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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什么拯救你,我的托斯纳》是托斯纳的亡国诗人梵希在生命的弥留之际写出的诗歌,全诗控诉着托斯纳上至君主下至臣民在国家危亡之际依然沉醉在贪图享乐,权利争夺的个人得失中。
梵希曾是托斯纳高阶议会的议员,他毕生都在为着改善国民生活水准,提高国家国力而奋斗着,但在“黑色冬临节”中他遭受打压,以至于被罢黜了议员的头衔并遭到流放,在托斯纳亡国后他隐居于原托斯纳城南部的瓦尔拉山上直至故去。
——节选自《托斯纳人物志·梵希传·导读篇》
范迪克焦急地在大帐前等着,他不时侧过脸去看向那两个帐前的护卫,试图从他们的面部表情中看到更多的信息,但他失败了,他们的脸上只有倨傲。
他又转过身刚想对护卫说些什么,只见护卫下巴向上一抬不屑的说道:“干好你自己的事!大帅说让你等着你就老老实实回去等着,我奉劝你一句,别忘了你自己是谁的兵!”
护卫一句话把范迪克噎的面红耳赤,他有些愤怒,自己堂堂一名骑士竟然被一个小卒如此羞辱,但他终究是没有发作,只是转过头快步的走回了属于自己的帐篷,在他的身后,两个护卫开始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范迪克只能是捏紧了拳头。
回到帐篷的范迪克破例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是托斯纳西北部才有的烈酒,辛辣浑浊的液体顺着他的喉道只窜腹中,让他的脸更红了,他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两年前,自己因为立下了一些战功,被提拔为西北联军驻守蒙亚城的第三混编旅斥候队的队长,从此离开了高地骑兵军团。
在旁人看来,这不过是一次普通的人事调动,但范迪克并不这样认为,他仿佛预感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
昨天傍晚,第三分队的斥候带回了一些关于阿克汉斯堡方面的消息,大量的巴斯暮军队向着阿克汉斯堡方向集结,这让他联想到了之前他无意中听到的军方高层派遣高地骑兵军团突袭至高岭的作战计划。
他当即打开了作战地图,仔细的观察了阿克汉斯堡和至高岭之间的联系,兵力分布以及地形,这让他感觉大事不妙。
他在老将卡洛·佩雷斯身边待了快四年,对于这个除了自己父亲之外最尊敬的老骑士,他一清二楚,所以他几乎只用了一眼就看透了高地骑兵的意图。
高地骑兵这是要用自己的肉来调虎离山啊!那么能让巴斯暮军队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的诱饵除了高地骑兵的统帅还能是谁呢?
范迪克知道这项任务的凶险性,十死无生,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位培养了自己四年的老将军,一位真正的骑士就这样去送死。
他估计了一下,如果从自己所属的第三混编旅出兵援助的话,从蒙亚城出发到阿克汉斯堡急行军只需要半天的时间,或许现在出兵还来的及,想到这里,他飞快草拟了一份作战计划附着斥候所写的情报一起带到了自己的上司第三混编旅统帅克劳德的大帐前,但帐前的护卫说什么也不让范迪克进去,只是把计划书送进去之后便让他在外面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夜,越等范迪克越是绝望,他们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救援机会了。
所以当太阳的第一缕光线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他不再寄希望于克劳德能够出兵赶去救援。
这已经是第五杯酒了,范迪克不免觉得有些上头,恍惚中在高地骑兵军团的生活在他的眼前一幕幕闪过,他的眼眶有些泛红。
范迪克看了一眼酒瓶中所剩不多的酒,反光的瓶壁映出了他那张愁苦的脸,“啪”的一声,他把酒瓶猛地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然后对着已经碎了一地的碎片大骂道:“干!范迪克你他妈究竟是怎么了,什么时候柔弱的像个女人了?”
当他发泄完了一切之后,他先是用湿毛巾抹了把脸随即大踏步的走出大帐,一面叫护卫牵过了自己的战马一面叫传令兵集结斥候队。
当斥候队集结完毕的时候,范迪克翻身上了战马,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把长剑一抽就向城外奔去,三百多名斥候也没有半点迟疑,直追着前方的沙尘而去。
第三混编旅的中心大帐中,克劳德躺坐在床上眯着眼听着亲信的汇报,嘴角露出了一个极不自然的微笑,半晌,他开口问道:“那个荷克马伊家的小子出去了吗?”
一旁垂手而立的亲信谄媚的笑答道:“大人料事如神,他刚回帐篷一会就带人出城了!”
克劳德脸上的笑容更甚,他从旁边的桌子上虚抓了一把,亲信立马会意,小跑过去将桌子上的一盆青翠欲滴的葡萄捧了过来。
克劳德点了点头,摘下一颗送进自己的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啧啧的叹道:“要说荷克马伊家的小子平时的时候人是挺聪明,怎么一到站队的时候就犯糊涂呢?我真是为他担心啊!”
亲信继续拍着马屁:“大人可真是不计前嫌,真乃是骑士之中的楷模!”
范迪克自然知道这是在拍他的马屁,但他就是开心,他摘下一颗葡萄放在眼前看着,脸色在这一刻变得严肃起来,继续道:“暗流涌动,要想保住自己这条命得要学会站队才是,托斯纳需要新的血液了,而卡洛那个老顽固还想保持着中立,别人怎么会容得下他!”
亲信有些担忧的道:“那追去的荷克马伊家的小子怎么办,他父亲可是“上面”都在尽力争取的人物,他儿子要是万一出了点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办?”
克劳德摆了摆手道:“又一个老顽固而已,我说过了,不站队的都没有好下场,头衔再大,他敢造反不成?”说着用带着戏谑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的亲信。
亲信这才“哦”的一声恍然大悟。
克劳德边坐起身边道:“那小子要去就随他去吧,不死算他命大,死了也算不到我们头上,他老荷克马伊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
“噗嗒”的一声克劳德将手上的葡萄捏的稀碎,他恶狠狠的看着碎开的葡萄咬牙切齿的说道:“十六年的等待,这一次任何人也不能阻止我,不能阻止我们!”
当范迪克率着自己的斥候队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借着月光他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他像是又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下午。他颤抖着捂着自己的头,自己终究是来晚了。
沙漠地带沙尘暴非常频繁,之前的战场已经被黄沙掩埋了大半,如果范迪克再晚一些感到,他就什么也找不着了。
他翻身下马在沙漠中不断翻找着,想要找到老将的尸体,至少他想让老将得到他应有的安葬,但他失败了,什么也没有,他瘫坐在地上,感受着夜间沙漠上所吹来的寒风。
他突然看见了一块有些熟悉的东西,那大概是他翻找尸体时从沙子中带出来的,他一把将那东西拾起,用衣服把上面的血和沙擦拭干净。
这是一块独一无二的骑士勋章,范迪克拿着它愣了一会,然后将它塞进了自己的怀里,默默地跨上了战马,带着斥候们向着来时的路寻了回去。
夜风渐凉,吹冷了死者的尸体,吹冷了生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