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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尔,起来了!”男孩缩着膀子,他的被子已经被抽去了,罪魁祸首是位神情散漫的妙公子,公子一身散衣闲装,唯有腰间的羊脂龙佩显示其尊贵身份,此时一手摇着把折扇,一手托着扯来的被子。男孩的被子很厚重,不过公子似乎并不在意,他的个子很高,将被子团成球,抬到男孩够不着的地方。
程英在一旁捂嘴偷笑,看到男孩冷的发抖,迅速将架上衣服扔了过去。
“墨公子还是这般风趣”男孩无奈,自那件事后,不知怎的吕守尘这个名字就从世界上消失了,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只知他叫阿西尔,最后甚至他自己也以为自己记错了,这是种很微妙奇异的感觉。
公子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甩手把被子搁在椅子上,箭步冲上前。阿西尔眼中却上演了奇怪的一幕,视线所及之处墨华的身体前倾,身影却是变的越发的缓慢,愣神之余,只来的及抓住自己月白色的衣袍,裤子却是被抢了去。
墨华虽然吃惊阿西尔的速度,不过还是很开心的摆了摆手里的裤子。
“啊!墨公子,快还给我”阿西尔急得涨红了脸,忙用衣袍遮盖自己。
“分生!这般分生!”墨华瞪眼。
“墨华你刚来就这般胡闹,可是不妥”程英夺来衣物重新扔了过去。
“英儿妹妹便是偏爱他”墨华嘀咕。
……
郭靖深吸一口气,踏进了乾清门。六十四人扛的金装紫阑花大辇静静地停靠在坤宁宫前的大理石路上,在此迎候他的内侍立在辇下,对着他恭敬地长揖,比了一个手势。
他在大辇前拱手,登着台阶上去,掀开了帘子。宽阔的辇里,国主独自一人端坐,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暖炉。
“有劳国主等候臣下。”
“郭将军安坐,有关北事,朝堂上太过嘈杂,有些事与将军私下商议为妙,要委屈将军了”国主转着小指上的翡翠玉环,漫不经心的说。
“国主折煞微臣了”
国主颔首:“有关北事,将军怎么看?”
“既月初起,元兵破邯郸已过月,朝中却始终没有收到巨漉遇袭的消息。元兵性烈,若是战事初捷,必然不会如此偃旗息鼓,除非”郭靖看向四周。
“但说无妨”国主挥手,私下侍从自立辇两丈。
“国主明白,元兵与我国胶着多年,最大原因在于北国忠武侯赫连伍德的牵制”郭靖忽然停了下来。
“郭将军不必在意,本朝重文轻武是为严重了些,将军不必为其圆说”国主无奈摆手。
“这次元兵能在短时内攻下邯郸,想必北方战线上的军力转移不会是个小数目!元兵能放任卫国不管不顾直取我邯郸……如若忠武侯不是无知,便不会放任如此机会举兵北上,到时候金帐国外强中干,必然败北。北蛮王不至于如此不清时局。”
“哼!北蛮大汗若是愚昧,二十年前变就举兵侵我国土了!只能说明忠武侯与北蛮早有勾结!”国主冷声道。
“国主说的是,数月前斥候来报,我国与卫国交界的卫军倍增,忠武侯胆敢迁兵西进,必然也是早有预谋。臣以为忠武侯和北蛮王此次的共识不得不说是有些玩味啊。”
“老匹夫!”国主紧了紧拇指上的玉扳:“南北境的事我并不担心,这次忠武侯既然有所异动,南楚也必然不会放弃此次机会。昨夜传来消息,南楚北境的兵力已经得到整合。忠武侯是个聪明人,赫连景洪他不会不管。”
国主递上一封信,上面的火漆已然被撕开。
谨慎抽出信笺,入眼是呈吾兄清陵王,郭靖凛然。清陵王是国主的称呼,能以兄相称的,便只有与本国联姻的南楚南阳王了。吸了口气,郭靖继续往下看去,却不过寥寥几行。
“金天势同连李,吾兄且安心尔”
“国主……”
“南阳王的意在表明会帮我国通过施压赫连景洪来牵制忠武侯”国主伸手敲击着扶手:“但是具体并未详说,赫连景洪是头被制的猛虎,八荒城既是他的牢笼,也是这世上最难触动的天掣,只要他没倒下,谁都奈何不了八荒城。南阳王所谓的牵制形同虚设”
“不过雪国一旦被侵,元兵必然觊觎八荒城,南阳王大概想说这个”郭靖低声说到。
“哼!到底不过是想坐山观虎斗,如今元兵压境,却始终没有异动,足下怎么看”
“忠武侯想靠元兵削弱我雪国,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但雪国的平衡一旦打破,威胁的必然是他的主上赫连景洪,这点他不会不知”
“足下的意思是元兵迟迟没有南下是因北境牵制?”
“国主的意思我明白,但是北蛮王一代枭雄,西北境牵制几十年来,骚扰是有的,但是大伤兵力的事一次都没发生。这次北蛮王敢入侵我国边境,必然已做完全准备。所以元兵留驻邯郸最大可能便是忠武侯的牵制。”
“北蛮来势汹汹,将军可有良策?”
“禀告国主,古来文臣主和,武将多是主战。国主问微臣,无论微臣怎么答复,最终都是逃不了一个战字的!”郭靖低头沉声
“郭将军不愧是我雪国第一人,有何要求但说无妨”国主抚掌笑道。
“禀告国主,国事自有内阁和您决议,臣不便过问”郭靖顿了顿道:“国主,既然如今前方战事吃紧,邯郸一战更是折损武将数名。再过一月便是‘年举’,不若在这次年举中的武试选出一名赐予五旗参领,也好替补空席。”
“有理,武将堪选这件事交由你办。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十日后南楚贵国来的二公子”
“贵我两国交换质子已是传统,国主陛下忧在何处?”
“南楚来信,二公子愿娶云汐公主,此次虽是二公子拜我雪国,实际却是为怜儿而来。”国主冷笑:“南阳王好算计,竹怜是藜妃的孩子,流着金天氏的血脉。如今弱水已逝,赫连景洪只剩怜儿这一个侄女,自然不肯让南楚得了去,八荒城也传来消息,求亲使团也将来我雪国。”
国主按住郭靖的手:“二公子虽是质子,但若将来回国,怜儿必然随他而去。怜儿母亲走的早,不该再遭离国之苦。此次两国求亲使团云集,为见高下,必然要过年举。文试由内阁首辅朱栗考核。至于武试,我希望由你监考。”
“国主陛下的意思臣明白,臣一定竭尽所能”郭靖俯首。
……
大宋天定九年二月
襄阳郊外
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敲打着晶莹的汉白玉,金色阳光中,地上悠悠掠过一辆线条雅致的马车倒影。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这般华丽、飞驰的车中的乘客。但车内的贵客又仿佛能瞥见外面的行人,竟是看的出神。
“二公子”洛河这些天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左殇这样了。
洛河对面坐着的是位十六岁孩子,一身玄衣,墨色的头发被束成一束垂挂下来。面容虽看起来有些冷漠,却英俊异常。若是把那一束头发散开,惹不得被当做女子。男孩虽然不大,却有着高大的身姿,看着更像是十八九岁。此人便是作为质子来雪国的南楚二公子左殇。
男孩的目光一直投向走过的方向,一路上他跨过山路过湖,走过荒野也见过大大小小的城镇。开始还能听洛河介绍一二,之后看得久了,便是有些记不清了,现在更是连来处的方向都不清楚了。他想要是自己半路跳下,怕是也走不回去了。
洛河叹了口气,从背上拆下一把古琴,琴身已被抚得有些褪色,却平滑如镜。洛河扣弦,悠扬的琴声传出。
“是云中鹤的《漫江红》么?”左殇回过神来。
“二公子也知云前辈的曲子?”抚琴人微微抬头,手却不曾停下。
“年宴上曾听李公公说过,不过年宴上乐师用的似乎是玉萧。”
洛河点点头,左殇在南楚是位闲散的公子,南楚上至皇亲国戚下到朝中六部基本没有什么人愿意攀附这位不得势的公子,稀奇的是南阳王身边的李公公确是对左殇尤为用心。
“二公子记得没有错。中州五国一朝之内,丝竹六大家,近半都在帝都八荒城,云中鹤的九节萧二公子是知道的,其他两位怕是不知的吧。”
左殇摇了摇头。
“剩余两位分别是七叶花的‘醉琵琶’,钟离洪烈的‘碎箜篌’,这三位都是二十年国手,公子该知道”洛河解释道。
“阿洛与这三位相比,谁更厉害”
“公子慎言,阿洛虽晓些琴技,却比不得这些大家。而且音律优劣,技艺还在其次,情感才甚要紧。古之知音者,所经所途皆有不同,音律自然也不一样,所以很难比较。不过阿洛师承家师舞临春,却自认比不得师傅”洛河摇头。
“听说六大家中两位是用的萧,不知道这另一位是谁?”左殇问道。
“雪国一散人,桃花岛岛主黄药师。”
“阿洛是要去拜访么?”
“在下此行是为护佑公子安全,其他事暂可放置。”
“值得么,我就算有什么事想必父王也不会记挂在心上的”左殇轻声道。
“没有值得与否,只有愿不愿意。在下并不关心公子心中所虑,只是来日方长,二公子还是多多计策下眼前事吧”
左殇有些生气,洛河就是这样,每次总能说的他有气没处撒,他想说些什么去反驳,可是洛河头又低了下去,琴声忽然欢快的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