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符文之道

　　项逸没有多言，他不能说，如果世界没有灵气，它仍然会不断发展，创造出横渡星河的文明，对于物质的研究将会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时空，能量，维度，都将揭开神秘的面纱，一览无余。
　　相比物质上的发展，精神上的研究也必然不会落下，只不过蓝星的精神研究还处于最朴素的阶段，所以即使在科幻小说里，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描述，只有虚拟网络之类成熟的产物。
　　但能够诞生虚拟网络，那精神乃至灵魂科学必然已经发展到了一定高度，当物质的科学和精神的科学都发展到极致的高度，那样的高等文明，已经超乎凡人想象的天际了！
　　在他们面前，可能整个宇宙都不存在什么奥秘，创造出连接两者的特殊造物，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哥哥，按照你说的，普通人那么厉害，也没见他们有什么惊人之举啊？”项风撇撇嘴道。
　　项逸再次失笑，这个世界，但凡有点能力特长，都会成为修炼者，哪还有凡人什么事？
　　再说，他其实偷偷做过科学尝试，结果也证明了他内心的推测。
　　过去的世界，精神是精神，物质就是物质，两者泾渭分明，万物有常，研究、探索，知识可以不断累积整合，化为真理。
　　但这个世界，物质、灵子、精神，三者已经密不可分了，前世，白磷的燃点是四十度，但今世，任何两处地方，白磷燃点都不一样，人烟稀少的荒原和人口稠密的城市里，会有不小的偏差。
　　前世的种种化学变化，都是一种必然现象，但今世，会不会发生，还必须考虑灵气和精神力量的影响。
　　所以热武器乃至高能武器，在这个世界几乎不可能出现，当然，等以后修为高深时，想要创造出一些热武器也并非毫无希望，但转念再想，那时候，还需要吗？
　　见大儿子若有所思的样子，男子微微摇头：“你们两个，修炼还没开始，就在想灵气起源这种至理难题，也不怕被人说好高骛远。”
　　项逸翻了翻白眼，这还不是你问的么，要不然我就是想说也没处说啊！
　　“回归正题，继续说修炼。修炼，首先要有好体魄，我们荒州，人口比不上南方大州，但修炼者数量却不逊色几分，就是这个原因。”青衫男子开口道：“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要接受我的特训，这也是荒州少年的成年礼。”
　　“明天清晨卯时起床，背上你们一应生活用具，从漠城北门出发，正午前须到达雪鹰峰，下午爬山，落日之前必须爬到峰顶，否则没有晚饭。”
　　“不是吧！漠城到雪鹰峰，足有数十里，雪鹰峰同样高有千米，山势陡峭，难度太大了。”项逸小脸皱成一团，可怜兮兮道：“老妈会担心的。”
　　“哼！”男子脸上似笑非笑：“少拿你们母亲来压我，慈母多败儿，念影出身南方，不明白荒州男儿的豪气，都是自小就培养出来的，尤其是成年礼，对于每个荒州少年来说，都是一次真正的洗礼成长，刚好去去你们身上的弱气，再说，年龄到了，你们想不去都不行！”
　　“那我们要一直住在雪鹰峰吗？”项逸有些无奈道。
　　“雪鹰峰上有一处北海军的营地，这里有专门为军士锻炼的场所，可以让你们锻炼体魄，至于爬雪鹰峰，不过是你们每天修炼的一道课程罢了。”
　　“父亲，要多久啊？”本来跃跃欲试的项风，此时也眉头紧皱。
　　“半年！”重重的两声，如同钝器，狠狠打在两个少年的胸口。
　　“那娘真的要担心啦！”项逸做着最后的挣扎。
　　“这是每个少年的必经之路，连我也不能徇私。”项天歌语气凝重，转又化为无奈：“放心吧，虽然军营禁止外人进入，但每月你们都有一次回家的机会，可以放松一下，也好消解你们母亲的相思之苦。”
　　知道此事不可更改，项逸也只能接受，其实有着前世的记忆碎片，他对修炼充满向往，但毕竟少年心性，总不想没事找罪受。
　　“好吧，那我能带着书去吗？”项逸问道。
　　“可以。”男子无奈扶额，他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明明生在荒州，却一点也不像荒州人，难怪几位叔伯总说他完全继承了他母亲的南方血统，总有一副公子做派，没事就喜欢和几个小姑娘混在一起，还给他们起了个梅兰竹菊的名号，真是怪哉！
　　“军营里也有很多兵家书籍，没事可以看看，我不求你们以后一定要从军为伍，但多学点，没有坏处。”男子语重心长说道。
　　“谨遵父亲教诲。”两个男孩有模有样的鞠躬道，再抬头，男子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漫天风雪，诉说着寒冬。
　　“小弟，以后我们就要相依为命啦。”项逸拍了拍项风的肩膀，轻笑道。
　　“哼，你哪记得我。”少年别过头去：“整天和妹妹，花姐姐，莫姐姐还有小璃一起玩，从来不带我。”
　　项逸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道：“你还小，不懂！”
　　“你就比我大一岁，比我大到哪里去。”少年语气愤愤。
　　项逸打了个哈哈，又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可惜没有胡子。
　　有些话的确不好说出口，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在培养你未来的嫂子吧。
　　青梅竹马，可是让前世无数人羡慕嫉妒恨的好事，项逸靠着机缘巧合和不懈努力，竟然拥有不止一个，真是羡煞旁人，当然，妹妹和小璃是不能算上的。
　　本来算上小璃，他是想弄个日月星三侍的，可是妹妹项烟像个跟屁虫一样，硬是要凑上来，赶都赶不走，自然只能换成梅兰竹菊四花了，档次直接降了几个层次，太俗了！
　　“好了好了，男人都是自己玩自己的，你也是个小男子汉，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项逸安慰道。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每次带着我到处捉迷藏的。”
　　那还不是因为小时候好奇心重，想要探索一下自家宅院吗？项逸内心吐槽。
　　项式祖宅广阔，禁地也不少，神秘的很，项逸又不能乱走，只能找个理由，就是出了事也可以拿他顶缸，岂不美哉！
　　一把搂住项风的脖子，也不管他的轻微挣扎：“好了小弟，都是哥哥的错，以后有什么事，我都带着你。”
　　“这是你的承诺吗？”项风语气郑重。
　　“当然。”项逸嘻嘻一笑。
　　“好。一言为定！”两个少年勾了勾手指，在壮美的夕阳之下，留下一道翅膀状的影子，在雪地中拖的老长老长……
　　迷迷糊糊间，第三节课就结束了。
　　转过头，迎面的是孟秋佩服的眼神。
　　“怎么啦？”项逸摸了摸脸道。
　　“你真厉害！走神走了一整节课，连讲习叫你都没听到，真是我辈楷模啊！”说完，还装模作样的鞠了一躬。
　　项逸无语。
　　似乎看出了他的尴尬，孟秋挥挥手宽慰道：“放心放心，教我们格物课的是冯讲习，今天讲习家里有事，就请了隔壁的红讲习来代课，他毕竟是外人，才不会管你呢。”
　　项逸闻言，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刚入校要是就被讲习盯上，绝对是件麻烦事，他最怕麻烦了。
　　上课钟声悠悠响起，一个老者颤巍巍的走进来。
　　“符文课，又要听天书啦！”
　　“算了，反正一周就一节课，忍忍就过去了！”
　　“统考都不考，有什么好教的，难道真的期望我们中间，能够出个符师？”
　　上面的老者对这些话充耳不闻，明显早已习惯，他先是在黑板上画出一个三角形，然后在中间书写了一个类似古篆字“水”的图案。
　　“这是什么符文？”
　　“玄五。”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明显情绪不高。
　　“那这些呢？”他又继续书写三枚形式各样的正三角符文。
　　“天二、黄七，地六。”学生们的声音更加低落，甚至带着点死气沉沉。
　　“看来你们小学打得基础还不错。”老讲习目光微抬，语气平淡：“天序列一号至九号，地序列一号至九号，玄序列一号至九号，黄序列一号至九号，这三十六枚基础符文，是一切符文的基础，你们必须牢牢记住。”
　　在复习了一遍基础符文后，老者在黑板上再次书写一枚‘玄五’符文，不过这枚符文是长边在上，尖角朝下，符文呈倒立姿态。
　　然后以正三角符文的三条边为长边，分别绘制了‘天二’、‘黄七’，‘地六’三枚符文，四枚符文刚好组成一枚扩大版的正三角符文。
　　“这是什么？”老者淡淡发问。
　　“这是一枚二阶符文。”有人答道，基础符文皆为正三角形状，而二阶符文，则是由四枚基础符文组合而成的大号正三角符文。
　　“我当然知道。”老者语气没有任何变化：“我问你们，这是什么符文？有什么含义？”
　　见无人回答，老者叹了口气：“看来你们都没有认真看过课本，这是‘血’，最常用的3000枚二阶符文之一，通俗的意义是指生命体的血液，当然肯定还有其他意味，但这是最基础的内涵，也是要求你们掌握的内容。”
　　项逸神色微振，在少年眼里，基础符文并不具有独立的涵义，更类似于英文的字母，汉语的偏旁笔画，而由四枚基础符文构成的二阶符文，则具有了独立的内涵，才算是真正的字或者单词，具备非凡的意义。
　　“讲习，符文数量也太多了，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去记忆啊？”有人抱怨道。
　　“符文多吗？那你说说，二阶符文有多少枚？”老者反问，语气陡然严厉。
　　那人哑口无言。
　　“36枚符文相互组合，允许重复，按照统计学计算，应该有303696种二阶符文。”前排有人答道。
　　项逸心算一番，点头认同，目光却颇为惊异，他没想到这些学生的数算水平竟然如此高超，至少比起同龄的高中生，差距也不大。
　　“你们要是能把花在数算课上一半的精力，花到符文课上，也不至于连最基本的符文都不知道。”老者语气无奈，又摇头叹息，似乎明白自己的想法只是奢望。
　　老者没有继续纠缠，开始讲解课本。
　　随着老者的讲解，很多学生开起小差，孟秋更是翻出一本小说看起来，项逸瞄了一眼，是市面刚出的剑侠传说，有江湖探险，美人夜话，让人不自觉沉迷。
　　项逸倒是没有丝毫懈怠，根据课本上说，符文，就是灵子之语！
　　符文，是由灵子构成的高端存在，就像绝大多数物质由原子构成一样，符文中每一丝线条，都是灵子的宏观形态。
　　最形象的参照，就是光线，光线就是由无数的光子组成的。
　　符文，蕴藏着灵子存在的客观规律和无穷奥妙，完全可以看作灵子物理学中的力学定律，但又远不限于此，项逸有种感觉，如果真的有人完全掌握了符文之道，就是掌握了一切！
　　刺耳的下课铃声响起，却是学生们的福音，原本死气沉沉的教室瞬间鲜活起来！
　　很多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项逸却不急着离开，四节课下来，他接触了很多新知识，感觉颇有收获，急需消化吸收，但不知怎的，他内心总有种不适感。
　　“孟秋，怎么都是文课，你们青州不教修炼的吗？”项逸突然出声，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肯定教啊！明早不就有两节修炼课吗？”孟秋随口道。
　　光速打脸，项逸有些尴尬，错开话题道：“你们一周多少课？我刚来还不清楚。”
　　“一天四节，一周五天，总共二十节课。礼乐两节，书文两节，数算两节，骑术两节，兵器两节；修炼两节，战技两节，天文一节，地理一节，历史一节，格物一节，符文一节，生物一节。”
　　项逸心算，光君子六艺就占了十节课，整整一半课程，果然是青州特色。算上骑术，兵器的四节课，再加上修炼，战技的四节课，青州真正的武课，其实只有八节，难怪他觉得少，听他一位堂哥提起过，荒州中学的武课，至少十二节，这还不是最多的，漠州，蛮州之类的偏远地区，数量尤甚！
　　看来，儒家要求的是文武双全的人才，而不是空有武力的莽夫，其实想想也正常，修炼可不是简单的事情，需要的知识浩如烟海，更不要说那些绝世大能，非大智慧者不可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