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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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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只大手捂住了丁大鹏的嘴,将他拉到一旁躲藏起来,接着,又有一人,沿着他刚才逃跑的路线,继续向前奔去,将敌人都引了过去。
  过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瞬间,丁大鹏感觉身后之人慢慢地松开了手,连忙转身望去,两眼露出了迷惑,因为他并不认识此人,而对方却对他打了一个跟过来的手势。
  现在的情况由不得丁大鹏多想,只得跟了过去,刚转了一个小弯,就看见有一艘小船,从芦苇丛里划了出来,吓得他是大惊失色,身形一顿,正欲向后跑去,没想到划船之人连忙低声喝道:“大鹏,是我。”
  “吴老九!”丁大鹏看清说话之人,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如同看见了亲人般,扑了过去,“今日,我命几休矣!”
  “丁老弟,你可要好好的感谢李长风李老哥,要不是他的亲信,冒死引来追兵,兄弟我连身也不敢现!”吴老九立刻将小船掉头,对落在后面之人,喊道,“李兄,速速上船!”
  丁大鹏两眼一愣,原来刚才救他之人,竟然是李长风,心里顿时一阵羞愧,他正是因为嫉妒对方,想博坛主之位,才栽了这么大的跟头,没想到对方却如此仗义,等对方翻上小船,连忙拱手道:“多谢李兄救命之恩!”
  “丁老弟,太客气了,大家本来就是同教之人,自然要守望互助。”李长风先是摆摆手,然后话语一转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离开再说!”
  话说完,李长风接过吴老九递来的竹篙,两人合力一撑,小船就迅速远去,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等小船离去,芦苇丛里一阵摇晃,一个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先是向四周仔细的观察了一会,然后一个壮汉大步的垮了出来,向后喝道:“好了,都出来吧!”
  紧接着,又芦苇丛中又跳出五个人来,都是一身县兵打扮,其中一人手上,还提着丁大鹏刚刚扔掉的麻袋,惊喜道:“杨都头,这姓丁的全部积蓄都落在我们手里了!”
  这杨都头自然是杨一虎,只见他两眼一瞪喝道:“战利品都是大人的,你小子想打注意,门都没有,还不快点砍下首级,回去汇报!”
  小兵忙讪笑几声,扛上麻袋,提着刀,跟上杨一虎,返身就向刚才所杀之人的尸首走去,片刻之后,芦苇丛又恢复了平静。
  芦苇丛里发生的一切,当然都在木漆的掌握之中,如果要细分角色,杨一虎扮演的是追兵,李长风扮演的是援军,至于那个假装引开追兵的小厮,则是牺牲自我的义士,这就是一出无间道的大戏,至于总导演木漆,此时正站在小杨村中央的空地上。
  看着眼前这一个个简易窝棚,木漆心里直发酸,刚才在来的路上,喝下去的敬献酒,则在肚子里直打滚,提醒着自己一定要扛起,为百姓重建家园的责任。
  “杨老爹,村里大概有多少户?”木漆平复了一下心情,扭头问道。
  杨老汉一指窝棚,答道:“回大人,全村五十二户都在这里。”
  瞧着窝棚边,很多孩童还身穿单衣,冷的瑟瑟发抖,甚至饿的直叫唤,木漆转身对领头的官差,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小的李大壮。”领头的官差连忙上前,末尾又加了一句,“小的不是李氏一族!”
  “你立刻回县里,找县丞木善,让他先送一些棉布和粮食过来!”木漆哑然一笑,看样子自己和李氏的矛盾,就连县里的小吏都已经知晓,不过这样也好,更加利于李长风行事。
  “是,大人!”李大壮立刻转身,匆匆而去。
  木漆回过神,又继续问道:“杨老爹,周围遭了灾的村子,您可相熟?”
  杨老汉点点头,“这附近的村子,都过多或少沾亲带故,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木漆耐心的解释道:“杨老爹,您也看见了,总有几个小人想乘机挑拨百姓,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因此我想先让百姓,帮我们做一下宣传!”
  “大人,您放心!我马上通知村里的大小媳妇,回一趟娘家,把大人的善举,都宣传出去。”杨老汉正欲去办理此事,就看见刚刚离去的官差又转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名官员,这名官员路过他的身边时,一脸的焦急,看样子是遇到了很棘手的事。
  杨老汉见此人径直向县令大人走去,似乎有些重要的事情,要立刻禀告,这才转身离开。
  来人当然也引起了木漆的注意,只是等他看清来人后,心中一阵惊愕,问道:“善叔,你怎么来了?”
  木善没有正面回答,直接跪倒在地,面如死灰道:“少主,善特来请罪!”
  木漆被眼前的情况,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急忙拉起木善,安抚道:“善叔,万不可做小儿女状,出了什么问题,但说无妨!”
  “少主,能否借一步说话?”木善深吸了一口气,看看四周,满脸的凝重。
  木漆心中一沉,领着木善来到一旁,还没等自己开口询问,木善就急急忙忙说道:“少主,大事不好了,我们救灾的银两被天邙寨劫了!”
  木漆呆立当场,简直难以置信,好一会才再次确认道:“被天邙寨劫了!?你确定是天邙寨!?”
  木善苦涩的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对方不仅亮出了天邙寨特制的随身铜牌,而且还留下话,要少主明日独自上一趟天邙寨,不然以后让我们不得安宁!”
  事已至此,木漆稳了稳心神,安慰道:“善叔,别急,这事我来解决!你把详细的情况讲一下。”
  木善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缓缓开始叙述起事情的经过来,原来今日一早,他就安排县里的官差,到各个受灾的村落,请村老到县衙商议重建工作和领取救灾款,小杨村的村民是受丁大鹏挑拨,发生了冲突,但也有其他村子的村老,抱着万一的心态跟随前往。
  结果与会的村老们,自然是喜出望外,众人商议好重建的安排,揣着救灾款,就急急忙忙往回赶,却没想到,有一人返程时,被自称天邙寨的贼人,将款项抢去,还留下话语,连同负责护卫的官差一起五花大绑,吊在树上。
  接到消息的木善,是焦急万分,这次的救灾款项,本就十分紧张,现在一下子被人抢去这么多,可如何是好!连忙叫来官差挨个询问天邙寨的情况,这一问不要紧,更让木善胆颤心惊的事显露了,在出门办事的官差中,竟然还有去小杨村的人没有回来?!
  顿时,木善再也坐不住了,直接亲自前来寻找,没有想到的是,先是遇见了砍树的县兵,得知木漆正在小杨村,后来又在村门口,碰见了官差李大壮,便叫后者带路,过来负荆请罪!
  木漆沉吟了一会,接着又在原地踱了几步,问道:“善叔,贼人的相貌可看清除了??”
  木善摇摇头答道:“没有,当时贼人都是蒙面!”
  “蒙面?”木漆一愣,从这几次接触来看,这事就算是天邙寨干的,对方也不会采用蒙面的方式,因为这就相当于,天邙寨承认怕了自己,暂时来看,这是不可能的!
  木漆拧了拧眉头,看样子,这个的天邙寨,自己还真要亲自去一趟,有些事情也只有见着石北燕,才能弄清楚。
  秦岭山脉横贯华夏中部的东西,被尊为华夏文明的龙脉,唐朝诗人韩愈所作的诗句,“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道明了它是华夏南北的分界线。天邙山属于秦岭山脉的一个山头,位于洮县西北,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天邙寨就坐落在此山之中。
  天邙寨的首领大屋内,燕老大正端坐在镜前,身后立着一个俏丽的侍女,正在细心的为她打扮。
  侍女将燕老大两侧的秀发小心翼翼的提起,结成了一个飞仙髻,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羡慕道:“我家姑娘真是有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容,不知道那个男子,怎有如此好的运气,竟然能到姑娘的亲睐!”
  燕老大俏脸微红,轻啐道:“多嘴。”然后又有些担忧的问道:“翠儿,你说他真的会来?”
  叫翠儿的侍女忙答道:“豹爷不是亲口保证的么!再说今日是姑娘的桃李年华,他连贺礼都送来了,怎么会不来呢!”
  见翠儿提到钻山豹,燕老大反而有些不安起来,自言自语道:“就是因为陈晏做的保证,我才加不放心。”念头一起,皱起柳眉,继续问道:“陈晏在哪里?怎么大堂那边这么吵?”
  翠儿想了想,回道:“豹爷应该在大堂那里,这会估计正在布置酒宴。姑娘虽说不愿大肆举办,但寨子里的兄弟们,谁不想为姑娘好好地办一次!”
  燕老大闻言没有作声,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向忠义堂望去。
  忠义堂内,钻山豹正将一个山贼提到自己面前,满口的唾沫恨不得把此人淹没,“栾小乙,你是不是不想让燕老大过好这个生!”
  栾小乙一脸的委屈,看着钻山豹另一只手上的东海大珍珠,满脸肉疼道:“豹爷,珍珠,那可是我的珍珠!”
  “什么你的我的!难道这个珍珠不是拿来给大当家庆生的吗?”钻山豹两眼一鼓。
  “确实是给大当家庆生的。”栾小乙一脸的无奈,指着挂在大堂上的贺礼单,气恼的说道,“可是,我的珍珠前面,写着你的名字排在第二,而我的后面却写着白银三百两,只排在第三。”
  钻山豹上去就给了栾小乙一个脑瓜,指着礼单最前面,忿忿道:“你自己看看,内定的第一,才八百两!你给我整个七八百两的珍珠,我只得将我的五百两,均给你三百两,其余的加到第一上面,凑成一千两!你是不是要抢第一的风头,让大当家不开心!?”
  栾小乙弱弱的说道:“其实我也可以排第二……”话还没说完,就被钻山豹两只滚圆的虎眼,瞪得憋回了肚子里,只得陪笑道,“豹爷,这排第一的,到底是哪路神仙?”
  “不会自己看,还亏你爹是寨里的蒙学先生!”钻山豹瘪瘪嘴。
  估计也是被钻山豹欺负惯了,栾小乙也不太在意,抬眼向榜单望去,口中念道:“木漆!”
  听到这个名字,钻山豹一屁股的坐在板凳上,烦躁起来,自打燕燕从州府里回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动不动就发呆,有时还呆上一整天,一会儿气恼,一会儿害羞。
  已有经验的钻山豹,立马就觉察出情况不对,燕燕与众人分开的那个晚上,绝对出了事,仔细的回忆了下,也就只有姓木的那小子有可能性!
  虽然,燕燕是寨子里的大当家,但在钻山豹心里,那就是自己的亲妹子,从小喝自己母亲的奶长大,在襁褓中又被父亲拼死救出,双亲在弥留时,自己曾对着二人立誓,一定要护她一生平安快乐!
  这次庆贺石北燕桃李年华,钻山豹是左思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妹子恢复过来,但身为一个大老粗,哪有什么好办法!干脆叫上几个手下,下山准备把木漆绑来。
  正好钻山豹刚下山,就遇见返程的村老,一路上,后者兴奋的把什么底都露了,被他抓了个现成,直接拿救灾款当个贺礼,将人留着给木漆传话。
  “豹爷,豹爷!木漆那小子来了,正在山下!”一个寨里的小啰啰冲了进来喊道。
  钻山豹“噌”的一下站起身来,一脚踹去,“别那小子,那小子的挂在嘴上,大当家可不高兴!记住叫木小…大人,我呸,还真他娘的不习惯!”
  然后又一把抓住小啰啰衣领,一脸凶相,低声吩咐道:“昨天的事,谁都不许泄露,特别是大当家那里!否则,就等着脱层皮吧!”话说完,就大步向山下走去。
  在山下的寨门前,木漆牵着一匹河曲马正立在此处,今日,交代过昭海尔继续帮助百姓伐木建屋后,不顾格列布的劝阻,独自一人前来赴会。
  等来到天邙寨一看,木漆才觉得,这里真是个占山为王的好地方,三面悬崖,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上山小道,如果是自己,一定在山顶建湖蓄水,任他十万大兵前来,也仅需千号人就可立于不败之地。。
  寨子里,此时是人头耸动,议论纷纷,营门前几个放哨的山贼,正围着一个看起来知晓一些内情的同伙,好奇地打听,后者站在圈内,一边讲的眉飞色舞,一边还眉开眼笑的向木漆望来。
  “赵老五,你再嘀嘀咕咕,信不信老子废了你吃饭的家伙!”一个巴掌重重拍在赵老五的头上,将他打的一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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