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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洛川赋 / 第六章:灵魂祭石

第六章:灵魂祭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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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儿安置好每一个人,师父,爹娘,王爷爷,李叔,小泥鳅,鼻涕虫,大牛哥,羊角辫……也去了学堂,想要找小葵的线索,却一无所获,同样的夕阳,同样的殷红如血,草儿拿着师父给的刻刀,还要从不离身的竹笛,离别,也许就是再也不见了吧。
  草儿走了五天了,瘦弱的身体好像随时都会倾倒,周围全是枯树枯草,除了微风吹动树叶枯草的声音,就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了,没有睡觉的五天,饿的走不动了,抓一把路边的蔫了的野草野花,渴了张开嘴,接一些细润的春雨润一润嘴唇,浑浑噩噩,踉踉跄跄,踩着泥吧,走在荒林,沿途枯萎的野草和丛生的树枝刮破了衣裳,草儿只知道那个罪魁祸首就在前面。
  夜晚,血月如盘,投下血色的光亮在参天大树的枝叶间投射下来,照在一个乞丐身上。他步履阑珊,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到地不起,月光下的投影,鬼魅阴森,这个原本暴力原始的蛮兽栖息地变的鬼蜮般。
  草儿这麻木不堪的身体似乎也感到身上一股寒意,发自灵魂深处的刺骨寒冷,草儿能感觉到翻过这座土丘就能到达自己的目的地,乌云似乎也感觉到了凝重的氛围,遮住了血色明月,山丘上到处都是翻到的大树草木,很明显是那颗黑色的巨石砸在地上涌起的土浪掩埋了这些参天古木,草儿突然有了直觉,感觉到脸上有一丝凉意,是雨水……
  雨,越下越大。
  原本很容易攀登的土丘变得泥泞溜滑,手脚并用,攀爬这不算高的土丘,泥水溅到脸上,又再次被雨水冲刷,一次又一次,终于到了土丘顶端,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那个罪魁祸首。
  然而,草儿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双手捶打着地面,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噢,他原本就是个孩子,见到了又能怎样?
  罪魁祸首只是天灾而已,冤老天么?
  到底该怪何人?
  草儿止住了哭声,坐在土浪上,眼前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坑,坑中间确是一个很小的石头,很小时相对于坑来说。
  草儿顺着泥土滑下去,踩在淹没脚踝的雨水中,那个黑色的石头足有一间茅草屋那么大,他怔怔的站在那里,不敢上前,脚上,腿上的伤口依然流淌着血,血随雨水流淌,浸润着黑色巨石,吸收了血液的黑石竟然变成了妖异的红色,粗糙的石头纹路开始了脱落,石粉掉入水中,也顺着血液进入了草儿体内少许,刚开始针扎般的疼,逐渐演变为撕裂般的疼痛,就此晕了过去。
  睡梦中,草儿又梦到了那个爷爷,依旧穿的破烂,赤脚光头,白须白眉,爷爷每天都在逼着自己喝特别苦的药,有黑乎乎的,也有绿乎乎的,自己总是迷迷糊糊,躺着不能动,似乎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
  终于,有一天爷爷带回了一株七彩的花,爷爷捣碎成汁,又滴入了些什么东西,似乎这个东西喝着和以前的不一样了,清清凉凉的,之后,草儿似乎能动了,爷爷似乎很激动。
  草儿努力的睁开眼睛,天空万里无云,那黑色的巨石小了许多,变成了一颗巨蛋,人一般高,黑红色异常刺眼。
  似乎是早上,巨蛋还躲在阴影里,太阳一点点升高,阳光也慢慢逼近了黑红色的巨蛋,草儿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全身被水泡的发胀,晃了晃眩晕的头,突然,感觉那巨石跳动了下,再定睛一看,似乎巨石还是静止的,草儿站起来,伸手摸了摸巨石,他很光滑,手触摸的地方出现了特别的纹路,转而消失,并且纹路向远处蔓延,同意转瞬即逝,他松开再次抚摸,同样如此,就像是跳动的音符,也像是乡亲们的呼唤,草儿看着巨石转了圈,上面有个硕大的字:镇魂碑。其后有一排小字,“蛮荒破碎,天地灾祸,以镇魂碑伫之,收魂魄以孕封印之力”
  具体什么意思草儿没有明白,就在这时,那块黑红色的巨蛋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随时都要爆炸一样,光晕延展,明灭不定。
  “唧唧……唧唧……”突然有昆虫的鸣叫声传入草儿的耳朵,这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将近一个月,草儿已经没有听到过活物的鸣叫声了,除了风声,就是雨声,他寻声找去,一只小蝈蝈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小小的身躯竟然有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不二,不二……”突然又出现了不二鸟叫声,这无异于天籁之音,越来越多,飞禽走兽,鸟语花香,大地似乎在这一刻开始了复苏,阳光也懒洋洋的晒在他的身上,那种温暖享受让他浑身有种舒服的颤栗,草儿闭上眼睛,张开手臂拥抱着阳光。很舒服,想母亲的怀抱。
  这时旁边又传来了人语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嘈杂,草儿不想睁开眼睛,这一个月的种种也许只是一个梦,一个难以醒来的噩梦,现在梦要醒了吧。
  “母亲……父亲……小葵……师父……小泥鳅……大牛哥……鼻涕虫……他们一定都在……”小草安慰着自己。
  “草儿……草儿……好好活着……”这是母亲的呼唤。
  “照顾好妹妹,照顾好小葵。”这是父亲的叮嘱。
  “小草哥哥,你不是要送我世界上最漂亮的花么?你找到了么?”这是鼻涕虫。
  “小草,你说过要看着我成为勇士,成为武者,守护者村庄,我做不到了,你能带我完成心愿么?”这是大牛哥。
  “徒弟,命运无常,如果你有幸见到了蝶儿,请带给她一句话:我后悔了,我张清渊后悔了……”
  ……
  ……
  ……
  一句句的叮嘱,一句句的问候,他牢牢记住了每一个人的嘱托,每一个乡亲们的愿望。但是他仍然闭着眼睛,他怕睁开眼一切都幻灭了,害怕又变成了孤独的自己。
  “草儿,我们要走了,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要找到小葵,好好照顾她……”
  “不要,不要……”小草向拉住母亲,却什么也抓不到,扑向父亲,扑向大牛,小泥鳅,师父,然而却什么都抓不到,他猛地睁开眼,眼前除了黑红色的巨蛋,什么都没有,鸟语花香,虫鱼鸟兽,还有乡亲们都消失不见了。
  原来这才是现实……
  一切都是虚幻的么?然而小草感觉那不是虚幻的,不是自己臆想的,是真是发生过,存在过的。是的,我要找到小葵,现在只有妹妹了……
  阳光很明媚,很温暖。
  黑红色的巨蛋不知为何总是处在巨坑的阴影处,他似乎偏离了巨坑中心,难道它是活的,有生命么?
  小草静静的看着他,这个也许就是自己出现幻想的原因吧,也许乡亲们的灵魂归于此处把,也许是它给自己指明了方向去找妹妹吧,也许……太多也许了。
  它是毁了三岔口村的罪魁祸首,也是所有乡亲们魂魄的聚集处。
  巨蛋的光芒开始慢慢的内敛,收缩……一明一暗,外壳剥落了一层有一层,变得越来越小,血红色的巨蛋脱落下来的外壳竟然变得灰白,掉在泥水中,瞬间变成了粉末,融入其中。
  巨蛋越来越小,只到小草腰间那么高了。
  巨蛋中间蜷缩着一只什么东西,似乎是孕育着一个生命。
  这个太颠覆小草的认知了,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东西是从石头中孕育出来的。光晕收缩的更集中了,那个蜷缩的小兽身上发出的光越来越此明亮刺眼。
  “崩……”那巨蛋一下子爆炸开来,漫天的灰色粉末和飞溅的水花。
  尘埃散去,一个令小草吃惊的生物蜷缩在石台上,它有着短短的一条尾巴,小而精巧的四只小爪,小小的尖耳朵和明亮的眼睛,浑身湿漉漉的,像刚出生的小兽,没有皮毛,又有利爪,更没有锋利的獠牙,就像是一只刚出生的狐狸幼崽。
  但是很快,这只瘦弱的幼崽的皮毛就开始生长了,鲜艳的红色,柔嫩的小爪也变得坚硬了,两只小耳朵直挺挺的竖立着,眼神盯着小草,疑惑,好奇,恐惧。但是又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亲近眼前的这个人。
  “呦呦……”
  小草想恨它,厌恶它,却又想到爹娘乡亲们的灵魂寄存栖息在这小小的身躯里,又变得依恋,亲近。
  “你是不是他们……”小草喃喃……
  这也许成了执念,爹娘师父乡亲们的灵魂在这种小兽身上,那么他们也在看着我吧。
  小草想着,抬头看看天空,万里无云,明媚的阳光也照射在他和小兽的身上,小兽血红色的皮毛竟然变得洁白无瑕。
  恰逢其时,小兽惊恐的炸毛跳起,飞奔逃离,同时还唧唧的冲小草叫着,示意他也赶快逃离,小草不明白它的意思,但是看到它想逃跑,怎会如它所愿,也飞奔追去。却不曾留意到身后那个石台上竟然慢慢长出了一块石碑。
  小兽逃出一段距离,站在土丘上看着小草,也看着深坑中的石台,一股光晕从石碑上爆发出来。
  轰的一下,遮云蔽日,光晕刚好到巨坑边缘停了下来。
  小草也被身后的巨响吓了一跳,回头看去,深坑中有一块巨大的碑石:镇魂碑。
  光晕闪烁着危险的信号……
  倘若身处其中,定然会被泯灭成粉末。
  与此同时,小草脑海中回响着几句话,像是别人说的,又像是那声音原本就在他的脑海中……
  甚至于小草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声音是字迹的想法而已。
  “莽荒大地,三万万余年;
  蛮兽三万载,人族三千载;
  吾无敌于天下,然追求长生而不得,却不愿莽荒大地破碎凋零,
  集人兽三万炼得镇魂石,集人兽魂魄镇压于星辰之中。
  待莽荒破碎之际,镇于大地,以期莽荒生灵免于灭绝。”
  而石碑上的字迹也在声音消失后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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