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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青书翰北歌 / 苏沁原叹英豪,白石河葬哀魂 五

苏沁原叹英豪,白石河葬哀魂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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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渐昏沉,一抹残阳洒落,拓跋风瑞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了正堂。
  他刚送走了来教他骑马的墨守尘,心里还是一阵恍惚。
  谁知道那匹一向温顺的小马不知为何受了惊,带着他一直跑到了长宫的大门,要不是墨守尘快他一步先行拽住了缰绳,拓跋风瑞不知道自己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教习他礼仪的男人已经在正堂中端坐着,他不知从哪里拿出的茶叶,有模有样地用下人打来的开水沏着茶。
  “三王子的姐姐呢?”男人似笑非笑地问道,但他好像只是随口地一问,紧接着就朝拓跋风瑞挥了挥手,“三王子来这坐。”
  拓跋风瑞坐到了男人对面,他看着桌上那些精致的茶具,这些本来是正堂中摆着的饰品,却被男人很自然地拿来用了。
  “现在愈看夫子,便愈像南素人。”拓跋风瑞笑道。
  男人端着茶杯,小呷一口,淡淡道,“不瞒三王子,我所教习的这些礼仪,都是南素的。”
  “我早已经看了出来。”拓跋风瑞拿起茶杯,放在鼻前轻轻闻了闻,“味苦而香,这分明就是南素的雨蒙顶。”
  “三王子好眼力。”男人略微有些惊讶。
  “我母亲可是南素人。”拓跋风瑞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她从小教给我的也是南素人讲的道理。她也与我说过南素那边的风土人情,而且,与我讲的最深的便是南素茶道。”
  “所以三王子今天一早就发现了吗?”男人脸上露出淡淡笑容。
  “起初我只是以为你是幽云人。”拓跋风瑞说道,“母亲说幽云和南素最像了......”
  “哈哈。”男人笑了两声,接着问道,“那三王子知道这是为何吗?”
  “我若知道,恐怕夫子便不会留在这里了。”
  男人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正色道,“玉某便重新介绍一下,在下玉获麟,南素青州人。”
  “母亲也是青州人。”拓跋风瑞十分平静。
  “南素有句话叫做:山水落云京,烟雨最青州。那是南素最漂亮也是最富裕的地方。”
  “山水落云京,烟雨最青州。蜀道入天穹,仙府在秦州。”拓跋风瑞小口喝着茶。
  玉获麟慨然大笑,“确实如此!这《九国曲》本就是善宫音的向氏所作。南素的孩子们,人人都会唱这首曲子。”
  拓跋风瑞只是淡淡,可他心里却是觉得几分亲切,自小听母亲讲南素的故事,他对那个地方更多的是憧憬,但与人之间的这种感情,可能更多的是受他母亲和外人的影响,是他从心中觉得自己是个南素人。
  “不过玉某在翰北生活了二十余年,心中却早就不想回那个地方。”玉获麟为自己浅浅倒了一杯茶,“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自然就不会再去想故乡了。”
  “不对。”拓跋风瑞摇头,“母亲在翰北生活了十几年,可她说过,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再回一次南素,回一次青州向氏的家。”
  “三王子可知那青州向氏是名门望族。但阏氏这一脉只是庶系,不然也不会远赴五义关。”玉获麟轻声说道,“在南素就是这样,世家中的孩子只有嫡系才可以留在家里,那些庶子在成年之后就必须离开家族,庶女只是用来姻亲的工具。”
  “翰北不是这样吗?”拓跋风瑞问。
  “如果是这样那三王子又怎么会在这里呢?”玉获麟道,“这里,可是当初王公还是王子时住的地方。”
  “这是,父亲住的地方?”拓跋风瑞有几分惊讶。
  “长宫内外有护卫三百人,这些人可都是苍朔骑中的人。就算是二王子把整个狮众营调来,他也攻不下这座长宫。”
  “难道父亲让我在此,只是因为二哥吗?”
  玉获麟轻笑一声,“翰北可是有十一位旗主。”
  “这些我知道。”拓跋风瑞双手按在横放在腿上的罡狮刀上,“我拓跋氏有四旗,纳兰氏两旗,狄氏一旗,达奚氏一旗,吾丘氏一旗,萧氏一旗,墨氏一旗。”
  “但目前除了两位负责教习三王子的旗主之外,其他人还是并不看好三王子。”玉获麟压低了声音,“除去王公所掌的金狮旗,其余八位旗主在暗中各支持着两位王子,而且两位王子手下还有亲军。”
  拓跋风瑞明白了玉获麟的意思,他摇摇头,“夫子说的这些,我不感兴趣,我只想和母亲在一起,哪怕只是庸庸碌碌。”
  “但三王子觉得二王子会手下留情吗?王公如今已将您也列为了继承者,那么您就无法避免和您的两位哥哥发生争斗。”
  “父亲不曾与我说过。”拓跋风瑞摇头。
  玉获麟叹了口气,他喝着茶,陷入了沉默。
  “你是父亲的亲信。”拓跋风瑞忽然说道,“这些话都是父亲来试探我的,对吗?”
  玉获麟依然沉默,拓跋风瑞点了点头。
  “三王子或许是年纪尚小不懂这些。”玉获麟说道,“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去做就可以结束的。”
  玉获麟有些失望,他今天前来见这位三王子时,就一直在想着这个由南素人生下的孩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无论是一见面的先发制人,还是后续学习时的谦恭有礼亦或是与人交谈时的方寸拿捏地都很好,尤其是当谈到南素时,他有种说不出的兴奋感,这个孩子无论哪方面都让玉获麟十分的满意,可唯独一点,却是让他无可奈何。
  男儿本该志在天下,可三王子只是志在一隅。玉获麟没有从三王子眼中看到之前在大王子和二王子眼中看到的那种叫做欲望的东西。
  “既然三王子这样想,那玉某便告辞了。”玉获麟起身就要离去。
  “夫子之后的几天,便不会再来了吧?”拓跋风瑞也站了起来。
  “不会。”玉获麟倒也没有遮掩,“本就没有什么礼仪可以教习,只是看看三王子究竟志在哪里。”
  “那夫子,风瑞便不送了。”拓跋风瑞拿了刀,就朝着里间走。
  玉获麟也没有再停留,负着手,摇头晃脑地出了长宫。
  拓跋风瑞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背后被渗出的冷汗浸湿了一大片。
  玉获麟那番话只是让他无端地觉得恐惧,好像在这个家中,他的父亲不是他的父亲,哥哥不是他的哥哥,而是他登上那个座位上的阻碍。那些看似忠心的旗主们也在为了以后而做着盘算,亲兄弟之间却要你死我活。
  这就是权利的诱惑吗?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
  “三王子,我为您拿来了换替的衣物,您今天累了一天,要换一身衣服。”
  阿依慕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拓跋风瑞按着眉头,觉得脑袋一震晕眩,他朝着有气无力地喊道,“送进来。”
  阿依慕开了门,走到了拓跋风瑞身边。
  “三王子。”阿依慕把衣服递到拓跋风瑞面前。
  “放,放到一旁便可。”拓跋风瑞摆摆手。
  “三王子不舒服吗?”阿依慕小心地问道,她的左手轻轻搭在了右臂上。
  “没事,你先走吧。”
  阿依慕低着头,眼神剧烈地变换着,她此时离拓跋风瑞很近,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她的左手缓缓探入了右手的袖子里。
  “三王子,阿依慕在您心中到底是什么。”阿依慕轻声问道,她有意把气呼到拓跋风瑞耳边。
  拓跋风瑞一怔,而后微微笑道,“我也不知道,因为我觉得我和你很像,我们都是不被别人看好的人。”
  “可阿依慕毕竟只是个奴隶。”阿依慕左手还在右手的袖中。
  “阿依慕,我可能头有些痛,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下。”
  阿依慕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左手按在了胸前,恭敬说道,“是。”
  “对了。”拓跋风瑞一把拉住了阿依慕的手腕,“等秋猎结束后,我去向阿爸说说,让他赦免了你和你阿兄的奴隶身份,这样你们就可以不用再受别人的约束了。”
  阿依慕拨了拨头发,婉儿笑道,“翰北之大,何处为家?”
  “有亲人处,便是故乡。”拓跋风瑞看了一眼阿依慕,“你笑起来很好看。”
  阿依慕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只觉得脸颊微烫,她再一次行礼,匆匆走了出去。
  拓跋风瑞松了口气,看来他所猜的的确是对的。
  “你这又是何苦?”拓跋风瑞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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