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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穷途末路再度背井 九年苦熬龙飞凤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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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这一关总算过去了,可以后三年多的费用如何解决?如果在家养种靠天吃饭的几亩薄田,经济收入从何而来?即便所打粮食一粒不剩全部卖掉,也不过四五千元,况且我和女儿的生活该如何维持?
  思虑再三,只能外出打工,才能完成儿子的中专学业。于是,我想到战友孙锡良,想求他在石家庄帮找个活干。可怎么与孙锡良联系呢?既不知他的工作单位,也没有他的电话号码,只能到他的老家岔头乡大夫庄村去打听。
  有了联系方式,我先找到孙锡良爱人司青菊所在的学校——裕华路小学。中午,在孙锡良家受到了热情接待,鸡、鱼等好菜、好酒摆满桌子。饭后,孙锡良又塞给我两百元钱,让我回家等待消息。
  一九九六年农历九月,我接到了孙锡良的通知,让我九月初三到裕华路小学报到当门卫。当时正值秋收种麦,我放下一切农活,把女儿托付给姐姐,让他们帮女儿把地里的庄稼收回来,我就踏上了背井离乡的路,于十月十六日农历九月初三来到裕华路小学正式上班。
  当时月工资四百元,省吃俭用方可完成儿子中专、女儿初中毕业所需。刚到学校,孙锡良已给我买好了全新的锅碗瓢盆,连案板菜刀也一应俱全,惟一牵肠挂肚的是女儿爱平。
  当时她才上初二,还有一年多才初中毕业,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家着实不放心,于是让她住在姑姑家。过了年,她说什么也不上学了,想到石家庄打工,帮我供她哥哥上学。无奈,我只好把她带到石家庄。
  一个女孩子才十五六岁,能干什么?只能到饭店端盘子,后来又当过保姆。她想学开车,梦想当一个出租司机。当时省城比较混乱,出租司机时常被杀、劫车,我一百个不放心,坚决不让她学开车。
  后来,我给她联系了离我最近的胡玲美容美发学校学习理发。结业后到理发店打工,每月四百元。经过一两年的积累,在孙村盘了第一家理发店,正式开始了自己的理发生涯。
  她继续省吃俭用,除午饭凑合一顿外,从不乱花一分钱,没买过一件衣服。有时回老家看望姑姑,碰上给山区捐的旧衣服,她能穿的就拿。两年多的时间攒了七万多元,婆家给了两万,又借了一万多,终于付了买房的首付,买下了属于自己的房屋。
  自从来到省城后,她就想把户口落入石家庄。在她学了理发后,正值省城扩建,招募外来人口入市,没费多大周折,就办理了入市手续。户口暂落裕华路小学老师张春生名下,自己的房产证到手后才转至桐兴园。
  爱平的理发店在孙村,租住的房屋却在柳辛庄,骑自行车得近一个钟头。当时她已经怀有身孕,在理发店忙碌一天,累得腰酸腿疼。关店后,还得骑自行车回柳辛庄。常常回家后累得筋疲力尽,不想做晚饭,倒头就睡。
  在她怀孕七个多月时,累得实在受不了,就把店转让出去,回家休养待产。当时女婿在柳辛庄接了个汽修厂,生意萧条,没多少收入。儿子出生后,过了哺乳期,她就把孩子交给婆婆,又在柳辛庄继续开起了理发店,拼死拼活地干,好攒钱还房贷。
  经过几年的打拼,于二〇〇九年住进了属于自己的新家——桐兴园。现房贷早已还清,儿子也上了小学,终于苦尽甘来,日子越过越美了。
  爱华一九九九年中专毕业后,跟我说还想上大学。可当时还没助学贷款的制度,我跟他说:“华华,我也想让你上大学,可爹没本事,挣不到太多的钱,我的工资才四百元,一分钱不花,一年才四千八,哪能供得起?爹对不起你,你还是放弃梦想及早找工作吧。”
  因为他学的是机械制造专业,找到一家工厂,月工资也是四百元,每天又脏又累,一身油污,干了二十来天就辞职了。后来在一所私立中专谋到一份校刊编辑的工作,感到既轻松、又干净,又得心应手,很是满意。可好景不长,校长两口子闹离婚,财物让夫人席卷一空,学校教职员工三个月拿不到工资,心急火燎。
  后经人介绍,到赵县一家中美合资养殖公司帮忙。公司刚进了一批电脑,没人会安装调试,正好他在校外学过电脑,对电脑颇有研究,就自告奋勇,给公司安装好电脑并且调试好,公司老板看他有才能,就把他留用了。于是他辞去了校刊编辑的职务,到了中美合资公司。
  因爱华英语出众,在初中时就名列前茅,上中专后又不懈努力,各科优秀,还被选为学生会干部。到合资公司后,除熟练操作电脑外,还经常利用工余时间为老板翻译外文资料,可从没给过他任何报酬或加班费。他感到老板对他不公平,心里憋屈,就辞职不干了。
  回到省城后,在广安街一家电脑数控中心找到一份工作。由于他对电脑十分精通,又会维修,很快由普通员工提升为维修部经理。工资由原来的四百元上升到一千两百多元。还曾自己买零件给我组装了一台电脑,后来二儿子上大学,把我的电脑搬走了。
  再后来,儿子公司生意越来越不景气,逐年下滑,他的月工资又回到原来的四五百元。我对他说:“你当个经理才挣四五百元,你不能到外边闯一闯,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吗?”
  爱华听了我的话,辞职去了北京,在一家户外探险网络公司谋到了职业,并收获了自己的爱情。二〇〇八年,他们结婚后,一直在北京打拼。在北京,没多少积蓄,根本买不起天价的房子,也没有要孩子。后来,他夫妻俩回到省城才贷款买了房子,又有了爱情的结晶——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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