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乱世情长录 / 第三十二章 为官之路

第三十二章 为官之路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华卿被囚在一个不知名的所在,监牢内酸臭扑鼻,一天一顿还是半馊的,他以为他这次是死定了;因为来人旁的不问只问他黄羊驿的事,他本来还想讨价还价,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什么封官赏地是不可能了,赏个千八百两也是可以的。没想到审他的具是些凶神恶煞之辈,一顿鞭子后直接上鲜红的烙铁,他当时有些迷糊没有喊饶,直到钻心的疼让他浑浑噩噩的脑子一下子有了神,鼻子里满是自己皮肉烧焦的糊味。“我说我说!别打了。”
  审他的人倒也简单,他们只想知道黄羊驿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估计是再同地方上来的密信、奏章两项对照辩个真伪。最后来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胖乎乎的人畜无害的表情,也不知是哪户人家的,但是牢头见到他都是低头哈腰;一进门就用帕子捂住鼻子,上前用一双小眼睛左右打量华卿,然后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是谁指使你上京来的?”
  华卿虽说胆子小也扛不住这里的刑罚,但是小聪明还是有的;他知道这时候若是说错一句就是个死。“没人叫俺来,是俺自己要来的。俺在黄羊驿待不下去,逃了出来,俺寻思去蒋辉将军那里也是做个不入流的丘八;想着京城里花花世界,还没来瞧过,所以就想来瞧瞧。俺可是一路讨饭过来的;老爷,俺可没犯什么事啊,这一路最多也就偷个萝卜,那也是实在饿得慌的啊,老爷!”
  那胖管家听了也就点点头,一挥手,华卿又被拖回牢房。他好似隐约听到有人问胖管家,“他怎么办?”后面就听不到了。
  到了自己的那一块发霉的草垫上,这回华卿终于可以好好躺下,但一动不能动,他终于知道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稍稍转个身就浑身疼。当然这些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他以何种方式出去?是横着还是站着?
  第二日谜底揭晓,他被人套进麻袋似是被一辆马车送出牢房,又被人一抛一坠摔在地上。待他挣扎出麻袋,用力甩开眯在一起的双眼,这才看清他是在西市口,一个热闹却破旧的所在。华卿一手扶墙一手撑腿勉勉强强站起身,强撑着一口气分清左右便去寻李隆誉去了。李隆誉那时候已经去了定西府已有几日的光景了,华卿没找到人,倒是有人和他说汲士倒是留过口信,说若是见到他让他去寻汲士。
  汲士的家很是破落,他也不喜欢华卿贼头贼脑的“机灵样”,但是还是把华卿迎到自己家,拿出那个李隆誉托给他的包袱交给华卿,说明来由。华卿千恩万谢,接过包袱,也顾不得汲士在边上在包袱里掏出两枚银子就往自己怀里揣。汲士见华卿一副鼻青脸肿的可怜样,终是不得志的读书人,自有一副菩萨心肠;他让华卿等等,他打开自己一个带锁的抽屉,里面只有两块银子,一大一小,他把大的挑出来给了华卿。“好好疗伤去吧。”
  华卿瞧得真切,心里倒是有些感动,但是还是觉得汲士是个“痴”的。
  再说李隆誉走马上任,虽说君子坦荡荡但还是心中忐忑,毕竟到了懿王的地盘;他隐隐听说孙有才是懿王的人,这下子福祸难料。到了定西府内观营,一个甘肃南边偏远的小县城,与长安的繁华富丽自是不能相比,倒是与他的老家平凉有颇多相似;黄土山丘连天,翠柏孤云古道,别样的人物一样的山川。内观营一带还有些庄子,具是些老弱妇孺,青壮都入了懿王的军营。李隆誉在京城是听说,到这里一看,果然懿王心志不小。
  这两年中原大旱,懿王奏报也是每年粮食欠收,边患亦紧;兵不撤粮不交还一直向朝廷伸手要银子。可途径内观营旁一处营房,远远望去高大的粮仓数十座,两里外开始盘查,一里处便是禁区。赶车的老儿儿子在里面当差所以能讨个近道。
  李隆誉的县丞比县令低一级,自他到内观营的第一天起县令就没给他好脸色看,底下人也颇不卖力;官场的陋习他是知道的,差役的饷是官员发的,朝廷还没有如此体恤,像他一样做官的手里没有实权或者好处地下的这些个差役他是叫不动的。
  李隆誉到任后,县令旁的没交给他,只是把内观营经手粮草调度的账本给他,让他做个管账先生。内观营是懿王大军粮草中转所在,平日里内观营的账目总与懿王府的对不上总有差池,县令也知道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粮饷的便宜不是谁想占就能占的。
  自从李隆誉到任之后,一手珠算一手账本,短短五天内把十年来在册的数字一一厘清,在与懿王府的账册相对一笔一笔查实,送呈懿王府中。懿王自不会关心他这些账上的些许小事,懿王的心腹邵言对于府内之事事无巨细必要躬亲,这内观营送来的账本一向使他头疼,错漏百出,又腾不出人来去看管只好以自己府中算出数字为准,只要数目不差太多就过去了。直到这次送来的账本,字迹清晰、条目尽皆对照清楚,实在难得。打听之下是今科的进士,平凉李隆誉调来此地。邵言一心觉得定西人文与长安、洛阳是不能比的,有才具者少。邵言暗暗记下,他想先瞧瞧李隆誉其人如何在考虑是否纳他入懿王府。
  再说内观营县令得了在懿王府当差的暗示,也不为难李隆誉,他知道像他这样的读书人心高气傲,给他个冷眼过两日自己就先扛不住的。但李隆誉这次来有了心理准备,万事求小心谨慎。能不能再进京不好说,被人抓住小辫子人在异乡可就有口难言了。所以有些事心里也明白,就在这熬着吧。可惜天不遂人愿,从京中转来的家信上说父亲病重,甚是想念儿子;邻村的曲文曲姑娘已经十七了,曲妈妈念叨了好几次自己。李隆誉一听父亲病重心中甚是挂念,至于婚约该来的总是逃不掉,至于李姑娘终是一场梦。
  也好,拿着低微的薪俸还要处处看人脸色,索性辞官侍奉老爹吧。华夏汉朝以来都是讲究以孝治天下,李隆誉借父亲的病情辞官,县令大手一挥,“回去吧!”这是李隆誉来此的唯一一张笑脸。“走了个碍眼的,走,今天晚上弄碗羊肉汤喝喝,暖和暖和。”
  李隆誉掏出最后的家私雇了一辆车,这天一日冷过一日,冷风如刀还是雇车早些回去为好。回乡的路走到一半,在一处镇子上夜宿。镇子很小,只有一间客栈。李隆誉下了车,看到院子里一个精壮的汉子正在挥舞大斧奋力砍柴,虽然冬至时节,但是那汉子已是累的一脑门子汗。李隆誉不多看,要了一间房间,在隔壁,抱着包袱进客房的时候他听得汉子道:“掌柜的,掌柜的,柴火给你劈好了,堆哪里?这儿?好嘞。”
  待李隆誉收拾停当,到客栈和车夫一起吃点汤饼之类的,那汉子也在。客栈不大,长夜漫漫,李隆誉和汉子吃完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那汉子叫沙力,家里原是在边境上放牧的,这两年胡人势大,经常来边境劫掠;父亲不听母亲的劝,舍不下牛羊家私,最后约摸半年前下午匈奴人策马来抢,父亲和庄里男丁奋力抵抗,最后一家老小只有他一人逃脱。讲到这沙力又是叹气又是抹泪。见此情形,李隆誉要了一壶酒,与他对饮起来。李隆誉一杯辄醉,沙力酒入愁肠,不多时都上头了;一个谈文一个论武,各说各的,人在落魄时,不一定需要人赏识,什么贵人相助,而是有一个人耐心相伴左右足以。沙力听闻懿王暗地里一直招兵买马,要去效力;听闻李公子父亲病重,他拍拍他的肩不多说了。
  第二日各自分别,李隆誉见他衣衫单薄,还把自己用不上的羊皮袄送给沙力,沙力不推辞,当下就裹在身上,道谢而后相别。
  “有人星夜入军营,有人辞官归故里。”
  或许起起落落才是人生。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