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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渊从梦中醒来,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有点儿刺眼。
他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荒诞怪异的梦。
在梦里,他是一名掌管太阳权柄的神袛,架着神俊非凡的天马在天空上巡视,不料朦胧间被什么人推了一把,结果跌落到了凡间。
他觉得他好像在虚空中坠落了三天三夜,凛冽的罡风如刀子一样切割着他,他遍体鳞伤。
他梦见自己坠落到一片混沌的黑夜,那里除了永恒的死寂与黑色再没有任何东西,包括声音。
他感觉自己周身充斥着某种黑色的……怪异的生命,伸出了千万条淌着令人作呕的粘液的触手,一层一层将他包裹,变成一个厚厚的茧子,而茧子里的空间也越来越紧凑,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他感到窒息,以及无比的恐惧。生存空间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一点点减少,胸腔好像被紧紧束缚,难以呼吸。
“呼哧……”
“呼哧……”
“……”
在那无比狭小幽暗的茧子里,经受无边恐惧的他猛然睁开了双眼,然后……
一轮大日,横空出世!
觉得自己脑海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又好像没有,湛金色的粘稠液体在他的四肢白骸缓缓流动,舒展开来的身体好像每一个细胞都经受了洗礼与熨烫。
他挣脱了茧子,身上的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冲天而起。
“光芒所至之处,皆为我神国之领土。”
没来由得心底里响起了这样一句话。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他只觉得身体里有一种像是火山爆发一样的暴躁的能量刚要肆无忌惮地往整个世界宣泄出来,本能地觉得不妙时,一抹清凉的触感从他额头传来,随即如春风化雨般注入到他的身体,那蠢蠢欲动的力量也平息了下来,归于平静。
然后,梦醒了。
梦境中的记忆如潮水般褪去,就在裴渊发怔的几秒间就忘的七七八八,只留下对那如坠深渊、暗无天日,层层束缚的恐惧以及金色光芒的温暖,银色光芒的清凉。
裴渊原本还想仔细回忆一下梦境的内容,然而脑海里关于那个梦的记忆好像是一块写满字的白板被人用板擦唰唰唰大开大阖胡乱抹了个七七八八似的,只剩些零碎东西,完全串不起来。
他曾经看过一个科普文章,上面说梦境只是人类大脑中不同记忆无序的提取与杂糅而合成的产物,不存在于人类的生活记忆、小说动漫电影等各类作品中的东西是绝对无法梦到的。裴渊比较认同这个观点,本来也只是潜意识觉得那个梦似乎很怪异很真实,转念一想应该是错觉,也就放弃了。
揉了揉惺忪睡眼,裴渊伸了一个懒腰,按了一下床头白色电子闹钟的按钮。
“现在时刻:上午七点二十分,摄氏……”
对,高考结束了,暑假诶。
那,再睡个回笼觉吧?
裴渊扯了扯身上的夏凉被,又闭上了眼睛。
……
二十分钟后,黑色智能手机的屏幕亮起,响亮的歌声打破了早晨的安静。
“谁一身白苍,坐在了巨人肩膀~”
“跌撞着过城,隔一道街的信仰~”
裴渊翻过身子趴在床上用枕头盖上了头,不为所动。
“是沉入海底,却仍灼眼的微光~”
“周遭太久的缺氧,要把人埋葬~”
“啊啊啊啊——烦啊——”
奈何当时他调手机铃声时唯恐不够响亮让人注意不到,专门从自己的歌单里挑选了一首声音贼大的,现在想偷懒却要自食苦果遭受这份折磨。
得,提神醒脑,别想睡了。
自暴自弃般胳膊肘在床板上一撑,枕头被裴渊的头顶得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飞落到地板,拿起手机瞅着屏幕来电上显示“人渣昕”三个字,裴渊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微笑,按下了“接听”。
“你知道吗,上世纪八十年代高丽曾经有一个可怕的男人。”
“大哥你说啥呢,还没睡醒?”任家昕迷惑道。
“他的名字叫禹范坤,是一名韩国的警察,曾是海军陆战队特等射手,也是韩国历史上最可怕的人。”
“因为同居女友打苍蝇把他吵醒,他将女友暴打一顿之后跑去警局武器库拿了2支m1卡宾枪、一百多发实弹和7枚手榴弹冲出去。”
“他先杀了邮局工作人员,又杀了3名接线生并切断电话线,令消息无法传递到外面,之后炸死杂货店全家和几名青年。”
“之后他继续发泄,一口气枪杀18人后,之后他走到下一个村庄。”
“最终导致56人死亡,36人轻伤,6人重伤。当被警察包围的时候他选择了同归于尽。”
讲完这个故事,刚才还气炸了的裴渊顿时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愉悦,咧了咧嘴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像个恶魔,又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
“所以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不然我就拎着我四十米长的大刀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找你哦。”
裴渊觉得自己够温柔了,如果当屠夫一定是那种杀猪前会给猪兄弟们唱“我们是一家人”的重情重义少年郎。
“别别——大哥我错了。咱戾气可不能这么重昂。”电话那头的任家昕擦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心中几头神兽疯狂乱跳“今天我们要去龙湖观园的,前两天不是问过你了吗,你来不?”
裴渊打开手机免提,伸手在床头勾过来一件黑色短袖一条运动短裤,三两下套到身上:“龙湖观园?嗯你说的是……打暑期工发传单那个?”
“对啊,你来不来?虽然是月结但是一天八十五,干的好还有奖金……”
任家昕呜哩哇啦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裴渊赶紧叫停,揉了揉眉头走到窗前道:“几天没见……你搞传销去了啊,说吧,忽悠去一个人家给你发多少?”
“诶呦我的大哥呦,发单业务员的事情能叫忽悠吗?龙湖观园离你家又不远你还不知道我说的真的假的啊。”
“呵呵……”裴渊撇了眼窗外,“今天算了吧,外面还下雨着呢,一下雨外面就冷,冷了我就想睡觉……”
“班长也去。”任家昕祭出一个大招。
裴渊终于停住了嘴皮子,下意识拍了下额头,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才消化了这个消息,难以置信道:“班长?”
“是啊,你以为我说谁?前天问你的时候就说了,而且这次就是班长她老人家组织我们几个去龙湖观园打暑期工的,小渊子你当时到底有没有认真听?”
任家昕一见裴渊听见“班长”就变了口风,心里暗自一笑,一不小心就把调笑裴渊的外号喊了出来。
“那行吧,我去。你们说的几点集合?”
裴渊没心情跟他瞎掰扯了,走进洗漱间,洗了把冷水脸,接着给牙刷挤上牙膏。
“嗯……这个……八点。”
“八点!”
裴渊回头看了下客厅挂着的古董大摆钟,表盘上的分针俨然指向了Ⅸ与Ⅹ之间,登时大惊失色道:“啊——为什么我要跟你扯那么多!告辞!你给我等着!”
裴渊挂断电话前,隐约听见对面传来幸灾乐祸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