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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佛珠——男人的担当 / 第五章 再遇

第五章 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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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夜幕降临,西都城内到处火树银花,大街上一片人来人往,城内处处都能看到成群结队的男男女女,热闹极了。
  只因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西都城照例会举行灯会活动;城里还待字闺中的女子,与尚未娶妻的男子,都会在今天穿上自己最好看的衣服来赶这次的灯会,希望能偶遇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段良缘;当然,也有那么一些孩童也在其中,他们主要是来凑个热闹的而已。
  好几个孩童穿着父母为他们做的新衣裳,高高兴兴的在人群中穿梭,互相追逐打闹,时不时有孩童撞到行人身上,被行人训斥几句后又玩开了……
  突然,路旁男子纷纷驻足,目光都投向于一女子身上。
  只见在人群中,有一女子,身穿粉红色长裙,长发披于后背,长得亭亭玉立……
  “那女子是谁啊!”
  “那不就是咱们城里黄员外的女儿!”
  “黄员外之女我倒有耳闻,只是今日是第一次碰面;哎呀!你说我这条件,可否有戏!”
  “得了吧您!都不知道有多少富家子弟想娶她为妻,都给一一谢绝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
  该女子名曰黄婷儿,是西都城富豪黄员外之独女;黄员外膝下无子,就此一女,而黄员外也是城里出了名的妻管严,纵使有纳妾的心,也没纳妾的胆……
  因为也就这么一个女儿,黄员外对黄婷儿那是百般疼爱,黄婷儿从小要什么,黄员外就给什么,只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给摘下来哄女儿开心!
  黄婷儿从小就长得端正,性格也是活泼好动,偷偷溜出门去玩也是常事;待长成后,样貌更是好看,一些富家子弟听闻黄婷儿长得标致,纷纷请媒婆上门提亲,但都被黄婷儿一一打发走了。
  这时间一久,便再也无人上门来提亲了,黄婷儿正好落个清静,而对此,黄员外夫妇也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眼看着黄婷儿都二十了,黄员外夫妇更是着急;可就在今天,黄婷儿突然说要出去赶灯会,这黄员外夫妇心中那是一阵大喜,都觉得女儿总算是开窍了……
  黄婷儿独自走在大道上,她并没有注意到众人正在议论她,她现在心中所想,只有快些去见那个人,去赴那个约……
  当她走到白天小贩摆摊的地方时,回忆又一次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在她心中升起一阵暖流,笑容也出现在她的脸上,她急切的想要快些看到那个他。
  可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她的心里就越来越发虚,她的心里开始怀疑她期待的那个他会不会来赴约,自己会不会只是在自作多情……
  啊啊啊!这该死的双腿倒是走快点啊!她的心里是矛盾的,既很热切的想快点赶到目的地,又很害怕到了之后,发现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仿佛是走了几天几夜,她所期盼的目的地终于出现在她的眼前,亭子里的一个人影奔进了她的眼里……
  是他!是他!一定是他!黄婷儿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近了,那个亭子离她越来越近,那个人影也越来越清晰了……
  (二)
  王宫内的花园里,经春风一吹,沉睡了一整个冬天的植物都开始有了绿色;大树的叶子上,草地上都还挂着清晨留下来的露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从远处飞来好几只黑色的燕子,燕子群飞过了高高的城墙,飞进了王宫的花园里,停在了花园里的一座亭子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亭子前是用大石板铺就而成的小路,从石板路上往亭子方向走来了两个人,两人分别一前一后的走到亭子内。
  “王公公,本王午后打算到宫外玩赏一番,劳烦替本王挑选一身平常时的衣裳……”
  “那奴才这就去安排马车跟护卫!”
  王公公从钱弘俶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跟在钱弘俶的身边,因为这样,钱弘俶也一直很尊重王公公……
  “不用了,王公公帮本王挑选几件衣裳就好,此次本王想单独前往!”
  “这……奴才领旨!”
  王公公说完,便退下去为钱弘俶的出行做准备了,而钱弘俶依旧留在亭子内,背着手,双眼望着远方,一丝丝笑意浮现在了他的嘴角上……
  一叶轻舟在湖面上缓缓滑行着,一群红鲤鱼在湖中游来游去,时不时有一两条鱼儿跃出湖面,呈弧线状地又钻进了水里,岸边种着的一排柳树,枝叶在风的吹动下左右摆动……
  看着眼前的钱塘湖,钱弘俶不禁感叹其景色之美;虽然这一切的景色都与十年前差不多,但又觉得变了很多,真不知道是景物变了,还是人变了。
  钱弘俶今天的这一身打扮,纵使在刚才走在宫门前的大道上的时候,纵使路上人来人往,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不同。
  钱弘俶径直的走到约定好的那个亭子前,看到的只是一座空荡荡的亭子而已……
  他进入亭子内,耐心的等待着她的到来,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他的心里也开始不踏实起来。
  “十年之久,她会不会早已嫁为人妇?”
  “或许,她只不过是遇事耽搁了时间罢了!”
  钱弘俶在心里自问自答道,但转念一想,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啊的一声,开始埋怨起自己来:“当初只是说十年后的元宵节来此相遇,又没约定几时会面,还是再等等吧!”
  钱弘俶从腰间取下一直随身携带的那一串佛珠,大拇指轻轻的在那一颗刻有“婷”字的珠子摩擦着。
  太阳渐渐西斜了,小贩们都开始为今晚的灯会的摊子紧锣密鼓的做准备,而大街上行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天终于彻底的黑了下来,街上更是热闹非凡,而钱弘俶却被那夜色中的钱塘湖吸引住了……
  夜空中,一轮圆月的周围挂满了星星,而夜空下的钱塘湖则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将满天的星星和圆圆的月亮都倒映其中;而那一叶轻舟依旧漂浮于湖面上,就好像是滑行于天上一般,这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
  “虎子哥!是你吗?”
  突然从身后传来这么一声,彻底的将钱弘俶从美景中拉了回来,待他反应过来,立马转身过去……
  (三)
  “十月十日,猜一字……”
  “这个再容易不过了!”
  “那你倒说说谜底到底是什么!”
  “我偏偏就是不告诉你!”
  “切~”
  钱弘俶跟黄婷儿并排走在热闹的大街上,街道上人来人往,街道两旁有各种摊子,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卖首饰的……
  啊啊啊!真是该死,来之前明明有一大堆话想说,怎么一碰面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黄婷儿在心里抱怨起自己来了,她现在只能寄希望钱弘俶会主动开口,而此时此刻的钱弘俶内心何尝不是如此!
  纵有千言熟于心,当面总是难开口……
  两人就这样一路相对无言的走着,在不知不觉中,他们走过了一个提供“猜灯谜”的摊子。
  “虎子哥,你说刚才那个十月十日的谜底会是什么?”最终,还是黄婷儿先开的口。
  钱弘俶沉吟片刻,回答道:“是个朝字!”
  而随后两人又陷入无言的状态,只是各自安静的行走着,气氛又一次显得很尴尬……
  我们总天真的认为,纵使两人分开再久再远,等再次相聚时,也可以无话不说;可现实却总是不遂人愿,或许是因为彼此经历不同,即使是再深爱着对方,一时半会也很难找到当初的那份默契。
  两人就这样走了好一会,黄婷儿突然停了下来,钱弘俶也跟着停了下来,问道:“婷儿,怎了?”
  “走了这么久,脚着实有些酸痛,要不到那边亭子歇歇脚!”黄婷儿指着不远处湖边的一座亭子说道。
  “也好!就依婷儿安排!”
  两人一同在亭子内并排坐下,相对于大街上的喧闹,这里显得安静了许多……
  该怎么办?或许过了今夜,就再没机会开口了!当初带兵打仗的勇气都去哪了?钱弘俶开始着急起来。
  通过一场内心斗争,钱弘俶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的开口说道:“婷儿……”
  黄婷儿听到钱弘俶终于主动开口了,扭过头看着钱弘俶的侧脸,问道:“虎子哥想说什么?”
  钱弘俶的心跳顿时加快,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扭过头对视着黄婷儿的双眼,问道:“不知婷儿现今是否已嫁人?”
  啊啊啊!终于进入正题了!黄婷儿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但她还是竭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思考了片刻,便站起身来,走到钱弘俶面前,一脸正经的说:“小女子早在一年前嫁于城东李园外长子为妻……”
  听闻此言,钱弘俶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
  黄婷儿见钱弘俶的这番模样,嬉皮笑脸的说:“傻!骗你的呢,别说是十年,就算是二十年,我也一样等!”
  钱弘俶起身将黄婷儿拥入怀中,久久不愿放开,生怕一放手梦就醒了……
  突然,“嘭”的一声,夜空中接连绽开好几朵美丽的烟火,亭子中的两个人依旧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此时的热闹已经与他们无关了!
  (四)
  公元九七五年的某一天的清晨,一声清脆的钟声从灵隐寺内传出,随后便是和尚们的诵经声……
  大雄宝殿内,金色的莲花宝座上,盘坐着高大的佛祖金身,佛像上前方的屋檐上吊着几串香环,香环的尾部燃烧着,香灰正一点一点的往下掉。
  佛像前下方,黄婷儿站在钱弘俶身旁,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婴儿……
  钱弘俶跪在蒲团的上面,紧闭双目,双手合十,嘴里默念着经文,当他念完一遍经文后,上身前倾,手心向上,额部与手背同时着地,过了许久才直起上身,双手合十;如此反复拜了九次后,钱弘俶才站起身来。
  钱弘俶站起身后,先是转过身看了黄婷儿跟黄婷儿怀中的婴儿一眼,然后转身,双手合十向一直现在身后的主持行了一礼,说道:“本王此次前来,一是为了祈福,二是有一事想劳烦大师……”
  “既然如此,大王何不随贫僧到后院,再做商议?”主持同样双手合十向钱弘俶行了一礼。
  “也好,大师请!”钱弘俶手心朝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壶沸水,倒入些许茶粉,加入红枣,盐等配料,然后将壶盖盖上……
  钱弘俶将茶杯凑到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将杯中的茶水送去口中,茶水通过口腔流入喉咙,茶的香味又从鼻孔钻了出来……
  “想不到大师煮茶也是一把好手!”
  “哪里!过奖了!对了,大王方才所说有需要贫僧之处,不知是何事?”
  “最近本王喜得一子,故想在钱塘湖旁建一佛塔,用以供奉佛像佛物,不知大师觉得如何?”
  “此事甚好!建佛塔定可保一方风调雨顺!”
  “既然如此,佛塔一事就多劳大师费心了……”
  钱弘俶话未说完,王公公走了进来,走到钱弘俶身边同钱弘俶耳语着……
  只见钱弘俶脸上的表情由最先的喜转为悲,然后变为怒,最后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起身向主持说道:“本王有事得先走一步,佛塔之事就多劳烦大师了!”
  说完便领着王公公等人离开了灵隐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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