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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寒风呼呼作响。我翻了个身,怎么都觉得那扇破门是不是已经开始漏风了。想着,又是一阵寒风直面吹了过来。一个激灵,我披椅子上的衣服,走到门前。果然是。门缝的缝隙有些大了,我趴在缝口向外瞅了一眼,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紧接着又是一股寒风灌了进来。
我在门前来回踱步,想着怎么才能堵上这缝隙。突然,破门受到了剧烈的撞击。我急忙拉开门闩,微微的开了个缝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可剧烈的寒风刮得我睁不开眼。就在这时,腿边似乎有一重物砸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巧砸在了我的右脚上。我想也没想,抓脚边的东西就往外甩,然后把门关的死死的,紧紧抵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刚微微缓了口气,又听到门外有什么东西爬了上来,貌似还有声。于是,我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门前,而门的那头传来的是一连串“救…救我……”的微弱的呻吟。
说来,我刚才丢出去那东西的形状,确实,像是人的胳膊的感觉。我急忙拉开门,伴着一股脑涌进的寒风,一个人顺着门缝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我托那个人的身体,将他轻轻放倒在地上,急急忙忙插上门闩。
此时,我的耳朵已被寒风吹得没了知觉。
我从箱子边缘翻出一根蜡烛,然后用火折子点燃,将其固定在桌上。火光虽然不大,但足以看清屋内。我把被子推到一边,将那人放到榻上。只是扫上一眼就会觉得他伤的不轻啊,胸前的衣襟已被鲜血渗的通透,左胸处的伤口的血却仍然不住的向外涌。手上腿上长短深浅不一,伤口不计其数,已然冻得紫青。
我快步夺过偏房,取出所存所有的止血草,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边嚼着边扒开他的衣服,首先将草药堵住他左胸最大的出血口。
诶?
按在他左胸的双手,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瞬间贯穿全身,不知怎么的,我的脸突然烧的很厉害。
只在下一秒,一指冰冷的剑刃架在了我的颈边:“哟!小色鬼,艳福不浅呐,不如把这小美人让给老子吧!”眼前,榻上投来一片巨大的阴霾。想都不用想,那采花贼又跑我这来找吃的了,不过这回,麻烦可大发去了。
几滴虚汗清脆的低落下来,我将口中剩下的草药吐到手中,依然敷到她左胸伤口的周围,然后将她的衣服拉好,举双手,道:“花爷,您别急,先等我给她止住血,这姑娘要是活的,会更有姿色不是吗!”那采花贼迟疑了几秒,才将剑收了回去。我随即又往嘴里塞了一把草药,将它敷在刚被花贼用剑划破的地方,然后从衣角扯了块布,系在脖颈处。随后继续为那姑娘上药。
说来,适才看的不太清晰,居然没看出她是位姑娘。这会仔细看来,确是五官清秀,清风凛凛,而且还有微微体香。只怕是遭了仇家之手,否则何以对一女子下如此重手。再看,一旁的花贼叉了个大胯,洋洋得意啃着馒头。心情似是大好。
我这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爹只教过我调息运气的粗毛内功。强身健体还行,跟那花贼打无疑是找死。可我也不忍将这好不容易捡回条命的姑娘让那花贼给糟蹋。明早之前要是还想不出办法就玩完了。这可如何是好?要是能有人来把那花贼支走的话……可谁会有那么大的本事?等会儿,这位姑娘的仇家只怕会顺着血迹追过来的吧?如果能让他们打来的话,就会有转机,那个地方就能到作用。快点来吧,那位不知名的仇家,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是有多么的想你。
门外依旧寒风呼啸,刮的门嘎吱嘎吱的响个不停。我满头大汗不停的将草药敷在她的伤口上,但她的伤口太多,有些小伤根本就顾不得了,只能吐些吐沫在上面,只盼能够消消毒也好。而我的衣服也扯得只能盖住胸口,右边的袖子也露出了上臂。总算是勉勉强强暂时保住了她的性命。我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榻下,用右手拂去额头上的汗,长吁一口气。可死亡今天总是眷顾着我,只见那花贼一剑劈来,恰准停在我天灵盖处,道:“滚开!该老子了!”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门被一股巨力冲破,无数的碎木片齐齐嘣发而来。花贼无法顾及于我,向着门外扑了出去。于此同时,我麻利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随即转动床榻边的机关。随着身体受到的剧烈撞击,我被迫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过久,我猛然睁开双眼,极力在脑中搜寻刚刚所发生的事情……遭了!我急忙点燃火折子,照向右手方,好在姑娘还在。但再看一眼,靠,她背上还插着不少碎木片。我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气,还来得及。我小心翼翼的拔出插在她背上的碎木片,然后抄她的衣领,将衣领顺着她的肩往下脱。可我立马顿住了。我感觉自己似乎放大了瞳孔,手也在不停的颤抖,额头上的汗一下子又涌出了不少。
古有云男女有别,我怎么能随随便便脱她的衣服呢。爹的教导此刻使我无法再动分毫。可是再晚就来不及了,怎么办?此刻的我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躁至极。突然,我看到她肩头裹着的白色的布料,刹那间更是烧红了脑袋。反正我刚才无意识之间也看到了,再说有那裹着的布条,也不算没穿衣服。我就这么自我劝说道,一气将她的上衣撸至腰间,然后将放在左袖里的最后仅有的一点草药极力平均的敷在她背上的伤口处。这下,我连左袖也没了。
我抬头看了看顶上,他们应该找不到这机关,暂时躲一下应该不成问题,这又储有粮食。定了定神,我将壁上的蜡烛点燃,然后将火折子放回怀中。琢磨着先去弄点吃的。可刚跨一步,突然眼前一黑,我暗道:“遭了,累过头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醒来,好在蜡烛还没灭,依照剩下的蜡烛看来,我已经昏睡有半个时辰了。顾不上食物,我急忙探了探那位姑娘的鼻息,又探了探她的体温,好凉。“真是麻烦,这里哪给你找被子去啊!”我弱弱的冲着她吼了一句。无奈的将所有能找到的稻草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她的左脚和左手,然后在她的左边躺了下来,将我自己的脚贴着她的左脚,用两只手的掌心包住她的掌心,冲着她耳朵所在的地方道:“挣点气!你要敢死我就把你丢出去任那老贼处置!”言罢,我似乎感觉到她的手微微动了那么一下。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如果能点效果就再好不过了。
渐渐地,困意也向我席卷过来……
掌中传来的温暖体温,使我渐渐苏醒过来。我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对面,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我。惊吓之间,我本能向后弹开两米之远。而那双赫人的眼睛一直追着我瞪了过来。我惊呆在原地,傻愣愣的不知道该做出何种反应。当我缓过神来,突然无比喜悦。我急忙扑过去,扒开她身上的稻草,然后从水缸中碗了一瓢水,轻轻托她的背,一点点的往她嘴里送,但她至少也吐了半碗水出来,胸前的衣服也弄湿了。我怕她伤口会受到感染,琢磨着给她换件衣服,可回头一想哪来的衣服给她换。随即小心翼翼的往她衣服里塞了些干稻草。然后又碗里一瓢水坐回她旁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长这么大我也救回了一个人,见到爹的话也可以跟他夸耀一下。可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正郁闷着,突然发现更郁闷的事,她比刚才瞪的更狠了,光看着都让人甚得慌。我忍不住开口道:“你什么毛病!”然后试图用手闭上她的眼睛。可她随即又睁开了。
我又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她太固执了。所以我只好放弃。
我躲开她的视线,喝了口水,问道:“姑娘,你武功厉不厉害?”
“等我能动了我一定杀了你!”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跟我说话。声音虽然很好听,可这话太狠了。不过听那语气,她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我将瓢中所剩的水一气饮尽。然后又碗了一瓢水,托她的背,边一点一点往里喂,边对她道:“别往外吐,你还不争分夺秒赶紧恢复。到时候那采花贼或者你那仇人找下来,你就等着被怎么怎么样吧!反正我是不会武功,往墙角一蹲,爱死不死。”
可我的话没到预想的作用,她反而一点都不喝了。我就那么一捣鼓,结果把她给呛着了。我急忙把瓢放在一边,扯着正好盖着胸前的衣服的破布条擦了擦她吐出来的水。她想用右手推我,可力气还没恢复,我分毫未动。只听她凶狠狠道:“放开我,你这个淫贼!看我不杀了你!”
我一怒之下,将她往地上一丢。到相对于她的另一头背对着她躺下,气愤的说道:“来啊,来杀啊,光说不练嘴把式!”
她还没来得及还嘴,我突然察觉到头顶上方有些许灰尘掉落下来。才刚燃的怒气一瞬间消失殆尽。我将水缸转了一圈,熟练的踩下缸底的机关,然后将她连同她身下的稻草一抱,麻利的钻进洞穴中。几乎同时,门开门关。
她挣扎着想要动,但在我满脸虚汗的示意下,还是安静了下来。我们屏息聆听着外面的动静。此刻似乎凭汗液滴落的声音都会被发现踪迹。可是汗液仍然不住的往外涌出。
遭了!水瓢没放回去!
“嘣……叮…啪……”连着几声巨响,水缸似乎被打碎了。只见洞口一阵颤动。我想,这回死定了。我撇过头,紧紧闭上双眼……
可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我睁开眼,发现她也闭着眼,眼皮还瑟瑟发抖。不禁有些想笑。可现在怎么笑的出来,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外面那人只是把水缸打破了,而缸座还在原地。阿弥陀佛,吓煞我也。
见我长吁了一口气,这姑娘似乎也松了口气。接着就是一巴掌,清脆地毫不拖泥带水。我怒不可揭,可没地可扔,我只得抱着。那姑娘都不带停的,“啪啪”上来又两嘴巴子。我觉着一般情况下,外面那人应该已经走了。现在也顾不得。随即用脚踢下了开关,只见洞门徐徐上提。我坐身子,准备出去。可我前倾的鼻尖碰到了同为鼻尖的东西,瞳孔中映出的是对面瞳孔中映出的自己的瞳孔。我看到自己的瞳孔急剧收缩。并用仿佛另一个世界般的声音惊叫到:“我!草!”我本能的向后弹开,并在那一瞬间不停的踢踏那个机关。可即使这样,那仇人还是探进了半个身子。一只手已然死死抓住我的裤腿,直往外拉。我急忙扯住自己的裤子,可这一来,我就松开了抱着那姑娘的手。眼看那姑娘就要滑下去了,我又急忙将她拉回来,可她还没拉回来,裤子又要被拉掉了。我既得顾左又得顾右,几个回合下来,只怕左右都得没了。而那仇人却越爬越近,另一只手上煞亮的短匕已然刺向姑娘。霎时间,我丢开紧抓着裤子的手,将全身所有的力气运至掌心,直劈他天灵盖。下一秒,从他七孔中嘣溅出来的血浆,溅满了两边的墙壁。之后,他便再无动静。
我余惊未平,踢开他,抱着姑娘跳出了洞穴。然后盯着那具尸体久久没有动静。
直到那位姑娘的话,把我拉回了现实,她说道:“还不快逃!你发什么呆!”
我纳闷,道:“他不是死了吗?”
“他哪有那么容易死,你去探探他还有气没气你就知道了!”那姑娘一脸严肃,看不出丝毫开玩笑的迹象。我将她轻轻放在地上,一步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他身旁,然后蹲下去探他的鼻息……突然,他一把抓住我的腿,吓得我一个激灵,对着他的头又踹上了一脚,抱那姑娘扭头就跑:“还真有气!妈呀,吓死爷了!”
我一把拉住吊绳,像猴子一样灵敏的爬了上去。此时,外面天已大亮。里屋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可也没见着那花贼的尸体,这会儿也没工夫想这个。我匆匆从箱子里翻出两件大袄子,一件自己穿上,一件裹在那姑娘身上。然后抱她拔腿就往外跑,边跑边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暂时躲一下,你配合点别乱动,不然我俩谁都活不了!”言罢,一路直奔。爹说过逃跑的时候千万不能回头,因为逃跑的时候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成功逃离的活路,一条是逃离失败的死路。是死是活就看你跑得快不快了。所以,一路上我气都不敢喘,直奔到目的地。这才放下她,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这里是个废掉的地窖,很暖和也没什么风,太阳通过洞口可直晒下来。光感也很好。不远处是个寺庙,香火也不是很旺。小的时候就经常在这玩,有一次在这睡着忘了回家,爹也是第二天才找到的我。对于地理不熟的他们来说,应该没那么快找到这来,而且这个地窖很大,小时候在这藏宝贝不知道挖了过多少坑,而且背后还有个出口通向山腰,易躲易溜。他们来了也好逃。再说他们也都受伤了,怎么也得疗养几天的吧。这么想着,我一股脑钻进稻草垛,打了几个滚。觉得全身都舒服了很多。只听那位姑娘问道:“为什么救我!”
我想都没想,随口就道:“救活了好给我当娘子啊!”死里逃生的我,开始得意忘形,乐呵呵拱着稻草。只听一旁,“扑通”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我忙回头,只见那姑娘不知从哪捞了个棍子扔我。还用那甚得慌的眼神死死的瞪着我。我这才发现,敢情这姑娘开不得玩笑。急忙解释道:“我开玩笑的!不用你当娘子。再说是你让我救你的,我本来就想着等你能动就打发你走的,但半路杀出个采花贼,总不能把你交给他吧!”
“你也没比采花贼好到哪去!”那姑娘红通通的眼睛,依然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我。
我想想也是,难不成她受伤那会都有知觉,那我干了什么她岂不都知道了。但是就算没知觉,看到身上包扎的那些布条,想也该想到了。照爹告诉我的常识,这种情况要是给别人知道了,这姑娘就没了清白,许不出去了。可她又不愿给我当娘子,肯定是想要杀我的。这下可好了,救个姑娘还得搭个性命。我正琢磨着要不过两天等她全身都能动了,我赶紧开溜。把她甩这儿,爱死不死。又觉着不妥,好不容易给救活,又甩这儿让他们杀,我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可这姑娘要我性命啊!等她恢复了,我就死定了。
我正纠结着,却见那姑娘“哇”的吐出了一滩血。我大惊,只怕她是怒气攻心。急忙冲过去,支她的腰,用爹教我的调息心法,帮她引导体内的气。
好不容易将她的气息稳定下来。她甩手又是一巴掌:“不要碰我,你这个淫贼!”我随即压住她两只手,将她压在墙上,然后松开手道:“给你杀给你杀!死你手上总比死那两人手里好。你杀人到是给我看下场合,现在不是杀我的时候。我累了要睡觉,你把风!要是有动静就踢我!”言罢,我在她脚边躺下,不再说话。
刚看着她那红通通的眼睛其实心里怪难受的。可她要杀我那理也不无道理。内心挺复杂。没想到救个人这么麻烦。以后不管了。这么想着,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正做着啃鸡腿的梦,却觉着大腿很痛。我突然一下清醒过来,难不成这么快就找来了?我猛的坐了来,警惕的看着周围。只听身后传来那姑娘的声音:“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来!”
“诶!你还我鸡腿!”放下警惕心的我,用袖子拭了拭口水,无意识间脱口而出。却见那姑娘掩口一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乱了几分节奏。气血也不争气的涌向头顶:“你想…想吃……吃点什么?”此时我只觉得自己的头烧的厉害,还偏偏给她看个正着,太丢人了。
只听那姑娘的声音清脆的传了过来:“我也想吃鸡腿!”
这本是很简单的事,可下一秒我就脱口而出道:“不行!在这烤鸡会被他们发现的!你吃点干粮先撑着吧!”我随即从大袄里拿出半张饼,刨开纸,递给她。意外的是,她这次乖乖的接了过去,放进嘴里,可费了很大劲才咬下了一口,艰难的咀嚼着。我这才发现她的眼圈已然肿了来,只怕是我睡觉那会大哭了一场吧。我有些动摇,心下软了下来,刨开他身旁的稻草,直至露出个洞。我指着洞口对她说道:“能垫一点就先垫一点!我去外面弄只鸡,烤好了带回来!你呆在里面,在我回来之前发生什么都别出声!”我将她抱了进去,又递给她一个葫芦:“这里面还有点水!先喝着,壶我带出去打水。他们要找的都是你,只要没找到你,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说着,就将稻草往回填。
“但是……”不知怎么的,她此时的声音,听来是难得的温柔。
我继续把稻草铺的更为自然,然后补了一句:“对了,听到我的声音也别出声!要是没有危险我会直接把你捞出来,不会叫你。记住了!”言罢,我便钻进了后面的洞穴,去了山腰。
我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走一路都在笑,脚步也很轻快,山鸡也很容易就给抓到了。只迫切着赶紧把烤熟的烤鸡带回去。
此时已是黄昏。我提着烤鸡,挂着水壶,一路小跑,一抽身顺着洞口就滑了进去。当我稳稳的站在地窖里,第一眼看到的是,那采花贼躺在稻草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正扭过头看向我,我转身就往回跑,不料一把被他拉住,扯了回去。他夺过我手中的烤鸡啃了来,道:“你把那小娘子弄哪去了,人交出来不杀你!”
听他这么一说,我反而松了口气。这花贼敢情没找着她。为了让她更清楚现在的状况。我站来,坐到她所在的那个洞穴旁边,道:“那姑娘叫那个大块头给杀了!就把你打跑那个!”我话音刚落,便被花贼一把提了来。那花贼一只手提着我,另一只手将手中的烤鸡丢到一旁,双手将我举过头顶,威吓道:“你说谁被打跑了!”说完就将我扔了出去,累累实实的撞在墙上,又摔落在地。我只觉胸口一热,涌出一口鲜血。我挣扎着爬来,盘膝而坐开始调息。可又被那花贼一把提:“你说谁被打跑了!”我急忙护住自己的领口,解释道:“我也差点被那大块头杀掉,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没见着花爷,这不,以为是花爷跑了!”言罢,只见那花贼瞪大了眼睛,提着我就朝着洞外走去:“花爷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到底是谁把谁打跑了!”
花贼提着我一步跨进了屋内,环视了一圈道:“他们在哪?”
我指了指床榻:“在底下!”他往下望了一眼,一把把我丢了下去。随后自己也跳了下来。可底下除了凌乱的血迹和破碎的水缸以外,再无其他。只见那花贼气红了脸,一跃而,回到里屋。他将我随手扔置地上,瞪大眼指着我的鼻子道:“小崽子你给我等着,看老子取他人头送给你!”说罢,便跃了出去。
我一下瘫软在地,动弹不得。但转念一想,又立马爬了来,朝地窖奔去。
地窖内依然如同走前那样,没有任何变化,我急忙刨开稻草,探头去找她。只见迎面一脚,好在不重。我一把抓住她的脚将她拉了出来,然后顺势将她背在身后,系紧。又扯下一只鸡腿递给她,道:“先回家,那花贼暂时不会来!”言罢,又是一阵狂奔回到家中,插上门,才敢喘口气。
突然,我感觉到耳后有鼻息传来。这才意识到那位姑娘还在背后背着呢。我赶紧松开带子,将她放了下来。而她也是一脸倦容。
我将床榻放回原样。然后让她平躺上去。这么一瞧,发现她领口的血迹都已经变了颜色。我从柜子里翻出一件白色长衫,拍醒她道:“把这件换上吧。我去偏方做饭,不会偷看的!”我扭头就走,抄家伙开始煮饭。话说我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实在是饿的发慌。
这一餐,是我从没遇到过的尴尬。她自己撑身子,倚在床头,我便将碗筷递给她。而我则坐在桌前埋头不停的吃。
晚饭过后,我倚着炉子边上的柴火堆望着天花板。这姑娘恢复能力实在很强,从给她止住血到现在只不过短短两日而已。她已经可以自行坐,进食。只怕明天或后天,她就能下床了。额,死期快到了。我身想要逃跑,却终归还是躺了回去。感觉自己不怎么想跑的样子。而且,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天刚蒙蒙亮,我便身去到山上,打了一只野鸡,抓了两条小鱼。回到家时才入辰时。我轻轻推开门,本以为她还在歇息,却正好看见她披上外衣。
她转过身来,对我微鞠一礼,道:“借公子一件衣衫,日后必定归还!还未请教公子姓名?”
“我是说我什么时候这么玉树临风了。哈哈!公子什么的,我姓石,叫我舍一就好。一件衣服而已不用还的……”我挠了挠脑袋,怪害臊的。一个意识闪过,我急忙追问到:“你伤还没好全,就这样走要不要紧!”
“无碍!石公子不必挂心!”只见她颇有礼貌,除了长相和声音,恰是与前两日完全不同之人。我不解道:“你是不是那女的……”我话未说完,却见她从腰中抽出一把软剑,直指我眉心!在剑刃摇摆之间我看见眼前有血迹溅下,瞬间呆滞的我被她一把拉开,她的力道意外的大,我又一次累累实实被扔到墙上。跌坐在床榻上的我这才看到,那采花贼不知何时跟在了我的身后。只是见她优雅的将剑舞了个十字,那花贼便应剑倒下,淌出一大滩血。而后她已然站立不住,椅靠门前。
我一步夺过那花贼的尸体,想要去扶住她。她却剑锋一转,向我劈来。一句话突然闪过脑海,我急忙刹住脚步,直往后退,话说她坚决要杀我来着。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厉害,这回栽了,小命休矣。我左躲右闪,就在我要钻过桌脚时,桌子却被她劈开,向两旁倒去。我刚一回头,冰冷的剑刃已然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战战兢兢的站身子,道:“不逃了,不逃了,我不逃了,女侠!”之后我便不敢再动。片刻,却听姑娘厉声道:“看在你救我性命的份上,我且不杀你。倘若你敢将……敢将救我之事四处宣扬,我必回来取你性命!”我一听她说不杀我,立马抬头回道:“不敢不敢,我绝不敢!”只见她满头虚汗,左胸的伤口隐隐渗出些许血色。我不假思索,脱口问道:“你左胸伤口渗血了,你行不行啊!”却见她剑锋一挑,已然划破我颈处表皮:“女侠走好!”我急忙附和她。她这才收回剑刃,插回腰间。提床榻上的包袱,头也不回的跨了出去。
我虚脱般倒在床榻上,这三日我到是死几回了?
就这么走掉,不知道要不要紧?
管她的,反正跟上去就是死路一条。
我用板车将采花贼的尸体运到山里埋了,又为他立了个木桩,刻上“花爷葬身之地”六个字,道:“花爷,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说你怎么就挑上这么个女侠,活该你的!你就呆这吧,有山有水有花有草,说不定偶尔也路过个小娘子,你且慢慢等吧!”言罢,我又推着板车下了山。
回到家中,总觉不妥。心中很是焦躁,坐立不安。我便身,在屋内来回踱步……许久,我翻出箱子里爹留下的唯一的一定十两纹银之后,毅然锁门而去。
夕阳已然落于山脚之下,我往哪个方向走呢?我低头,看到去东边小路上,有一排特殊脚印,脚心处印记较深,而脚头和后根的印记则略微表浅。我用脚将此脚印搅乱,然后快步朝东边走去……
管他是是死是活,反正迟早都会来,我且追上看看再说……
路,且是上了,可我好久都没出远门。只在十岁的时候,跟着爹上过一次长安。熙熙攘攘的,别提有多热闹了。但是,跟着爹,走丢是难免的。等爹来找我我铁定挨饿,所以我只能主动去找爹。那时候遇到的那个穿绿袍小孩……叫什么来着?不记得了……那时的约定也没做到呢。因为找到爹就跟着回家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我怎么突然想这出了,还是赶紧赶路吧。总觉得不妙。
总算是下了山,天却已经黑了下来,但好在今夜月光很充足,视线范围至少也能看到两米之内的事物。
穿越前方这座深林就是狄道,不继续赶路的话今晚就没地方可睡了。这么冷的天在深林里睡上一晚,就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所以,我卯足精神,毫不减速的赶着路。虽说树木能挡些风寒,但这么一直吹着也是在难熬。她的伤势还未恢复,一旦在路上倒下可就玩完了。我越想越担心,不禁又加快了脚步。
耳边,寒风呼呼作响。从脸面上刮过的风像带着尖刃一般,把皮肤刺的生疼。偶尔,踏过掉在地上的树枝,会发出干脆的声响,随后又被风声所掩埋。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我终于看到了城镇的灯火。狄道就在前方,我不禁心生雀跃,朝着灯火冲了过去……
“我噗!”似乎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一个飞天铺地,向前划了好几米。气急败坏的我爬来就往回跑,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给绊的。只见从大树干下挫出来的是一个人的下肢,我又往旁边移了那么两步,蹲下仔细瞧了瞧,不禁有些得意:“我就说不行,倒了吧,活该!”随后我又探了探她的呼吸,正在逐渐变的微弱。我急忙背她,又是一阵狂奔。
我选了一家离城门最近的客栈,开了一间上房。吩咐小二打了些开水和食物,又找了些用来换的草药。给她稍微清洗了下伤口,换了药。此时已入两更,疲惫不堪的我终于也是扛不住了,靠着床榻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又一次看到爹拍着胸脯说一定把娘带回来的坚定的表情,不禁一阵澎湃。想必即使到现在我也依然相信着这个几乎已经不可能了的幻想吧。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抱有希望,只是天真的觉得这样的话,就有实现的可能。自己去抹杀希望什么的是怎么都无法办到的。
不知不觉间,房内似乎变得有些冷了,时不时还会有风。
一股寒意直逼面门,我猛然睁开了双眼。眼前,随风而舞的衣摆遮住了眼前难得的月光。逆光的身影手持一柄软剑,剑锋止于我鼻尖之上。熟悉的声音随即传来:“我给过你机会,为何要跟上来!”我抬头,却看不清她的脸。但眼前的剑刃可是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第一次,我感觉到生命受到威胁,我开始竭尽全力的在脑中收寻可以找到活路的回答。但不知是我太过老实,还是太过无脑,我最终吐出的也只是:“因为你的伤……”刚说到这,只见她持剑的右手忽向右下一转,然后向后带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与此同时,她用左臂轻而易举的将我提甩向空中。就在我腾空的那一瞬间,她手中的软剑突改直线,直刺我胸膛。一进一出几乎同时。
失去重心向后倒去的我,看到她的秀发,她的衣装,仿佛她的一切,依然伴着寒风凛冽的飞舞着……
早在地窖中看到她那双红肿的眼睛的时候,我就读到了她的恨意。但哑然的是,她此时,真的杀了我。
朦胧中,我隐约听到她夺门而去,但如今的我又能做什么?随着逐渐远去的意识,我也只得闭上双眼……
明天,还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