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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卡索拉十二世到卡索拉十三世所统治的这一段时期,托斯纳的史学家们称之为“开疆”时期,原因在于从卡索拉九世起,托斯纳国力衰弱,遭到周边各国的欺凌,仅巴斯暮一国就侵占了托斯纳十六座城镇。
当卡索拉十一世即位的那一刻起托斯纳就颁布了《军事法令三百二十六章》,意在实行军事兴国,通过军事扩张的方式振兴国力,只可惜在颁布法令的第二年卡索拉十一世由于食物中毒不治身亡,法令也没能得以继续实行下去,因为突然死亡,国家并没有一个立定的继承人,托斯纳国内也一时间动荡不安。
直到一年后,卡索拉十二世以雷霆手段暗杀了所有的王位继承者以及他们背后的支持者,一举登上王位,并在同年宣布恢复《军事法令三百二十六章》,从此,“开疆”时代正式来临,在卡索拉十二世及十三世在位的四十八年里,托斯纳国力日益发展,也渐渐通过外交手段和武力手段收回了被夺七十二城里的三十八座。
——节选自《卡利亚里通史·托斯纳卷第一百四十六章“开疆”时代》
范迪克不知道正常人大限将至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或许是遗憾或是感到恐惧?但他此时此刻只是感到了无尽的解脱感,这才应该是自己的结局,无论自己怎么逃都逃不过本心的,人终究是思考的,但只要思考就会勾起他对往事的回忆。
或许他早就料到了自己的结局,也或许是他之所以要不断举办狩猎活动为的就是等待今天这样的一个结果而已。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范迪克在死之前终于是回到了那个连他都记忆有些模糊的样子。
“小子,你有过信仰吗?”范迪克望着那些从林间射进来的光喃喃的问着身旁的库茨卡。
库茨卡没有回答他,他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也不想去回答,他有信仰吗?如果自由也能算信仰的话,那么就算有吧。
“我曾经发誓要为自己的信仰奉献一切,那是我在孩童时期就已经立下的志向。”范迪克知道库茨卡在听,所以继续说着,他说的有些激动,眼神里带着光。
“但我终究还是被背叛了它,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叛徒。”光线从范迪克的眼中渐渐黯淡下去,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
突然,他转过头看向库茨卡,盯着后者一字一顿的道:“孩子,我知道你的身体里有一股力量,一股我从未见过的强大力量,但我只想提醒你,谨慎的使用自己的力量,力量不只会让你变得强大,更会让你变得疯狂!”
库茨卡显然是被范迪克吓了一跳,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其中的内容他也只是听了个大概而已。
说完这些,范迪克转过头继续看着从林间透出的隐隐约约的光,恍惚中,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瞬间变得热泪盈眶,不断地呢喃着一个模糊的词汇,好像是“莉亚”,当丛林里重归平静的时候,范迪克已经闭上了双眼,嘴角露出的是一个或许能够称之为安详的笑容。
他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讲出了善言?又或是这本就他的本我,那副杀人狂魔的形象只是他的伪装?库茨卡在这一刻竟怎么也看不透眼前这个已死之人了,恐怕连范迪克也早已无法去区分了吧。
我是范迪克·荷克马伊,弗朗西斯科·荷克马伊之子,托斯纳王国东暮城的继承人,王城骑士团的预备成员。
每当范迪克回到东暮堡时,看着眼前这座巨大的战争巨城他都会在心底默念起自己那一长串的头衔,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配得上这座城市的宏伟。
当16岁的范迪克骑着战马走过东暮城第一座城门时的场景和四年前他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冷冷清清,仅一人一马而已,只不过当初牵着马驹离开的少年如今已经变成身高八尺的年轻人了。
严于律己,作为一个托斯纳的骑士,不应该搞什么特殊待遇。这是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过他的,他也一直以此作为自己的人生信条,从不偏倚。
进入到堡垒的主干道后他就下了马,执着缰绳在青石板铺垫的路上慢慢走向远处那座最高的尖塔形的建筑,因为渐入城镇中心,街道上的人也多了起来,为了不引人注目,范迪克拉上了帆布制成的兜帽,但依然被几个巡逻的卫兵认了出来,范迪克当即脱下皮手套隐蔽的敬了一个骑士礼然后做了一个向下压的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声张,几个卫兵立马会意,没有例行半跪礼,只是简单的用拳头锤了锤胸部的锁甲,发出“蹡蹡”的声音以示敬意。
亲自把马匹栓到了马厩又叮嘱了管事几句后,他取下马背上的行囊,慢慢地迈上前往尖塔建筑石质台阶,记得12岁离开东暮城的时候只能这种台阶自己只能一节节的上,而现在自己一步已经可以迈上两节了。
穿过了两扇大门,范迪克看到了他要见的人,那个坐在桌子前正签署文件的男人,除了那一头显得精干的短发和修理的恰到好处的胡须外,他们两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他的父亲弗朗西斯科·荷克马伊,东暮城的领主,托斯纳王国骑士团的大骑士,东部联军的统帅,是为托斯纳王国开疆拓土的股肱之臣,也是范迪克这一生中最为尊敬的人。
弗朗西斯科自然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那是一卷西北防线建设的方案书,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好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兴奋,然后迎向自己的儿子。
收起了想要拥抱的想法,弗朗西斯科最后只是拍了拍范迪克的肩膀,然后露出了一丝难以在他脸上见到的笑容。
弗朗西斯科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快和自己一般高的年轻人,四年的时间把范迪克的脸庞琢磨的不再稚嫩,如果在蓄上一些胡子,他和年轻时期的弗朗西斯科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听说你的骑士训练已经完成了,准备在家里待多久?”弗朗西斯科引着儿子在一旁坐下,自己一边倒茶一边装作是随口问到的样子。
范迪克从自己的行囊里掏出一卷文件放在桌上,双手接过了父亲递来的茶杯说道:“最近西北方的边镇发生了一些骚乱,上面把我们派到西北联军中进行历练,在家待上两天就得启程。”
“只待两天?也好,年轻人待在温室里可不行,对了,问清楚了把你派往哪支部队了吗?”弗朗西斯科抿了一口茶继续说着。
“是恩佐的父亲那。”范迪克又拿起那张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任命文件,一边看一边回答着,恩佐即恩佐·佩雷斯,是范迪克在骑士团预备营认识的好友,他们两个一同毕业,并且被派往同一支军队中历练。
“卡洛那个老混蛋的骡子团?我看你们导师简直是疯了,把你们送到那个老疯子的军队里历练,我怕你们还没把剑摸热呢就死了!”弗朗西斯科有些失态,这对他来说是不常见的,也只有他在提起老冤家的名字的时候才会有,卡洛即卡洛·佩雷斯,西北联军中高地骑兵的统帅,同样是王国骑士团的大骑士。
范迪克知道父亲之所以这样失态,是因为他和卡洛爵士积怨已久,这在托斯纳王国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从“开疆”时期起,两个人就开始私底下比拼谁立的功劳大,当然,是以一个真正骑士的方式,两个人的比拼一直不相上下,也就一直斗到了现在。
范迪克不敢去接话,只是默默地喝着自己的茶。
“不过骂归骂,到了他的骡子团对你的历练确实有帮助,只希望这老家伙到时候别发了什么疯带你们去打巴斯暮的老巢就好。”弗朗西斯科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嗓子继续嘟囔着。
范迪克有些想笑,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两天后的清晨,当阳光都还未从远山上升起时,范迪克已经骑着他的战马离开了东暮堡,又是四年,人生能有几个四年?自己再次回到东暮城又是何年?但这是一个骑士的职责,这是他在接受洗礼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的,范迪克无数次的这样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