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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须弥风雷鸣 / 第二回:苏莯

第二回:苏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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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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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渐依兮花渐残,雨未停歇泪未干。
  但把相思寄飞雁,何处落日染衣衫。
  留仙居内,偶月台上,一青年文士正持杯吟偶,忽然,他揉眼惊喜道:“正吟其诗,诗主便至,当真幸甚。”
  众人皆回头去看,只见李淳和陆燊结伴进门,当下炸锅似得议论起来。
  “这二位怎会搅在一起?”
  “那谁知道?”
  “李公子落难,怕是受了要挟……”
  二人不顾议论,径自上楼寻了雅间而坐,把盏言欢,只谈风月。这怕是二人相识以来,除却初见,最和谐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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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时至半,月黑风高。
  泽安坊静悄悄淹没在夜色中,坊内店铺皆已关张,只有一点微光自留仙居洒出,酒至微醺的两人,也终于携手出门。
  陆燊长舒了口气,仿若老友般,亲切道:“子豫,这顿饯行酒,可还满意?”
  李淳生性不羁,爱诗,喜音,嗜酒,骨子里有着文人的清高,且他自幼习武,身上又有着武人的刚烈,此时他刚饮罢一场美酒,很是满足,虽知自己该上路了,却不准备告饶,仰头看着藏在寒云之后,偶尔闪现的弯月,他幽幽叹道:“青花玉露酒,美名传天下,自然满意。”
  陆燊话锋一转,阴沉道:“那你说,我该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吗?”
  拧了拧锁在木枷里的手,李淳往黑暗里跨了一步,他清楚的感觉到,那些藏在黑暗里的杀气更浓了,压的他呼吸渐缓,心跳渐快,一丝兴奋划过头皮,他感觉自己体内好战不服输的细胞又活了,当既朗声道:“不该。”
  陆燊自觉如果异位而处,他做不到这般坦荡,心中忽起了一丝惋惜,叹道:“冤有头债有主,长清到了审阴司,莫告在下黑状——动手。”
  闻声落地,数十黑衣人从四边黑暗里涌出。
  李二遇事争先又极会奉承,是陆燊面前红人,此时他有心卖弄,当先举刀,奔李淳杀去。然而,只听‘当啷’一声,单刀坠落,李二虎口酥麻阵痛,待他抬眼去看时,长清身前已多了位女郎。
  女郎背月持剑而立,夜风撩起发丝,撩起襦裙下摆,出尘、飘逸、如月下精灵。忽然,一抹流光划过剑刃,女郎动了,一柄古拙长剑在她手中翻飞腾挪,把逼近的敌人尽数击退。
  长清闻着空气中,略有些熟悉的香味,犹自有些发昏,惊愕愣在原地。然而女郎一招得手,动作却未停,只见她收步回转,一把抄起长清腰身,随之腾空而起,凌空而行。
  这变故说着快,实则更快,直把陆燊惊的连退三步,见手下一众爪牙正待去追,他心有余悸的一摆手道:“算了。”
  眼见两人只瞬间便去的远了,众爪牙不明所以,正待发问,却见陆燊猛将手中折扇掷于地上,突然笑道:“哼,想借刀杀人,当我是傻的吗?”继而他挥手招来两名亲信,又道:“按原定计划,你俩分头报信,切记,不可让英王和昭王发现端倪。”
  栖云府外十里的惜别桥,桥上站着一位面容古拙且冰冷的老者,他静静看着桥下,随波而晃的月影,满身只有孤寂的冷傲,似乎亿万年不曾笑过一般,忽然,他见女郎拎着长清而来,嘴角却是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而李淳远远看见老者,心头的迷惑,也终于解开。
  女郎将李淳放下,两人不约而同向老者拜道:“弟子,拜见师尊。”“学生,见过云先生。”
  李淳不由看向女郎,他不知云先生何时有了这么厉害的徒儿,在他的记忆里,老先生自号云中客,是城南不愿入仕为官,只愿以清音自娱,以抄书为生的老先生,而他们只是琴瑟相通,心音相合的忘年之交罢了。
  难抑心头疑惑,李淳正想发问,却听老者道:“起来吧,长清,我们再来合奏一曲。”
  云光月洒,斑驳嶙峋,袅袅清音伴着微雨洒落,随着浣溪沙中的鱼儿游走。如微雨舒畅、如空山远黛;如剑鸣肃杀;亦如寒风呜咽……
  一曲奏罢余音未散,云先生负手而立,注视着沉凝在夜空的冷月。他不开口,李淳不发问,而女郎站在桥下也不靠近。
  三人就这么静静站着,各自思考,各自看着眼中的风景,哀或愁,酸或苦。
  良久,就在李淳要忍不住发问时,云先生突然道:“苦海行舟,有人落水沉溺苦苦挣扎;有人顺波随潮一生漂流;有人借风扬帆直跃龙门;也有人也逆流而上激浊扬清。大起大落间人生跌宕的滋味你已尝过,有何感觉,可曾后悔?”
  李淳愣住了,自出狱以来,他心中只想着如何活下去,又要如何报仇,却从未想过今后要做一个怎样的人。此时云先生一言,猛如醍醐灌顶,烈如狂风炽焰,略略挣扎了片刻,他忽然坚定道:“学生虽然落水,却仍不想做前三种人。”
  云先生如一汪深不见底水潭的眼眸,突起了一圈圈波纹。万物负阴而抱阳,一念两生,善恶难分,他等在这里,本就为了点醒梦中人,生怕李淳突遭大难,一念之间行差踏错,此时见李淳表明心迹,欣慰道:“你当真要去酒泉那苦寒之地?大汉四境边军,唯有此地烽烟最烈,那可是九死一生的所在。”
  李淳心境在方才一瞬,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心中的骄傲本就不允许他做一名逃犯,此时更加坚定道:“正因如此,我才有机会立功恕罪,届时恢复白身,便可着手翻案。若现在逃了,不仅会被奸佞抓住把柄,怕连父亲和楚伯伯一家百余口的清白,也再难洗清。”
  云先生眼中的波纹,终于蔓延到脸颊,不禁抚掌笑道:“形容虽易,但心音未变,甚好。”
  云先生笑了,李淳心中却是五味陈杂,不知此去前途万里,自己能坚守本心几时,他忽想起了什么,叹道:“只是没机会跟先生学‘风雷鸣’了。”
  云先生的笑容更浓了,他从衣袖掏出两样物事,递给李淳道:“就知你小子还没忘了这茬,这是‘风雷鸣’的曲谱,还有这枚玉坠和这杆清风笛,乃是老夫的随身之物,一并送给你小子。有什么疑问,就问莯儿吧。”
  言毕,云先生缓缓踏风追月而去,不留丝毫痕迹,只剩桥头注目而送的李淳,和桥下静静而立的女郎。
  一双黛眼含秋色,两颊流霜似玉白。
  潋月倦鸟惊屏扇,凌虚御剑踏灵台。
  桥上,李淳静静的细细的看着苏莯,一言不发;
  桥下,女郎深深的浓浓的看着李淳,欲言又止。
  李淳依稀还记得女郎叫做苏莯,是明勋的信使,却不知她何时成了云先生的弟子,忽然,苏莯的身影,在他脑海里和另一抹影子重合了:“苏莯,云莯苏,呵呵,怪不得你们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苏莯忽的忸怩起来,她缓缓上桥,来到李淳面前,拿过他手中的玉坠,一边替他戴上,一边柔声道:“此香名唤芷兰幽,是师尊教给我的,天下只此一份。”犹豫了一下,她继续道:“抱歉,我不该骗你。”
  眼前的苏莯,和她身上的香味一般诱人,令李淳有股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可镣铐碍事,不能得逞,只得叹道:“我只是不明白,你和云先生,在这件事中,都扮演了什么角色,若你不送信来,我家怕不会牵扯其中……”
  苏莯退了一步,轻声道:“那信本是英王所发,我只是将它截了下来,可师尊说,不能干涉事情的发展,所以……”
  “我心中的云先生,只是城南一个普普通通的乐师。”
  “师尊说,珣洲或因你而兴,或因你而亡,所以……”
  “所以,就乔装靠近我?”
  “他要教你以善良,他要珣洲因你而兴。”
  “我不知我有何邪恶,更不知自己有何能力,去左右天下兴亡。”
  “有些事,等揭开骰盅再做准备,就晚了。”
  “那现在呢?就不怕我心怀怨恨,迷了心志?”
  “师尊说:‘大道苍茫,能够预知,便不是未来。但凡星斗,卜地之相术,都只能问因,而不能求果。如今善根已种,便无需担心了。’”
  “我懂了,难怪每次和先生交谈,他总要给我讲先古七皇九圣的典故,还有那些为人处世之道。只是未来如何,谁都不能预知,但愿我能如先生所愿吧!我还要赶路,我们就此别过,再见。”
  苏莯颇有意味的看着李淳远去的背影,不觉间两行清泪落下。
  她不知他是否还记得更深远的往事,也不知她和他的心,是否还能在未来再次相印,但她知道,此刻自己不舍他独去修罗场,只能泪目相送。。
  而李淳虽然步伐坚定,但心中却疑云不散。
  他不知道,为何与苏莯只有数面之缘,却每次相见,都有拥她入怀的冲动。有些记忆,已经随着曾经那碗孟婆汤,一起滚落在轮回里,不知何时才能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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