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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乱世情长录 / 第六章 晋南王匪

第六章 晋南王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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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说起十年前的王磊,那还是一个晋南地区一个不得志的落拓书生,连个秀才都没考中。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在家也是坐吃山空,故而约摸七八年前想告别老婆儿子出去做个孩子王当个私塾先生,挣口饭吃。没成想刚出家不到二十里便被侯马一带的土匪宋鹏抓了,那时的宋大王人不满百,连个识字的都没有,具是目不识丁的江湖好汉(江湖好汉这点上宋鹏颇有自夸之嫌)。因为王磊能断文识字却无功名在身,故而他的私塾先生梦是做不成了,众人也不管绿林不劫读书人的传统被宋鹏拉上山入了伙。原是想封他个军师的,在大老粗的脑海里,那识字的肯定个个如那诸葛亮一般,神机妙算,戏文里怎么讲来着——有经天纬地之才,扭转乾坤之力的人物,要不然他能识这么多字?!王磊一听要让他当名义上的二把手,如丧考妣固辞不受。他旁的不知道,不管是真军师假军师被官军抓到定是那夷三族的罪过。后来他想了个书记的名目,被抓了也好解释。不成想这地盘是越来越大,人丁亦是兴旺起来。后来有一日宋鹏饮酒之后入马棚耍酒疯被那匹不识江湖豪杰的公马一后蹄印在胸口,第二天被养马人发现时早已经凉透了。
  那时的王磊虽在众匪中有些名望,但他没有兵权本来这带头大哥的位置轮不到他做的。但是宋鹏手底下的崔壮、吴楠吴刚叔侄、还有丁光明之流暗中较劲,谁也不服谁。崔壮入伙最早,三晋当地人很有一班出生入死的兄弟,实力最强;但他也摆不平众兄弟,眼见长此以往要么散伙各树各的旗,要么火拼一场,在一众脑袋里削出个老大来。王磊知道要糟,打点好包袱想跑路,终归是吃了犹豫不决的亏。他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一走了之不免有不讲义气之嫌,在匪窝几年别的没长进倒是满口一个义字。所以走之前他找那几位准备好好劝劝,什么兄弟情啊江湖义啊,将相和廉颇蔺相如啊什么的,肚子里准备了一套词。
  没想到这帮老粗一听,感动了。崔壮有点心眼,说那不成我们让最仁义最有学问的王先生做大哥,他这是司马昭之心。王磊哪里愿意当崔壮的傀儡,金银细软都收拾妥帖了,就差脚底抹油了。另一个头目吴楠见王磊推辞,这时候拿出了江湖上的那套,他把眼一瞪,吼了一声,“拿酒来。”须弥,亲兵抱着一坛酒到了大帐。吴楠又摆了七八个海碗,一一满上。他绷着一张黑脸,“王先生,今儿这事你愿意最好,不愿意也得愿意。要不然你就不是和咱们一条心。如果你愿意咱们这碗酒敬你,明天让大家伙都来拜你,是磕头还是拜把子随你。你如果实在不愿意,哼,喝了这碗酒就送你上路。”言罢一口干了。众人一瞧没二话也干了。
  王磊一听不愿意就要送自己“上路”,吴楠口里的路和自己想走的路怕不是同一条,再瞧众人的神色,今天这事……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点了头。从此他便是晋南最大一伙土匪的大当家。底下不知哪个货色还给他起了个“玉面太岁”的诨号以便唬人。
  这王磊自当上“玉面太岁”之后,打家劫舍的事并不上心,倒是似那些太平王爷,把妻儿接到寨中,又纳了几个美妾,尤其一个叫郑善儿的特别喜爱,一张千娇百媚的脸遇上一颗欲寻风月的心。王磊的意思是等朝廷的招安,本来嘛,乌合之众没什么大志向。但是左等右等等不来朝廷的一纸招安。朝廷本想招安,问了晋北藩王韩思危的态度,韩思危一心想做三晋之主,苦于北边匈奴压力太大,一直腾不出手;燕冀藩王袁尚青也在石门一带与自己多有摩擦。若朝廷招安了王磊,那安置在哪呢?只有就地任职了。这不等于把晋南之地让给了这个匪类了吗?朝廷得了韩思危的意思,也算给他面子让他自己收拾,毕竟他对抗匈奴也是有功劳的。他准备一番之后让自己的侄儿韩建业、大将魏道衡各领兵二万兵分两路直取王匪的老巢绛县与万荣。崔壮不战而走,还好没有作鸟兽散;吴楠同丁光明同守绛县,眼看守不住了,这时候吴刚带了一个鹤发松姿,目有熠光的老先生来见二人。老先生自称姓英,有姓无名,自号夫子。英夫子不知从何而来,独身一人,听口音应是南召一带的。英夫子对吴、丁二人说韩建业是韩思危的侄儿,其人年纪虽小野心很大,一心想要树军中威望,御下甚为酷烈,与魏道衡明争暗斗,众人皆不服。若大家勠力攻之,魏道衡必定不会拼死相救。同时让二人与王磊讲严令崔壮派兵来援并杀几个不听号令者以正军纪。
  那一日到了午夜,约定的时间一到,吴楠等人带着弟兄们悄悄开了城门只听三声炮响就杀向韩建业的大营。城外的崔壮接到王磊的命令本想当成废纸一张,但是他手下巩自良与戴天伦不同意,一来他二人身家妻小具在城中,城破之后家人定遭屠戮、数年积蓄也会化为乌有;二来吴楠守不住,等韩建业腾出手来他们也没好果子吃。所以决定干一场,不过他们先悄无声息摸到韩建业的后营,见绛县以北一带火光冲天,他们也不含糊先烧了后营——韩建业的粮草所在。得手以后又杀向韩建业的中军大营同吴楠丁光明会同一处并力杀敌。
  魏道衡果如英夫子所言见韩建业兵败之势难收,他本部又受到吴刚人马的阻挠,进一步退三步往襄汾去了。韩建业未料到这帮贼子还会乘夜劫营未曾防范,等对方摸过来再想组织人马抗击为时已晚。他及亲卫杀了十几个临阵脱逃的兵弁之后稍稍止住溃败,可架不住这时传来消息说粮草大营烧了,气的韩建业以所报不实、惑乱军心的由头把送信的杀了。但是军心涣散已经无力回天,他在部下的劝说护送下撤往阳城。
  此役过后,王磊论功行赏,他封英夫子做了军师,自他以下诸将俱受英夫子节制。英夫子也不推辞,他的心胸非王磊之流可比。
  他对王磊说若是想让朝廷来招安封王只有做一方霸主才可能得到朝廷的认可。如果一心接受招安,招安之后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那时候可就是朝廷说了算了。王磊一听也有道理,自此军中之事就交给了他。
  英夫子也不负所托,屯田练兵,论功请赏,不因私废公;又命人绘山川地形图,往邻近的二十余个县镇广布细作,待韩建业魏道衡收缩兵力时连下十余州县,一时间声势极盛。
  下一步,英夫子把目光放到了运城上。运城的守备贺元明是王太尉保举的,他的才干都放在敛财上了,要不是给王太尉不少好处,他也谋不到这个位置。在绛县的英府上,他正在听吴刚得来的信。“都打听清楚了,”吴刚一边说着一边咕嘟咕嘟往口里灌着凉水。“共五万石粮食,分三十五艘运粮船、五艘快船。他们会在风陵渡等上两日,说是还要等上阳那的一批货。快船上是这次押运的会家子。领头的叫丁潮,是个使刀的好手;二当家叫沈定贵底子不弱。还有一个姓林的后生叫林沐风是个使箭的好手。”
  英夫子手捋长髯眉头微微一皱,笑了,“你说丁潮这人刀法好,我怎么听说他这人算盘打的更好。”
  “娘的,这五万石粮食我们要定了。夫子,你说我们怎么干?在哪干?”
  “那丁将军看我们应该在哪干?”
  “半路上,永济你看怎么样?那里河口窄容易下手。”
  吴楠表示不同意,“不行老子不懂水,也没那么多大船。咱们还是在运城渡口边下手,那里离运城还有二里地,量他贺元明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英夫子听了众人的意见,笑意盈盈,摇头说了他的答案,“待着五万石粮食入了运城的库,连同。。。。。。”
  丁光明一听便知睁大眼睛,“夫子,你这胃口忒大了吧。运城可有两万多人把守,不好干啊。”
  吴刚也懂了但表示赞同。“听说贺元明不得将士之心,运城县令挂印而去,贺元明一人在运城专断,扣饷已达半年。如果这时不取,换个能人来,运城就不好打了。”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我意已决。不过,在取运城前,要派些得力的弟兄去城里作为接应。”英夫子说完,又小声嘀咕一句,“上阳也应该去看看。”
  众人听得前半句,嚷嚷开了,这些小事不劳夫子费心。
  众人各自奔忙去,吴楠吴刚叔侄出了英夫子的府邸,吴刚叹息道:“我什么时候能成为像老先生一样的人物。”
  吴楠白了一眼自己的侄儿,“你小子大字不识一箩筐,怎么和人家夫子比。那书中自有黄金屋不是白说的,哪天我给你请个先生认认字。。。”
  “那算了,一瞧书就头疼。我还是比较喜欢练拳脚。”说罢一握拳显出一身的腱子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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