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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激动的心情,李翰林小心的展开了古卷,一眼看去,字迹飘逸洒脱,光是看字就能感受得出作者必定是个豁达之人。
从头到尾,细细读了一遍,确是如先生所说那样,并非什么复杂的内容,反倒是有些简单的不像一卷古籍。
这卷古籍并没有像其他书那样通篇都是难懂的“之乎者也”,全文都是日常使用的白话。与其说是书,反而更像是一个道家之人记录的随想或者心得。
全书语气很是轻松随意,似乎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大抵是说人应该多修身养性,要学会克制自己的欲望,甚至达到无欲无求的境界。
只是在文章的末尾,作者提到何为大道无情。但可惜的是,作者似乎并未写完,或者并没有写在这一卷上,只是留了一句‘留待有缘人’。
通篇看完,就连李翰林都有点想笑,这样随意的写,也能叫书吗?还有那句‘留待有缘人’,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作者的一个玩笑。
按照作者这个说法,他应该是把关于大道无情的部分放在了另一卷中,可是这人海茫茫,自己这个“有缘人”又该如何寻找呢?
李翰林有些哭笑不得,甚至怀疑是不是孙先生不舍得之前的书,随便找了一卷顶包。
末了,李翰林又仔细的瞅了瞅那个朱红的印章。‘这个印章也很古怪’,李翰林心中暗想。当初盖这个印章的时候,想来用了很好的朱砂,时至今日仍很鲜艳。但是盖印章的位置确是非常的碍眼。
刚才读书的时候,李翰林就觉得,这个印章盖得很影响阅读。巴掌大的印章,鲜红的印记,就这样刺拉拉地横盖在文章的中间,泄愤似的将一大片文字都盖了进去。
这个印章感觉似乎不像是为了告诉别人作者是谁,而是为了让读者不能顺畅地阅读。
‘真是一卷古怪的书’,心中嘀咕着,李翰林又小心的将竹简收回布袋。
一直等到傍晚,三叔才赶着他的板车回来。板车上堆放着一些药材,更多的则是一些山货土特产什么的。
李翰林跟着父亲一起帮忙收拾山货,母亲则用新磨的面粉蒸了一屉的大馒头,还宰了两只鸡,为李翰林炖了一锅肉。
晚上一家人美美的吃了一顿饭。
时间就在忙忙碌碌的琐事里过去,晚上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就要去县城了,李翰林又激动的睡不着觉。
摸了摸枕边放古卷的布袋,李翰林的心中浮现出下午看到的那些文字,莫名地感到一阵心安。不知不觉中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一夜,李翰林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道士,穿着青黑色的道袍,头戴道帽,和很多道士站在一起,似乎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上举行祭祀仪式。
李翰林的周围都是和他穿着相似的道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些人都沉默着,低着头,甚至身体还在发抖。
在他们的前面还有不少人,围着一个高台站立。这些人都身穿赭黄色的道袍,似乎在围着高台做法事,或掐诀,或念咒,有的在挥舞拂尘,有的持剑念诀。
最神奇的是在高台周围的半空,还有三男一女四个道人。这四人身穿大红的道袍,面容被氤氲的白光笼罩,看不真切。站在宝剑之上,飞于半空,静静地看着高台之上。
高台之上,也有一个年轻道士就那样静静地站着。
那个道士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多岁。很英俊,面如冠玉,眼若星辰,乌黑的头发用白玉冠束起。
很气派,身穿裁剪精良的道袍,腰佩一对青白色的玉鱼,外披绣有金红纹路的大氅,怀抱一杆拂尘。
很无情,那年轻道人站在高台之上,环顾四周。李翰林抬头看时正与他眼神相对,只一眼,李翰林就从梦中惊醒,浑身出了一身的冷汗。
李翰林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身上冷汗一层接着一层,脑海中只剩下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无法形容的眼睛,冷酷、无情、冷漠、绝情、蹉跎、无欲无求、没有生气……似乎充斥着一切,但又像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李翰林就这样呆坐了半天,才缓过气来。回想了一下,刚才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又试着回想了一下那双眼睛,发现自己根本记不起分毫。
有些莫名其妙的李翰林琢磨了一下,不知为什么,竟然鬼使神差地念叨了一句,
“大道无情!”
看了眼天色,离天亮还早,李翰林再次躺下,没想到转眼就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天大亮,还是被母亲叫醒的。
已经习惯早起的李翰林虽有些奇怪,但也没太当回事,只当自己昨晚被噩梦惊醒,身体疲惫睡过头了。
收拾了一下,来到院中,父亲已经打完拳了,正坐在桌边喝水。三叔则在饮马。李翰林把自己的包袱放到板车上,然后一家人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随后李翰林就跟着三叔一起,出发去往了县城。
坐在板车上,感受着乡村土路的颠簸,闻着身边药材和山货的味道,看着沿着小路越来越远的村子,李翰林心中既激动又伤感。
三叔在前面驾着车,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李翰林说着话。
“下午到了镇上,我先带你去药铺放下货,和掌柜的打个招呼。”
“今晚就住在三叔家,你也好久没见你婶婶和两个姐妹了吧!”
“晚上好好吃个饭,休息一下,明个儿再让你莲儿姐她们带你到处转转,买些应用之物,后天早上再去铺子里。”
“等你去了铺子里,就得住在铺子里了。”
“虽说掌柜的人还是不错的,但毕竟比不得家里自由自在,还是得多注意。”
一路无事,叔侄俩儿说着话,赶着路,在下午的时候回到了县城。
三叔先是东拐西拐的在几家铺子里卸下些山货,让李翰林认识了一下这些老板。然后才在一家药铺前停下。
这家药铺开在一条颇为繁华的街上,铺子前的街道打扫的很是干净,地面有些水迹,似是不久前撒过清水。敞亮的大门,门扉对开,一眼就能看到里面忙碌的情景。
门框上一块烫金的匾额,刻着四个大字,“马家药铺”,很是龙飞凤舞。门框边上插着一面招子,蓝底黄字,绣着一个斗大的“药”字。
这家掌柜的姓马,李翰林暗暗想着。
就在李翰林思索着这很是招风的牌子的时候,店铺里出来个小伙计,冲着三叔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三叔往店铺后门走去。
一行人绕了个圈,来到店铺后门处。伙计打开门,和三叔一起搬车上的货物,李翰林也手脚麻利的一起搬着。车上的药材不算多,李翰林三人只用一次就全部搬到院子里了。
这时候一位身穿绿色锦袍面色红润的老者来到院中。三叔拍了李翰林一下,引着他迎了上去。
“马掌柜,这次我可是收到了不少好货色的。”三叔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马掌柜也是一脸和善,笑着对三叔说道:
“这么多年了,李老弟你挑的东西我还是很放心的。想必这个就是贤侄吧,果然一表人才啊。”
李翰林赶紧点头,叫了一声:
“马掌柜好!”
“正是我那侄儿,李翰林。这次从乡下上来,到马掌柜手下谋个活计,以后免不了您的照拂的。”
“好说好说,翰林这名字好啊!”
“翰林你不常来县城,这几日先跟着你三叔到处转转,熟悉熟悉,过上几天玩好了,再来我这里做活就是了。”
接着三叔和马掌柜清点好货物,又聊了几句,就带着李翰林离开了马家药铺。
走在街上,李翰林对三叔说道:
“这马掌柜看起来蛮和善的,是个好人。”
三叔点了点头,说道:
“是很和善,毕竟是生意人嘛,人也是不错的,但要是说好人可也谈不上。”
“他们马家在镇子里势力很大,不止这一家药铺,龙虎镖局、迎客楼、顺来客栈也是马家的产业,还有其他不少产业也都与马家有关。”
“你以后在他手底下干活,虽不用处处提防,但也要小心一些,毕竟生意做大了,要说完全干干净净那是谁都不会信的。”
李翰林听后连连点头,三叔看了看他,突然笑了起来:
“你也不必太担心,都是大掌柜,有什么事也犯不到你这个孩子头上,好好干就是了。”
两人牵着马车走着,不多时就到了三叔家门口。
三叔的家也在城里,不过并不是什么繁华地段。一处不大的宅子,白墙环绕,大门刷着棕红的漆,门上一左一右还挂着两个灯笼。
到了门口,三叔打开院门,和李翰林一起把车赶进院子。还没完全进去,屋里就有人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