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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唐才子传 / 第十二章 牌坊歪掉了!

第十二章 牌坊歪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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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希周的养老宅子还需几天的修缮,因此司书札事也就不必急着上岗。
  桑水游宴后的第二天,宁知非在园中散步时思及昨天的情景犹自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车马簇。后世所读之诗居然在昨天都实现了,以前都没人搭理的“宁呆子”经县试第一的加持后,俨然已是高阳士林新贵,名与利亦随之而来。
  这还仅仅只是个县试,但由此窥一斑而知全豹,难怪古人对读书科举如此趋之若鹜。
  “姑爷,姑爷,小姐走了”
  宁知非探向一枝春花的手在空中顿了顿,“走!去哪儿了?”
  “听说是去了州城,一大早就走了”
  “走了?”宁知非摩挲着春花娇嫩的花瓣思忖起来。哥舒珊瑚见状屏息凝神的不敢打扰,经过最近一系列的事情后,这个姑爷在她心中的形象已异常高大,深恐打扰了他构思名篇或是思谋大事。
  没过多久,宁知非从春花上收回手,笑着摇了摇头,“哥舒,你的好日子到了”
  哥舒珊瑚莫名其妙,“我?”
  “对,我这阮家姑爷做不长了,你不用再给我当侍女,从此自由自在岂不是好日子到了”
  “姑爷,你……要赶我走?”
  宁知非都不忍心看她那小奶狗一般的表情了,“你什么耳朵啊,是我在阮府呆不住了”
  哥舒珊瑚甚至都没问他何出此言,脱口便道:“那姑爷也带着我,我跟你走”
  “嗯?这样啊,那……你的身籍?”
  “我不是阮家仆婢,只是受佣当个跑腿的粗使丫头”
  “那你父母?”
  “我养父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只要跟着姑爷有饭吃,他必不会反对”
  都对答如流成这个样子了还能说什么,宁知非微微一笑,“那就跟着我,能吃就能吃吧,谁让你这么能干呢,说来倒是我赚了”
  哥舒珊瑚如释重负,在宁知非的玩笑中问道:“姑爷怎么在阮府就呆不住了?”
  这还用说?就此前阮家对自己的态度不提,若阮清林真把自己当女婿,焉能县试第一后连个面都不见,昨日桑水游宴也不参加,今天更是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了。
  阮家这是憋着要悔婚哪!
  “小孩子家家问这么多干吗,东西先收拾好,真到走的时候也方便”
  “谁小啊,我跟姑爷都一般高了”哥舒特意亮了亮麻杆儿似的瘦长腿,跑着去了。
  宁知非边向房间走边寻思阮家极有可能的悔婚之事,此事刚思量出个眉目,宁家庄突然来人,言说族长要见他。
  一路走进位于宁家庄宗祠西厢的议事房,宁知非诧异看到宁知礼之父宁志远高居正座,而那里可是族中上下皆知的族长之位。
  “十一,你三叔已蒙吏部起复前往剑南道为官,族长空缺后经耆老们合议由你七叔接任,你最近都是住在阮家,是以不知”
  宁知非点点头,胡乱向宁志远道了句恭喜后自找一处胡凳坐下,口中无话,心里实已起了戒备。
  大半柱香后,又一件族事议完,宁志远捻着颌下短须笑向宁知非道:“十一侄,七叔有件事要跟你打个商量”
  “来了!”宁知非正肃身子,“七叔请讲”
  “我家孩子多,你九哥年纪已大,且已婚娶,如今还与我们同住委实有些不便,而庄中又实无好的可供立宅的地角,这事真是难哪!你二房祖宅占地广大,如今只住着你娘和个粗使婆子,未免太冷清了些,我意想让你九哥暂且搬过去借住,如此既能相帮着照顾你娘,也算解了我的难,十一侄你看如何?”
  房子,终究还是房子!
  宁知非淡淡一笑,“七叔此言只怕不妥,一则那毕竟是二房祖宅,本就不好与人借住,更别说还是拖家带口的借住;二则家母如今身子不好,清静些才合适静养,人多了反而不相宜;三则是九嫂的性子……怕是不大适合照顾人”
  宁知礼浑家的性子早已在宁家庄出了名,跟公婆都过不拢的人还指望他照顾别人。此言一出,宁志强等就有忍不住想笑的,不过是顾忌着宁志远忍得很辛苦。
  宁志远捻着短须的手一紧扯下好几根胡子,疼的他嘴角一咧,脸上顿时没了笑容,“十一侄你要是这般不遵兄友弟恭之道,那就须怪不得七叔了”
  “那是我二房的房子,借与不借在我,如何就扯上兄友弟恭了?”
  “是你二房的房子不假,但你这个二房唯一的男丁可是已住到了阮家”
  “我住阮家又如何?难倒我就不姓宁了?”
  “你固然是姓宁,但你的子嗣还能姓宁?”
  “不庙见婚所生男丁未必就要改姓,七叔既然能做族长自然是见多识广,这个规矩总该知道吧?”
  宁志远手又习惯性的捻上了颌下短须,冷声一笑,“阮家为了让你过去冲喜大费周章,他们又是什么人家,岂容你的子嗣不改姓?你成婚之日不拜父母祖宗已然遗羞宗族,如今这点小事宗族岂还能容你推三阻四?”
  “就算我的子嗣改了姓,只要我一天没死,这房总还是我的吧?”
  “所以,我才说你九哥只是借住”
  图穷匕见!
  宁知非看着宁志远那张脸实在不想再说什么了,恶心!
  目光一转扫向议事房内其他人,“在座的论说起来都是我的叔伯,就忍心这么眼睁睁看着叔夺侄产也不主持个公道?”
  六人中有的漠然,有的避开了他的眼神,宁志强无声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宁知非施施然起身向外走去,“感谢诸位演了这么场好戏,倒真让我看明白了什么是宗族,什么是宗族之情”
  身后,传来宁志远志得意满的声音,“二房祖宅非经宗族允准不得售卖,宁知非你有三天时间,三日之后你九哥就该进去借住了”
  宁知非似若未闻,头也不回的走了,直到庄门处的石牌坊时停住脚步,一如穿越后第一次经过时那样仰头看了看,那次看到的是巍峨沧桑,但此刻再看却怎么看怎么觉得歪,“牌坊歪掉了,怕是早晚要塌!”
  出宁家庄入城,他并未急着回阮家,折身到了县衙,经由门子顺利见到了桑水游宴上结识的县衙班头柳奇,其时天已近午,宁知非顺势邀约他到衙门附近的酒肆小酌。
  柳奇对宁知非为什么会找他实是一头雾水,但这并不妨碍他享受自己很有面子的感觉,毕竟眼前的可不是一般少年,以他这几天在高阳的行市说一声炙手可热也不为过。且不说方希周先生的面子,单是吴县尊都曾亲口赞过他是高阳数十年一出的少年英才,对其寄望甚深。
  酒肆中坐定,双方寒暄了一会儿后,柳奇感觉对面少年实有远超年龄的人情练达,遂也就对他愈发的高看了。两人一个有事相商,一个看重对方,气氛很快就变的和乐融融。
  三巡酒后宁知非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柳奇听完瞠目结舌。
  “这事儿……柳都头应该不为难吧”
  “为难倒是不怎么为难,只是……”
  “不为难就成,此事我可就托付给柳班头你了”宁知非边持瓯续酒,边随手将一张十贯的飞票塞进了柳奇的袖口,“这一点鞋茶钱不成敬意,还望班头万勿推辞”
  柳奇推辞不过只得收了,“事情我应下了,也必定办的妥妥当当,只是这事儿……公子要不要再想想”
  宁知非但只一笑,端起酒盏邀饮道:“正事已经说完,来,请!”
  一顿酒吃完,宁知非带着微醺的酒意回到阮家后花园,躺在竹夫人上惬意的晒着温暖的春阳,没过多一会儿,哥舒珊瑚忙完手中杂事也凑了过来。
  “哥舒”
  “嗯?”
  “城中你熟,去赁个房吧,要能住四五个人的,地角得临街”
  “临街的房子可贵,还有些闹,不好读书的”
  仲春的暖阳晒的人舒服极了,尤其是带着点酒意的情况下,宁知非简直眼都不想睁,“让你去就去,小丫头哪儿那么多话”
  哥舒珊瑚去了,他也睡着了,梦里不知身是客,倒偷得一晌之欢。
  此后三天读读书、练练字、赏赏烂漫春花,平平淡淡就过去了。第四天,宁知非起了个大早赶往宁家庄,远远的还没到二房祖宅,先就看到门口处围了一堆人。
  “出事了?”宁知非边往门口冲边自责起的太晚,同时也低估了宁志远父子无耻及迫不及待的态度。
  扯开门口那些来看热闹的闲人冲进去,映入眼帘的景象顿时让人火冒三丈。
  门口处围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领头的是宁宋氏婆媳及一帮子三房家眷,正对宁王氏吆三喝四。
  宁王氏本就瘦弱,病体未愈之下更加明显,瘦弱的她独自面对一群悍妇,场面要多凄凉有多凄凉。但饶是如此,素来忍让为先,性子甚至有些懦弱的她却是一步也不肯退。
  宁志远父子就站在不远处,宁知礼还笑嘻嘻的,满脸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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