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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我已经定好了,所以,你俩是没找到啥赚钱的门路咯?”刘轩坐在饭桌旁,等着点好的饭菜,眼里带笑,调侃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小吴道士自觉是有些尴尬,呆坐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是!”吴空蝉却是坐不住,她说道:“吴梦蝶带我去找我的名字去了!”
她脸上稍有点气鼓鼓,一副“我们还是做了点事”的神情。
此时,一只小巧可爱的金毛小犬路过,怀着希冀的眼光,看了吴空蝉一眼。
吴空蝉却只能摆手,什么也无法奉上。
小狗一脸嫌弃,走到另一边,呆呆地看着刘轩,眼神中透着无辜与可爱。
刘轩有些心生怜爱,说道:“你再等等,饭菜马上来了。”
小狗似乎听得懂人话,便趴在一旁,等饭来。
刘轩又看了看面前手足无措的吴空蝉,有些想笑,他打趣地继续问道:“那,钱呢?”
一旁的小吴道士忽然认真地说了一句:“师父曾教我一些基础的算命卜卦,若是摆摊,我应该能赚一点银两。”
刘轩答道:“这倒的确管用。”
其实,刘轩并不是太过想拿赚钱一事去责问梦蝶空蝉两人,而且自己也没有多少去责问人的底气,只能说自己算是找到了门路,但没实施,而小吴道士这边连门路都没有找到。
但这总归是必要的事情。
毕竟,所有人中,只有刘轩备了一点出行的盘缠,少之又少。
所以对于钱,刘轩不得不认真对待一下。
因为这是现实的江湖。
不过,既然我能靠卖字画赚钱,那也不需要太过苛责了。
想到这儿,刘轩轻拍桌子,唤来了小二。
“上菜啊!”
他想了下,又说道:“还没炒的菜,就不要了。”
……
……
饱食一番后,众人都有了些倦意,毕竟也算是在镇里忙碌了一天,饱暖之后,自然就熏出了身体里的疲惫,就连被刘轩留在饭桌旁一起饮食的小狗,也打了个哈欠。
刘轩忽然就想到了个问题。
“我们明天去哪?”
吴梦蝶答道:“师父曾替我卜卦,说大利北方,所以我想带着空蝉往北走一走,先到云州去。”
刘轩点头答道:“嗯,我家乡书院的李先生,也让我去云州送信,这样我们便也算是志同道合了。”
刘轩提议道:“那我们今天在泰安休息,明日就动身?”
众人应允。
确定了明日安排后,刘轩忽然听到身后凭空来了一声乍响,若平地里的一声惊雷。
刘轩回头望去,看见个说书人正站在高台上,整理衣襟,一板一眼,正准备着拍案讲评。
刘轩一行人来了兴致,聚精会神地等着故事。
那林瞎子挪了挪屁股,便坐在了正正中央的讲台上,他左手高举,抖落衣袖,抓起醒木往桌上一拍,唇上胡须一抖擞,便是开了口。
林瞎子所讲,乃是太白剑庄的老庄主李太白年轻时候的往事。他说这李太白年轻时是何等神气威风,人之所至,皆剑气惊天。自太白剑庄里出来后,连着挑战了十三剑庄的其余十二剑庄,未尝一败,而后云游了天下一番,自觉已臻剑道无敌,便退隐太白剑庄,传道授业,颐养天年了。
此时,林瞎子正讲到李太白战至第十二剑庄的故事,却有个听书的人不满了,他说道:“按你所说,这李太白现在还活着,那他定是当世无敌了?”
林瞎子听到这话,顿了顿,斟酌了一番,缓缓说道:“若不算出世的人物,那李太白便是当世无敌。”
“嘿!”那人站了起来,众人散开,才发现这竟是一名坐在门口的乞丐,他一身烂布缝缝补补,从破洞中,却看得出一身筋骨坚实。
乞丐追问道:“那李太白现在可能都古稀之年了,哪里还拿得动剑?你这说法,不讲规矩。有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指不定,当世无敌,还能从我们中冒出来呢!”那乞丐说到激动处,还高高举起自己的打狗棒,一副激动的神情。
“闭嘴。”一句寒冷的话,若一把寒冷的剑一般,霎时闪过。
刘轩桌旁的小狗被吓了一跳,跳下桌,不知去向。
一个衣冠整齐,身穿青白长衣的青年,站在了酒馆的门前。
周围的客人纷纷议论,似乎有说是什么白云剑庄的一位剑客。
窝在角落里的刘轩,兴致冲冲地问对桌的小吴道士:“小吴道士,你看看,这人到什么境界了?”
小吴道士还在为自己该怎么赚钱而烦恼,听了刘轩这句话,他回头瞥了一眼,转过头来说道:“若以修行者来论,应该刚刚入玄,若以武夫来论,也是刚到两门的境界。”
“对啦!”刘轩忽然兴趣来了,继续问道。
“嗯?”小吴道士应了一声。
“修行到什么境界,可以御剑于空?”
“若是修行了,便可以。”
“那我岂不是也可以?”
小吴道士有些尴尬地点点头,算是肯定,但他又接着补充说道:“但是,御剑于空,其实并没有什么了不起,那只是让剑,漂在了空中。”
刘轩听得糊涂,但没有追问,而是继续看着门口,等着故事发生。
那白云剑庄的青年,面对着众人,厉声说道:“李老剑仙的剑道深远,岂是你们可以妄加猜疑的?”
而站在他身旁的乞丐,却打了个嗝,毫无顾忌,他醉醺醺地说道:“我管你什么李老子我老子,打不过我的,我都是你们老子!”
他晃了晃打狗棒,便砸向身旁的青年。
“醉鬼。”青年骂道,却不拔剑。
他只是用剑鞘迎上棍棒。
一接,一引,一挑。
便把那醉鬼的打狗棒挑飞了。
醉鬼却的确是醉鬼,更是个确确实实的乞丐。眼看棍棒被挑飞了,他却毫无惧色,迎上前去,用肉身猛地一撞。
若撼地神牛。
青年立刻用剑鞘阻挡,却也撞到了桌椅上,一旁的看客,立即散开。
只听啪的一声,桌椅顿裂。
店小二在一旁看着,心疼地看着被撞坏的桌椅,喊道:“要打出去打啊!”
而坐在角落的刘轩,看到这一切,情不自禁地偷笑了起来。
“师兄,你笑什么?”柳清涵留意到了,便问了一句。
“你看他们那副模样。”
“怎么啦?”柳清涵看不出什么问题。
“你看,虽然他们也是练过的,但明显比不上你,也比不上小吴道士,更比不上老楚或小吴道士他师父了。”
“那我呢?”吴空蝉在一旁嘀咕了一句。
刘轩装作没听见,继续说道:“我差点以为山下的人,都像小吴道士这么厉害呢。”
认真的小吴道士说道:“这怎么会,我也是跟师父修行了十几年才会一些道法……”
“那我要追上你们,得要点时间了。”刘轩有些自嘲。
小吴道士又想了想,继续说道:“师父曾说,人各有道,道无先后,刘轩先生你如果走在了道上,那便是你一个人的道路,没有人站在你前面或后面,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当然,刘轩先生你真想走快点的话,师父还说过有一个东西,名叫本命物,世人皆有,若是谁能找到自己的本命物,那对自身修行,裨益良多。”
柳清涵似乎也没听过这词,便应和问道:“本命物?”
“就是与自身气息接近,形随心动的东西,御剑便是如此,例如对于我,便是……”小吴道士轻轻抖了抖肩膀,那把干净的宝剑似乎对空和鸣了一声,“师父给我的这把剑。”
刘轩愈发好奇,觉得这本命物真是个好玩意儿,要是他能搞到一个,那就更好了。
“那,怎么找自己的本命物呢?”
刘轩的话刚问完,小吴道士却忽然转过头,看向打闹的两人,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圈看客,正拍手叫好。
此间,却似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来去空空。
不一会儿,便陆陆续续地传出了“我钱袋呢”“我盘缠呢”之类的声音。
“小吴道士,这是……?”刘轩问道。
吴梦蝶点点头,说道:“嗯,是妖怪,也是小偷。”
坐在一旁的吴空蝉忽然站起来,笑着来回摇晃着吴梦蝶的肩膀,说道:“机会来啦!吴梦蝶!只要我们把这只妖怪抓住了,肯定会拿到一些感谢金的。”
刘轩听了这话,觉得的确是个建议。道家擅长望气的手段,那寻着妖气去捉妖,简简单单。至于后续捉妖换钱,那需要点口活,他刘轩虽然没怎么走过江湖,但装个江湖人,说点漂亮话,这事儿书里他看得到了,总归可以试试。
于是刘轩暂时放下关于修行的思索,说道:“这倒的确是个主意,这样,我们分头捉妖。一个时辰后,无论追到没有,我们都回到旅馆集合。”
小吴道士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身影,同时也点点头。
“那就追呀!”刘轩轻喝了一声,吴梦蝶,吴空蝉,柳清涵三人便追着那身影蹿出。
而刘轩,则先跟店小二结了餐食的饭钱。
刘轩心想,反正,我跑不过他三。
……
……
刘轩结了帐,走出酒馆,左右一看,全无妖怪踪迹,只留下几个被偷了钱袋的人,围着刚在打架,现已停止了的俩人。
围观的看客忽然提了一句:“怕不是你俩故意打架,引人注意,然后让你们的同伙,把咱们的银子偷走了吧?”
那乞丐一听这话,顿时气得脸皮发红发烫,大骂道:“我刘老五,虽然在丐帮不是什么大名鼎鼎的人物,但也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白云剑庄的青年,也立直了身子,拱手说道:“在下白玉溪,虽只是白云剑庄的一名普通弟子,但诸位,亦不可就此辱没我师门的名声!”
丢钱的主却是不认这理,只说都是因为他俩的打斗,才让众人一时大意,丢失了钱财,故而,他们必须得有一个交代。
白玉溪与刘老五被一阵七嘴八舌的说辞说得烦躁,也不知该讲什么道理。白玉溪左思右想,便押上自己的佩剑,刘老五则押上了自己的讨饭钵。
他俩决定押上家当,去捉拿小偷。
给一众江湖人交代完这说法,他俩便飞奔而去。
望着远去的两人,刘轩站在原地等了等,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憋出一句话。
“得嘞,那我也去找找吧。”
……
……
吴梦蝶跟丢了。
柳清涵和吴空蝉是跟着吴梦蝶的,所以她俩也跟丢了。
追逐着那个瘦小的身影,距离逐渐拉近,吴梦蝶本以为自己已经差不多要追上了。
却发现那身影钻了个洞。
狗洞。
入了家灯红酒绿的楼宇。
师父说,这叫妓院。
想到这儿,吴梦蝶便不敢进去了。
“我们,先回去?”吴梦蝶转过身,对两位女子问道。
“为什么不追进去?我看着那小东西跑进来了呀!”吴空蝉撸起袖子,作势要往里冲。
柳清涵连忙牵着她的衣袖,把她拉住,慢吞吞地吐出字句:“师兄说,这种花花绿绿的大楼,是妓院……”
“妓院又是什么?和我们住的旅店有何区别?”
“这……”柳清涵有些害羞,不知道作何回答。
吴梦蝶拉住了空蝉,认真地说道:“我们先回去吧。”
空蝉便就答应了。
……
……
此时,刘轩闲逛了一番,正准备往回走,背后却传来一声招呼。
“你在找东西?”
刘轩回过头,看见了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
她眨了一下。
像是广袤星河中泛起了一丝波澜。
一个与刘轩年龄相近,梳着深黑大麻花辫的少女,正疑惑地看着他。
刘轩愣了下,回过神,轻点了下头,说道:“嗯。”
“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是吗?”面对素不相识的人,眼前的少女竟主动伸出援手,这让刘轩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反正,我很闲。”少女摆摆手,往身后不远处的建筑指了指。
大棋楼。
“我虽然一路上了五楼,赢得轻轻松松,但连着下了一天的棋,我也下累了,所以我就决定先休息休息,出来转转,明天再来。”。
说完,少女微微一笑。
甚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