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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我倚着炉子边上的柴火堆望着天花板。这姑娘恢复能力实在很强,从给她止住血到现在只不过短短两日而已。她已经可以自行坐起,进食。只怕明天或后天,她就能下床了。额,死期快到了。我起身想要逃跑,却终归还是躺了回去。感觉自己不怎么想跑的样子。而且,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天刚蒙蒙亮,我便起身去到山上,打了一只野鸡,抓了两条小鱼。回到家时才入辰时。我轻轻推开门,本以为她还在歇息,却正好看见她披上外衣。
她转过身来,对我微鞠一礼,道:“借公子一件衣衫,日后必定归还!还未请教公子姓名?”
“我是说我什么时候这么玉树临风了。哈哈!公子什么的,我姓石,叫我舍一就好。一件衣服而已不用还的……”我挠了挠脑袋,怪害臊的。一个意识闪过,我急忙追问到:“你伤还没好全,就这样走要不要紧!”
“无碍!石公子不必挂心!”只见她颇有礼貌,除了长相和声音,恰是与前两日完全不同之人。我不解道:“你是不是那女的……”我话未说完,却见她从腰中抽出一把软剑,直指我眉心!在剑刃摇摆之间我看见眼前有血迹溅下,瞬间呆滞的我被她一把拉开,她的力道意外的大,我又一次累累实实被扔到墙上。跌坐在床榻上的我这才看到,那采花贼不知何时跟在了我的身后。只是见她优雅的将剑舞了个十字,那花贼便应剑倒下,淌出一大滩血。而后她已然站立不住,椅靠门前。
我一步夺过那花贼的尸体,想要去扶住她。她却剑锋一转,向我劈来。一句话突然闪过脑海,我急忙刹住脚步,直往后退,话说她坚决要杀我来着。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厉害,这回栽了,小命休矣。我左躲右闪,就在我要钻过桌脚时,桌子却被她劈开,向两旁倒去。我刚一回头,冰冷的剑刃已然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战战兢兢的站起身子,道:“不逃了,不逃了,我不逃了,女侠!”之后我便不敢再动。片刻,却听姑娘厉声道:“看在你救我性命的份上,我且不杀你。倘若你敢将……敢将救我之事四处宣扬,我必回来取你性命!”我一听她说不杀我,立马抬起头回道:“不敢不敢,我绝不敢!”只见她满头虚汗,左胸的伤口隐隐渗出些许血色。我不假思索,脱口问道:“你左胸伤口渗血了,你行不行啊!”却见她剑锋一挑,已然划破我颈处表皮:“女侠走好!”我急忙附和她。她这才收回剑刃,插回腰间。提起床榻上的包袱,头也不回的跨了出去。
我虚脱般倒在床榻上,这三日我到是死几回了?
就这么走掉,不知道要不要紧?
管她的,反正跟上去就是死路一条。
我用板车将采花贼的尸体运到山里埋了,又为他立了个木桩,刻上“花爷葬身之地”六个字,道:“花爷,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说你怎么就挑上这么个女侠,活该你的!你就呆这吧,有山有水有花有草,说不定偶尔也路过个小娘子,你且慢慢等吧!”言罢,我又推着板车下了山。
回到家中,总觉不妥。心中很是焦躁,坐立不安。我便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许久,我翻出箱子里爹留下的唯一的一定十两纹银之后,毅然锁门而去。
夕阳已然落于山脚之下,我往哪个方向走呢?我低头,看到去东边小路上,有一排特殊脚印,脚心处印记较深,而脚头和后根的印记则略微表浅。我用脚将此脚印搅乱,然后快步朝东边走去……
管他是是死是活,反正迟早都会来,我且追上看看再说……
路,且是上了,可我好久都没出远门。只在十岁的时候,跟着爹上过一次长安。熙熙攘攘的,别提有多热闹了。但是,跟着爹,走丢是难免的。等爹来找我我铁定挨饿,所以我只能主动去找爹。那时候遇到的那个穿绿袍小孩……叫什么来着?不记得了……那时的约定也没做到呢。因为找到爹就跟着回家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我怎么突然想起这出了,还是赶紧赶路吧。总觉得不妙。
总算是下了山,天却已经黑了下来,但好在今夜月光很充足,视线范围至少也能看到两米之内的事物。
穿越前方这座深林就是狄道,不继续赶路的话今晚就没地方可睡了。这么冷的天在深林里睡上一晚,就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所以,我卯足精神,毫不减速的赶着路。虽说树木能挡些风寒,但这么一直吹着也是在难熬。她的伤势还未恢复,一旦在路上倒下可就玩完了。我越想越担心,不禁又加快了脚步。
耳边,寒风呼呼作响。从脸面上刮过的风像带着尖刃一般,把皮肤刺的生疼。偶尔,踏过掉在地上的树枝,会发出干脆的声响,随后又被风声所掩埋。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我终于看到了城镇的灯火。狄道就在前方,我不禁心生雀跃,朝着灯火冲了过去……
“我噗!”似乎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一个飞天铺地,向前划了好几米。气急败坏的我爬起来就往回跑,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给绊的。只见从大树干下挫出来的是一个人的下肢,我又往旁边移了那么两步,蹲下仔细瞧了瞧,不禁有些得意:“我就说不行,倒了吧,活该!”随后我又探了探她的呼吸,正在逐渐变的微弱。我急忙背起她,又是一阵狂奔。
我选了一家离城门最近的客栈,开了一间上房。吩咐小二打了些开水和食物,又找了些用来换的草药。给她稍微清洗了下伤口,换了药。此时已入两更,疲惫不堪的我终于也是扛不住了,靠着床榻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又一次看到爹拍着胸脯说一定把娘带回来的坚定的表情,不禁一阵澎湃。想必即使到现在我也依然相信着这个几乎已经不可能了的幻想吧。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抱有希望,只是天真的觉得这样的话,就有实现的可能。自己去抹杀希望什么的是怎么都无法办到的。
不知不觉间,房内似乎变得有些冷了,时不时还会有风。
一股寒意直逼面门,我猛然睁开了双眼。眼前,随风而舞的衣摆遮住了眼前难得的月光。逆光的身影手持一柄软剑,剑锋止于我鼻尖之上。熟悉的声音随即传来:“我给过你机会,为何要跟上来!”我抬头,却看不清她的脸。但眼前的剑刃可是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第一次,我感觉到生命受到威胁,我开始竭尽全力的在脑中收寻可以找到活路的回答。但不知是我太过老实,还是太过无脑,我最终吐出的也只是:“因为你的伤……”刚说到这,只见她持剑的右手忽向右下一转,然后向后带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与此同时,她用左臂轻而易举的将我提起甩向空中。就在我腾空的那一瞬间,她手中的软剑突改直线,直刺我胸膛。一进一出几乎同时。
失去重心向后倒去的我,看到她的秀发,她的衣装,仿佛她的一切,依然伴着寒风凛冽的飞舞着……
早在地窖中看到她那双红肿的眼睛的时候,我就读到了她的恨意。但哑然的是,她此时,真的杀了我。
朦胧中,我隐约听到她夺门而去,但如今的我又能做什么?随着逐渐远去的意识,我也只得闭上双眼……
明天,还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