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张士与王光 二

　　那天张士与媳妇进行的很顺畅，张士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感觉上十分的不爽，莫名的有些失落。这些可能来自于男人的直觉，亿万年来，人类与生俱有的第六感。张士一个人坐在床头默默的回味，张士的媳妇一直以同样的姿势躺着，没有做出任何应有的回应，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麻木的望着天花板。任凭张士折腾了十来分钟。想的头疼。张士就打开电视，呆呆的看着。
　　周末。张士因学生家长的邀请去参加一个饭局。媳妇说想去西边的山上走走。午饭就在外面随便对付。两人就在阳光明媚的阳光里分开了。那天大家喝的很开心。张士不知不觉就多了。好在学生家长是个小老板，在本县开着几个不错的宾馆。一脚油的功夫，来到自已开的一个宾馆给张士安顿了一个房间。
　　张士一觉睡醒，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窗帘上太阳的金色光华已将窗帘染的生动无比，连帘上的鱼都能看出不同的调调，很明显这是下午，应该三四点的样子。渐渐的耳朵也灵敏起来。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两个人在交谈和啪啪有水的撞击声。女人的声音很大，说话的声音十分的急促简短，张士在半梦半醒之间，隐隐的觉得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还隐隐的，仿佛听到自己的名字。两人交谈的大概意思是这样的：问：厉不厉害，答厉害。问：张士是不是不行。答：不行。问：我强不强，答：强。问：你刘小芸喜欢哪样的，答：你这样的。。。。。。两人说话一问一答的，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动静好象越来越大，床晃动撞击墙的声音。轰轰的，张士感觉到房间的震动。张士的感官逐渐的灵敏了，手脚也有了力气，意识也恢复到常人的状态。张士忽然心头一响，天啦，是我的媳妇。
　　张士蹭的从床上跳起来，他静静的站着，站着足足有一分钟。他快步的走到门口，想拉开门。他想了想，又往回走了几步。最终还是开了门出去了。他打电话给学生的家长，问能不能调走廊的摄像头看一下。因为他听到好像熟人的声音，但是又不敢辨认。学生家长会意，让宾馆的前台调录像给张士看。画面一帧帧的过去，终于看到一个女人出现。放大，放大，果然是他的媳妇走进了隔壁的那个房间。张士看着视频上的开门、进去、关门。长长的宾馆走廊，再无一人走动。画面非常安静，只有电流的滋滋声在响着。张士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红。他淡淡的说出一句，哦不是的。停顿了几分钟。张士露出礼貌的六颗大牙，对前台的服务员说。谢谢你们老板的邀请。其实所有人都看出来，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他非常的痛苦，非常的盲目。服务员楞楞的看着他。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张士出了门，打车就回家去了。
　　大约晚上7点，媳妇回来了。依然是淡淡的香味。张士闻出那明显是那宾馆沐浴液的味道。这味道和上次的味道是一模一样的。张士问他的媳妇。去哪里了？和谁去的？媳妇又保持上次的口吻，平淡的望着外边，平淡的说，和闺蜜去爬山了，又去吃了点饭。张士说，你洗澡了？女人说，没有啊。张士故作惊奇的说，那你身上的味，不是家里的味道呀。女人开始敷衍起来，有点局促，有点不自在，说不会吧，可能是衣服上的吧。张士说，你把你闺蜜的电话给我，我问他一下。女人有一点点惊慌，但随即又平静下来。张士掏出手机，做出要拨键盘的动作。女人表现出了不耐烦，说你问这么多干嘛，你烦不烦？急匆匆的走进卫生间洗浴去了。
　　女人洗浴完毕，从里边出来。张士低着头，坐在沙发上。脸胀得红红的。张士说我们离婚吧。女人这时候有点慌了，他手里的毛巾，忽然掉在了地上。发出了轻微的啪的声音。女人有点着急的说，为什么？张士说你懂的。女人显得更急迫了，我懂什么？你是不是外边有人了？女人说着走着，向张士走去。他撕扯张士。张士甩手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张士说我厉不厉害？强不强，张士行不行？女人呆住了，随即她瘫软在地上抽泣起来。对于这样的行为表演艺术，张士感到极度的厌恶。女人求他，跪着求他，她打自己的脸，每一巴掌都很重，在脸上打得一阵红一阵白。就这样，持续了几个小时。张士的心软了。他不想再提此事，他发誓，从此再也不会相信这个女人。
　　生活像水一样，就这样慢慢的过着，每个人都有不可言说的故事，在每个人的内心里，他们只能默默的自己消化。当你看到某个人在路上，忽然的大声笑出来，忽然的大声哭出来。当你看到有人信了佛，在家里供了很多的佛龛。有人信了基督，每天念念有词的样子，保持和蔼的面孔。其实你看到的这一切，它本身并不奇怪。如果有人问为什么？那么这世界上又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张士买了一套全新的渔具。周末给学生补的课，仅局限在中午之前。下午，他要骑着电动车去河边钓鱼。其实钓鱼要找好的鱼塘。下好的饵才能钓到大鱼。张士全然不管这一套，只要哪里有水，水不要太浅就可以。张士在他认为有鱼的地方，他就会下钩。这鱼一钓就是半天的时间。他要的并不是真正的钓到鱼或者钓大的鱼，而是钓鱼的本身，钓鱼的过程，消磨的时光。
　　周末午饭之后。张士坐在护城河边上。这是一片天然的河流，两岸绿柳依依，水的两边长着茂盛的芦苇。这河水从遥远的远方流过来，又向遥远的远方流过去。张士在一个芦苇较少的地方，用鱼竿将高点的芦苇打的东倒西歪。他上了饵下了钩，坐在那里观察着水面。风吹动着垂柳，树影斑驳起来。风吹动的芦苇，芦苇发出沙沙的声音，在水面上，倒映着一些零乱的影子。王敏骑车经过这里。她远远的看到在护城河的边上，坐着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她停下车，拿起手机装作打电话的样子。叫了一声张士。张士转过头，循着声音看过去。一个靓丽的女人，身材丰腴、胸满满的、皮肤洁白的女人！张士平静的看着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靓丽女人向他招招手，露出愉悦的笑脸，说不记得我了，我是王敏啊。张士突然醒悟过来。说呦，变漂亮了，都不敢认了。女人的脸上露出霞一样的绯红。娇羞的说别贫嘴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张士说我在钓鱼。“这里哪里有鱼啊，这条河是护城河，你看这河水浑浊的。就是真的有鱼也不愿意呆在里面啊。”就这样，张士和王敏站在飘逸的柳枝下面聊了起来。这么多年不见的同学，聊起来话就会多起来。他们聊了这几年的变化，这几年家庭的状况。他们有很多想说的话，想压缩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张士曾动过王敏的心思，可王敏总保持着恰当的距离，让他仿佛靠近，却又无法靠近。王敏惊讶的说：厉害呀张士，这短短的几年你都评上优秀教师了，还在县城买了房，你真厉害。张士觉得自己的形象在王敏的心中变得高大起来。这几年的辛苦，这几年的不易，张士有时觉得自己在自己的心中也是非常的伟岸。也许女人心中的英雄不是多遥远的伟人，而是多年前看到的穷小伙，多年后已取得了超越她内心预期的结果，意料之外的成功。太阳逐渐的西下，张士的鱼没有钓成，心情却变得很好。他们互相留了电话，王敏说以后得多联系哦。
　　从那天以后。张士对人生的态度有了新的思索。张士看着这条向远处延伸的河流，看着这飘逸的柳枝，看着沙沙作响的芦苇，看着不远处的高楼。张士觉得已经很久没有自己独处的时间了。他租下了不远处高楼的最高层。他把这里收拾得像一个办公室，又像一个家。他觉得站得高，看得远，看的美才能想得多。一个人喝一些茶，用一套好的茶具才能品味生活的真谛。他不想看到那个家，一进家门有时会觉得莫名的头晕。而这里不一样，这里令他心旷神怡，没有烦恼。
　　他平时只要有时间，就到这里坐坐躺一躺，泡一壶茶，站在窗边远眺着这城外的风光。平淡索然无味的生活，也让他做出了一些反思。真实的生活难道不是灵与肉最极致的表现。他想起那天那个宾馆那些声音。难道真的是自己不行？他把平时不好意思买的书、碟片全部放在这里研摩学习。这是一种求知的欲望，也是内心深深对自己的侮辱，但这仿佛也是人对新奇事物关注的本能。
　　啪，水滴落在水池里，发出轻微的声音。张士蓦然的发现，他的耳朵非常的灵敏，以至于，要追寻这啪的声音到底是什么声音？走在街上，不知哪一辆车的车轮压在纸板上，发出轻微的声音，张士也会竖起耳朵。这一刻，全世界都是静止的，只有那声音的来源是活着的。每当听到相似的声音，张士就会想到那宾馆那天的事。这种因为某种特殊原因而导致的习惯。可能会伴随张士的一生。
　　又是一个周末的下午。一个阳光依旧灿烂的周末下午。张士坐在小马扎上。看着水面。水面像往常一样，在微风的轻送下一漾一漾的。鱼浮跟随着水面的晃动，跳出同样的节奏。突然鱼浮的节奏被打破，先是轻微的晃动一下，接着更大的晃动，接着鱼浮被拉动。上钩了上钩了，张士表现出了极度的兴奋，喃喃的自言自语。这可能是他在这条河边钓鱼，唯一的一次最大的鱼，鱼挺沉，鱼在水里拍打着水花。
　　张士，你钓到大鱼了？
　　张士收着鱼线，急促的转头望去。王敏不知道什么时候，笑吟吟的站在他的后边。张士将鱼脱下钩，放在旁边的鱼篓里。转过头对王敏说，这么巧，今天没有加班？王敏依旧笑吟吟的说，今天特意提前下班来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每周都这个时候来钓鱼？张士嘿嘿的一笑。将马扎挪了挪，说坐，坐下来。王敏没有客气，她坐在马扎上，双手抱着腿，看着张士一条腿支在地上，往钩上穿着钓饵。两人在周末下午的阳光下。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过去、现在、未来。生活感悟，家长里短。聊着聊着，两个人的心里忽然产生了痒痒的、相见恨晚的感觉。王敏看着张士，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斯文、那么富有朝气。张士看着王敏，是那么丰满、白皙、靓丽。那种莫名兴奋的感觉是言语无法表达的。刹那间，就像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看到另一个陌生人，突然觉得他就是约定终身的那个人。
　　王敏的脸变得绯红起来。在下午的太阳下愈显娇艳。张士的内心变得不安分起来。他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一种雄性的荷尔蒙，像闪电一样在全身游走。而这道闪电一样的荷尔蒙，又像磁铁一样让王敏不自觉的想往上凑。
　　如果在很多年以前，张士是那个腼腆的小伙子。故事大抵到此也就结束了。但人终究是会变的，而且变了就是变了，经历的必定是经历了。张士观察者王敏，王敏细枝末节的变化在张士的眼里，就像水滴落在水槽的发出啪的声音，他已经能精准的判断她的想法。
　　张士说，上去喝杯水吧。
　　王敏说，去哪里？
　　张士用手指着不远处的那个高楼指着那个最高的一层说就是那里。张士说，坐在那里能够看到整个这一片的风光，而且最近我的泡茶技术也有了一定的长进，你要不要试试。王敏惊讶的说，你还有这本事，那得试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