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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语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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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旬止正一路往客栈赶,忽然一只金色蝴蝶落到了他的肩头,他神色一敛,心道:金家的信使?他轻念一声,腰间不染陡然飞出,载着他急急飞往昭华殿。
  “你是说,刘家一共二十人,但另外五人的尸体,无论如何也搜不出来?”
  “是……”
  金炽眉头深锁,忽见昭华殿外走来一人,白衣翩然,正是旬止。
  方才在门口,旬止就听见了门生说的话,他一拱手,道:“金宗主。”随即又转向那门生,问道:“失踪五人,是何身份?”
  那门生道:“一人为刘家新诞下的一名女婴,还有二人是刘家的老辈,现在这三人寄居在李家,已无大碍。还有两名……其实不算刘家的人,而是刘家的两名家仆,一男一女。男的素来胆小,办事又不利索,总是闹笑话,因此在刘家很不受待见,相比之下姑娘就显得更机灵一点,但由于身份低微,从不被放在眼里,倒是李家老爷李继特别喜欢她。”
  旬止追问:“家仆现在何处?”
  门生道:“这……无人知晓。”
  旬止道:“那便是……失踪。”
  金炽沉思片刻道:“不杀老人,不杀婴儿,这幕后主使倒是有几分良心。”
  旬止道:“金宗主,在下有一个建议。”
  金炽道:“旬公子请讲。”
  “既然老辈和婴儿都在李家,不如带两拨人分头去李家和刘家守着。”
  一个门生插嘴道:“旬公子,让我们去守着,守谁啊?”
  旬止道:“那两名家仆。”
  金炽道:“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这两人莫名失踪,定是有蹊跷。这样,旬公子,我带人去李家,一来守那两人,二来也可以从刘家的老辈那打听些刘家内部的事。那刘宅,就拜托你去了。”
  旬止拱手道:“旬止明白。”
  长夜漫漫,刘宅早已不复往日那般灯火通明,此时满院静寂,只闻得几声虫鸣。旬止飞身上了屋顶,金家的门生被他指派去了各个地方观察动静。这时他一仰头便能望见那轮皎月,清晖洒落屋顶,让他不由得想起月下那道孑然而立的紫衣身影。
  忽然,他闻得一阵细微声响,一低头,原是一棵树的枝叶晃动了几下,虽动静不大,可四下里格外安静,倒衬得这响动分外明显。分明没有一丝风过,枝叶又如何能无风而自动?
  他翻身落到那棵树的树下,低声喝道:“什么人?”随即余光瞥见树下草丛中一道灰色身影闪过,“出来!”一声低吼,腰间不染已是半截出鞘。
  那人倒也听话,从草丛里小心翼翼地钻出来,跪在地上就直磕头,嘴里连声喊:“公子饶命!公子,公子饶命啊公子!小的不是刻意躲藏,只是……只是……公子饶命啊!……”
  旬止见来人这般模样,心下已猜出半分,便收起剑道:“起来吧,不用跪着,你只要把这刘家的事情说与我听便罢。”
  那人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旬止细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脸——月光下能隐隐看出皮肤黝黑,眼睛无神,眼神涣散,披头散发。他眼神下移,见那人胸前握住的两只因害怕而颤抖的双手上布满了老茧,心中了然。
  旬止又问:“刘家灭门一事,你知道多少?”
  那人目光飘飘荡荡,就是不敢看向旬止。他低声道:“公子,我……我不知……”只是这样的辩驳在任何人眼里看了,都是缺乏底气的。
  “你深夜偷偷溜进刘宅,所为何事?”
  “我……我……”
  “刘宅失踪两名家仆,一名女子机灵懂事,至今仍不知去向,而那名男子,性子怯懦胆小……”
  “公子!公子……我说,我说,您想知道什么,我说……您不要去找她……”那人忽然松了口。
  “找谁?”
  “那名……女家仆。”
  旬止道:“好,我答应你。那么你且告诉我,旬家灭门一事,是否与你有关。”
  “公子……我也是迫不得已……李家的女儿,在大街上,当着所有路人的面,对我百般羞辱……那张家夫妇,我本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却见我衣着不堪,嫌我碍眼,还对我大打出手……那个万家的……万常松,我也听说了他要和李大小姐联姻的消息。他曾经就喜欢刁难我,和李家的女儿简直是一个德行!仗势欺人,竟没人管教一下!家里都把他们宠上天似的。刘家家宴上,所有人都拿我玩笑。那几家世代通商,来往密切,那李大小姐和万常松就更不放过我了,一心盼着看我闹出笑话来。那刘家的人,简直不把我当人看!不如意了就在我身上撒气,公子,您看我这手臂……”他说着捋起袖子,露出那触目惊心的累累伤痕。他接着道,“老爷……老爷瞧丫头……就是那名女家仆,老爷瞧她生得漂亮,几次三番对她动手动脚,在家宴上出言轻薄她,我当时还看到他在后花园死死缠着她,说晚上一定要让她……让她……”
  说到这儿,那人原本还颤抖的手已在身侧愤愤捏起了拳头,面部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
  “所以,你前去无影阁,想替她报仇,也为了消除你自己心中的愤恨。”
  那人默不作声,只是点头。
  “无影阁向来收钱办事,况且你请来的又是祁长风,定是价格不菲……”
  “谁说我价格不菲?”
  一阵凉风飒然而至,一人自屋顶一跃而下,黑衣猎猎,面戴一古铜面具,手中握一把雕刻精巧的兽骨骨扇。旬止忽然睁大眼,来人虽不见面容,周身却散发着一种不知名的冷冷香气,在空气中漾漾荡开……
  “我说公子,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不过无影阁一名杀手,又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价格不菲可还不至于,无影阁又不是什么黑心商贩,自己阁里的杀手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你……”旬止愣愣地立于原地,半晌只挤出了一个“你”字。
  “我什么我?怎么,看呆啦?我这面容被遮得严实,根本看不出个美丑,莫非……公子对我这面具感兴趣?”
  熟悉的嗓音,带些清冷,带些沙哑,带些不羁。
  “你……是祁长风?”
  “不然呢?谁三更半夜不好好睡觉,跑来这凑热闹?”
  旬止深深吸进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却只闻得冷香浓郁,直击心魄。
  “……叶子枫?”他试探着开口。
  祁长风心中猛然一颤,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嗯?你说什么?”
  旬止垂眸片刻,摇头道:“不,没什么。”
  复抬起头,那双好看的眼中已恢复了先前的冷冽。
  管他祁长风还是叶子枫,就算眼前之人真是叶子枫又怎么样?此行前来的目的,不就是将祁长风捉拿归案么?活的祁长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现在不出击,还待何时?如若叶子枫和祁长风真是同一个人,那么便当今日傍晚酒家种种皆是他做的一出好戏吧。
  他心下想着,腰间不染已陡然出窍,冷冰冰的剑芒划破这浓稠夜色,直逼面前之人。
  电光火石之间,祁长风骨扇一扬,带起一阵诡异妖风,一跃而起。
  “公子公子,好好说话怎么动起手来了,哎呀,好身手啊公子……”
  二人皆浮于空中,一柄长剑一把骨扇,一时之间难分上下。
  “为何杀人?”
  “收钱办事罢了。”
  “刘氏灭门,却唯独留下五人,为何?”
  “出钱的人没打算让我杀,我为何要多费力气?”
  “天地广阔,为何独独去了无影阁?”
  “……我乐意。”
  “你真真是……”
  骨扇翻飞,夜色之中雾气缭绕,那团团雾气又被剑芒不断击散。聚集、散开、聚集、散开……如此循环,无休无止。
  旬公子,你说天地广阔,可我一路漂泊,却找不到真正的归宿。都说无影阁杀人如麻,可我偏偏要说,无影阁是这世间最仁至义尽的地方。
  旬止剑身一挑,竟掀去了祁长风那顶古铜面具。
  月影之下,一人一扇,清冷的香气围绕在四周,一时之间,旬止竟移不开视线。
  “果然是你。”
  “旬公子,好巧啊。”不知为何,祁长风的嘴角竟牵起一丝苦笑。
  “你说今晚过后便离开华锦城,那么我再问一遍,为何是今晚?”
  祁长风冷笑:“事到如今,我说的话,你难道还会信吗?”
  “……”
  “不过告诉你也无妨,信不信就由你了。”
  “你说。”
  “你可知灭一门和杀一人有什么区别?”
  “……”
  “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别这样看着我。杀一人,由于人数少,但凭宝剑渡灵便可除其魂魄消其怨气,这怨气也就不会跑出来作祟了。可灭门,少说也得有个十几个人,虽说魂魄尽散,但由于人数众多,怨气无法一下子全消,因此仍能集结,仅凭渡灵无法完全除去后患,得靠阵法。像刘家这种小家,两夜一天足矣,今夜是第二夜,过了今晚,怨气也就散尽了,我自然无需再待了。”
  旬止道:“什么阵法?”
  祁长风耸肩:“我自创的,还没给它起名字呢。你看地上。”
  旬止望向地面,由于身在高处,在月光的映照下,他发现刘家的地面上竟呈现出了一个若隐若现的法阵来。
  祁长风挥动骨扇将面具从地上带回,重新戴上。
  “旬公子,我是个杀手,收钱办事,别的一概不过问,这是行里的规矩。”
  “可你杀了这么多人,你怎知他们该不该死?”
  “那旬公子可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杀的人里,有哪一个不该死。”
  祁长风言毕再次挥舞骨扇,一阵风托起他朝着千山城的方向飞去。旬止没有阻拦,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心中若有所思。
  “旬公子!”
  “旬公子!我们刚刚听到这儿有动静就跑来了!您那边怎么样了!”
  “无事。”一袭白衣自高空翩然落地。
  那家仆还没有离开,只是怔怔望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见他下来,忙上前一步道:“公子,我……”
  旬止摆手道:“不必了。你去吧。”
  “那……您之前说的……”
  “我不会找她,之后也不会再找你。”
  “……多谢。”
  刘宅一夜后,旬止愈发糊涂了。
  “那旬公子可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杀的人里,有哪一个不该死。”
  祁长风留下的话如同一个谜题,让他陷入了一种自我矛盾,心底有两个声音互相激烈争吵,却争不出个结果来。。
  次日,旬止辞别了金炽。
  临别前,金炽叹息道:“那老人家说,阿憨也是个好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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