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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民国墟烟 / 第一百零七章 河边闲谈

第一百零七章 河边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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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政府对失地的收复,不仅是对主权国家的统一,更重要的是重建一个 zhu共和国的开始。
  
      曾文贤以为,一切与自然及伦理等相悖论的所谓赞美之语皆属咒语。
  
      陶书玉从屋里出来,走近曾文贤身边,问,“又在想事。”
  
      近来,曾文贤在傍晚,常常一个人守着庭院入神,也可以说是散心。
  
      “不”,曾文贤说:“寻找生命的寄托,人都有生存的自由,但愿死的不要太惨。”
  
      陶书玉明白,麦先生的酒话让曾文贤多了几分心思,不得不考虑时局走向对自己的利弊。一年前,二少爷一封家书的搅动,去美与否一直举棋不定,必竟故土难离。如果有一天,真的如预感所言的那样,不是一个人的罪过,而是一个家族面临的灭顶之灾。
  
      麦先生的乡村之言,是愚民在fan zheng fu力量的发酵下,人性本质恶的又一次野蛮放纵,惨状的恐惧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而政府对恶的控制又鞭长莫及,一任其蔓延。乡绅的命运如草芥,那些被活埋的,当土没过胸口,人窒息的喘不上气来,血往上涌,这时,罪恶的手抡起来,一镐下去,血喷几十米高,对生命的残忍,成为愚民们的狂欢节日。因为财富,生命说没就没了。
  
      此事,曾文贤半信半疑。这样的传闻,以前也曾听说过,反观自家的乡下,虽有匪事,人还算是平安的。
  
      这个社会,人性的报告大多以美好的说词开始,可骨子里思维的根深蒂固无一不是让自己成为主宰。倒回历史,那些游民的起事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曾文贤认为,人的善是表象,恶是实质。所谓“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格局,自秦以来确立的文化肇始,掩盖了人性恶的本来面目。社会不管走到什么时候,都要有一个底线。国家、民族、组织、个人,如若没了底线,这个世界的恐怖可想而知。一个没有底线的民族,注定是没有未来的。
  
      几天以后,一场“sao an”在县城发生,处于无政府状态的真空。日本株式会社企业仓库的物资被拿,粮食、木材、轮胎、煤油等,储备之丰富,谓建城史之最。
  
      婚后的林涵,除了见证电厂的回归和古镇的人心见长,最值得欣慰的一件事,将初为人父。
  
      刚刚立秋,夜里又落了一场雨,空气显得格外清润。岩岭的早晨,满山的植物被洗的一尘不染,像浸过了油似的,绿的耀眼。
  
      林涵起来,陆得秀己做好早饭,小米粥,硬面馒头,咸鸡蛋和一小碟酱黄瓜,除了粥是自己熬的,其余都是从镇上买来的。粥煮的很得意,母亲说,粥要等水开了下米,用大火,这样熬出来的粥才好喝,也养人。
  
      吃过早饭,林涵感觉时间宽裕,现在这个时辰到厂里已没有多大意义,迟或早都不重要,当差点个卯即可。即便是不点卯,也没有什么人过问,以前不行,日本人有制度,现在不用了,一切都在等待。
  
      林涵说:“我陪你出去走走,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
  
      陆得秀问:“你今天不去厂里了?”
  
      “不急,日本人都在忙着自己的,去了也是扎堆,闲聊。”林涵说。
  
      收拾好,掩上小院的门,顺着小路往河边走去。一路上,不紧不慢,走走停停,说说笑笑,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舒畅极了。
  
      在河边,停住脚步,看着奔腾的河水,顺流而下,时不时还裹夹些杂物,如木屑之类的飘过。每逢落雨过后,河水流的总要湍急些。如若在夏季,落了大雨,就不是湍急,而是山洪爆发。为此,民众早年在镇上的中央,就建起一座水神庙,以求遏制洪水的张狂。
  
      这样的情景,林涵在上班之余,都会出来陪陆得秀散散步,有时到镇上走走,吃吃饭或看看戏什么的。婚后的日子娴静而愉悦。
  
      日久,陆得秀考虑再三,还是辞去在县城教会医院的工作,回家专职太太。这在一个男女分工明确的社会,实属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没有公婆的日子,生活过得无拘无束,甚至有点儿随心所欲。
  
      一转眼,城市光复了。
  
      有一件事,不得不提到家庭的议事日程上,婚后一直未能回到乡下见见长辈,当地人称认大小。有一句俗语,丑媳妇也得见公婆,何况陆得秀知书达礼,容貌超群。让林涵担心的是,回乡一阅,千里之外的路途遥远不说,路上的安全不得不考虑。地盘割据,流匪众多,一路盘查到处设卡,倘若运气不佳被人疑似奸细或那一边的人,到时候悔之晚矣。林涵的意思,不如等时局稳定了再说,写一封家书,报个平安既是。
  
      眼下,整个“沟”里的大矿都停顿下来,除了巷道一百一拾瓦的灯盏还亮着,矿井的沉寂如山野一样无声无息。在“沟”里,只有那些小窑主在自家开的煤窑上还在作业。
  
      小煤窑不同于大矿,缺少机械和有效的组织实施,只有简单的搞搞通风和排水。窑主和挖煤人的合约,谁想挖煤,和窑主打个招呼,给你划一块儿,挖出的煤自己出手,二八分成,窑主得二成。
  
      下井挖煤也是需要技巧的。通常采用先在底层搜煤,在切两边,最后是顶层,落下的煤形成四四方方大大的一块儿,然后再用绳子从井下背上。余下的碎煤和小块儿的弃之。一部份利用垒成煤柱和墙,替代坑木的支撑。一部份被附近的乡民自己下井用柳条筐背走,供自家烧火做饭和取暖。弃下的煤是不用花钱的。
  
      这样的小煤窑不仅遍布沟里,往北的另一条沟也是如此,还有周边的县,星罗棋布。
  
      站在河边,景色尽收眼底。林涵说,自己的家乡也有一条河,只是没有这里的形貌,涌下的河水少些激情。
  
      陆得秀说:“有河的地方自然好些,就像江南的水乡,小桥流水人家,摇着橹,提篮上桥,不失生活的乐趣。”
  
      林涵说:“你不觉得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味道,还有一面农家田园的景象。”
  
      陆得秀笑笑,点点头,表示赞同。
  
      从“沟”里走来的驼队,长长的一溜,沿着河边的官道,响着驼铃,悠然自得,朝镇子的方向走去。因为有了骆驼,古镇的文明才走的如此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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