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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浮生荆棘舞 / 第一章 今夕是何年

第一章 今夕是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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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乘客请注意,各位乘客请注意,飞机前方出现强气流,请各位乘客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系好安全带,谢谢。”优美地声音不断地从广播中传出来。
  “轰!”广播里面的还没有说完,突然飞机一阵颤动,机舱里面的灯光一瞬间全部熄灭。人们小声地交头接耳着,不安、躁动、恐惧的情绪逐渐地在飞机上蔓延。
  周雨薇紧紧地抓着安全带,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没想到就碰到了这种事情。她才20岁,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学,她还不想死啊!所以她才从一开始就反对坐飞机啊!不就是去新疆支教么,为什么要做飞机!
  周雨薇死死地闭着眼睛,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地往上飘。飞机,正在快速地往下坠!周围地地声音越来越大,哭喊声、祈祷声不停地充斥着整个机舱。
  突然,周围地声音消失了。周雨薇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家里,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那场面很温馨,温馨到让周雨薇不愿意离开。
  然而下一刻,这个画面却离她越来越远,不管她如何伸手去抓都没有办法抓住。
  “痛!”醒来之后,周雨薇地第一反应是痛,全身上下仿佛被铁锤狠狠地锤过一样。然后是“热”,就仿佛自己被关进了八卦炉里面了一样。
  周雨薇发现自己仍然坐在飞机的座椅上面,她的手正死死地抓着安全带。前面的坐骑脱离了它原本的位置,整个压在了周雨薇地身上。
  “救命啊!”周雨薇高声呼救,但是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霹雳吧啦的声音之外没有一丝声响,而且周雨薇这一排的座位只有她一个人。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焦味也越来越浓。
  “着火了!”周雨薇用力推着压在身上的椅子,她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将自己从座椅下面抽了出来。
  可是映入她眼帘的是已经支离破碎地机舱、摔落地满地都是的行李、以及满地地残肢断臂,鲜血几乎布满了整个机舱。
  周雨薇感觉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滚,想吐却只是干呕了几声。这时,机舱里面越来越热,整个机舱已经有一大半被火焰覆盖。
  强忍着反胃,周雨薇低着头向机舱外面走去。可是刚一迈开脚步,一阵剧痛从左脚小腿处传来,但是没有伤口应该是骨折了。不过还好,她座位前面地地板上面刚好有一个拐杖,应该是坐在她前面地那个老人的。
  拿起拐杖,周雨薇一步一拐地往外逃去。到了外面周雨薇才发现这次空难是多么地惨烈,整架飞机从中间断成了两节,方圆几里地树林变成了空地,机翼、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这时,周雨薇突然闻到了空气中飘着地一股汽油味。刚刚死里逃生地周雨薇顿时心中再次被恐惧填满,飞机已经着火了!会爆炸的!
  来不及多想,周雨薇忍着疼痛,拄着拐杖快步地远离现场,可是她的左脚却大大地拖慢了她的速度。就在这时,周雨薇突然发现前面的树林里面有一个人影在闪动。
  “快逃!要爆炸了!”周雨薇边跑边大声地冲那人喊道。
  那人听见周雨薇的喊声显然愣了一下,但是他却没有停留反而朝周雨薇走了过来。这是一个穿着灰色袍子,剃着光头的男生,看上去像是一个和尚,看他年纪跟周雨薇差不多大。
  “快走!那边要爆炸了!”周雨薇并没有太注意这个和尚的外貌跟衣着,拉着他的手就往前跑,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可是周雨薇拉了一下却没有拉得动这个和尚,只见那个和尚红着脸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动。
  “你发什么呆!赶紧走,再不走要没命了!”周雨薇怒喝一声才将和尚从呆愣中唤醒,这时他也看到了后面那冲天的火光,二话不说跟着周雨薇往外跑去。
  周雨薇的腿伤让她依然限制着她,和尚显然也发现了这一情况。只见他双手合十说了一声得罪了,然后背起周雨薇就快速地往外跑去。
  “轰!”可是有时候人力始终是有限的,小和尚背着周雨薇还没有走几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背后传来,巨大的气浪直接将小和尚跟周雨薇两人掀飞。就在飞出去的一瞬间,周雨薇再次失去了意识。
  当周雨薇再次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漆黑地山洞里面,身边立着她临时拿地那根拐杖,不远处有一堆火堆,那个和尚正坐在火堆旁烤着两条鱼。
  “你醒了。”小和尚似乎听见了动静,抬起头对周雨薇露出一个友好地笑容并递给周雨薇一条已经烤熟了的鱼。
  “我们怎么会在这?我记得我是被飞机爆炸地气流给轰晕过去地,后面发生了什么?”周雨薇一边接过鱼,一面打量着和尚。
  说实话,这个和尚长得实在是不怎么样,眉毛又浓又粗,眉眼上吊,鼻子很大,鼻孔向上翘起,耳大且长,几乎垂到肩膀上,嘴大口宽,下巴突出。虽然丑是丑了点,但是那张脸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难怪要去当和尚了,长这样谁要嫁给他啊。”周雨薇不由地腹黑道。
  “那时我只感觉有一股非常大的力将我们推出去很远,包括周围的那些大树也都一样。当时我也有一瞬间的失神,清醒过来之后才发现周围全是火。不过好在我记得不远处有条河,于是我就背着你冲到了河边,跳进河里才得以逃生。之后我们顺着河水往下游漂了一段时间,直到被冲上岸。”在说道最后的时候和尚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整张脸都变得红红的。
  一开始周雨薇还没有感觉,但是听到最后她就感觉不对劲了。自己不是落水了么?那这衣服怎么是干的?等等!就在周雨薇低头往自己身上瞧地时候,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地地方,自己竟然穿着跟那个和尚一样的灰色地袍子!
  “那个……那个……刚刚我们落水了……衣服也湿透了,我……我怕那样子你会得伤寒,只好将你的衣服脱了拿出去烘干。”此时和尚整张脸从脖子一直红到了头顶,配合他那张脸让人感觉非常好笑。“那个……虽然小僧不时有意的,但是姑娘放心,事关姑娘名节,小僧一定会负责的。”
  “不用了,你这样也是为了救我,我不会介意的。”周雨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感觉这和尚也太保守了吧,连守节都出来了。于是急忙转移话题,“那大火怎么样了?希望不要再扩大伤害范围了。”
  “啊?”和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明显地愣了下。“哦,我们落水后不久就开始下雨了,现在都已经下了好几个时辰了,我估摸着这大火应该已经熄灭了。”
  “这样啊,大火已经灭了啊。”周雨薇嘟囔着说道,想着要不要回去飞机失事地地方再看看,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援。但是周雨薇却发现,山洞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没想到她竟然昏迷了这么长时间了。
  “姑娘放心,小僧一定会负责的!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和尚见周雨薇突然沉默了,还以为她起了轻生的念头。
  “你想什么呢!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回到原来的地方等待政府救援。”周雨薇没好气地白了这个和尚一眼。
  “救援?现在外面到处闹饥荒,自己都吃不饱又怎么会跑过来救人。”和尚突然变得非常伤感,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饥荒?我难道已经出了国境了?不对啊,我记得飞机起飞才2个多小时啊,应该还没有飞出国外才对,但是没听说国内又哪里在闹饥荒的啊。”周雨薇听了和尚的话感觉非常奇怪。
  虽然这是周雨薇第一次出国,但是有些基本常识她还是了解的,要知道从新疆开始往东,人们的长相会出现明显的不一样,高鼻梁、有色眼睛跟头发是他们的基本特征,跟国人的黑头发、黑眼睛有很大的差别。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外国人啊。”周雨薇打量着和尚一边嘀咕道,反而弄得和尚有些莫名其妙。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如何聊下去了,这时放松下来的周雨薇感觉困意也慢慢地爬了上来,毕竟今天一天的经历比她过去二十年加起来都要丰富。
  于是周雨薇和衣躺倒了山洞最里面,面对着墙缓缓地睡去。突然,周雨薇想到自己似乎还没有问这个救了自己的和尚的名字,然而睡意战胜了好奇,她决定明天再问。
  第二天周雨薇醒来很早,山洞里面并不时那么好睡的地方,一晚上下来周雨薇感觉自己浑身就像散了架一般难受。
  和尚睡在火堆的那一边,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睡山洞一般,睡的非常安详。周雨薇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和尚生不起丝毫的戒心,明明昨天他趁着自己昏迷的时候脱了自己的衣服,但是昨晚她仍然安心地睡着了。不过,事实证明这个和尚还是有那么一点君子之风的。
  趁着和尚还没有醒,周雨薇准备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但是当她却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破的不像样子了,最后无奈只能继续穿着和尚袍。
  就在这时和尚也醒了,早餐依然是和尚出去抓的鱼,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吃。吃完之后,在周雨薇的要求下,两人又朝昨天的出事的地点出发。原先和尚是想先带周雨薇去找大夫,但是奈何周雨薇坚持要先去看看,最后和尚无奈只能背起周雨薇向出事地点慢慢地走去。
  “诶,我说,和尚。这荒山野岭的,你一个人来这里干嘛?”为了一路上不显得无聊,于是周雨薇主动寻找着话题。
  “小僧本来在外面四处行走化缘,最近正要回寺里。”和尚虽然背着个周雨薇,但是速度依然很快,看起来应该是个经常走山路有人。
  “对了,这里是属于哪个省的地界?”飞机不像火车那样每到一个站台都会报站名,所以周雨薇也不知道自己掉到了哪里。
  “这里属于濠州境内。”虽然和尚对省这个说法并不是很理解,但也大致猜到了周雨薇想问的是什么。
  “壕州?”周雨薇愣了一下,这地方她听着很耳熟但想不起来这是个什么地方。“你回寺庙干嘛走这荒山野岭?这荒山野岭的到处都是毒虫、野兽的,多危险啊,走大路不是安全多了么?”
  “外面的世道并不一定比这里安全啊……起码在山里走不会却吃的。”和尚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背上的这个姑娘似乎一直生活在世外桃源一般。
  周雨薇听见和尚的话感觉非常疑惑,他昨天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这让从小生活在和平年代里面的周雨薇理解不了。
  于是周雨薇再次岔开了话题,问起了和尚家里的情况。得知和尚的父母、大哥都因为饥荒饿死了,他和家里也分散开逃命,之后进入了於皇寺当了和尚。本来也是想混口饭吃,但是没想到进了於皇寺之后寺里面也开始揭不开锅,方丈不得不又让他们分散开来四处化缘。
  “饥荒?”这是周雨薇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在现代中国发生饥荒的几率已经很低了吧?这时周雨薇突然感觉有些莫名的慌乱,似乎她遇到了什么比坠机更加让人意外的事情。
  之后两人再次沉默了下来,周雨薇害怕再从和尚的口中听见什么她所不能理解的东西。现在周雨薇反而不想到出事现场了,她现在急切地想要离开这个森林到外面看看。于是,周雨薇再次忘了问和尚的名字跟法号,而和尚也没有失礼到去问一个姑娘的名讳。
  很快,周雨薇就看到周围的树木开始变得漆黑无比,越往前走,树木越稀少即使有也都已经变成了木炭。不一会儿,和尚就背着周雨薇来到了那架失事的地点,因为昨天的爆炸,飞机已经被炸的四分五裂没有一个完整的形状了,从外表看只是一个变得漆黑的铁疙瘩。
  “这……这是什么东西?”和尚显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周雨薇没理会和尚的大惊小怪,她从和尚的背上跳了下来拄着拐杖缓缓地在周围查看了一圈,最后才无奈地回到了和尚的身边。原本她还奢望这里会有跟她一样的幸存者,但是显然这只是她的奢望而已。
  “看来已经不可能会有幸存者了。”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周雨薇还是感觉无比地失落和心痛。
  “诶,这铁疙瘩是什么东西?用来干嘛的?”和尚见周雨薇回来了,好奇地问道。
  “什么铁疙瘩!这是飞机,这都已经公元2017年了,你不会连飞机都没有见过吧。”这时周雨薇心情无比地低落,说话地语气也颇为不善。
  “公元2017年?那是什么年号?现在不时至正8年么。”和尚奇怪地说道。“还有飞机是什么东西?”
  “至正8年?”不安的情绪再次浮上周雨薇的心头,这年号不是只有在古代才会用到地么?现在应该没有再用年号了才对。
  “对啊,至正八年,再往前便是至元,从没有听过公元这个年号。”和尚觉得眼前地女子越来越神秘了,她口中说的这些话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至元……至元……”周雨薇默默地念着这个两个字,这个年号比至正更让她感觉耳熟,似乎在什么书上看到过。她翻过最多的是语文课本,但是那都是小学生的课本很少会接触到这些。除了课本之外,她最熟悉地就是金庸先生地那本武侠小说《倚天屠龙记》了。想到《倚天屠龙记》,周雨薇瞬间明白了自己在哪里见过至元这个年号了。
  “至元!元朝!800年前!”周雨薇惊恐地叫了起来,她那尖锐地声音划破了静寂地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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