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起源

　　“卧槽！”
　　林克往前一步，直接掉坑里了。
　　等他站起来，才发现这个先祖之地是一个球形空间，自己此刻正站在最低点。
　　绿光虽然治疗效果拔群，在照明这项功效上却远远不如普通的光源，害自己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
　　无奈，林克只好掏出了手机，手电筒功能一打开，眼前豁然开朗。
　　这个球状空间直径约十米，周围都是木制，看样子是在起源树的内部。
　　一些银色的物质附着在周围的墙壁上，勾勒出各种图案，把整个空间划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上半部分绘有日月星辰，下半部分绘有山川河流。
　　除此之外，整个房间空无一物。
　　‘这就是知识和力量的来源？’
　　有了上次观看CG的经验，林克用手机把周围看到的都拍了下来，将来发现有遗漏，可以用手机反复观看验证。
　　他拍的很仔细，没有漏过一处细节。
　　‘咦，这是什么？’
　　林克很快发现斜坡上有一个突出的小平台，在环境的衬托下不太显眼，凑近一看，平台上并排有两个浅坑。
　　‘有点像两个并排的座位。’
　　林克索性一屁股坐了上去。
　　“哄!”
　　似乎是触动了机关，一声响后，周围的银色物质竟然同时开始发出荧光，星星点点连成一片，把整个空间映亮。
　　林克默默把手电录像功能打开，放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这些银色的物质脱离了附着的墙壁，在空中迅速凝聚成两团。天上勾勒出日月星辰的部分向林克对面汇聚，形成一个大屏幕；地上勾勒山川湖泊的部分则聚成一团，将两个座位包裹住。
　　林克虽然包裹着一层银色物质，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连对面的变化都清晰映入眼中。
　　林克对面的大屏幕上出现了画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金色毛发的熊人，这是一种十分纯净的金色，虽然这头熊人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但林克来到异世界的这段时间里还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熊人。
　　金色的熊人身材不算魁梧，身上是和乌索尔一样的五色披肩、双色羽冠，手上拿着林克熟悉的扭木法杖。
　　他脸上带着些羞怯的微笑，侧目望向镜头之外问道：“我该说什么好呢？”
　　声音不是从屏幕上传来，而是直接在林克耳边响起，林克甚至能感受到他情绪中的一点紧张。
　　镜头外面传来的是一个温柔的女声：“我们昨天晚上讲好的。”
　　“哦，对，对。”金色的熊人不好意思的笑着转过头，然后捏了捏耳朵，重新注视着镜头。
　　他对着镜头整理了一下情绪，眼神重新变得坚毅又专注：“你现在看到的，是灰喉堡第七十九任酋长古蒂，我和我的支持者们，动用巨熊之神的伟力创造了台装置，目的，是避免灰喉氏族沉沦，避免巨熊的子嗣成为野兽。
　　今天你能坐在这里，是因为氏族对你的信任，也是因为氏族对你的期望，希望你记得住自己的职责和担当。
　　请继承我们的意志吧！”
　　画面暂时消失，短暂的间歇后，切换成了第一视角，视角的主人是个小孩子，正站在一间类似地牢的地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很高大，地牢中间，一头高大的熊人正对绑在老虎凳上同胞的用刑，被绑起来那人已经满身伤痕，脸上却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相反，他在笑。
　　看到突然闯进了的孩子后，高大熊人下意识的把手上的皮鞭藏到了怀中，脸上换上了慈爱的微笑。
　　“古蒂？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快回家帮你妈妈照顾弟弟妹妹。”
　　林克恍然，这一段来自于古蒂的记忆。
　　“父亲，纳尔叔叔他……”
　　“他已经不是你纳尔叔叔了。”
　　“可是……婶婶和吉尔妹妹怎么办？”
　　高大熊人脸上出现一丝痛苦又决绝的表情。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凳子上绑着那人却开口了：“他们来了，我们是他们的奴隶，哈哈哈哈哈。”
　　高大熊人反手一鞭让他闭嘴，然后把古蒂赶出了地牢。
　　古蒂怔怔站在地牢门前，门口的卫兵朝里面叹了口气：“又疯了一个。”
　　画面切换，古蒂已经长成了一个青年。
　　青年古蒂此时在和一位年长的萨满祭司交谈。
　　“已经整整一年了，去年受过赐福的人，没有一个陷入疯狂。”林克能清楚感受到古蒂说出这句时心中难掩的喜悦和兴奋。
　　对面的老萨满则平静得多：“现在看来，或许真的有用处，但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验证。”
　　老萨满的手上的褶皱比他紧蹙的额头上还要多，他干枯的手指正在摩挲着一块石板上符号。
　　老萨满的答复似乎出乎古蒂的预料，他开始思考一件事。
　　老萨满发现了他的异常，开口问：“你有什么事吗？”
　　古蒂鼓足勇气告诉老萨满：“我曾听见了那些耳语。”
　　老萨满瞪大眼睛，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但是，仪式过后，我再没听见过他们。”
　　古蒂那种忐忑的情绪清楚地映射到林克身上。
　　老萨满浑浊的眼睛凝视着古蒂：“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没有。”
　　“很好，不要再告诉任何人。”
　　“所以老师，血脉之力真的可以对抗疯狂，血脉的传承才是种族延续的根本。我提议，每年强制所有族人参加丰收节庆典，在庆典上举行仪式为族人赐福，接受过巨熊赐福的人不会再陷入疯狂，我们也不用再忍受身边人的背叛。”
　　但这还无法打动老萨满，他只是略迟钝了一下就拒绝了古蒂的建议。
　　“孩子，出生不应该决定我们的信仰，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我们不能强迫，哪怕是巨熊之神也不行。”
　　“那是因为以前没有这些让人发疯的东西，无论信仰什么都可以。”古蒂有些歇斯底里，几乎是喊出的这些话。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摸了摸耳朵，努力控制着语气向老师陈述：“不能，不能再等了。你想想看，那东西才出现一百年，大溪地的原住民就已经消失了一半，如果不采取行动，下一个沉沦的可能就是熊族。”
　　老萨满看着情绪激动的学生欲言又止，等他情绪稍微缓和后，轻声对他说道：“这对他们太残酷了。”
　　年轻的学生不紧不慢的说着自己的计划：“那些不愿意接受巨熊赐福的人，我们可以给他们一个离开的机会，而选择留下来的人，必须是巨熊忠实的子嗣，他们将组成新的氏族，血脉会延续下去。”
　　这些细致的计划让老萨满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年轻的学生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但他有自己的打算。
　　“我还要再想想。”
　　“可是老师……”
　　这个学生今天过分得有点离谱了，老萨满粗暴地打断了他：“好了古蒂，我累了，你也去休息吧。”
　　“是，老师。”
　　古蒂心中不甘，他不愿意屈服，年轻的萨满祭司有自己的理想，但现在他只能选择臣服。
　　画面渐渐散去，旁观者林克知道，这段历史就是氏族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