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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的秋选比赛，王一帆也看过，那是他每年最期待的节目之一。
秋选确实危险，但通过选拔的几率至少也有五分之一。只要通过选拔，就可以入城。
选拔的规则也很简单，那就是战胜风狼。一旦进入角斗场，要么风狼死，要么选手死。那是一种不死不休的局面。
当然了，如果在战斗过程中，被城里来的高层看上了，那也可以不死就被带入城里。曾经就有一个小伙子因为长得好，被一个富婆看上了，飞狼在扑倒小伙子头顶时被猎枪击落，这也算小伙子赢了。
技师学校是鼓励学生报名秋选的，因为学校代表的是城里高层的意思。每年在秋选前，几乎就是一周开一次秋选动员会。
宣传会上重点讲，会有教练免费指导技巧，只要学生认真学，保准万无一失可以通过秋选。
王一帆这种秋选的比赛看多了。那些选手时如何赢的，他早历历在目。自认为战斗技巧要比那些所谓的教练高明多了，哪里还需要他们指导。
往往这时候，他就会在台下冷笑。
这时，他又在台下偷偷笑了。昨晚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哥哥已经出发了。他随便吃了些东西，来到学校，恰好赶上了这周的秋选动员大会。
学校很少有活动是强制学生参加的，甚至学生逃课，都不是什么大事，老师们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秋选动员大会是个例外，所有学生必须参加。少参加一次，品德分减两分，这玩意会影响到就业问题。
至于王一帆的品德分，呵呵，早在一年前，就是负数了……
动员大会这样的强制活动，怕是近一年，王一帆就从来没有参加过。
昨晚做好了参加秋选的决定后，今天的动员大会，王一帆是早早就来参加了。这倒是让许多人惊掉了下吧，比如张鹏和陈磊。
张鹏就是昨天那个娶了烫伤女的小个子。他和陈磊是汪腾那个小圈子里，唯一两个思想纯良，品德兼优的好学生。一个立志毕业后要去江平村公立医院，一个立志要去江平村公里铁匠铺。
可别小看江平村，聚集了二三十万人呢。
张鹏问：“一帆，你这是要参加秋选呀！”这小子一向睿智，看问题很透彻。
王一帆道：“我这样的人，像是蜗居在江平村的人吗！”
张鹏道：“你这样玩，会死人的。”
王一帆还想说话，却听见旁边有人说，“帆哥怎么可能会死，要死也死那些不长眼的，你说是不是啊？帆哥。”
王一帆回头，就看见刘元一张肥肥的脸，正眯着眼睛看他，丑死了。
“就像你这样不长眼的？”汪一帆脱口而出。
刘元顿时被怼的脸色铁青。
刘元这人是个狗腿子，靠给城里某大户提供情报谋取生路。虽然大伙都讨厌他，但也不敢惹他。
不是怕他，而是怕他身后的大户，怕这小子在大户面前面前胡言乱语，反倒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王一帆可不怕。以前两人没交集，也就没什么恩怨，汪一帆也不招惹他，但心里也一直不看不惯他他。
今天这是头一次刘元找王一帆说话，王一帆一时没忍住，脱口就给怼回去了。
刘元当时就愣住了。
多少年了，在这江平村，还是头一遭，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再说了，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这王一帆咋回事，平时也没惹他啊。
缓了一会后，刘元尴尬笑了笑，又问：“帆哥，昨天的伤又好了？”
张鹏抢先说道：“哪能啊，他又不是小强，哪能恢复那么快。刚才我还给他上药呢。”
刘元说：“严不严重啊，我看看。”
说着就要上手撩王一帆的衣服。
王一帆自然觉察到不对劲了。他一把捏住刘元满是肥肉的胳膊，问：“不想活了？”
刘元龇着嘴，脸很快变了形，口里喊着：“疼疼疼，帆哥，帆哥，我错了，我错了……”
王一帆一把推开他，骂道：“少跟老子玩心眼，给我滚！”
刘元这小子机灵得很，好汉不吃眼前亏，那自然是头也不回地就跑开了。
等刘元走远，王鹏才说：“那小子套你消息呢。我看你这几天还是小心些。昨天那眼镜男，可不像什么好鸟。”
王一帆抬头看天花板，慵懒地回了句：“怕他个蛋！”显然心思已经不在这上边了。又开启了神游模式，这是差等生的必备技能。
王一帆的身体确实和普通人不大一样。
就是恢复能力强些。小时候受了伤，别人要七天才能长好，他三天半就好了。越长大，这能力越明显。像昨天的鞭痕，今天就已经看不见印记了。而且似乎，这恢复能力还在变强，不知道将来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前年哥哥王山石告诉他，这种事情要藏起来，不能让别人知道。
自那以后，王一帆就很少跟别人聊这个话题了，无论是谁。
人们大多只知道他恢复能力强些，但不知道到底有多强。
他时常莫名的就神游虚空，主要原因也就是这个，不愿意跟别人聊恢复能力这个话题。
虽然很多时候，并不是在聊这个话题，他也会神游虚空，但那是为了掩饰。真真假假的，好让别人搞不清楚状况，只觉得这就是他王一帆的个人癖好。
当然，王一帆的身体，还有一些其他地方跟普通人不一样，但那更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了。
秋选动员会，终于在王一帆无聊地等待中结束了。
王一帆飞也似的蹦上讲台，非常欢快地报了名，反正是免费的。
登记员问他：“需要安排教练吗？”
王一帆：“安排我去指导他吗？给多少钱。”
登记员：……
登记员接着试探性问：“选拔时间就近安排吗？”
王一帆哈哈一笑：“聪明。是什么时候？”
登记员答：“就是七天后。”
王一帆：“好，就三天后。”
登记员：……
“七天后，你们要能找到我，我跟你姓。”王一帆认真说。
六天后，哥哥王山石应该就回来了。他要是知道王一帆报名了秋选，别说是秋选组织不知道王一帆在哪，就是王一帆自己，也不会知道自己在哪……
秋选，对所有人来说，其实并不是一个固定的日子，而是持续一整个秋天。只要有选手报名，秋选组织就会根据选手意愿，就近安排选拔日期。
组织方建议是安排在七天后，明面上说的是，为了让选手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发挥出最好的状态。
但王一帆知道，他们就是想给自己多留点时间，好卖门票。
秋选的地点，就是江平村中心的斗兽场。一旦有秋选比赛，组织方就会大力宣传，根据购票人数，随时调整票价，牟取最大利益。
“就三天，听清楚了吗？”王一帆再一次强调。
登记员为难地看着身后还在宣讲台上的领导，那领导看了一眼王一帆，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忍不住暗骂，谁拿这瘪犊子玩意，能有什么办法！
这时王一帆用眼角余光，看到一个身影，像泥鳅一样溜出人群。
那是刘元，这小子又去第一时间卖情报了。
手机，在灾后文明时代，还是存在的。但不存在江平村这个地方了。那是奢侈品。村里有公用电话亭，但打电话很贵。
王一帆想都没有想，径直便朝电话亭跑去。
离得很远，他就看到一个胖子正在打电话，不用看，那正是刘元。他在刘元身后不远处的石凳上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天空。
如昨天一样，厚重铅云密布。但他知道，并不会下雨。因为这样的沉重天气，已经持续超过二百三十二天了。要不是他以前见过太阳和下雨，他甚至会怀疑，这个世界只有这样一种天气。
“打完了？”王一帆远远地问。
刘元勉强挤出笑容，说：“是，是啊。帆，帆哥也来打电话吗？”他站在原地，有一股随时要拼命跑的架势，
“你跑得过我？”王一帆问。
“跑不过。”刘元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软了。
“那我过去找你，还是你自己跑过来？”
“我过来，我过来……”
刘元一路小跑着，来到到王一帆边上，气喘吁吁小心翼翼地看着王一帆。
“是打给眼镜男的？”王一帆问。
刘元为难道：“帆哥，你可饶过我吧？你知道我不能说的，说了就没命了。”
王一帆无所谓地坐在板凳上，将身体最大限度地拉直，说：“也成。那请您告诉我，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也不想一个人死，黄泉路上没人欺负，那该多孤单啊。”
刘元一双小咪咪眼咕噜噜地转动，王一帆也不知着急，反正他现在有的是时间。
他看着空中变化翻滚的铅云，在想，下一次下雨会是什么时候。。
听老人们说，两次下雨隔得时间越长，越有可能带给这个世界巨大的变化，带给这个世界新的觉醒者。
是的，这个世界有觉醒者。但觉醒者不存在江平村这个地方，他们都进了城，被城里高层严格控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