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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火战士之焚晋 / 第13章 举家纾难

第13章 举家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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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甫老贼,先砍你左臂,再砍你右臂,刺穿你左腿,砍断你右腿……”
  安桓一进院,就见到奉光手持木剑,在院中的杏树上左劈右砍,树皮已被他砍得开裂剥落,露出嫩黄色树心,那条木剑的边刃处也是碎裂斑斑。
  起初那晚,杨祚率领军士查抄国师府,奉光年幼并不十分懂得何为查抄,祖父又说去去就回,他以为祖父定是被大王召唤,一早便归,也没放在心上。
  可是整整三日,祖父迟迟未归,府中气氛也颇为紧张,家丁奴仆们在安桓和库公主等主家面前都是低头噤声、不敢多言,连往日里最爱玩笑的下人也不再说笑。
  可私下里,家丁奴仆们却三三两两地低声私语,左右张望,很怕被人撞到或是听见。
  奉光毕竟8岁,每日在厨房花园、前厅后院间奔来跑去,也没人提防他,所以他还是有几次偷听到了家仆们的对话。
  “听说这次国师要凶多吉少了,都问斩了。”
  “还安什么国师,城里都说他就是个耍鬼把戏蒙骗大王的行商骚胡!”
  “小点声,安少主听到了打烂你的嘴!”
  “树倒猢狲散,他不过是个军侯,老国师一倒,他还不知是死是活,打我?”
  “国师待你不薄,你怎能说这样的话?”
  “我只是叹气,若是国师府真的败了,我等可去何处吃饭?”
  “休再多言,我还要去煮粥。若是误了做事受罚,莫说明日,我今日的饭食都没得吃。”
  等家奴走开,奉光从柱后出来,低头想了想,似乎此番祖父离去,绝非往日去首山祭坛拜火那么简单,再想府中十步一立的军士,他向阿妈屋子飞奔而去。
  “阿妈!”奉光跑到屋中,但见无人,却听到阿妈的说话声音从前院传来,“赶快把肉都搭过来,让军士们吃个痛快!”
  奉光连忙跑到前院,看到家奴在阿妈的指挥下,二人合力抬上一个冒着热气的铜釜,从中捞出一块块煮得飘香的羊肉,分给院中值守的军士们吃。
  杨祚手下的军士自打初八那夜查抄起,便进驻国师府,几日来与府中上下也算是熟识。连日里乌桓公主始终盛情款待,杀鸡宰羊,有酒有肉。当兵的毕竟也都是贫苦出身,如此伙食自是千恩万谢,吃人嘴短,对府中上下更是秋毫无犯。
  都尉将官不在之时,军士们也不像几日前那般十步一人,持戟站得笔直,而是三五成群,兵刃扔在一旁,在檐下柱旁围坐谈天,若是府门口的军士高喊报信,他们方知都尉归来,又假装站好。
  那铜釜中整整半只羊,日出时刚杀,砍成小块,用豆豉、盐巴、葱、姜、蒜和桂皮煮熟,肉与香料之味随风飘散,勾得人口水直流。若在往常,奉光肯定抢上前挑一块最大的羊肋骨,可今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牵住阿妈的手,把她拉回屋,坐在床榻上,眼里含着泪问:“祖父是不是要被问斩了?”
  作为一个生来还未看过人死的孩子,其实他并不十分懂得问斩意味着什么,只觉得是长久的离开,无法再见。
  方才忙着吩咐家奴分肉,却被奉光拽住袍袖,她就知他心中有事,多少猜到是祖父之事,阿妈这才双手捧住奉光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正是。”
  于是,就把安国使被诬告串通刺客之事说了一遍,她并不知卫演与柳甫暗斗的殿上细节,只听夫君说是柳甫参奏。
  前两日安桓一直没有告诉奉光真相,觉得他还小,但库公主却觉得,草原上再小的孩子,都要知晓风雪什么时候会来。
  “祖父没有窜通刺客。”奉光很想把那日在鹿栅中见到刺客之事说出,却又不知从何讲起,又怕引出他们偷祭礼之事,急得流下泪来,直跺脚,“我要去救他!”
  “阿爷当然没有串通刺客,这是朝堂上的游戏,暗箭伤人”,说着,她从地上捡起奉光的木剑,“我们谁都救不了祖父,如果你想他,就练好这把剑,来日给他报仇!”
  奉光接过木剑,眼泪汪汪看向阿妈。
  “在草原上,一个人被杀,族里最爱他的人,就会为他去复仇”,阿妈安抚了奉光一会,就转身去忙碌府中事务了。
  奉光走到院中,抬头看到那颗杏树,就把树干想象成站在他面前的御史大夫柳甫,顿时怒气上涌,只觉得全身上下如火烧一般,有一股无法掌控的气力贯穿臂膀,让他不由自主地举剑向树砍去,口中念念有词:“柳甫老贼,先砍你左臂,再砍你右臂……”
  注视了一会奉光砍树,知道他已得知祖父问斩之事,安桓便不再多言。这时,只听到前院一阵大乱,有人大骂:“你这贼,将军让你们来查抄国师府,不是让你们来吃羊肉的!”随即传来扭打之声。
  安桓怕是有变,健步如飞直奔前院,却见到都尉军官正举着一条羊肋骨,在狠狠抽打几个军士的头,他们跪在地上,磕头好似小鸡啄米,苦苦求饶。
  “我说怎么几日来你们值更都不想换,原来是国师府饭食太好你们舍不得啊!”边骂边敲军士的头,羊肋骨都敲断了一根,再换一根。
  安桓看得皱眉,上前一把抓住都尉举的手,羊肋骨停在空中,“几口羊肉,小事一桩,何必大动肝火,府上酒肉管饱,都尉入堂上共饮几杯,如何?”
  这人翻了翻白眼,虽然安桓官职在他之上,却没把安桓放在眼里,或许觉得国师府已是风雨飘摇,不足惧,他用力挣脱安桓的手,“哼”了一声,“本都尉没空,军侯,算你走运,上方有令,大兵压境,没工夫在你们府上吃羊肉”,说着踢了两脚跪在地上的军士,“收队,快起来,收队回营!”
  安桓暗笑,看来这军情已传至襄平城内各营,战事的消息真是不胫而走。
  军士们撤出国师府,留下一片狼藉,乌桓公主见府上恢复平静,也终于长吁一口气,忙命家奴清扫院落,安桓赶忙阻拦:“别急,召集府上家丁、客作、奴仆,我有话说。”
  公主只知夫君与管家昨日连夜奔赴城外田庄,清点财产,应该不至这么快就变卖完毕,这才刚刚回转,却不知有何要事,如此严肃。
  不多时,府上家丁、客作、奴仆等30余口,都悉数站在院中,只见安桓在廊下,高声道:“已接到军情,曹魏大兵进犯辽东!”
  “啊……”院中的家仆们惊叫出来,他们中有些在战乱中逃过难,千辛万险,始终难忘。
  “家父,又受人诬告,下狱待审”,他并不想说“待斩”二字。
  “万般品行,孝悌二字为先”,他清了清喉咙,“我安桓一心救父,怎奈官职低微,无法进言。”
  家仆们都望着他,眼中露出怜悯之色,这个府上少东家平日里虽不苟言笑,却待人温和,少有打骂责罚,故此家仆对他也很是尊敬。
  库公主听到这里,还是一头雾水,这与众家仆有何干系?
  “今日曹魏之敌,就是我安桓救父之机。我已写下书信一封,即刻去面见相国王建。我安桓,愿率国师府全家众,自备兵甲军资,冲锋抗敌,立功赎罪,以求家父之罪可免。”
  库公主心中一沉,我的话,他只听了一半,而举家出征这一半,他从未和我商量。
  “愿随我出征者,原地不动,不愿者,上前一步。”正如安桓所料,并无人上前一步。
  家仆中先是有两三人高喊:“国师与军侯待我等不薄,我等愿跟随军侯出征!”
  很快,跟随者就由两三人多到大半。
  面带欣慰的安桓飞身上马,直奔相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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