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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民国墟烟 / 第一百零四章 战争结束

第一百零四章 战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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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于城门口的日本兵和盘查的皇协军消失了。曾文贤以为,光复了,不仅仅是收复失地,还有自由。但麦县长的到来,让曾先生又多了几分忧虑。
  
      战争的结束是从收音机里传出来的。这一天,日本天皇下诏宣布投降。
  
      曾文贤与往日一样,清早起来步出街门,不由自主的顺着街角往县城的南菜园走去。一晃眼,有几年没有闻到这里的清香了。熟悉的小路,劳作人低垂的背影,一畦畦整理精致的菜田,绿油油的一片,如雨后的作物,清亮,润泽,淌着水意。放眼远望,恍若隔世,又似梦里重归。弯腰抚一抚脚前夏菜的梗叶,抓一把润湿的泥土,一切话旧,心境不觉舒展,旷达的多了。
  
      城门持qiang的日本兵不见了,因为施礼,不得已,曾文贤很少步入县城。屈一下身腰,如陋大清沿袭的跪拜,又不是见了皇帝。即便是如约,这样的“礼”,早该废除了。难怪欧洲人走进北京城,不愿屈下高贵的膝骨。缺了“金”的成份,人的自由生长,不是千年亘古不变的土壤所能速成的。如今,光复了,出入城门的路可谓自由通达。
  
      回到家,还未早饭,看门的老王急忙忙的进来禀报,“东家,掌柜的们来了,说有急事,我让在前院候着。”
  
      曾文贤一脸的茫然,不觉诧异,有啥事急成这样,打个电话说说就行了,还这么兴师动众的。摆摆手,说:“问一下掌柜的们,吃了早饭没?要是没吃,让管家多准备一些。”
  
      日本人的投降,掌柜们是从坊间获得的消息。不敢当真,疑心之下才聚到一块儿到府上问个明白。如是,手上的骆驼票子和市面上的还收不收?日本人完了,那么蒙疆政府的存在还会长久吗?
  
      这一点,曾文贤倒是忽略了。沉思片刻,给出三条见解,请掌柜的们斟酌。商铺打烊,盘点三日;进出的货款,即日起暂停纸币结算,一律收取银洋;清点现存骆驼票子还有多少,尽快周转和兑换出去。
  
      从日本国飘来的一纸诏书,让清净的宅院一时杂沓热闹起来,旋即,重又落入沉寂。
  
      曾文贤盘坐在炕上,揉揉膝盖骨,仔细的端详了半天。良久,惊异的发现,这膝下的骨胳,这么多年竟没有走形变曲,庆幸自己良心的那块儿东西还未缺失。说不上的完美,却还整在。
  
      这一趟晨走的腿练,文明的语言说散步。民国的变革,连说话都在创新,满嘴的新词。还夹杂些洋味儿,如买办的舌头,一出言,吐出的字,若不混杂些什么,还真显示不出自己的能耐。怎么说,都是上帝的容忍,心的飞扬。
  
      都说大清死了,又过了这许多年,但曾文贤咋看,无不惊觉着,大清的寿终正寝,失缺的只是一个王朝的年号和供桌上的那个牌位,但魂灵还在,虽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垢。弹拨弹拨,又有人步了后尘。
  
      陶书玉推门进来,沏了壶茶。前几天刚买的,属于等级最好的那种。花茶是茶叶老板自各儿配置的,言称上一辈子传下来的秘方。不过这茶喝起来,慢慢地品,那个味儿正好。久居县城的商家,大多选取这一类的茶,泡一壶喝喝虽品级不一,倒不失自家的体面。以前喝茶在乎茶的出处,茶具的精美,把喝茶当做身份的象征。现在喝茶只在乎茶的本身,即便随意取一什么物件,只要是这个茶,还是这个味儿,就可以了。
  
      端起茶,曾文贤抿了一口,眼睛的余闲停在陶书玉的一袭素装上,放下茶碗,慢慢的品析,典雅、曲线、性感,旗袍的魅力不止这些。似乎勾起了什么,有时,人的欲念说来就来,而且这种心血来潮的即兴并不需要做出任何理由的辩解。在情事的潜意识里,往往会“性”不由己,一发而不可收拾。
  
      陶书玉往后移了移步,如舞台剧,选好一个角度,又摆了一个姿势,说:“前几天刚做的,是不是素净了些?”
  
      曾文贤说:“素静的好,在家养眼,还勾魂。”
  
      陶书玉媚了一眼,笑笑,“是不是又想那个事了,馋。”
  
      曾文贤说:“男人嘛,见景触情,如果灵感来了,还真想一吐为快,书写一下春秋。”
  
      “诗意。”陶书玉说:“要是太在意的话,不如趁现在心情好,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曾文贤说:“有你这个太阳如意,就很舒心。”说着便粗野起来。
  
      事毕,曾文贤说:“都是旗袍摇曳的风月,做了一次强盗。”
  
      起的早,一兴奋,感觉有些乏困,就势温了一回小觉。醒来端上茶,立在屋檐下,抿了一口,有些凉,在嘴角转了一圈儿噗向半空,茶凉的味苦,清空,方知院中的阳光铺满一地。
  
      此时,面对天地的安静,才意识到,真该出街好好走一走,看一看,不为别的,一个光复的国度和告别庭院方寸间的修行。
  
      回屋摸了件长衫,照照镜子,一身的精神。出门时又和管家打了个招呼,没走多大一会儿,一转身又折了回来。连看门的老王隔着玻璃都生疑,满眼的风尘韵事。
  
      陶书玉问,“东家,咋就又回来了?”
  
      曾文贤说:“刚过牌坊,在十字街口碰见一熟人,你道是谁?”
  
      陶书玉摇摇头,“这哪儿能猜的出?”狡黠地一笑,“莫不是陈先生?”
  
      “往哪儿想呢?”曾文贤摇摇脑袋,显得很无奈。
  
      曾文贤对陈家仪的“野心”,陶书玉是看的出来的。得没得手,不好说,只是个感觉,上了手的得意,迟早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现在又是亲家,做什么都是一个借口。男人的炫富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到了手的葡萄,再酸,人前说起话来,也是津津乐道的。何况是让人心动,温婉雍容的先生级尤物。
  
      说话间,麦一骧走进庭院,手里提着两坛酒和打包的熟食,一脸的春风得意。
  
      几句寒暄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你谦我让,还是原来的作派,沏一壶好茶自由天下。
  
      曾文贤说:“转了一圈儿,发达了,几年不见,学的俗气起来。”
  
      麦一骧说:“发什么达,稀罕物,从省城大老远的带回来,也就是你这尊菩萨,换一个人,也没这份福禄。”
  
      曾文贤说:“又不是倾国倾城的尤物,也值得让人眼馋。”
  
      麦一骧说:“比那个赏心悦目多了。这可是获得过金奖的。”
  
      曾文贤戏谑,“一坛酒而已。”
  
      “可这酒是有故事的。”
  
      “不会是蒋先生送的吧?如是,这新文化运动可就有戏看了。”
  
      “低了一格,是校长的学生送的。”
  
      “我就说嘛,蒋先生仅校长一职兼得就有一二十家,所谓的学生多如牛毛,随便提溜出一个就敢自称是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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