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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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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你能猜到的,我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大傻瓜……在钟楼那会儿我就应该告诉你事情的真像,这样白夜就不会死了!”神山突然双手抓住自己头发自嘲道,手中的手机掉在了地上,他不停地摇头。“你竟然会相信用嘴含住采血针,刺穿血管,吸吮血液。这虽然行得通,但是……。——优姐你没必要为了我欺骗梅薇的……”
  “我早该告诉你的,人的身体深处埋藏着更重要的血管——动脉血管,动脉的血压是静脉的十几倍!只要用针管刺穿肘部的动脉血管,血液就会喷涌而出!”
  这句话犹如情天霹雳,梅薇眼前发黑,差点昏厥过去。饶是如此,她也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我早该想到的……为什么我没想到……我错了……错了……”
  梅薇语无伦次了,全身因为害怕而颤抖起来。她想起了刚刚用小刀割伤白夜手腕时的情形:血液如同水枪里的水喷射而出,甚至溅到自己眼睛里——好像魔咒一般,她的眼睛现在又酸又胀。她当时怎么没联想到杀死白夜和杀死杜峰的方法一样,都是动脉血管破裂呢?是因为当时急于复仇吧!
  就算是这样!
  杜峰右手肘横纹右上方有一明显的针眼,而献血时采血针扎进的部位在肘横纹中间下方,当时怎么注意到呢?还有神山在钟楼交给自己的血瓶,里面的血是鲜红色的,而献血袋的血则要暗红许多!是为了提醒自己那些是动脉血吧。当时自己怎么没留意呢?梅薇的脑袋一片混乱……
  “杜峰是被我杀死的!我理应偿命的,对吧!”
  神山脱下外套,挽起左手的袖子。从外套里侧掏出一个透明的小袋子,打开袋子,取出采血针,动作熟练地握着针头斜刺入左手肘横纹左上方的皮肤里。肱动脉强有力的血压立即外泄,鲜红色的血液如同油门踩动底的跑车,绕着透明的软管一圈圈向前冲,出口安放到原来盛着白夜血液的花瓶里。
  嗞嗞……血液不停地流进花瓶里。
  “偿命!”
  梅薇如蚊子般小声地吐出这个词,这两个字犹如刻进脑子里在也挥之不去。冷汗涔涔从额头冒出,眼睛发直地盯着神山——杜峰也是这样被杀死的吗?
  她也杀了白夜!
  神山按住流速调节器,调慢采血速度,血液开始缓缓流入花瓶里……
  他挪开了压在黑书上面的圣经,来回抚摸黑书的封皮,动作十分轻柔,一遍遍感受着黑书的质感。他垂着头,脸色已经憔悴不堪,用低沉的声音述说着这本书的制作过程。尔后凝视着黑书。
  “这本黑色的书,是我和白夜精神交流的媒介,决不是邪恶的载体!”
  神山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一旁的梅薇浑身一颤,差点从床上跌落下来。
  神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之后翻开黑书……
  清晨的光照在黑色的页面上好似被吸走一般消失了,红色的字宛如夜空的星星闪闪发光。仿佛受到了自己血的指引,神山平和了许多,又开始低声地述说着。
  “一到夜晚,我和白夜关掉了所有电源,在大厅里点燃一根蜡烛,面对面坐在一起。”
  烛火不安分地跳跃着,微弱的光却只能照亮神山和白夜的身影,周围依旧是一片漆黑,两人宛如镶嵌在黑夜里的两块宝石。
  “白夜跪在地板上,膝头上放着黑书,翻开书的某一页,开始朗读起来。我的眼睛时而凝视她那双黑色的眼睛,时而又落在她那因朗读而变得灵巧的嘴唇上。”
  这本书是白夜写的,所以即便不看上面的文字,她也能背诵出来。她有时抬起头,看到神山在对着自己傻笑,她就会眨眨眼睛,报以甜甜地微笑。
  “白夜时不时的嘟圆嘴、张开嘴、翘舌、平舌……若隐若现地露出洁白的牙齿,声音就是从牙齿后面发出来的。脸部的肌肉在烛光下清晰地变换各种形状,脸上斑驳的阴影也跟着变幻莫测。”
  由于《夜访吸血鬼》的主人公都是法国人,古老的、超然的吸血鬼也都聚集在法国,所以黑书也理应用法语书写。白夜对学习语言很有天赋,既会日语、也会法语。
  “白夜低声细语,我在一旁侧耳倾听。潺潺流水般的声音传入耳朵,不断地振动耳膜,全身的血液也顺着美妙的频率缓缓流淌……我并不懂法语,却能真切感受到白夜的心声!”
  神山有时会央求白夜翻译下法语的意思,这时白夜就会点点头,用日语翻译起法语来……实在拗不过神山,她就会一字一句地用中文在翻译起日语来……大体上就是这个意思了,白夜故作神秘地对神山说道。
  “我和白夜从黑书中获得生命的乐趣,它宛如一条看不见的纽带把我们紧紧联结在一起!”
  白夜在外人面前大多时候都是副怯生生的样子,只有在父母和神山面前才显得亲近。当白夜朗读黑书,神山在一旁当听众时,她会像少女一样活泼!
  俩人坚信黑书和人一样是有生命的。红色的字犹如遍布全身的血管紧紧相连在一起,它注入了神山的生命力和白夜的魔力。每当白夜陷入黑暗中,它就会代替神山引导白夜走向光明!
  神山一页页翻着书本,白夜诵读的过往一件件涌上心头,直到空白页停了下来。接着又继续翻着书本。
  “七页,昨天还是十页来着!”
  神山叹了口气,白夜在也不能在烛光下朗读这些文字了。他俯视着白夜,那张充满生气的脸现已如铁板那样一动不动地。
  一旁的梅薇不知什么时候已从白夜的身上下来,蜷缩着身体靠在床尾边上,双手抱住脚,脸埋进双腿里,静静地听着神山的独白。
  神山重新盖上黑书,掀开用黑布盖着的底座,双手捧起椭圆的瓶子,靠近自己的胸膛。
  “这不是杜峰的血,是我的血,是从我心里流淌出来的!”
  梅薇抬起头,惊愕地仰视着他。“你的?”
  “这是我去年秋天送给白夜的。”
  “我从小就喜欢收集东西,跟其他小孩收集邮票、人物卡片不同,我收集自己的血液。”
  人各有各的不同,高矮胖瘦、黑白美丑……但身体流的血液都是红色的,神山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奇妙了。
  用小刀划破手指,血不断从伤口冒出,凝成一个小血珠,滴进捡来的输液瓶里。年幼的神山虔诚地注视着生命的一部分在瓶中慢慢积累、升高,心中充满敬意和感动。前后花了一个多月,他才用血液装满了瓶子。瓶子里的血仿佛神山的另一个分身,令他陶醉不已,甚至睡觉的时候,他都要抱在怀中。
  “伤口在手指上,往往要好几天才能愈合,也很容易感染发炎,旧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是不纯净。我只好划伤另一根手指,十天后,十根手指都留下了细长的刀伤。”
  和家人在一起时,神山总是握着拳头极力掩饰手指上的刀伤。一个多月后,每根手指都有几处刀伤,有些伤口已经结痂化脓了,他在也找不出手持筷子舒服的姿势了。不停地尝试各种握法后,食物频频从筷子滑落掉在桌上,甚至连筷子也从手中脱落。母亲看出了异样,没等神山反应过来,就一把抓住他的手。看着腐烂得不成样子的手,母亲大惊失色,赶忙送往诊所消毒包扎。
  事后,面对父母轮番哄骗、呵斥、威胁,偏执的神山终究没说出那是收集血液时自己划伤的。
  “输液瓶里的血液一直留在自己身边,迟早会被父母发现,进而和手指的刀伤联想到一起就糟了。必须把血液藏到安全、又随手取得到地方,我马上想到了最疼爱我的奶奶。”
  年幼的神山很少和小伙伴一起出去玩,除了上学,大部份时间呆在家里。父母都有工作,姐姐也经常去朋友家串门,因而神山更为亲近奶奶。奶奶常和神山讲她小时候的事,故事的背景大都围绕着祖厝展开。
  祖厝大厅墙上挂着的遗像,都是以前和奶奶一起生活过的人。每次端祥着遗像,神山总觉得不可思议。
  “10岁那年,感冒发高烧,母亲带着我到村里的诊所输液。细长的注射针扎破手背上的青色血管,血液顺着透明的软管流了一小段,即被药水重新冲回血管内——这可是个大发现!病愈后,我立马从村里的兽医那买来直径更大的针头。”
  那次偶然的发现后,神山在也不必担心手心满是刀伤被父母知道真相了,因为所谓的伤口只是皮肤下小小的针眼而已。就算家人撞见装满血的瓶子,他也可以解释瓶子里装的是红色颜料糊弄过去。
  而奶奶也一直为神山保守秘密直到去世。
  “血离开人体后,一会儿就会凝固,凝固后就无法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就算加热也不行,只能一开始就加入抗凝剂防止凝固。自己用柠檬酸纳调配的抗凝剂又不那么令人满意,更好的抗凝剂在普通市面上很难买到。”
  “人体的许多奥秘光靠研究书籍是无法完全搞清楚的。这个问题犹如青春期的烦恼困扰了我很久,直到大一时遇到了优姐。”
  和优子第一次相遇是晚上十一点,神山脸色苍白的出现在优子的视野内。已经换上便装准备关门休息的优子讶异地打量着神山,眼前的少年仿佛受到巨大苦难浑身疲惫不堪,一双眼睛却坚毅、灵动,这勾起了优子的保护欲。那不仅仅是作为医生救死扶伤的情操,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优子双手握住胸前的黑色十字架说道:同学,你还好吧?
  “我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优姐,得到了她的宽容和理解。从她那里我熟练掌握了部分医疗器材的使用方法,选择性地熟读了几本有关血液和解剖的医书。”
  “优姐手把手教我解刨了家兔、小白鼠,甚至是人体尸体等。由此我深入了解了全身血管在人体的分布和作用。最后和优姐一起调配出更好的抗凝血剂!”
  那段时间,神山和优子的关系很好。优子严格监督神山,不让他随意采集自己的血液,也经常督促他吃一些补血的中药。
  渐渐地优子也喜欢收藏神山的血液。她像看鸡蛋有没孵化一样,举起血瓶在阳光底下仔细观察,她翻转着瓶身,阳光透过血液散射的光芒令她欣喜不已!她感觉捧在手心的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她把它放在胸口处,让它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去年10月份的时候,我在雨中邂逅了白夜,暴雨过后,我们同时遇到对的人,很快便双双坠入了爱河。”
  “优姐得知白夜异于常人后,多次劝阻我离开白夜,我并没有听从她的建议,反而渐渐疏远了优姐。”
  “昨晚我告诉优姐,自己杀了杜峰……”神山声音发颤地说完这句话。
  梅薇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优子知道动脉杀人的方法,却故意引导她往吸血鬼那方面思考;优子知道白夜的症状,却故意告诉她白夜是装出来的。其目的只有一个:诱导自己杀死白夜。
  这个女人竟如此狠毒!这一刻,仿佛所有的过错都是优子造成的,梅薇气得全身发抖,大声咒骂道:
  “优子设计我杀死了白夜!这个贱女人!”
  神山的眉头拧在一起,好一会儿,沙哑的声音才从颤抖地嘴唇发出:
  “不全是优姐的错,这都怪我……我没有告诉优姐和你见过面,并准备赴死的消息……她一直以为没人发现杜峰的尸体,也没有人知道人是我杀的。昨晚离别后,她背着我独自一个人去转移杜峰的尸体了……”
  梅薇回想起几个小时前,优子刚见到自己时,仿佛见到鬼一样满脸惊恐。原来是刚转移了杜峰的尸体,做贼心虚。她更深入的思索和优子相见的情形……
  梅薇全身僵硬了!
  她只询问过优子两个问题,优子就从她的口中套出和推测出:她和白夜见过面;杜峰和她是男女朋友;杜峰的尸体在没转移前已经被她发现了;她见过黑书,并且疑神疑鬼的……细思极恐,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还有一个问题!
  优子根本无法预测凌晨5点的时候自己会去找她,但在这之前她已经转移了杜峰的尸体了。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神山吧?
  她无法想象优子这样的弱女子是抱着怎样的决心和勇气搬运杜峰的尸体的。要是事情败露,法院又会安插什么罪名在她身上呢?她又怎样面对世俗的眼光?她又巧妙的诱导自己杀了白夜,仅仅是因为怨恨和嫉妒吗?
  “优姐是不喜欢白夜,但也不至于设计杀了她……优姐这样做是为了把杀死杜峰的罪名安插在白夜身上,这样我就可以和案件切割开了……”
  听了神山的话,梅薇混乱的头脑越来越清晰了:
  优子转移杜峰的尸体藏匿起来,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掩盖杜峰死亡的事实。这样就会产生两个结果:1、尸体一直不被发现,人们也就一直找不到杜峰,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最后也许只能当失踪人口处理了。这让梅薇想起了经常在电线杆上看到的“寻人启事”。2、尸体一段时间被找到了,但是已经无法准确判定死亡时间了。也许优子还会在尸体上做手脚,这样警方连真正作案手法也无法推测出来,要查出凶手难度会大大增加。
  但是现在杜峰的尸体已经被自己发现了,就算尸体被优子藏起来了,死亡时间也大体确认了,而嫌疑最大的就是神山和白夜。通过审讯和不在场证明,很容易就能锁定凶手就是神山。
  但是优子诱导自己杀了白夜,结果就大不一样了。1、白夜死了,很多事死无对证。2、杜峰的死亡时间发生在凌晨,甚至尸体的转移时间也发生在凌晨,任何嫌疑人都很难有完备的不在场证明。这也包括死去的白夜!3、杜峰那天喝醉了,就算一个弱女子都能制服他,放干他的血。4、白夜房间里有装有神山血液的瓶子,杜峰的血液也在神山手中(神山昨晚给过自己一瓶);神山的脸色很苍白,这可以声称是白夜长期吸吮他的血造成的;黑书也是白夜用神山的血液当作颜料书写的;白夜和神山在外人看来都是神神秘秘的。优子可以凭借这些伪造白夜就是吸血恶魔的假象!(自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杀了白夜的)5、杜峰的尸体还在优子手中,她可以伪造成是用针管插进静脉吸血死亡的假象,这样会对她有利点。当然,就算不这样做,也不会影响整个大局。
  但是不管怎么做,优子本人也逃脱不了干系,几个小时前,她毫不迟疑地借给自己基督教的圣物,这些也会成为物证……
  但是神山就可以和杀人事件切割开了!
  梅薇双手抓住发根,脸早已失去了血性。这是怎样的牺牲?和自己为了杜峰杀死白夜对等吗?自己杀死白夜不仅仅为了复仇,还夹杂着很多复杂的情感。就在刚刚她还有点优越感,认为优子是穿着白衣的恶魔,只会耍嘴皮子的贱女人!而现在所剩无几的优越感已消失殆尽了。优子为了所爱的人做出了巨大的牺牲,而自己呢?脑袋传来了阵阵的刺痛感,原来指甲的尖端已陷入了头皮……
  “昨天下午,你和白夜见面时,我就躲在石椅的大树后面,暗中窥视你和白夜。发现你们很聊得来,她也一直在瞧你脖子上的围巾……白夜陷入黑暗后,不知情的你先行离开了。我赶忙去了趟服装店,买了条款式一样的围巾。回来后,白夜仍僵在原处,我悄悄地把围巾围在她的脖子上。她一直以为那条围巾是你送给她的!”
  神山指尖无力地触摸着围巾,浸湿血的围巾硬邦邦的,在也不是刚买来那会柔软温暖了。就在十几个小时之前白夜还围着围巾在街上游逛……
  “那我的围巾还在柜子里!”
  梅薇睁大眼睛盯着已染红血的围巾,脸由于羞愧再度涨红。
  银针穿透布料又刺入了脖子,鲜血顷刻间以银针为中心向四周漫延,甚至握着银针的手也沾上了血液。梅薇这样做是为了泄愤,她要报复白夜连同被夺走的东西一起破坏掉。银针贯穿围巾刺入脖子的瞬间,梅薇发出邪恶的笑声,她的报复心得到了满足。
  但是现在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恶心,极度的恶心!
  “虽然只见过一次面,白夜已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了。所以在钟楼我对你说了那番话,我那时就应该和你说明白的……”
  神山握紧围巾,闭上眼睛,回想起白夜在街上时,一次次缩着头埋入围巾里,像是在感受友情的温暖……他就痛心不已!!
  “白夜睡觉时,也围着围巾……”
  梅薇的脸上因为羞愧又红又热,浑身也热辣辣的,她真想羞愧的火焰把自己燃烧殆尽!她心如刀割。脑子里一遍遍交替浮现白夜熟睡时甜蜜的样子和死时暴睁着眼盯着自己的恐怖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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