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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火战士之焚晋 / 第27章 辽水岸边

第27章 辽水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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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帅帐牙旗在河畔劲风中猎猎作响,营地中的军兵们正将附近砍伐而来的树木钉成排状的寨墙,还有几名军士在挖掘一尺深的长型土坑,作为营中的便溺厕所,那坑沟直连通营旁的小河,汇入辽水。
  一名正挖坑的军士停下锹镐,拄在地上,不住地擦抹脸上的汗水,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烈日,索性将皮甲和内穿的衣裤鞋袜都脱了去,只留下身一条短小的白布内穿亵裤。
  其他的军士都笑他说:“你的兵刃有些日子没用,是不是已经生锈了,今日打算露出来晒晒啊?”众人一阵淫笑。
  这军士也不羞怯,双手搭在屁股上,腰身用力,猛地向前拱了拱裆部,用幽州一带的口音得意地说:“是呀,看我这丈八铁槊头,是不是又坚又硬?”
  众军士又爆出一阵怪笑,有人边挖沟边冲他高喊:“你那哪里是铁槊头,就是根竹签啊!”
  这光身的军士很不服气,涨红了脸骂道:“你这挖沟的狗,还敢嘲笑你阿翁?”
  “阿翁,你这身子骨弱,就算我等打进了襄平,城里的高句丽名妓恐怕你也吃不消啊!”
  把这赤膊上身的幽州军士气得直叫,抡起自己手中的锹头就向那人拍去,还没追上那嘲讽他的军士,却只听“啪”的一声厉响,一条黑蛇般的皮鞭就抽在他背上,仿佛蛇咬一般疼,他顿时惨叫着扑倒在地,锹头也脱了手。
  “营中之地,也是你等撒野的地方?”一名身穿铁甲的将军端坐马上,用既痛恨又轻蔑的眼神看着被打之人,他手中握着一条丈长的黑皮鞭,方才正是他下的毒手。
  被打的光身军士回头刚想骂,谁敢打老子,可见到马上之将的面容,立刻收住了满面的怒气,登时转了副哀求的模样,趴在地上连连磕头,额头上都沾满了沙土,“毋丘将军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来者正是幽州刺史、度辽将军毋丘俭。
  毋丘俭面容瘦黄,颧骨高耸,胡须很短,但二目却迥然有神,好似迎面射来的羽箭一般令人胆寒,只见他以冷酷的话音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真丢我幽州军的脸,这顿鞭子就是教训!”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黑皮鞭如黑蛇一般上下翻飞,发出清脆之响,疾雨一般斜扫在赤膊幽州军士的后背上,打得他皮开肉绽,道道血痕在背上显现,其他军士莫说求情,连看都不敢看,各自低头猛挖沟,持锹镐的手都在抖。
  一顿鞭后,毋丘俭大喝一声:“他人闪退,今日由他一人挖污沟,若是挖不完,军法处置!”
  众人一听,赶紧扔下锹镐逃散,那赤膊军士一听“军法处置”,就知是死,竟顾不得背上的伤,向自己的锹头爬去,挣扎着要去挖沟。
  “毋丘将军,果然是治军严明啊。”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毋丘俭听到这声音,都是一怔,急忙滚身下马,拱手拜道:“毋丘俭参见太尉!”
  太尉司马懿是此番领兵进攻辽东的主帅,他自己亲领曹魏的中军四万,又集合了幽州刺史毋丘俭的幽州兵马两万,共同杀奔辽东,如今在辽水西岸扎下营寨,司马懿正巧带着胡遵、牛金等将前来找毋丘俭议事,目睹他鞭笞军士的一幕。
  “将军免礼,早就听说幽州民风剽悍,边疆之地嘛”,司马懿轻声说。
  “正是,太尉有所不知,幽州民风如幽燕之地的烈马一般,好凶斗狠,游侠气重,此前军营中每月都有私斗致死的案例,故此,下官才治军从严,平日里明令禁酒,尤其是严惩私斗者。方才那军士以锹镐殴击他人,即为私斗,若不严惩,他人效仿,营中必乱”,毋丘俭久在幽州刺史之任,且领幽州兵四处征战,击乌桓,击鲜卑,征辽东,故此谙熟边民边军之性格。
  “做得好,有毋丘将军镇守幽州,是我魏国社稷之幸事,随我来”,司马懿面容沉静如水,看不出他有何心思,但身后的牛金和胡遵却对毋丘俭满脸的鄙夷。
  入了帐中,司马懿坐于主帅之位,牛金就想坐在武将的首位,结果司马懿面带不悦,用手一拦,胡遵和牛金相视一眼,又看了看司马懿,只好让开,司马懿开口道:“请毋丘将军上座。”
  胡遵和金牛是跟随司马懿多年的部将,既是曹魏的大将,也近乎于是司马家的部将家仆,感情深厚,忠心不二。对司马懿本人言听计从,不敢有半点违抗。且那牛金曾随司马懿多次伐蜀,大破蜀军,与卧龙诸葛孔明对阵五丈原,早已成名,并看不起远在幽州做刺史的毋丘俭。他以司马氏手下的第一功臣自居,向来是坐在首位,不想今日却被毋丘俭抢了位置,怏怏不快。
  毋丘俭自然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却也十分平静,坐在司马懿下垂手,等太尉先发问。
  牛金和胡遵方才自觉被毋丘俭抢了位置,很是受辱,此时很想找回些颜面,牛金还不等司马懿开口,以很是嘲讽的语气抢着说道:“毋丘将军既然治军如此严明,为何去年征讨公孙渊,竟然落得个大败而归呀?”说完与胡遵对视一眼,二人哈哈大笑。
  这一句,却是说到了毋丘俭的痛处。
  司马懿却并不训斥牛金的无礼,而是舒展了那一对精明的细眉细目,静听毋丘俭如何自辨。
  “去年公孙渊之兵拒臣于辽水,哪知天降暴雨,辽水大涨,臣的幽州之兵被水淹者众,溃不成军,无法渡河,只得败走”,毋丘俭知道牛金故意找茬,说的不卑不亢。
  “那此番,公孙渊得知我大魏兵发辽东,他又是故伎重演,派了卑衍、杨祚领兵五万囤于辽水东岸的辽隧城,又是以辽水为凭仗,毋丘将军打算是等着被水淹呢,还是另有高明之计呢?”牛金继续追问。
  “这……末将无能,确实不知,请太尉治罪。”毋丘俭自觉有愧,如实回答。
  见到毋丘俭无言以对,自己的羞辱目的已到,牛金和胡遵对视一眼,各自得意地笑了笑,不再言语,等司马懿说话。
  “哎”,司马懿一摆手,“我是领兵的主帅,岂能怪罪毋丘将军,牛金是与将军开个玩笑,不必当真”,说着用手一扯背后的麻绳,他身后一副挂在屏风之上的绢帛作战地图就露了出来,一条弧形的长长墨黑之线,将地图分为东西两半,那就是辽水。
  “我听说,公孙渊笃信火神教,而火教祭司告诉他,圣火有云,辽水为凭,这就是为何他公孙渊三番五次屯兵在辽隧城,以辽水为界拒我。”司马懿缓缓说道。
  毋丘俭听完暗自赞叹,只因幽州与辽西辽东呈对峙之势,且又几次交手,毋丘俭很是关注辽东公孙渊的动向,也经常派探子和斥候打探辽东之事。公孙渊信火教之事,他早已知晓,可公孙渊与火教祭司间的君臣密语,他却不知。司马懿从千里外的洛阳赶来,却对公孙渊之事了如指掌,这让毋丘俭既佩服,又汗颜。
  “故此,辽军只会据守辽隧,隔着辽水与我等以死相拼”,司马懿说完,三将点头。
  “太尉之意是,我等绕开辽隧?”毋丘俭若有所思道。
  司马懿以手轻抚那绢帛地图,在辽水与辽遂城的位置摩挲了许久,转头目光与毋丘俭相接,“将军,你知道你前次为何败么?”
  毋丘俭不解,问道:“太尉赐教。”
  司马懿朗声大笑道:“因为你只知道治军,却不懂得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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