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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太子白马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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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仪决定离开长安,去金州,在山南道。
  殊仪只带上了鹿勿吾,便装出行。时局尚未稳定,带一大堆侍卫招摇过市显然不明智,而且那样也不是殊仪的作风。
  皇帝并没有太大意见,殊仪从小就喜欢随性而行,这次皇帝也由他去了。
  殊仪和鹿勿吾先换一身粗衣,办成厨子,随每天清晨出宫买菜的御膳房马车出了皇宫,随后在宫外又找了处没人的地方,殊仪换成洁白整齐的书生装扮,而鹿勿吾背上书篓,装起殊仪的书童,又牵上事先在宫外准备好的白马,一幅富家子弟游学在外的姿态。
  殊仪骑在马背上,向牵马的鹿勿吾问道:“再问你一遍,见到人要叫我什么?”“记住了,公子。”
  鹿勿吾有点无聊,牵着的白马很听话,还是清晨,街道只有稀稀疏疏的行人,并不热闹,清脆的马蹄声在街道上回响,更加显得安静了,鹿勿吾埋着头只管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城门口。
  鹿勿吾站在城门底下,抬头看着城门,城门上刻着“长安”两个大字,而在“长安”之上的,是一袭黑色蟒袍。
  蟒袍高拜贤。
  高拜贤今日还披了一件披风,也是黑色的。
  他从城墙上俯视着殊仪,殊仪也抬头和他对视,两人之间,就是“长安”。
  然后,高拜贤从城墙一跃而下,和那天在太和殿顶一样,黑色的蟒袍快速冲向殊仪,披风被高拜贤的速度带得猎猎作响,这次殊仪没有退,因为在马背上他不能退,但是在高拜贤快要冲到殊仪两人身前时,鹿勿吾却往前走了半步,即使高拜贤带着的风刮得他睁不开眼,可鹿勿吾还是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半步。
  高拜贤停下了,他皱了一下眉,有些诧异这个小内侍为何胆敢向他走出这半步。
  守城门的伍长正在向高拜贤汇报工作,忽然高拜贤就向城下跳去,吓得这伍长以为有歹人出现,赶忙招呼人手下去围住了那不知身份的富家公子。
  平时一般都面带微笑的太子殊仪,从来没给过高拜贤好脸色,这次也不例外,城门守卫们已经围住了殊仪,殊仪看着身前的高拜贤,说道:“高拜贤,这么兴师动众的,此举何意啊?”没等高拜贤回话,那名伍长率先开口:“大胆!高中贵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吗?!”高拜贤伸手制止了伍长,微笑着向殊仪下跪,“恭送太子殿下出京!”
  见高拜贤跪下,其他守卫也吓得赶紧跪下,早知那太子殿下行事肆意,谁知今日就这样来到自己面前了?那伍长更是汗如雨下,大气不敢出,刚刚他都朝太子殿下说了什么?!大不敬可是要诛九族的!
  殊仪没注意到那伍长,冷冷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高拜贤,说道:“高中贵,高大人,您作为父皇的义子,貌似我当不得您一拜吧?”高拜贤没有起身,回答道:“太子殿下说笑了,拜贤不过一介内宦,那能和太子殿下相比?今日殿下远行,在下送您一程也是应该的,”高拜贤抬起头,微笑地看着殊仪,“毕竟,没人知道殿下您。。。到底回不回得来,对吧?”
  殊仪冷哼一声,“把城门打开。”跪地上的伍长听到这句话,如释重负,迅速起身,“遵命!”然后马上领了几个守卫,去为殊仪打开了城门。
  鹿勿吾牵着马从仍然跪着的高拜贤身边走了过去,高拜贤扭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交汇了一下鹿勿吾就马上把头扭开了,可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殊仪离开长安了。
  一旬后,两人到了金州,路上再无风波。
  金州州牧府门前,殊仪向门房递了一片门状,还面带微笑地贴在门房耳旁说道:“跟那黑胖子说,小爷一炷香内要见到他。”门房惊异地看了殊仪一眼,不过是一般富贵人家的打扮,也敢和自家老爷这么说话?多半是仗着家族势大的纨绔子弟罢了,这种货色自己每天都能见到十个八个的,自家老爷何时在乎过了?要知道州牧可是从二品朝廷大官!门房不紧不慢的向州牧大人书房走去。
  金州州牧罗城韬是个大黑胖子,今年三十五岁,他父亲给他取名城韬,寓意胸有城府、韬光养晦,结果罗城韬虽然当上了一州州牧,可在外人看来此人除了大腹便便之外,就是一个毫无官员样子的俗人,每天无所事事,爱好在城内四处闲逛,跟平民百姓一起斗蛐蛐听唱戏,还好金州水土富饶,即使罗城韬虽然不善政事,州内也一片安稳祥和。
  这天罗城韬正在书房写字,想陶冶一下情操,即使他的字丑得一塌糊涂,旁人也没敢说出来。
  门房走进了书房,把门状递给罗城韬,“启禀老爷,外边有一公子求见,还说一炷香内就要见到老爷您。”“嗯?哪家公子这么大口气啊?是要使唤本州牧不成?”门房见罗城韬依旧在写字,又添油加醋道:“小人看那公子穿着打扮,不过是一般富贵人家,老爷大可不必着急,迟些再接见也来得及。”罗城韬点了点头,继续练字。
  等到罗城韬练累了,看着自己写下的字,满意地点了点头,才想起还有人求见,拿过放在旁边的门状看了一眼,本来欢快心情突然如坠冰窟,他问道旁边的下人:“刚刚的门房说外边的客人要多久内见到我?”“回老爷,外面的客人要一炷香内见到大人。”“从门房过来到现在,过去多久了?”“回老爷,三炷香了。”罗城韬冷汗都流出来了。。
  罗城韬飞快地向门口跑去,那些下人从未见过自家老爷那么紧张过。
  殊仪和鹿勿吾正一人骑着门口的一只石狮子,鹿勿吾问道:“公子,你不是说州牧大人一炷香内就会跑过来么?都过去这么久了。”殊仪依旧面带微笑,“不着急,待会我就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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