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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盛世九州卷 / 第八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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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瞻兄,你决定好了么?”几日后的眉山府上,子由看着一筹莫展的子瞻问道。子瞻仍不言语,看着门外群山,竟有了几分依恋之情。翠竹,群山,清酒,甘泉,在子瞻看来仿佛成了莫大的慰藉。虽然只剩几日便要赴任,但子瞻似乎并无一丝想要赴任的想法。子由仿佛看到了子瞻的想法一样,说道:“朝中诸位皆以兄为希望,特为兄争得入朝的机会,兄最好还是细细考虑考虑吧,莫要寒了那边的心。”子瞻看向群山,似乎已有花朵绽放。“天气转暖了,怎么会寒呢?”子由听完,读懂了子瞻话中蕴含的意思,便答道:“即便初春,入了深夜,倒也微寒。”“微寒时节倒是不错,但毕竟也将要到暖了。”子瞻又说道。二人正说着,突然有个人急急忙忙地跑来道:“报,有人要见子瞻公子。”子瞻正疑惑,又听到那人说:“那人说是从江宁来,特受人委托前来。”子瞻思前想后,正疑惑江宁那么偏僻的地方没有相识之人,却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连忙叫他进来。
  子瞻只将那人当做一个寻常客人,看他走上前来也不曾迎接,连站起身都不曾有,只微微点了点头,瞥了那人一眼。那人也觉尴尬,便试着开口道:“苏公子,在下奉江宁故交……”话还没说完便被子瞻不耐烦地打断了:“故交处处都有,你说的是哪个故交?”那人听完,本有一丝恼怒,但毕竟有求于他,便压着性子说道:“先生可知临川王和甫否?”这一提,子瞻的态度像是转了个大弯:“原是和甫派先生来的,先生且坐,用茶。”说罢看着子由:“子由还不快去给先生倒茶?”那人却站起身来:“不必了,在下告辞。”子瞻急忙便站起身来:“先生留步。”那人回头看了子瞻一眼:“不了,在下担待不起这杯茶。”说完,那人便走了。此时子由又看着子瞻:“他是兄的友邻,眉山王氏。祖上几代也做过官,到了他们家道中落了而已。给,这是他塞给我的信,是王和甫寄给你的。”子瞻默默接来信,默默读完了一遍,便放到了一边。子由连忙拿过了信,读了几遍,一边看一边问子瞻:“这王和甫是你什么人啊,怎么会给你一封如此细致的信?”子瞻看了看子由,缓缓的语气打开了那段尘封的故事。
  “那是我之前在京城考科举的时候,因一篇文章结识了欧阳永叔和梅圣俞等名士,那篇文章也在城中小有名气,大多学士皆仿其文风,但都写偏了许多。当时便有人修书给我,寻求作文之法,我略微指点一二,他便再次寄来书信,久而久之我二人便渐渐熟识,也会偶尔论论时事,作作诗文,只此罢了。””子由听完,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神情:“那兄可知道,王和甫是谁么?”子瞻摇摇头。子由看着子瞻的反应,仿佛在意料之中似的,低声说道:“那王和甫,乃王介甫仅剩在世上的兄弟。临川王氏兄弟三人,老二在前几年去世了,只剩王介甫和王和甫二人,而害死王家老二的人,”说到这,子由刻意停顿了一下,“就是兄背后的诸位达官贵人。”子瞻听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么,这王和甫是王介甫派来监视我的么?”子由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所以,是走是留,兄说了算。”
  此时,手持探事司白玉令的介甫正站在左掖门前,看着手下一色的黑衣黑袍吏员,不免在查案之余还不免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谁能想到,一个边远地区的官员,竟然能被调至京城,这个最高贵,人人都梦寐以求趋之若鹜的地方,而且还拿到了皇帝的专属权利--虽然只有几个时辰时间。“终于,我还是回来了吗?”介甫思索道,但再看眼下,时间并不允许介甫想这些问题,他要为自己在皇帝面前所说的一一解决,即使都是虚构的。具体是虚构,还是确有其事,都也说不准。
  介甫吩咐了探事司的人们几句诸如“努力查案”之类的套话后,便又回到了先前李定安排的住所。元泽也不在,据说是出去买菜了。介甫叹了口气,走近屋中,却看到面如死灰的李定坐在桌旁,一动不动,仿佛失了魂一般。介甫连忙问道:“李中丞这是怎么回事?”李定也不言语,只趴在桌子上,仿佛在瞪着看桌子上的一杯茶,茶还冒着热气。介甫也不知道为何,看了看那杯茶,是介甫最爱的清茶。“这是元泽倒的吧,正好与圣上一番争论后也渴了。”想到这儿,介甫端起清茶,一饮而尽。此时李定突然像是回了魂般,急忙跳了起来:“介甫公休要饮那茶。”但为时已晚,介甫已一饮而尽。此时外面突然进来一个人,看着介甫,轻蔑地笑了一声:“介甫公送来的探事司令,啧啧,这皇室的东西,做工甚是精美啊。”介甫还想反抗,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倒下了,之后腰部感觉一阵拉扯,介甫知道这是那个人在拿探事司玉令,但介甫毫无力气,李定看到,正想抢回,却被那人发现了。“呵,一条走狗罢了,也配叫嚷么?”那人看了李定一眼,抽出腰间短剑,划了一刀。“罢了,暂且先留着你吧,将来兴许还有用。”
  介甫只觉昏昏沉沉,不一会身体只觉轻飘飘的,飘了不知多久,最后飘到了朝堂上。朝堂上,介甫看到神宗,司马学士,还有……另一个王介甫?介甫感到不可思议,但喊不出声来。只听到另一个介甫说:“陛下,此文属对陛下之大不敬,依臣愚见,理应按十恶之不忠罪,处极刑。”司马光反驳道:“新政本有弊端,朝中诸臣皆有想法,总不能朝堂上清一色都是你的人吧,王国公。”那个介甫又反驳道:“陛下,若只说新政之弊,臣愿接受,只是这篇文章处处皆暗讽陛下,臣实是于心不忍啊。”司马光刚想开口反驳,却被神宗一句话打消了这个念头:“那就依介甫公的吧,李宪,去把他从狱中调出来,再让他看看朕,看看新政。”不一会儿,李宪带着那个死囚来了,介甫定睛一看,虽未见过此人,但介甫看出了他眼中的不甘和桀骜。神宗看向死囚:“你可知罪?”那死囚抬起头来,用那双不敢和桀骜的眼睛看着神宗。“你在奏文中说朕的新政无用,朕这就挖了你的眼,让你看看新政下的大宋,前无仅有。”神宗说道。死囚再次看了神宗一眼,也没有言语。“好啊,来人,拉出去,准备准备,斩了。王介甫,朕命你为监斩官,把他的眼睛带回来。”那个介甫向神宗行了个礼,便让人带着死囚赴刑了。介甫连忙跟着那个介甫出去,看到那个介甫对死囚说:“哈哈哈,苏子瞻,最终你还是败了。”苏子瞻?介甫继续跟着,听二人的对话。
  苏子瞻对那个介甫说:“王介甫,虽然我败了,但你也不会胜,你妄图天下世人皆为你之拥护者,事事都要按照新政来,简直是痴人说梦罢了。”那个介甫大笑道:“哈哈哈,不错,苏子瞻,我就是要天下皆为我党羽,现在你才知道,太晚了。”介甫听完十分惊异,但还是继续听了下去。苏子瞻又说道:“只是,你的计划失算了。世人都将要知道新政的阴谋,也都会知道所为一心为民为国的新政,只是你满足利益的工具。”“可那又有什么用呢?”那个介甫得意地说道,“只要他们离开新政一日,京城就一日不得安宁。好了,苏子瞻,上路吧。”说完刽子手便将苏子瞻送上了法场。“苏子瞻,一切都晚了,哈哈哈。”那个介甫看着被斩的苏子瞻,大声说道。
  之后,介甫又飘到了远处,他看到,昔日京城已早无了昔日的辉煌,大大小小的街道上,堆满了一具又一具的骨架,以及许多骨瘦如柴的人,坐在地上以草根充饥。介甫又往前走了走,不自觉地进了宫城。宫城里有一座奢华的建筑,上面赫然写着“王府”二字。介甫越看越迷惑,不自禁的走了进去,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抓着一个衣着华丽者的衣袖。那老人只不停喊道:“王介甫,你答应要赈粮的,粮呢?”介甫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颤:“那个衣着华丽的人,就是我么?”只见那个华丽的人说道:“司马学士不认字么,某说了明日便宰牛羊供全城百姓食用,何必来催呢?”那老人听到这,虽然气愤,但还憋着一口气,用几近于乞求的方式说道:“介甫,百姓们都不成样子了,不指望吃牛羊,只想能吃上一口饭啊。”那个人越听越不耐烦,一把甩开了那老人:“我说过了,明日,明日,你是不懂话还是故意挑事?”老人不敢说话,慌忙走掉,走的时候嘴里喃喃道:“明日,明日,几日之前就说了明日,什么时候才是明日啊?”
  介甫最终忍不住,对那个介甫喊道:“你为何如此?”那个人转头看向介甫:“因为,我就是未来的你啊,王介甫。我实行新政,铲异己,除外人,最终一手遮天。”介甫听完,一口回绝道:“施行新政是为了天下百姓苍生,不是为了一手遮天,铲除异己,你不是王介甫,你不配!”那人也不恼,笑了笑:“我就是未来的你啊,你心里想的什么,我比你更清楚,不要再掩饰了,去吧,实现自己的野心吧。”介甫听不下去,高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介甫突然睁开了眼,元泽正站在他面前。“公子你醒了?我去买菜回来,便看到公子和李中丞躺在地上,我还怕公子出什么事……”介甫没理他,慌忙跑出门外,环顾一周,街上还与平时无二,并没有横尸遍野。
  “刚才的一切,只是场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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