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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发了发了！”猝不及防啊，周阳被吓了一跳。
本来走的是六亲不认的步伐，但是被这一嗓子，立刻吓成了颤颤巍巍的碎步。
回头一看，房东大妈的身影出现在了他身后，这亏的是大白天，要是晚上，估计得下出毛病来。
“那就好，来看一下你的账。”房东大妈当包租婆差不多20年了，都有专门的小账本记账，而且房费和水电费都是分开记得，记得很是细致。
跟着进了房东大妈的门房，看到那邹巴巴的记账本上的数字，他的脑子就是嗡一下。
不说别的，但就水电费就460，这个不用算，绝对是准确的，在一看房租1300。
虽然说是在预料之中，但猛一看见，也是眼皮一跳。
“这次都交清？”房东大妈笑吟吟的问道，满是慈祥的脸上透着一股殷殷的“关切”。
“啊，我想一下。”进门前还神气十足的周阳有点儿蔫了，昨天打在卡上的工资除了他昨晚消费的600，其他全都被信用卡扣走了，现在身上就三百多块，连水电费都不够啊。
都里就这点钱，刚才还特么瞎得瑟什么啊，这下可要坐蜡了。
“小周，你是交两个月的，还是全交啊？”房东大妈看周阳面露难色，就知道房费不够，不然绝对不会是这种神色。
房东大妈的房客诸多，他也见过这般拮据的，尤其是年轻的房客。
不是年轻的房客故意装拮据拖延房租，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工作压力山大，工资却未必有多少，日常开支都捉襟见肘，还时不时的还需要应酬一下。
算起来，正常的工资也就三四千工资，这是正常的上班族，租平房的300左右房租，吃饭抽烟每天按照45算，日常上班车费算200（含偶尔打车），偶然在和朋友同事应酬一下，少说也的500起步，这林林总总算起来，超过2350。
若是住楼房，再有哥女票，那更不用说了，简单算下来，月均收入少于2350实则难以生存。
而周阳的收入，正是低于生存线的，就算天天馒头咸菜，也未必能及时交得了房租。
尴尬之极的周阳涨红了脸，右手不自然的摸了摸后脑勺，“阿姨，我这个月的工资很少，不够交房租，我明天晚上把水电费先交上，房租下月发工资能全部交上，行么？”
之所以说明天交水电费，是想着明天应该可以交一台K2，能难到200的现金奖励，加上兜里的300多，足以够水电费。
“行，也行，你也不容易啊。”好在房东大妈比较慈善，宽慰说道。
回到房间，周阳咬着压根半坐了半天，直到其他房间的灯火点亮，才脱了衣服睡了去。
这一晚，周阳反复做梦，梦见房东大妈交催房租，梦见农村的父母顶着烈日在田地里劳作，梦见自己和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女生约会却没钱买单，梦见信用卡电话催账单。
钱，要努力挣钱，就算不为出人头地，最起码也的立足生活，至少，能付得起房租，吃饱穿暖，年底回家的时候不再两手空空。
有钱，才能挺起腰板。
第二天一早，周阳早早起来，洗漱完毕出门，虽不比昨晚进门时候的“龙行虎步”，但是也挺直腰板堂堂正正的走出去了。
连续两天都有收获，周阳对差点主动辞去的工作充满了高度的热爱，心中顿然有了公司是我家，我爱我家的高尚操守。
提前半小时到了展厅，周阳开始扫地、拖地、擦车，是不是自己的活儿都干了，等其他都销售顾问踩着时间点进来的时候，展厅的卫生已经搞完了，这让众人愣怔了一下，然后各种点赞。
唯独陈凯心里不断鄙视，大清早跟个二傻子似的搞个卫生获得大家的赞同，简直是脑子坏掉了。
晨会很简短，还是加油打气，让大家多卖车，争取本月人人开张，若是月底前展厅内还剩余的4台车都卖了，李北周自掏腰包请大家吃饭，众人欢呼。
散会之后，小胖笑嘻嘻的跑到周阳身边，“老周，今天该我表演了。”
“啥意思？”周阳没太明白。
“天天都是你交车，总该也轮到我交一个了啊！”小胖昂首道。
“不是，我今天的这个K2，订单已经报上去了，如果还能有客户，我给你。”周阳这才反应过来，之前他还没开张的时候，小胖很是慷慨的准备帮他一把，现在他风头正劲，总该意思一下才对啊，怎么就忘记这茬了，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
“老周，你这是看不起我，哼，我自己就不能有订单了？”小胖甚是傲娇。
“好好，恭喜啊。”
两人这边还聊着天呢，便看到门口走进来了一位穿着球鞋，邹巴巴衣服，脸色黝黑，身躯微微有些佝偻的农村男人走了进来。
同时，周阳的手环震动了一下，想看一下信息。
不过小胖在旁边，他不方便细看，抬脚就要去接待，但是被小胖给拉住了，“哎呀，一看就是来找厕所的，估计是农村来的，你看门口的陈凯都不接待，你别浪费时间了。”
常理逻辑思维，这种客户买的可能性不大，不然，陈凯怎么可能能放过？
买车的客户，很少一个人来的，大多数都要带一个“懂车”的人来看看，更有甚至带着七大姑八大姨来，叽叽喳喳看半天，最后买了一台别人喜欢的车，尤其这个时间，这类客户，基本上没什么意向。
当然，就周阳的勤快，这种没人搭理的客户，他绝对也会接待的，更别说手环震动了。
“先生，您看车还是提车，之前有没有联系过销售？”周阳一如既往的热情。
“没有，我就随便看看。”面目黎黑的大叔在展厅里转了一圈，然后围着智跑看了看，问了各种配置和价格，似乎很是感兴趣，但是明显看的出来，没有买车的意思。
看完之后，果断去问了卫生间的方向，惹的众人对周阳一阵侧目，小胖无奈的耸耸肩，陈凯的鄙视。
周阳全然不当一回事儿，想着等这黎黑大叔出来，就该走了，可不想这大叔居然走到了洽谈区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