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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全城开赌才子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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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朝首辅宰相最疼爱的孙子要到襄州小住,巴结的人自然就少不了,用了一天多时间将起居之地安排好后,轻松下来的杜方便开始在城中四处行走打探,真正的打前站现在才刚刚开始。
  杜悰好玩好新奇更好热闹,这三样若是安排不好,他的差事就算办砸了。
  走走逛逛眼瞅着就到了日暮时分,杜方迈步走进道旁一家酒肆歇脚,要了两瓯剑南春酿正吃着时就听旁边桌上热热闹闹议论起了什么榜,瞬间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了一会儿慢慢摸清了事情脉络,原来是山南东道的拔解近在眼前,城中有好事者为此办了个才子榜,以各州州试榜单为范围,从中选出五十人上榜品评。
  这本是士林间的无聊风雅事,影响一般也不会出读书人圈子,但随着本城博戏大庄家公孙玉树的介入,这份开始接受押注,名次会定期调整的榜单在极短时间里轰动全城,像邻桌这样热闹的议论几乎满城可闻。
  杜方越听眼神越亮,上好的剑南春酿也品不出滋味了。以山南东道十三州才子为对象搞一场轰轰烈烈的全城开赌,这是多大的手笔和热闹,杜悰公子到襄州的乐子有着落了。
  第二天他便将所有精力用在打探这场博戏上,了解的越多越发明白其中的热闹。虽然只是一份榜单,但玩法却是多达十余种,可以押人也可以押州,人是名次的升降,州是最终能入拔解名单的多少。
  其中最值得一搏的是两个:一是榜单前十,以观察使衙门最终给出的拔解名录排名为准;二是押谁能在明年二月的长安礼部试上脱颖而出高中进士。其中尤以后者赔的最多,即便只是升斗小民,若能侥幸押中也会一夜暴富,或许这也是这场游戏能风靡全城的又一个原因。
  “押进士科新进士,还真是敢博呀!”杜方摇着头咂了咂嘴。礼部试中的进士科被称为鲤鱼跃龙门的士林华选,每科参加的贡生不下两千余,录取的却至多不过三十,最少的一科才十七个,百中选一,甚至百中都选不了一的难度谁敢说必中?韩愈韩退之可是都考了五回的。
  热闹过后再想想这份榜单背后必然隐藏的猫腻和可资上下其手的空间,以及由此带来的名次升降,参与博戏者的种种反应,杜方越想越觉得杜悰必定会喜欢到流连忘返。
  “天助我也!”心中大定后,杜方才拿起花了一文通宝买来的榜单细细查看。
  榜单上有简短的说明文字用以介绍当下名次的排定标准:一则看家世出身,这个无需解释谁都懂;二则看才学,榜单说的是要多才多艺,能如开元九年礼部试状头王维那般的最好,但因当下对众人了解有限,所以暂以各人在州试榜上的名次为准。
  三则看的是容貌风度,这条标准的设定既是受六朝以来名士重风仪的影响,也与本朝取士制度中有对贡生容貌的具体要求有关。目下以风闻为主,等诸才子齐聚襄州后再由水月坊十大名楼的花魁集体排出座次。
  依据以上,暂时排定的才子榜中杜方关注的只在前二十名,以他对博戏的了解,至多也就只有这二十人值得关注,其他人不过是陪博罢了。
  二十人的名字一眼扫下去,几乎每一个姓氏及其背后的籍贯都是他动身前了解过的各州豪门,这些人家世好,能延请名师,又能在知州面前说得起话,州试的名次自然就高,现在的排名也就顺理成章的水涨船高。
  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譬如榜单上排名第十三的宁知非他就毫无印象。
  “房州,高阳,宁氏……”苦索穷搜许久依旧找不到相关的丝毫记忆,“州试状头怎么就给了他?袁凤山这弄的是什么玄虚,不过一入襄州就注定会排名下跌之人不值得关注”
  口中嘀咕着,杜方探手取笔径直将宁知非的名字给抹了。这也就意味着他无须为此人劳心费力的准备资料以备杜悰将来询问。
  此后不及十天,开始有各州考生陆续抵达襄州。
  这些个考生们全不知道他们早在查验过所时就被人给盯上了,查问之细致比长安明德门更有甚之不说,刚一走完城门洞霍然就见两边街道上观者如潮,对其容貌举止,乃至走路的步态品头论足个不休。
  这般看杀卫玠似的大阵仗让许多年纪尚幼的考生路都不会走了,待其稍稍露出局促扭捏之态后,议论声变得更大,人群中一片“押,不押,他肯定会掉”的莫名其妙之语。等考生入城弄清楚事情原委后已是悔之无及。
  城中自然有不少士林人物看不惯这乱象,然则这场博戏已经关涉到太多利益,他们的不满也就不会被人在意。
  驳斥者甚或言之凿凿曰:“西京城中斗鸡斗狗斗马球,乃至于曹善才与康昆仑在朱雀大街上斗琵琶都斗得,襄州做一回文人风流的耍子都不成?”
  此语一出,竟让人无言以对。
  杜悰还在逶迤前来襄州的路上,杜方暂时无事索性就在城门附近的茶肆酒肆中常住,每当有名列榜单前二十的人物进城时他必亲自出面去看,凭借宰相府外管事历练出的眼力还真能看出许多别人看不出的东西来。
  如此等异日杜悰到襄州时问起来,他的意见必定是耳目一新又一语中的,这就是他一个没落外支子弟的生存之道。
  几天后榜单上人物已陆续抵达,这时众人才注意到位列十三名的房州宁知非还没个动静儿,初时议论的人还多,两天后关注的人就少了,毕竟现在的襄州值得关注的人物太多,谁有耐心虚耗在一个出身平庸的荒僻小州人物身上?
  由是,宁知非很快成为才子榜中受关注最少,被押注亦是最低的人物之一,凡参与博戏者无论问到谁皆言之凿凿他的名次必定会掉,不仅前二十难保,下次铁定难以上榜。
  “姑爷,还不入城吗?你好歹也是房州州试第一,若连才子榜前二十都进不了,就不说自己的脸面,整个房州的脸面该往哪儿放?”哥舒无奈的看着宁知非,口中既是催促又是抱怨。
  去年州试后至今半载时光匆匆而过,哥舒又长高了些,只是依旧还那么瘦骨伶仃的浑身看不见四两肉。
  倒是她抱怨的对象宁知非不仅个子又长高了些,人也略略胖了两分,且随着年龄的增长稚气渐褪,整个人比之去年更多了几分哥舒说不清道不明却又能清晰感受到的味道。
  两人现在呆着的这处地方叫鹿门山,是襄州城郊与岘山齐名的名山胜景,当年襄州出身的大诗人孟浩然便是在此山中结庐读书数十载。
  因房州距离襄州很近,两人动身就晚,也正因为如此还不曾入城就知道了城中才子榜引发的大热闹,姑爷听完并买了一份才子榜看过后当即就不进城了,带着她直奔鹿门山,并在数天的寻觅后投宿在了这么一处名为石鼓岩的荒僻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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