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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中半滴酒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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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镇的客栈中。
  柳星君一身白衣,站在窗前,神情恍惚,似在思索什么。
  过了半许,他才缓缓开口:“知涯书院的陆地儒仙放出消息,那妖兽还有五日到此。”
  他看了看身旁几个剑宗弟子,再度开口:“到时必是一场恶战,说不得有陆地神仙出手,我们只管观看,感悟道意,切不可做无谓牺牲。”
  “是,柳师兄。”
  那群青山剑宗的弟子一同叩首,齐声回应道。
  柳星君拿起周旁桌上的茶杯,不过是抿了抿嘴,又放下。
  看向天标。
  他突然笑了。
  剑已出鞘。
  …………
  …………
  柳清风漫不经心的练着字。
  忽然抬头,对着正在打坐的少年道:“呼气快了一些,保持均衡。”
  “是,先生。”
  陈羡安回应一声,旋即又在联系吐纳。
  “青山剑宗柳星君,今日在此,请草堂柳君子赐教!”
  一道淡漠的声音如同滚滚红雷,响彻云霄。
  小镇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抬头,望着空中的白衣男子。
  柳清风笑道:“也好,便看看这些年,你到底有没有长进。”
  停下笔。
  儒家君子的脚步猛然踏出,气势一震,不再是温文尔雅的书生,让人心生惧意。
  柳清风掠向长空。
  少年紧紧的盯着那道身影,如今是第二次看到先生出手。
  柳星君看着朝自己而来的儒生。
  手中握剑的手又紧了几分。
  他是一名剑客。
  所以他一剑朝着柳清风斩下。
  “嗡。”
  剑气伴着破空的声音。
  看着这一杀招,柳清风嘴角勾起。
  掌心抬出。
  以肉身迎剑气。
  这一举动,让不少人内心一颤。
  同辈中,从来没有人能徒手接下柳星君的剑。
  哪怕是一缕剑气,都不行。
  剑气斩到掌心,便如同白雾烟消云散。
  转瞬间,柳清风已经来到这位年轻宗师身前,同样还是一掌轰出。
  柳星君神情凝重。
  身形急忙后退。
  他是剑客,近战本不擅长。
  两人反应都极快。
  柳清风一掌落空。
  两人没有再出手,而是相互对视。
  没有说话,本应是故人重逢的场景,却格外的安静。
  “好久不见。”
  是柳清风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哪怕是踏入小镇已有一年,两人却从未有过一面。
  这两人。
  一个是浩然天下的儒家君子。
  一个是浩然天下的剑道宗师。
  同一辈中,最耀眼的两位天才。
  同样也都是青山剑宗的骄傲。
  如今却手足相残。
  柳星君神情淡漠。
  “这些年你跑去读书,可读出什么来了?”
  柳清风微笑道:“道理。”
  回答他的,却是柳星君的一剑。
  剑斩在柳清风的左肩,单薄的衣物瞬间裂开,鲜血冒出,染红了半边衣裳,触目惊心。
  柳清风笑意不减。
  他还是留手了。
  “师傅他老人家还好吗?”
  柳清风开口问道。
  柳星君冷声道:“我青山掌教过的好不好,与你这个叛出师门的不孝徒有何干系?”
  这儒家君子叹了口气。
  “那么多年了,想不到你还是记恨于我。”
  “记恨?”
  柳星君冷笑道:“你配吗?”
  听着这刻薄的话,柳清风没有动怒。
  从他到小镇开始,似乎也从未动过怒。
  他轻声道:“书上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当年的决定,我自有难言之隐,还望师弟回宗,替我向师傅问好。”
  “要么你自己说,要么便不要在人前提起你是师傅的弟子。”
  “你柳清风丢得起颜面,我青山掌教丢不起,我青山剑宗丢不起。”
  “再说,你在草堂,不也有一个先生了吗?”
  这剑道宗师丝毫不领情。
  说完,柳星君御剑离去。
  深秋瑟瑟,故人也从未回首。
  如果他当年没有放下剑,估计如今也是上三境的剑修了吧?
  世间怎会有如此蠢货。
  柳清风望着那个白衣男子的背影。
  喃喃道:“小师弟长大了啊。”
  柳清风独自一人回到草屋。
  陈羡安看着他肩上的伤口,刚欲开口,这儒家君子只是摆了摆手,轻声道:“小伤,不碍事,无须担心。”
  而后他又自顾笑道:“想不到这小师弟还真会对我出剑,果真是长大了。”
  布衣少年在一旁沉默。
  他的先生曾经是剑修,是大宋国青山剑宗的弟子,更是那白衣男子的师兄。
  可如今他只是一个读书人。
  一个读到了六境修士的读书人。
  儒生想起自己当年的风流。
  不禁露出微笑。
  可惜走出了半生,他也不再是少年。
  …………
  …………
  柳星君并未返回客栈。
  而是御剑飞出了小镇,向北而去。
  一座常年被积雪覆盖的巍峨高山。
  世人称之为长白。
  长白山一片暮色,直上云层,可却有群烟环绕,如梦如幻,似有神龙吐雾,仙人住所。
  柳星君落在了一片空地。
  这位身着白衣的男子站在白雪茫茫的天地间,手执剑,更烘带出几丝仙气。
  他来到一座石碑之前。
  石碑十分寻常,上面刻的字虽然已经略显模糊,但仍是可辩认而出。
  “执剑者,应杀绝天下不法人,荡尽天下不平事,因何执剑?只因刻守本心。”
  “剑者,侠者,应为国执剑,为理执剑,为已执剑,以天下苍生为重,一往无前,以求证道。”
  柳星君看着这两段话,沉默许久,脸色越发阴沉,便如长白山的天一般。
  “这么久了,不知你所要证的道在哪里?!”
  柳星君一剑出。
  石碑碎着两半。
  他记得,十年前。
  当他们还是少年。
  两人便是在此处,开始了第一次的游历江湖。
  也同样是在此处。
  那个一直被他所尊敬的大师兄,当着他的面将剑折断。
  他曾脸色苍白的问他为什么!
  三次质问,那个男人却是无奈一笑。
  也就是在这里,他第二次下跪。
  第一次是拜师之时,第二次便是给那个狠心的男人。
  求他不要走,求他不要放弃两个人原本苦苦追求的道。
  但他依旧走了。
  从那日起。
  剑修柳清风死了。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读书人。
  一个曾经是剑修的读书人。
  他以为自己再见到那个人,可以毫不留情的将他斩于剑下。
  可惜他还是输了。
  一败涂地。
  柳星君身躯开始颤抖,剑不知不觉已从手中划落。
  他抬起头,眼中却尽是腥红。
  他的道,被影响了。
  …………
  …………
  小镇夜晚灯火通明。
  或是因为外来人不断涌入的缘故,一年时间,小镇已经变得十分繁华。
  身穿布衣的陈羡安站在桥边,啃着烧饼。
  烧饼很好吃,只是有点硬。
  他又想起了那个绿裙少女,觉得他会不会出现在小镇的某个地方,这确实是惊喜。
  他甚至觉得有些可笑,自己连她名字都叫不出啊。
  手中握着那对风铃,布衣少年思绪万千。
  忽然,原本井然有序的人群出现了骚动。
  原来是几个宗门弟子仗着自己的修为,在欺凌一个文弱书生。
  陈羡安想着,书生有时候也并不弱啊,就好比自己的先生,便能和那个青山宗的剑修过招。
  “就你这个穷酸文人,还敢偷看黄师姐,这等仙女,是你能指染的?”
  “要家世没家世,连引灵都不是,以为认识几个字便了不起了?”
  “怕是已经快要沦落到当叫花子了吧?”
  他们又是一阵哄笑。
  那落魄书生满脸通红,刚欲为自己争个口头气势,便被一个少年一脚踹翻在地上。
  那个少年讥讽道:“你的那些大道理,在此处可不管用。”
  陈羡安在一旁皱眉。
  他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书上也说过这样不对。
  既然不对。
  所以他站在了那落魄书生的身前。
  那几个宗门弟子瞧见陈羡安身上的布衣,开口嘲弄道:“叫花子?你是来为你那个往后的同行出头的?”
  陈羡安开口道:“我觉得你们这样做不对。”
  此话一出,反倒是那几个宗门弟子愣住了。
  “你说什么?”
  陈羡安再一次说道:“我觉得你们这样做不对。”
  看到这突然冒出来的布衣少年神情认真,其中一个人方才冷笑道:“做的不对,你想如何?”
  陈羡安指了指在自己身后畏畏缩缩的落魄书生,说道:“给他道歉。”
  “莫非是傻子?”
  这些宗门弟子目光变得古怪。
  “你觉得可能吗?”
  一名少年不知为何发笑,只觉得这个陈羡安有点好笑。
  陈羡安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对于你们这种人来说不可能,可我还是想试试。”
  “书上说,凡事先讲道理,道理讲不通了,再用拳头。”
  一名少年冷声道:“用拳头,就凭你一个叫花子?”
  那少年临近陈羡安白身前,一拳朝着他脸面轰去。
  这少年已是二境修士,出拳速度极快,快到陈羡安都没有看清楚这少年是如何来到自己身前的。
  拳头离陈羡安只有微毫之距,可任是这少年拼尽全力,都不能在往前半分。
  “不!”
  那少年正在震惊之余,只感觉胸口疼痛,下一刻,他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扔入桥下的河流中。
  他的同伴皆是后退,惊疑这布衣少年莫不是哪个隐藏高手?
  坐在酒馆的柳清风无奈一笑,自己这个学生,明明打不过,还偏偏要替人家出头。。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忘了有多少年没喝过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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