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改良战车

　　由于楚军的战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走不便，曾国捡了个大便宜。连续几个月的巧取豪夺，数百吨的青铜被运往曾国。屈荡见巫臣已经可以当事，带巫臣回军中教他演练战车。楚国的战车标准是四匹马驾驶，车上三名军士。执缰绳驾驶战车的叫车中，车中佩短剑；执长矛主近战的叫车右，车中负伤车右负责替换；带弓箭主远战的叫车左，车左是主要战力。车身均为木制，车轮用铜片包裹，车轴两侧装有长而尖锐的矛刺。战车主要用于在敌军步卒中来回冲杀，打乱敌方阵型消灭敌军有生力量。
　　巫臣觉得战车的结构多有不合理，不够安全，也不够坚固。白天他与叔父一起操练战车，晚上就认真研究战车的构造。权归劝他多休息，但巫臣沉醉其中不知疲倦。巫臣从叔父那里借来一辆损毁的战车，叫权归当帮手将战车拆解。又找来工匠学习制作战车的部件和原理，经过夜以继日的努力，很快摸清了战车里大大小小的学问。巫臣将车辕缩短，车身改窄，在车毂上固铜环，车轮加设六根辐条，以增加战车的灵活性和稳定性；又提高车厢高度，借助楚国铜绿山丰富的铜矿资源和产量，在车厢外四周镶嵌80块铜甲板。
　　巫臣的改进设计使战车变的异常牢固和沉重，战车变的平稳且坚不可摧。就算遇到坑坑洼洼和崎岖山路，也不再剧烈颠簸。楚国的战车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装甲车，屈荡看着新设计出来的战车赞不绝口。巫臣找来好友孙叔熬、成嘉和熊侣来观看新战车性能，准备向楚王进谏将新战车装备到楚国军队。但有的将军见了新战车并不服气，他们觉得巫臣的战车车型变小了不说，还比以前沉重了不少。还提出了需要使用大量青铜的借口，认为实在是铺张浪费。
　　楚庭上争论不休，一时难有定论。以斗越椒、成大心为首的若熬氏竭力抵制巫臣的新战车，其用意是恶意打压屈氏几族的势力。故而找出一堆看似成立实则无理的借口，来阻止这件事。战车是最核心的作战工具，如果进行大规模改造，屈氏一族将会获利巨大。不仅顺势掌握帝国最精锐的部队，还会间接获得控制和使用青铜的特权。这便是若熬氏最忌讳的一点，所以事情越闹越大，楚穆王也难以决断。熊侣有意拉拢屈氏一族，借以削弱若熬氏的势力。熊侣向楚穆王提议，可以在演练场上进行一场比赛。让新旧两辆战车在练兵场上一决高下，楚穆王欣然允诺。
　　经过半个月的准备工作，新旧两辆战车在练兵场准备就绪。两车相向，整装待发。斗越椒赛前仍不放心，他给巫臣挑选了武艺最差的车左和车右，巫臣自己做车中。斗越椒倒是毫不客气的选了最精良的战士，准备与巫臣的新战车一较高下。楚王与大臣都坐在看台上观望这场精彩的对局，众人都不看好巫臣。熊侣见巫臣的战车明显小了许多，楚穆王也看见巫臣的车左和车右都换成了普通的军卒，大家不禁替他捏了把汗。
　　赛场由三段构成，滚石路段、泥坑路段和平坦路段。楚王下令击鼓，巫臣挥动僵绳，两辆战车闻声飞起。两车相距三百米，相继进入泥坑路段。虽然巫臣的车有些沉重，但对于四匹马的拉力来说根本不会陷入泥潭。两车车左互射三五箭，由于距离太远车轮打滑，均不中。四马飞奔，从泥潭中拔出腿来就进入滚石路面。斗越椒的战车撞上滚石便跳起舞来，车左不慎摔倒。巫臣的战车由于沉重所以相对平稳，虽然也有颠簸但是车厢较高可以扶住。车左射出一箭正中斗越椒车中，箭头沾有难以擦掉的墨汁。粘上墨汁视为淘汰，斗越椒车右只好急忙替换车中。终于驶出滚石路面，但斗越椒战车仍然颠簸剧烈，巫臣的战车却十分平稳。车左射出几箭，巫臣车右躲在车厢里面，一箭也没有射中。巫臣车左走到右侧回了一箭，斗越椒车左也已中箭淘汰。看台上一阵阵呐喊叫好。
　　此时斗越椒的战车只有车右一人驱车前行，眼看两辆战车就要撞在一起。车中左右掉转马头，八匹战马将两辆车车身水平甩向身后。“咔嚓”一声巨响，车身撞在一起。一阵浓烟过后，斗越椒的老牌战车已经四分五裂，四匹马四散逃窜。斗越椒的车右从尘土中爬起来，而巫臣的战车毫发无损。还没来得及放松，斗越椒又派出两辆战车从后方追来。巫臣驱车沿平坦路面向前，斗越椒的战车则进入泥潭。巫臣的车左射出三箭中了两箭，去掉敌方一个车中和一个车左。巫臣在滚石路面掉头，车左又趁机放了五箭，射中一个车右。斗越椒的一辆战车只剩下一个车中，已失去了战力。巫臣驾驶新战车向另一辆车右和车左驾驶的战车猛冲，斗越椒的战车好不容易才冲出滚石路面。车右自知不能与新战车硬撞，慌忙勒马向左闪避。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巫臣的战车向他右侧靠近压迫。车毂两端的长矛刺入老战车的车轮和车厢，巫臣的车右用长矛刺穿敌车车左的铠甲。老战车应声碎裂，斗越椒的车左被高高举起又放倒在新战车上。。
　　巫臣调转车头缓慢的向另一辆战车走去，四匹战马吓的直往后退。车中避也不避，只得下车认输。老牌战车两辆被损毁，车中和车左被活捉。新战车的车左和车右安然无恙的立于车上，举着双手庆祝胜利。巫臣驾驶战车绕操场一圈以验证战车完好无伤。楚穆王从王位上站起来看着这个勇敢的年轻人，大喊一声，“好！”当即宣布将新战车装备军队。众将军和大夫无不欢欣鼓舞，为其竖起大拇指。只有成大心和斗越椒板着脸，看不见一丝喜悦。
　　屈阎看着司马和令尹(丞相)的脸色，不禁有些担忧。巫臣倒全不在意，他早已敏锐的观察到整个楚国王室最核心的人物——熊侣，尽管他现在还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