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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天气炎热,索性刚下过雨,温度始终,朱冷和周婉儿走了两日,才到了镇子里,马背上的干粮也吃的差不多了,朱冷便决定停下来休息。
这是一处县府所在,也不算什么镇子,入城小门楼上写着“青牛县”三字,朱冷有些疲惫,单单是身上的伤也不适合,还有一叶青的毒,朱冷能配出解药,真正完全解毒,却需要两三天,这类慢性毒,又是阻碍真气运行的药,朱冷便不能运功,索性朱冷内外兼修,外家小成比起内功需要的时间更短,朱冷学的据说是最上乘的心法,名字师父没说,朱冷也不知晓,懒得问,有个屁用!
练功五年,也不过第一层功法小成,打坐运息几乎是每日早晚都必做的事,经脉的修行却好像一滴一滴积累,师父也说过,内功修炼即便是天赋再好,也得经年累月的练功,不懈不停,才有机会有所成就。
师父另说过有一种类似灌顶之法,由功法练至大成的将一身功力渡到晚辈身上,一般在前辈寿限即将到来之前,大多用于家族门派传承,可算得上快速修行的捷径。
还有三点须知:第一,灌顶者渡出功力最多只能有一半,接受者接收还要再少;第二,传渡自身功力的灌顶大法一旦实行,其结果必然是生机尽失;第三,传渡功力接受者必须修炼同种功力,或者没有内力。
而且师父还说,练功最重要的是悟,上乘功法大都有着最高境界的方式,他当年悟彻没有花费太久,确是达到一种极致,再说便支支吾吾,说什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朱冷也只当他是天赋奇才,嘲讽自己罢了,据他所说,他当年所杀上乘武功修至圆满的不计其数,照理说他们不该逊于师父那么多,他们那等人,即便是剧毒暗器也不会起太多效果,却还是连同多名后辈手下多人围攻师父,被完全压制,斩杀几人重伤几人,他问师父,师父说,他们没有走出最后一步,他问什么是最后一步,师父说不知道。
朱冷至今不得其解,只当他装神弄鬼,师父还说,与他到达同一步之人,他所知前前后后,算上已死之人也不过五人,所以他时常说自己天下第一。朱冷不知真假,初入江湖,也不曾听到过当年事情,只知道师父的名字,是个传说,至于为什么是传说,朱冷却没有找到具体知道实情的人。
朱冷找到城里的客栈,貌似是县城里唯一一家客栈,入店,小二便上前热情问道:
“客官请进,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朱冷没有做太多反应,顺手把马缰绳交给小二,另一手还牵着周婉儿,马身上关于锦衣卫的标记暗号,朱冷也在出了破庙便做了一些手脚,不要说是小城里的店小二,即便是真正的锦衣卫来了也看不出来,更不用说一般人看出来更方便办事,锦衣卫的牌子也是极好用的,但朱冷不想给追兵方便,便细心处理了。
“客官打算住几天,客官真是运气,本店今天还剩一间房。”店小二热情不减,继续开口问道。
“住一晚。”
“马我给您牵到后院,请到那边柜上登记。”
朱冷扫了一眼,便取出身上早已准备的官凭路引,登记入住。
这家客栈不大两层大约十余间客房,大都是标准间,没有区分等级,有两间上房在楼上看起来要大上一倍,门口所用装饰之物也繁杂精致一些,可见内部应该布置更好,登记之时,朱冷见到房间真的都住满人了,店小二与他说只剩下一间房,他还不以为然,这等小县城,平日里人流量不会这般大,不说吃饭的人有多少,单说经过这县城不走留下住宿的也不应该如此之多,朱冷还注意掌柜登记的住大通铺的人也几乎住满了,这地方有什么事情,这是朱冷的第一感受,作为一个杀手,这样的直觉还是有的,更何况这也是太过明显了,只是事与他们二人无关,他关上门之后便不曾出去,他所在的房间正上方便是最边上的上房,要说他闭目贴近房顶也能知道其中动静,这便是他五感过人的好处了,事实上,他也确实在这么做,为了确认事情有没有波及到自身,再有就是作为一名杀手对于环境的敏感。
简单吃了一些饭菜,朱冷差遣小二到县里药房抓了一些药材,便是那一叶青的解药了,身上的伤倒是还有随身的创伤药,比起药店的可能还要好不知多少,两人毕竟第二天还要走,朱冷身体强健,带着一身伤,又不能用内力,若是搏斗力量上最多和一般人没多大区别,他尽可能少与人接触,尽管看出这小小县衙有着风云涌动,他却不能理会,自己着了是非或许还能倚仗一身轻功甩开追杀,带着小丫头做事就不得不束手束脚。
……
顾雨是裁缝老顾的女儿,十二岁,他生的俏丽,只小小年纪,就看出有着“祸水”级别的姿色,五官精巧,皮肤白而细滑,宛若凝脂,清清瘦瘦,一双眼睛却似那狐儿般,带着亮光,小小的女孩子,因为母亲多年生病,使得家中清贫如洗,去年起母亲病重离世,临走还想着自己拖累了他们爷俩儿,自打母亲离世,老顾好像就像丢了魂一般,吃不好睡不好,一场风寒都要托好久才好,头发又白了不少,面色憔悴,顾雨就这忙里忙外,家里更见清贫。
她虽也学了父亲的手艺,年纪太小,却又不能真的撑起这个家,老顾头风寒好好停停,反反复复,打去年入了冬,又是咳嗽不停,顾雨求医问药,好久不见好,再后来,医师说老顾久病成癆,好不了了,从此刻借给她家钱的亲戚朋友开始上门,老顾日子不多了,本来他有手艺在即使借点钱也不算太多,好了总归是还得上的,大家认识多年了,也不大会上门讨要,但老顾日子不多了,哪一天两腿一蹬,撒手人寰,钱要他一个独生女儿怎么还?肯定是久而久之,不了了之。
于是债主就这样不停上门,自打过年开始就未曾停过,她家欠钱最多的是开药铺的张家,张重山是县里的富户,早年他倚仗做县尉的岳父资助起家,走南闯北,经营药铺也是在临近各县有分号的,倚仗着各种手段,基本上垄断了附近各地的药材供应,他婆娘是位悍妇,家里头里里外外从未发家到现在操持滴水不漏,因为父亲做的是县尉,也生了蛮横脾气懂得算计,她也是父亲的独生女儿,这也才使得他父亲拿出不少钱给女婿做生意本钱。
张重山四十多岁,他婆娘不许他风流,却也生的漂亮,要说也就是脾气火爆一点容不得他有逆反,外人眼里他倒也是风风光光,不过大家都知道他女人厉害,威武霸气远胜于他,顾家离他们家不算远,每次赊钱买药,他也没有作什么刁难,想着他若是还不起债,便要他女儿卖到自家做一个丫鬟,小丫头长得很是水灵,过个二三年,给自己做个通房丫头,若是夫人看的太紧,便假称给儿子买的童养媳,他儿子也正十一岁,夫人给他生了两个,先是女儿,儿子生的迟,人丁不旺,就这般凑和,谁料到婆娘根本就不理他,几个月也一直不允。
胡封是辽东的汉人,年纪刚到三十,长得粗犷高大,他名义上是一个参客,实际上在大明边境有着自己的商路,他来江南也是顺便开走私商道的,实力达到一定程度就不只满足于北方了,北方到南方,价格能翻好几倍。
张重山在他的名单里不算什么大单子,他来这青牛县也不过是去杭州的路上顺路,见到那顾雨,便再也没有离开过注意,只因他年少时候有一位青梅竹马长的与她有七八分相似,那位曾经说喜欢自己的女子,自己也答应过要与她携手一生,却因为世事无常被那北方的鞑子掳了做了奴隶,他一人不顾家里父亲阻止,在草原里找了几个月,找到她的时候,她大着肚子,形容憔悴,没有了半点神韵,他说让她跟他走,她眼睛突然间有了点点泪光,摇了摇头。
再后来,他在那做起来私贩商品的营生,凭着对地形的了解越做越大,活在两国之间,单单是简单的把北边的兽皮,人参运到汉人的地域就翻利润好几倍,走的是没多少人知道的小道,军营上下打点,发家速度让他自己都觉得怅然。
他发家以后,表面上做的商贩,实际上还是往返草原大明之间,五年前,他本想去见见那位姑娘,远远看看她过的好不好也算是了结,然后再安心成亲,谁想到,无论他怎么打听都找不到她。
他找到那个部落,问了许多人,托人打听,最后有人想起,那个几年前大着肚子上吊死去的女人,大概是上一次见过她之后。
“怎么会这样?”他在心中一遍一遍地问自己。
他派了人杀了那个得到她的男人,那个让她肚子大起来的男人,那是个普通的蒙古男人,他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
到此为止了。他这样想,确是时常做梦梦到那个女孩,有时他们都是孩童,他一眨眼就看到她闪着泪光摇头的样子。
醒来他便想,如果再来一次的话。
他不缺女人,有钱女人不会少的。他却不爱,他只是抱着怀里的女人,喊着她的乳名。
“秀儿,是你吗?”他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
过了好久,他才醒悟,秀儿死了,她活着,也不该是这个年纪再仔细看发觉她也只是长得很像,从不曾忘记过秀儿容貌的他,很快就看出两人有着不一样,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