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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穿越一千二百年,就为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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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春三月,桃李芳菲,正是花满乾坤香满楼的人间好时节。
  唐,山南西道,高阳城郊。
  黄昏时分,彩霞漫天,乡宦阮家正在举办婚礼。
  高阳阮氏世代奉儒守官之家,家族中虽从未出过四品以上的高官显宦,但出仕为官者却是代不乏人。历多年之积累,阮氏在高阳县早已是财雄势大的顶尖豪族之一,其豪门底气在今天这场盛大的婚礼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地方上难得一见的奢华婚礼引来围观者无数。往日里碰上这样的婚礼,爱热闹的闲人们最期待的就是障车,拦住接新娘子的婚车不使通过,以此邀酒食乃至财物,但今天的场面却明显不同。
  障车只是草草,官道两边如墙般的围观者们注意力只在二马驾辕的婚车上,终究是有人耐不住了,在人群中扯着嗓子高喊,“看新人,我们要看新人”
  此言一出,哄笑声中应者如潮,一片响的都是“看新人”的喧哗,前方围观人群也开始两边向路中央挤过来,大有不给看新人就不让婚车前行的架势。
  随着起哄声越来越大,婚车前方帘幕终于被挑开了,露出里面身穿大红吉服,正拘谨而坐的……宁家少年。
  少年望之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却已长成颀长身形,极为俊朗的五官在大红吉服的映衬下愈发显得温润如玉,若非是那双过于怯懦呆滞的眼睛太煞风景,任谁见到他都要忍不住赞一声“好一个神采照人的少年郎!”
  但此刻他却是万众讥嘲的对象。
  该坐新娘子的婚车里掀出个美少年,饶是大多围观者们对此早已听闻,这难得一见的一幕仍旧是再度激起一片狂潮般的喧哗,一时间数不尽的眼神和指指点点的手指头落在宁家少年身上,讥言笑语四面八方滚滚而来。
  宁家少年开始头疼,生性本就怯懦的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他想躲想逃,想的要命,但一念及家中卧病在床的母亲,最终只能咬牙安坐,就像阮家大管事交代的那样坐的端端正正。
  前方围观者向两边退去,婚车继续前行,留下车后满地别有意味的议论。
  “呦,还真入赘为婿了!他可是宁家子啊,宁家……怎么可能答应?”
  “人家这不是入赘,说的是叫什么……对,‘不庙见婚’。就是女家不拜男方父母,男方到女家后也不改姓”说话人说着说着自己先忍不住“嗤”的一笑,“宁家又如何,你以为他们还是四十年前那个宁家?”
  “孙七兄说得对,听说这宁家子是二房硕果仅存的独苗,父祖死的早,也没什么家业,家中老母病重全靠钱养着,宁家子也是为了他娘才把自己卖给阮家冲喜的”
  “哎呦,如此说来这倒是个孝子。可恨那宁家就算不肯怜贫惜弱,好歹看在二房独苗的份上救救他娘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真能眼睁睁看他入赘给阮家小姐冲喜?”
  “都说了不是入赘!这不已经都坐上婚车了嘛,大家族里的龌龊事还少了,阮家这么急着要找个门当户对的来冲喜,宁家主事人居中指不定收了多少好处。儿子是别人的,银钱却是自己的,这样的好事儿你不干?”
  “几位兄台说的都不错,但终究还是少了一层”
  最后插话进来的这位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其实宁家倒也不是完全没人愿意伸援手,只可惜宁家子这里有问题,明明白白是个呆子,今天就是给他做了人情也是没一点指望的”
  “哦!”的一片响,其间夹杂着长长的叹息,“看他如此一副好卖相,可惜了……”
  闲议论在后面飘荡,辚辚婚车已经驶入阮家大宅,而后就是一连串的婚姻礼仪,宁家少年如提线木偶般跟着走仪式,人看着极温顺,却无人知道他头疼的简直要裂开,呼吸早已不畅。
  终于到了拜天地的时候,似这种婚姻少年郎的父母是没资格来的,更别说上座受礼了。宁家少年在赞礼官的唱礼声中跪下身去,脑海中无数思绪狂涌而来。
  他可是宁家子弟啊,父祖虽然都死得早但好歹也是有根底的,尤其是其父更是年过弱冠便金榜题名,轰动乡里。
  自己身为他们的子孙自六岁发蒙以来便憋着一股劲儿,勤学苦读到自残的地步,为的是什么,图的又是什么?
  可惜,现在这一切全完了!身为人子上不能奉养病母,而今还要以独子苗裔之身近乎于入赘为阮家小姐冲喜,这一跪一礼之后从此就是父祖蒙羞,但若是不行礼,母亲那边……
  进退两难的念头在脑海中纠缠翻滚,随之形成的重压如山崩海啸,宁家少年多年来因自残般的勤苦早就耗损严重的心神终于不堪重负。
  又一波利刃碎搅般的剧痛袭来时,少年脑海中紧绷了许多年的那根弦轰然断裂,而后就见他整个身子软倒在了绣满鸳鸯舞蝶的大红喜毯上。
  少年倒下去了,脸上却诡异的露出如释重负般的笑容,放松、明净、美好。
  突如其来的变故搅的喜堂一阵大乱,高居正座的阮家家主阮清林撩起吉服下摆霍然站起,“乱什么,快把人唤醒,莫误了吉时,吉时!”
  由不得他要发怒,费尽周折找来这门当户对的宁家子本就是要为病重的爱女冲喜的,他若在喜堂上有个三长两短,那爱女小谢必定……
  随着他一声令下,不知多少人涌到宁家少年面前,掐人中的掐人中,按虎口的按虎口,一时三刻就见宁家少年长吐出一口浊气后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姑爷醒了”
  阮清林也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扭头看看沙漏后挑眉声道:“把人架起来,行礼!”
  两个健仆应声上前,架起少年与阮家小姐的替身跪拜下去,在赞礼官咏唱般的赞礼声中一叩首、再叩首、夫妻对拜。
  当此之时,堂内喜乐煌煌,堂外爆竹轰鸣,极致的喧闹中丝毫没有人注意到新姑爷已在无形之中换了一个人,他的眼中虽满是茫然,但那份怯懦呆滞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
  拜堂完毕直接入了洞房,此后又是百子帐、转毡、撒帐等诸多仪式。这些程序虽然一个不落,但负责仪式的人却轻言细语的好似做贼,全然没有婚礼中该有的热闹劲儿。
  宁知非眼神中的茫然慢慢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好奇,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尤其是当铺母念着“今夜吉辰,阮氏女与宁家儿结亲。伏愿成纳之后,千秋万岁,保守吉昌。五男二女,奴婢成行……”的咒愿文时,更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实在太过于突兀,引得满屋中人一片白眼。
  “好没心肝!”
  “果然是个呆子!”
  繁琐到极致的仪式终于全部结束时,窗外柳梢上早已挂起了一轮融融春月。闲杂人等全部退去后宁知非长长伸了个懒腰,拎着酒瓯嚼着点心果子来到床前,撩开纱帐,那张总有些雾里看花的脸顿时清晰显露出来。
  是个美女啊,眼眉口鼻样样精致,组合在一起就更加好看。看着这张花容玉貌般的面容,他脑海中竟油然浮现出沉鱼落雁这般俗滥的词汇来。
  脸是张好脸,惜哉上面的颜色实在不大妙,不仅白的没有一点血色,隐隐中还泛着青气,一望即知是重疾缠身,且是再高明的化妆师也画不出来的。
  静静的将这张脸看了许久,宁知非长饮一口瓯中酒后喃喃声道:“一切都看不出任何破绽,看来……我是真的穿越了!”
  床上紧闭着双眼的女子呻吟了一声,双眉紧蹙,状极痛苦。
  宁知非正欲伸手拭去她额头沁出的冷汗时,一个中年仆妇领着两个青衣小鬟猝然出现将他给隔开。
  妇人面若寒霜,极敷衍的行了一礼后冷冷声道:“小姐身体不适,还请姑爷自重,今晚在那处小憩可也”
  宁知非知道她们是误会了,也不解释,淡淡一笑来到妇人所指的锦榻处躺了下来,襟怀半解,一任融融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照在身上脸上,倒影着漫天璀璨星光的双眼神思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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