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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经3月中旬了，气温开始回暖，清晨，上班的人群像蚂蚁集群一般充斥这个都市的大街小巷之中，各种声音回响在城市上空。
“铃铃铃....“一阵清脆的早读下课铃响起，校园的安静被打破，教室黑板的左上角写着“距离高考还有83天”，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时间过得越快，周允感觉越发紧迫，对于高考，虽然没有信心，但会尽最大的努力，争取一个好的成绩。
最近几天，时常会想起捡废品的奶奶，奶奶叮嘱，要好好读书，考上大学。
虽然已经习惯了高三的学习节奏，不过周允年轻的脸上还是显露出一丝急燥和疲惫，可能是因为成绩不理想，也可能是因为一步步逼近的高考自己却没有多大提升。
自从看了诛仙之后，时常走神，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总会不自觉的幻想，把自己当成了叶小凡。周允隐隐感觉这种思维不好。
“周允，你出来一下。”
门外传来的声音，周允被打断了思绪。一身休闲西装打扮的班主任林国士出现在了教室的门口。听到是喊周允的，班里的同学齐刷刷的看向了周允，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楞了一下，周允从座位站起来，走出了课室。
“难道是上周的模拟考成绩太差了，找我聊天？”周允心里默默想道。
学习成绩差的学生，班主任都会单独谈一谈，一方面是希望可以激励学生，一方面是怕这些学生影响到其他同学，这也是学校的惯例。
“你家里来电话了，你奶奶突然晕倒，你赶紧收拾一下，马上去市人民医院，回来再补个假条”在教室的走道上，平时严肃的班主任，现在却一脸柔和地说道。
周允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不，不应该啊，上次回家还好好的”白杨喃喃自语。
楞了一会，一想到奶奶进了医院，心里害怕了起来，过了几秒，思维混乱的周允回过神来，“对，现在马上去医院”心中惊恐自语。
快步地冲着校门的方向跑，出了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
“大叔，市人民医院，快”车上的周允更显得着急了。
很快，市人民医院到了，扯了一张20元给了司机，也不叫司机找零，下车就跑了起来，来到医院大堂，一身邋遢的方树贵正蹲在大堂前的阶梯上抽着烟，看到周允，赶紧起身，把烟屁股扔了。
“小允，方叔在急诊室等着，走，带你找方叔”方树贵说完拉着周允就走。
“树贵哥，我奶奶怎么样了？”心急如焚的周允一边跑一边问道。
“还不知道，在急诊哪边检查，先去找你方叔，然后一起去问医生。”
“你奶奶早上来卖废品，我们正在装车呢，突然就晕倒了。”方树贵一边走一边解释。
废品站老板叫方博毅，是隔壁方家村的，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皮肤幽黑，跟一般的中年大叔一样，有着小肚腩。
司机方树贵是他侄子，因为离得近，冯月经常去出售废品，一来二去就熟悉了。方博毅一家，看周允家艰难，也算是邻居，没少帮忙，方博毅很喜欢周允这个勤奋孝顺的孩子。
方博毅原本是普通农民，在当时90年代初，云石市升级设市，城市人口剧增，农副产品缺口大，不甘心当一辈子农民的方博毅，干起了穿街走巷贩卖农产品的活。
从最初骑28寸大凤凰，到后来换了三轮摩托车，赚了不少钱，家里也盖起了一栋三层的自建房。
后来，市里增加了农贸市场，市场容量饱和，方博毅才退出这个行当，用积攒的钱开起了废品回收站。虽然这行当不太光鲜，如今但是在方家村，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
急诊部，站在走道上的方博毅正在来回走动，着急的等待着，周允急忙的走上去问道。
“方叔，我奶奶怎么了？”
方博毅一看是周允跟自家侄子方树贵，便迎了上来，一脸着急的说道：“还不知道结果，等医生出来，我们一起问医生。”
“树贵，你先回去，这里有我和小允就行了”方博毅打发了司机方树贵回去，自己留下来陪着周允。
忧心如焚的等待过程中，时间总是漫长的，方博毅在走道上走来走去，周允坐在过道上的座椅上，满脸焦急。30分钟过去了，突然急诊室门开了，主治医生带着两个护士走了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带队的医生问道。
“我是，医生，我奶奶怎么样了？”周允急忙地站了起来，方博毅也跟着迎了上去。
医生一脸沮丧，看一下周允，又看了一下方博毅，然后对方博毅说，
“病人是肺癌晚期，治疗太晚了，准备一下身后事吧”
周允听完，脑子轰的一声，脑袋阵钻心的疼痛，身影也随之晃了一晃，嘴里还一直重复默念着：
“肺癌晚期”
“肺癌晚期”
“肺癌晚期”
双眼通红的周允拉着医生手一脸紧张的问道，
“医生，我奶奶还有多少时间？”
“对不起，小兄弟，治疗太晚了，一会进去见一下病人最一面吧”医生说完摇了摇头就转身离开了。
周允从门外看向了病床上被白布盖住的冯月，脚步仿佛灌了铅一样，脚步无比沉重，这短短几米距离他似乎用了半个世纪才走完，站在床边，多次伸手想要掀开白布却又缩了回来。
万念俱恢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怎么会这样，奶奶怎么会有绝症？
双目通红，任由泪水滑落，强压心头的悲伤和脑袋的强烈阵痛。最终缓缓伸出颤抖的手掀开了盖着冯月身上的白布。
病床上，满是皱纹的脸上毫无血色，身体冰凉，紧闭着双眼，仿佛睡着了一般。
因为已经彻底死亡无力抢救，一应的医疗设施都收起，冯月就静静的躺在那里。
“都怪我，明知道自己成绩差，却还要读书，如果不是奶奶每天去捡废品，也不会染上肺癌，我从来没考虑过别人，是我自私，是我自大，自以为万年吊车尾成绩可以考上大学。”
“周允，你怯懦，不敢承担起责任，让奶奶一人挑起家里的重担。”
脑海中各种想法闪烁，最终周允将一切责任都归于自己身上，认为是因为自己，奶奶才得绝症，才会熬到现在，突然撒手人寰。
周允浑身颤抖，无助、悲伤、悔恨的情绪在交织，同时，太阳穴表面的青筋凸出，强烈的跳动，脑海深处似乎传来更加剧烈的疼痛。
周允并没有在意到这些变化，脑海里奶奶的音容仿佛就在昨日，从小到大，一幕幕画面不停在脑海回放。
“我家小允会自己穿衣服了。”
“小允，这个玩具喜欢吗？奶奶翻了不少垃圾站才翻出来哦！”
“小允，今天开始上学了，要听话，奶奶下午去接你放学。”
“哎哟，我家小允知道心疼奶奶了，帮忙做饭了”
从有记忆开始，第一次穿衣，第一次拥有玩具，第一次上学，第一次学做饭，一直一直都是奶奶陪伴在身边，不厌其烦的教导，照顾。
边上的方博毅叹息了一声，拍了拍周允的肩膀说道。
“小允，节哀顺变，你奶奶的身后事，我会帮忙操办，你不用担心”
可周允仿佛没有察觉，依旧沉浸在自责当中。
周允心如刀绞，脑袋剧痛越来越强烈，紧接着一阵炫晕，突然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样瘫坐在地上。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周允一直瘫坐地上一动不动，表面茫然麻木，双眼通红泪流不止。
奶奶的死亡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如行如尸走肉般站起来，慢慢来到病床边，看着眼前的冯月，一下就跪倒在冯月的病床前方。
腰部弯曲，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咚！
“奶奶，对不起！”
一个头磕在地上，话语从他口子说出，声音沙哑，听起来撕心裂肺。
一旁的方博毅，看着跪在地上的周允，也一脸悲戚。
咚！
“奶奶，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又一个头磕在地上，额头红肿。
咚！
“奶奶，对不起，是我自私，为了我上学的钱，你去翻垃圾捡废品”
又磕头，脑袋狠狠砸下，额头破了，可周允不管不顾。
看到这一幕，正在做善后处理的护士紧紧捂嘴不让自己哭出来，眼泪不停地在眼眶打滚。
咚咚咚……
连续快速不停的磕起了头，额头的鲜血顺着眼角流到了眼睛，紧接脑部着一阵剧烈的疼痛，简直超越了人类的承受极限，周允突然软趴趴的晕倒在地上。
“小允，小允，你怎么样了？”
方博毅一边拉，一边急声喊着软趴在地上的周允。不过始终听不到回答，刚刚悲伤的场面瞬间被冲散，边上的护士看到这种情况也着急的去呼喊医生。
站在急诊室里可以看到地上的血迹，抱着昏迷的周允，方博毅束手无策。
过了几分钟，医生赶到了急诊室，把周允平放在地上，进行观察急救。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满脸鲜血的周允，等待着医生的结论。
没有人发现，周允脑海深处一颗篮色的光点正慢慢释放着光芒，识海正中央，一个淡紫色的云团沿着顺时针的方向旋转，吸收着那光芒，一点一点壮大。由于脑部的运动，周允的眼球也跟着快速转动。
医生发现了这个情况，知道周允的脑部在剧烈的运动着，紧张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道：“病人是伤心过度晕迷，没什么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