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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将身嫁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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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齐仪在京中盘桓了几日,与骆闻已是称兄道弟,一个全无心计一个有心结交,赵齐仪还在骆府受到骆闻的父亲骆万青的热情招待,只不过赵齐仪还是喜欢在烟花巷柳和骆公子漫谈,醇酒妇人快乐似君王。只不过还有遗憾,那就是烟姑娘还是未曾得见。听闻这烟姑娘被一富商包了几日,也不知在哪里缱绻;赵齐仪只好恋恋不舍的回了陈仓复命。他拍着胸脯对母亲说这事成了大半,骆公子的生辰八字都要过来了,还能出什么幺蛾子?他又对妹妹说骆公子那厢生辰八字俱对过了,说妹妹是旺夫的命格,好的很,骆老爷很满意。
  赵雪晴一脸木然,也不知是悲是喜,事到如今,在妈妈眼里自己是个要赶紧出手的赔钱货,她们都不说,但是都流露在眼睛里了;带过来的几个大木箱装的具是细软,母亲早已和外公家言明这是自己的陪嫁。哥哥去长安她是知道的,但她应该高兴吗?哥哥,母亲都在为她考虑。她应该生气吗?毕竟她是等到哥哥拿了八字回来才眉飞色舞过来向她邀功她才晓得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然箭在弦上了。她很悲伤,是的,她很难过,她要一个人去,一个人,她自小不说是众星捧月也是父亲母亲手里的一块宝,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而后便是良辰吉日,自己被送进骆府,当个骆太太,不期亦不远矣。那个骆闻,白白净净,看上去还算斯文,只是胖了些,一脸父亲只有求人办事时才会摆在脸上的笑容;他是个好人吗?好男人?好。。。丈夫?不知道,只能听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长安中赵齐仪心心念念的烟姑娘终于回到了梦亭。梦亭虽是一处小小的院落,但是五脏俱全。一方竹林,一泓泉水,泉水中锦鲤几尾逍遥自在;几方太湖石的背后是梦亭的屋子。屋外细水潺潺,屋内香茗手谈,时光都似慢了;床是有的,但是不大,更没有满是春宫的帘帐;满目皆是雅趣,而身在此中便是俗人。
  烟姑娘婀娜的身影终于在次出现在梦亭中,若霞几日不见烟姑娘这时倒是分外热情。“姑娘回来了?要烧些水洗洗吗?”
  烟姑娘一脸倦怠摇摇头便往屋内走去,倒在贵妃榻上和衣而卧。烟姑娘刚刚闭上眼,妈妈就端了一碗墨色的药从院外进了梦亭。“我的亲亲,我的宝贝回来啦,让妈妈瞧瞧,这两天胖了还是瘦了?你走的这两天,娘可是吃不好睡不下!”妈妈一张扑满粉的脸上具是笑意,看样子烟姑娘这两天给她挣了不少。“若霞,咱家大小姐呢?在里面?累着了?我的乖乖吃点东西再睡,不要饿着。抚紫汤定是要喝的。”
  她的乖乖烟姑娘慵懒的抬起眼皮,“抚紫汤喝了肚子凉。好,我喝。妈妈,让我歇会子,累了。”
  “这什么太。。。公子的也太不知怜香惜玉了。这几日都没睡好?现在是晌午,你睡会子。下午这里的妈妈说好几个恩客都点名要来这梦厅喝茶听曲。。。”
  烟姑娘听了就不依,“我说妈妈,即使是骡子、马呀这些牲口累了总也要让它们歇歇吧。我去了这几日每每陪饮到寅时,白日里兴庆宫这两日赶上陛下的寿诞整日的彩排,锣鼓喧天一片呱噪;睡都睡不安稳。刚刚回来准备休息一两日,这会子妈妈就帮我安排好了下午见客,我这命也太苦了!”
  妈妈一听女儿这么不愿意,改了口。“这哪是妈妈的主意,是这儿的鸨母见钱眼开,我这就帮我女儿回了,咱们来日方长。哦,你瞧,若霞来了,拿了什么点心?好女儿,吃块点心再睡。肚子里有食才睡得着!”
  烟姑娘这一觉直睡到乌金西坠这才又睁开眼,下午睡得多了,脑袋便有些胀。要若霞去后面要了些饭菜来,这一日睡下来,饿了。不多时若霞领着妈子端着餐盘进了梦亭送饭来。老妈子放下吃食就去门边候着,烟姑娘叫上若霞一起吃。“我不在这两日可有什么新闻?”
  “这儿有什么新闻?!天天是些嚼舌根子的话,说天馨房的李姑娘这几日寻死腻活,原来说给她赎身只要五千两。有个公子看上她了,也备了五千两,临了你猜怎么着这儿鸨母涨了,一万。那公子就缩了,本来嘛,给姑娘赎身都是男人兴头上的事,经她这么一来二去那公子就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哎,这儿的妈妈也是,李姑娘二十出头了吧,五千两够了,能买几个伶俐的丫头了。何必呢,她这一出寒了姑娘们的心。”
  “谁说不是呢。还有?还有就是听说北边打的厉害,匈奴人连下了好几十座城。。。”
  烟姑娘皱眉,“好端端的提那些做什么,都是男人腌臜事。我这几日在那里也听了些,是打的厉害,而且听说来势汹汹,闹不好就到眼吧前了。”
  若霞给小姐夹了一块焖羊肉,笑了。“刚刚是谁说不提的,原来都在你脑子里。”
  “小若,这世道也真够乱的。我和你都是没有根的人,只能走到哪算哪了。”烟姑娘又是满脸的心事,一碗饭才将将吃了半碗就放下了。
  “小姐莫不是在想什么人吧?”若霞见烟姑娘愁眉又起,忙岔开了去。
  烟姑娘知道她有所指,一双妙目扫去,“你倒是淘气,没由来的撩拨我。我不喜欢这儿,具是什么王公大臣、贵胄公子,看了好不叫人讨厌。洛阳的王玄熠还比这色人等可爱些。个个都是装要面皮的里子呢却又不要面皮,还以为别人一样不要这张脸。”
  “姐姐说的是谁?“
  “还记得洛阳的翟若杨翟公子吗?在洛阳和王氏昆仲飞鹰走犬、梨园听曲也是一贵公子。到了这儿,哼,东宫的一个皮条客。“
  若霞瞪大眼睛,“我说怎么他就改了性,他在洛阳可是专怜小厮的;前几日感情是给他探路。这几日那个他有没有赏些什么玩物给你,没有!这么小气!“
  “也不算啦,玩物没有,但是给了我一小袋金豆子。“说罢,从束腰中取出一个香囊袋来,打开来金灿灿的十余粒珍珠大小。”你以后若是赎不得身只管问姐姐要。哎,若霞,这是什么词曲?没听过!“
  庭院外一个姐儿在自己的房间里咿咿呀呀的唱。“。。。桂花零落,飞鸿踏春泥,点检浩渺烟波,一时风月,有约佳人登眺云。。。“
  “是前几年的进士叫什么谢长文做的,说是个狂士。现在好了,不狂了,在南湖边搭个棚以教书为业。“
  “自嵇康、阮籍之后还有狂士?在我眼里至多是有些年轻气盛罢了。在庙堂上那些已经花白的公卿大夫看来那当然是些不知轻重的书生;在我看来有棱有角的方才是读书人;若是棱角都磨平了请问读的是哪门子圣贤书?孔夫子是教的是为人为贤之道。那些把自己和成一团泥的是为官之道,求几辆银子安身罢了。“
  若霞正在长身体,吃的欢快。“求几辆银子安身罢了,啧啧,这口气。小姐,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能的,你若是想他来给你赎身没银子成嘛!所以。。。啊啊,别打,我错了。“
  “南湖远吗?自来了长安就没出过城。“
  若霞吓得饭碗都放下了。“使不得,偷偷出城被妈妈知道了你没事,我可要被拨皮抽筋的!“
  烟姑娘白了一眼若霞,“瞧你这出息。我就不能求她呀!“烟姑娘吃晚饭果然去求了,妈妈也同意了,惊的若霞掉了下巴。“你傻呀,你就不能说过两日出城去广福寺给自己求个平安签,这不就可以出去了嘛。“
  南湖春日的风光葱绿一片,周边的农家在午间升起袅袅炊烟;南庐内童稚之声此起彼伏。“。。。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约归,心亦忧止。。。“许是南湖先生闻到了炊烟带来饭菜的香味,又许是看孩子们心思不在书堂中。戒尺一敲书桌,”罢了,今儿到此为止。明天早上还是辰时来此读书,我会考今天《采薇》《无衣》《谷风》,一篇背不下来十下,两篇五十,三篇一百。明天会教《大学》,圣人之言,你们要听仔细了。散了吧!“
  “恭送先生!”
  南庐内具是周边乡村的孩子,被父母乡亲送来读书,小朋友多少有些顽劣,但是南湖先生手里的戒尺还是有威慑力的,再不行就请父母了;小朋友都知道若是请了爹娘就不是一顿手心板子的事了;所以于读书上还是肯花些功夫。
  南湖出了育晓庐,到后堂饮茶;孩子们见先生走远似断了线的风筝拔腿就往外跑。“回家啦!”“吃饭去咯!”
  忽听庐外几声惊呼,“呀!”“别跑这么快!”南湖先生听到声响怕孩子有事忙出来瞧,是有一两个小朋友在柴扉外冲撞了两位过路的女子。南湖忙道:“慢点,莫摔着。”又跑到庐外向两位小姐作揖,“学徒顽劣,惊扰到二位姑娘,望乞见谅。”
  那领头的姑娘巧笑盈盈,向南湖到了个万福。“先生哪的话,都是些小孩子,也是无心,我也没什么,还劳先生关心。”那姑娘便是烟姑娘,她听得说南湖先生如何不事权贵,有心拿出手段来瞧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烟姑娘一双妙目好似含羞,低头,抬眼,浅笑;刹那间南湖眼前尽是潋滟风光。“先生想必是名满京城的南湖先生吧,小女子姓白,早上去广福寺祈愿完不想早早回家就来此吹吹风,不成想惊动了南湖先生。”
  南湖先生心智俱在他知道眼前这位姑娘说的怕是一个字也不能信;但是孤身太久,眼前的小姐丫鬟具是明媚动人,那还要说什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一介布衣还能有人打他的主意?“不不不,都是我教导无方。白小姐要进屋坐坐么,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时至晌午,怕晒着姑娘。”
  “那就劳烦先生了,我正有些渴讨口水喝。”
  若霞摸摸肚子,低声嘀咕,“这个点还是吃饭来的实惠。”南庐今日魏返同崔惠文都不在,不知他们二人去哪里野去了;南庐一直有魏返收拾倒也干净。南湖今日青衣长衫,头束镶玉发带倒也是公子打扮,就是脚上图方便蹬了一双木屐。若霞见着捅了下姐姐。“你瞧这人打扮,算不算头重脚轻?”
  烟姑娘回以嗔笑,声音却是提到南湖能听到。“这是自信自在,先生与你我不同。”
  南湖听到了,若不是早年在官场历练过几年听得这样的溢美之言早就引为知己了,他钻进屋里,开了竹帘好让小小的南庐亮堂些。“不好意思,南庐狭小,委屈二位了。”
  烟姑娘客气,“是我们叨扰才是。”南湖也不答话,用山泉水煮了茶水端上呈给二位。烟姑娘轻启朱唇抿了一口,“好茶。没想到先生此处还有如此汤清水滑的香茗。哪里出产的,可否一观?”
  南湖起身去了后堂,不多时拿出一个乳白陶罐,恭恭敬敬摆在烟姑娘前。“白姑娘喜欢就拿去,这是我学生孝敬的,产自巴蜀;我平日饮的少,白小姐不嫌弃拿去吧。”
  烟姑娘把陶罐摆在手中,又打开来闻了闻,“果然好茶,这罐子也漂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色的茶罐。。。”讲到这南湖的肚子咕咕叫起来,“那我就笑纳了。先生一人住?大徒儿不在?怕是会做饭的不在了吧,呵呵,先生清苦。下面吃,算了。小若让车夫老张买些酒食来,去吧。先生饮酒吗?再沽些酒来”南湖当然要自己掏银子,烟姑娘瞧在眼里,起身来到庐中挂起的一张太央全舆图前,图为牛皮所制。“呀,先生这张舆图画的精致。这里是长安,这里是洛阳,这上头圈圈点点是做什么?”
  美人相询,南湖自当来解答,这掏银子请客倒是小事了。“这里红色圈圈是匈奴占的地方,黑色的是我们的据点。犬牙交错,来势汹汹啊。”
  “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位卑未敢忘国优说的就是先生吧。”
  南湖被她一夸老脸红了,但又吃不准她说的是不是场面话。“我自是拳拳之心满腔,忧虑之情满怀。”这倒是他的心情写照。
  “小姐,叫张老头去买了。你在这瞧什么呢?这劳什子有什么好瞧的。”
  烟姑娘给了南湖一个歉意的笑,南湖也不以为意。“都说北面打的厉害,没想到先生倒是有心一一记录。”而后话锋又一转,那目光笼罩南湖似凝视又似仰望。“先生知道吗,刚刚你说拳拳之心满腔的时候,熠熠有神姿;小女子好是钦慕。”
  南湖的脸又红了,他的面皮自与一般庄稼汉的要白净些,但也架不住烟姑娘句句话说到他心坎里,这辈子从来他仰慕人无人仰慕他。“呵,都是些。。。意气之言。白姑娘可喜欢音律,我粗通秦筝可为小姐同你的姑娘弹上一曲。”
  烟姑娘首肯,南湖有卖弄之心,弹了他来此南湖拨弄最多的“渔樵问答”,一曲终了,烟姑娘开口了。“听先生这曲虽无追名逐利之心却也无绿水青山的渔樵之乐,先生志存高远。”
  而后烟姑娘回弹一曲亦是“渔樵问答”,南湖听了闭目摇首,一脸沉醉。一曲终了,意犹未尽。“白姑娘好技艺好心性,我不如你。”
  而后车夫老张沽酒买食回来,三人吃了些,烟姑娘不敢多待回赠以香囊就回去了。南湖目送远去。
  车厢里。“小姐,说好逛南湖的,偏在此地空耗了一个时辰。”
  烟姑娘却不置可否,“他也是个君子。听说这南湖先生收了崔家的女儿做学生,看来这茶是崔家的束脩。他的琴艺不知是师承何门,手法倒是不在洛阳的文镜先生之下。”不多时到了京城的绿竹苑;烟姑娘不忙着进梦亭,下车来先给了车夫老张一锭银子。“张伯今日你辛苦了,这些你买些酒喝吧。谢什么,都是在长安讨生活的。若是今天妈妈问起还请张伯遮掩则个。谢谢张伯。”而后才拉着若霞进了梦亭。
  烟姑娘今儿还要接客,下午免不了打起精神化妆,要不然妈妈的脸色怕是难看了。
  梦亭是一个只能偶尔有梦的地方。
  南湖先生自白姑娘走后,拿着香囊反复的瞧,又不时放在鼻子下细细嗅。连平日雷打不动的午睡迟了一个时辰都毫无睡意,白姑娘去了良久这茅草的庐内似还能闻到她的味道。其实以南湖的心智稍一想就能料到所谓的白姑娘是什么人,可刚刚那一番有意无意的吹捧让他有些飘飘然,若不是他内心持正早就“红颜知己、书生小姐的戏码”想入非非了。他现在?他现在只是在回味。一直回味到魏返同崔惠文回来。崔惠文一看老师今天不得了,人躺在榻上,瞪大个眼睛看庐顶的茅草,一手持香囊,一手以掌心摩肚像是在消食;连她和魏返进来都不知道。崔惠文满脸促狭,乘老师不备从他手中抢过香囊来,鼻子一嗅。“哇,好香!先生,我就和小魏子去处半日,你这是怎么啦?这香囊哪来的?那家姑娘送的?还是哪家小媳妇?总不能是村里人送的束脩吧。”
  魏返在一边帮腔,“就是就是,是奇缘还是偶遇?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是一时兴起还是缘分已至?”
  南湖今日倒是没有故作凶相,手拿折扇在两个爱徒前耀武扬威;倒是有点被人勘破心事后的赧然。一个大男人赧然起来,鸡皮疙瘩总是要起一层的。“没有,你们不能不信为师啊。就是两位过路的姑娘,时近晌午,在此暂歇片刻讨口水喝。。。”
  魏返,“两个!”
  崔惠文,“还是姑娘!”
  魏返,“还送香囊!”
  崔惠洁,“难道只是歇了片刻吗?”
  魏返,“一口水换来一个香囊?”
  崔惠洁,“不对,两个姑娘那应该有两个香囊啊!”
  南湖,“另一个是丫鬟。”而后他从回味中醒来。“去去去,一发没了规矩。”
  魏返,“是小姐送的?”
  崔惠文,“肯定是,瞧这做工多细。老师等的春天终于来了!”
  魏返,“漂亮吗?”
  崔惠文,“你们男人就知道漂不漂亮!”
  “滚滚滚!”
  崔魏二人很识相的滚了。
  半夜里南湖醒了,想起了她的巧笑嫣然,面对陌生男子亦是不慌不忙,这份气韵他之前见过,于烟花巷柳之地,花魁艳首。那次到如今也有七八载了。“当时故人今何在?相忘江湖各自宽。罢了,好一日的春梦!”
  南湖半夜因梦而醒,陈仓的赵雪晴一夜未眠,她明日就要往长安了;青梅比她还开心,收拾了一整晚。
  长安新来的骆家这两日里里外外张灯结彩,下了百来份请帖。骆万青很高兴,借机可以攀攀关系,要紧的是东宫要派人来长长脸,要不没了场面将来的事可不好办。今天是骆万青的独子骆闻大喜的日子,白日是流水席,晚间在骆府的二十桌才是正席。苏淼远在洛阳,派了长安打理生意的掌柜带厚礼向老友道贺。太子府的人在酒至半酣时方到,太子派太监冯公公来送上东宫的贺礼,是些丝绸布匹和几封银子;送的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东宫派来太监领班来与一个商贾之子送贺礼这就够了。骆万青听闻太子府人来,慌忙避席迎接,毕竟今天最重要的不是儿子的洞房花烛而是向长安有瓜葛的展示他们骆家的实力。
  冯公公自是不会坐下来吃的,他被迎入后堂,骆万青忙让人叫来还在敬酒的儿子,“公公自是随太子殿下日理万机,犬子婚事本也是小事,只是请公公稍待片刻,让犬子来敬公公一杯酒,多少沾些喜气。”
  骆闻也知道这是太子的身边人马虎不得,恭恭敬敬的敬了一杯水酒;冯公公说了两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的话也就回去了。骆万青怎肯让“辛苦奔波”的冯公公空手回去,特地拿了两个专送贵客的随手礼。一方红匣中是一对紫色琉璃做的瓶子,瓶子里是西域运来的香料,灯光下玲珑剔透;一看就是价值不菲。“骆公费心了。我还有事,不打扰了,新郎官也去招呼客人吧。”
  宴席到亥时末放散,骆万青早打点好了巡夜的兵士和更夫让他们莫要为难半夜回家的客人,有几个贪杯不能行走的,骆家在不远的客栈包了几间房供他们安歇。一切停当,骆闻被拥进了新房。许是有些醉了,他倒是先拿青梅开涮。“你来啦,我们又见面了,嘻嘻。”
  青梅脸上绯红,嘟囔了句。“尽是些醉话。”
  赵雪晴也听见了。骆闻酒量其实不错,挑起红盖头匆匆喝过合卺酒,便是直奔主题。可怜赵雪晴整天只吃了一块糕点。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完事了。骆闻起身,赵雪晴以为他要找什么也半支起身子,“找什么?”
  骆闻嘿嘿一笑,拿起红烛在床单上翻看,他在找落红。一遍,没有;两遍,没有。那就是没有了。他吹了蜡烛,恶狠狠的甩了一句。“睡了睡了。是个不能退货的二手玩意。”
  骆闻兴意阑珊背对着她,但是谁都睡不着;一个对自己新婚妻子不满意,一个满腔心事闷在了胸中。过了不知多少时辰,赵雪晴闻得里屋外自己丫头青梅的声音,她也没睡。赵雪晴想起了些什么,起身,他不问,到了外屋,他还躺着。她到了外面把青梅推进了里屋,用力的关上门,堵着。半晌后青梅低声唤了一句“姑爷。”这位姑爷没出声回答,片刻后倒是听到把人扑倒在床的声音。而后赵雪晴一个人到了屋外,骆府上上下下忙了几天都去睡了,也清净。赵雪晴在屋外墙角根蹲下,抱紧自己,听着屋里渐渐高企的男女合欢之声,眼泪止不住的留,今夜还没过,她大概就明白了自己骆家媳妇的处境。
  夜,很是清冷。虽然今夜月华如练洒满九州,虽然屋里的热闹持续的好一段时间,虽然从陈仓来的赵家亲戚还在长安;但是她的心如坠冰窟。“从此以后我便是一个人了。哥哥,你给我找了个什么样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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