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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阳认得钱来，瞥眼身旁，看到了柳莺莺与甄虎，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后面那俩人叫啥。魏小阳对这三人不算熟，但也不陌生，上午的时候那女孩还关心过自己，印象不差。
魏小阳点头道：“好啊，给你们破例一次，一铜板三碗。”
“喂，小哥儿，我也想要一铜板三碗！”一个少年的声音远远传来。
未等魏小阳反应，钱来大袖一挥，道：“去去去，别捣乱，我和人家是朋友！你说是吧，魏小阳！？”
魏小阳呆了呆，随后点点头。
“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钱来拉魏小阳到柳莺莺与甄虎那儿。
“这是我朋友，柳莺莺，咱迟暮城第......并列第一的美女。”
柳莺莺从蒲团上站起，微微一笑，“你好，我叫柳莺莺。”
钱来凑到魏小阳耳边，轻声说：“日后若是见了某个姓白的母夜叉，这话悠着点，别说！”
甄虎亦是站起，露出一嘴大牙，笑的大大咧咧，准备钱来介绍完后和魏小阳打个招呼。
钱来自行忽略，拍拍魏小阳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魏兄，从此之后我们便是兄弟。这座迟暮城，规矩多，屁事多，日后若是哪里不懂，哪里有了困难，尽管来找我们。我们二人，定然倾力相助。”
甄虎睁大了眼。
钱来正要说些别的，一只大手从他身侧探来，按住他的手臂，钱来啊的一声飞了出去。
甄虎深吸一口气，将一脸凶相收起，睁眼对魏小阳说：“你好，我叫甄虎，当然我一点也不虎。你叫魏小阳是吧，很高兴认识你。今上午看到你揍李牧牛了，身手不错，改天咱俩比划比划？放心，点到为止。”
寒暄一阵，魏小阳继续卖水。今天天热，生意出奇的好。半个时辰不到，一桶水就见底了，魏小阳赚了二十个铜板。算上昨日的收入，再减去今日的花销，魏小阳现在总计三十五个铜板。
能吃两顿烧鸡！
一想到这里，魏小阳就觉得自己现在特别有钱。
魏小阳卖完水，把碗和水瓢放进木桶里，带着咣当声一路远去。
抑扬顿挫、激情万丈的说书声丝毫无法迟滞他的脚步。
事实上，魏小阳听都不听。
张不平像是心口被插了一箭。
......
......
天色尚早，魏小阳不知何处去了。书院没有信让自己送，那什么牌坊庙香火寂寥，不是能赚钱的地方，魏小阳思来想去，决定回乱葬岗学拳，顺道看看能不能从常老鬼那里搞来些别的。这拳谱，实在是没有可以琢磨的地方了。
回去之前，魏小阳还是先去了一次集市，常老鬼那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没点好处，他怎么会拿出家底？
魏小阳上道得很。
吆喝声此起彼伏，摊主老人们一个个扯着嗓子吆喝，魏小阳在赵国楚国的大都城见到的年轻小伙子也没这些人能喊，又响又亮，像是塞满火药的炮仗。
这满街地摊，真正技压群雄的还是那个摆摊卖菜的老太太，像是沙场上的一只军号，压过了周遭一切喧闹。
魏小阳决定买点菜烧汤给常老鬼。
来到那老太太摊前，魏小阳依次问过价钱，欲要讲价。
那老太太却不知从哪里抄出一把菜刀，一刀剁进路边的青石中，“想好了小子，得寸进尺，做人大忌！”
魏小阳心肝一颤，既不敢讲价，又不敢换地方，生怕眼前这老太太一刀剁了自己。魏小阳冥冥中有种直觉，这种害怕绝非空穴来风，她真能做得出。
魏小阳僵硬的笑了会儿，地摊上的菜挨个买了些，随后又去旁边的杂货铺买了个最便宜的小砂锅。
今晚改善伙食！
......
......
落日余晖。
咣当咣当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常老鬼站在一个坟包上眺望，魏小阳正迎着落日桔红色的日头走来，右手提了个木桶，可以看到菜叶子从里面探出来，左手提溜着一个小砂锅。没有看到烧鸡，常老鬼很失望，但转念一想，好歹也是有菜吃了，心里又好受了些。
待魏小阳走近，常老鬼板着长脸问：“今天赚的如何？”
魏小阳叹了口气，哀声道：“非常不好，还被人欺负了，钱没赚到不说，还让人抢了些去。最后就剩五铜板，想想还是回来孝敬您吧。我魏小阳挨了饿不要紧，常前辈一大把岁数了，如何受得了！？唉，只可惜晚辈无能，若是多会些本领，钱就能保住了，今晚就能吃顿烧鸡了。”
常老鬼眉头一跳，心想拳都学到那份上了，这屁大点地方，有几个人能打过你？有心的没这本事，有这本事的没这闲心。你小子的这张嘴和谁学的，姓白的可从来不颠倒是非，无中生有。
魏小阳抱来柴火，点火，架锅，这才发现没有水，连忙提着木桶跑去城北打水。回来后，把菜洗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的丢进砂锅里，加水煮。
常老鬼问：“你这一锅乱炖的东西，能好吃了么？”
魏小阳道：“当然能好吃了！你一辈子守在这里，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外面花花世界的种种新鲜。”
“哦哦，说来听听。”
魏小阳一边添柴一边说：“以前和白老头流......仗剑天涯的时候，去了楚地的大都，那个地方，我和你讲，就是像我这样做的，桌上支起一个锅，把水烧开，菜和肉放进去煮。那味道，别提了！只可惜这顿没有蘸料，味道差了些。”
“你吃过？”
“当然......没有。但闻到那味儿了，白老头馋的站在人家楼底下半天没动弹。”
“那你呢？”
“我，当然是好好训他一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才带他走了。”魏小阳说的一本正经，半点不带脸红，“人老了，孩子气重的很，你是不知道我带他带的有多心累。”
其实当年那次，他馋的厉害，竟是一个人偷偷上了楼，看到一对正在吃饭的年轻男女，冲过去朝那男的喊爹。男女都是修行之人，女的又恰恰脾气暴躁，吵起来甩手走了，男的只能去追，剩了一锅菜，魏小阳大饱口福。白老头在楼下等着半天，担心出事，这才上来把他拉走。临走魏小阳还顺走一盘子牛肉，不忘对老板喊一声：“小店不错，下次还让我爹带我来！”全店的人都笑他，坏了自家老子的好事，回家要被打死的。
常老鬼眯着眼，扯着嘴，一脸信你个鬼的模样。
魏小阳撇嘴道：“爱信不信！——对了，老常，再给点别的秘籍，不然这顿饭没你的！”
常老鬼早就料到会是如此，从怀里拿出一本破旧的古书，是一本步法，刚从某处坟头里掏出来，新鲜的很。
魏小阳连忙掰下树枝做筷子，递给常老鬼一双，一脸殷勤，“前辈，您多吃点。”
砂锅咕嘟咕嘟响，魏小阳撸起袖子，眼睛闪闪发亮，幸福像是锅里的沸水，洋溢一脸。
人生最大的幸福，于魏小阳而言，就是吃饱饭。
常老鬼刚下筷子，顿时僵住，就见眼前残影变换流转，再落眼锅中，下去四分之一。
眼皮猛然狂颤，常老鬼咽下口唾沫，这才夹出一块土豆。
再下筷子，筷子竟是落了个空，锅里的东西少了一半儿。
魏小阳边是下筷如飞，边是一脸无邪的说：“快吃啊，常老鬼，你多吃点，不用管我。”
常老鬼丢下筷子，“你给我个土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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