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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天和地,从前是相联在一起的。
后来似是哪位了不得的剑仙,一剑阻断万古,将天地一分为二。
两座江湖出现了。
一个叫三千世界,一个叫浩然天下。
一个天,一个地。
浩然天下分到了一半的大道气运,武夫,修士,儒家门生,德正君子,又亦是世俗王朝。
派系林立,综乱复杂。
三千世界亦是如此。
一切原因都是那个一剑劈开天地的剑仙造成。
那个时代太久远了。
人们到现在也不清楚那位剑仙究竟是谁,所以传说,也就成了传说。
…………
…………
海上生明月,没有海,亦没有月。
道明境内,一道巨大的兽影掠过,在其身后,还跟着无数人,其中并不缺乏御剑飞行的剑修,与书生打扮的儒家人士。
那兽影,似是一只鸟。
准确来说,是鹏。
不过这只鹏,如今正在被浩然天下的修士追杀。
忽然,这只鹏不再狂飞,巨大的身形猛然转向,面朝着追杀它的各派人士。
这只鹏确实庞大,从下看,它兽影似覆盖住一片天地。
原本就被夜幕笼罩的地面,如今变得更为漆黑,更为压抑。
“停下了?”
有些人错愣,不知为何位庞然大物会突然停下,莫是从大宋一路飞到道明,乏累了?
大鹏的兽眼在夜色中,闪发着绿色妖光,似能摄人心魂,让人胆颤发寒,极为诡异。
一名两鬓发白的书生神情凝重,双眼如利刃般紧紧盯着面前的畜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时间似乎禁止了。
两边都没有动。
而书生却已经冷汗夹背。
身为中四境修士,他自然清楚,这一层次的境界,有多恐怖。
如若大鹏突然发难,他倒无事,可他周身的下五境后辈可就危险了。
“长秋以下境界,都退!”
书生发话,有些人急忙退后。
而有些人还在犹豫。
“都别送死!”
书生再次怒喝道。
他有种预感,这大鹏可能已经离开中四境的范畴,挤进上三境。
这是非常可怕的。
可它为何傻傻的一路逃跑,可能也是为了迷惑宋国江湖的陆地神仙。
“你已是山海境?”
书生开口询问,表面平静,实则已在暗暗蓄力,如若这大鹏已是名副其实的山海妖兽,他便以死相拼,换取身后年轻人的一线生机。
大鹏看向书生,眼神流露出嘲讽,一个必杀的九境儒生,就任他未来前程有极大希望突破十一境,甚至成为浩然天下的陆地儒仙。
但那又如何?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大鹏气势猛然一震,极力振动翅膀,直接升天而去。
书生面色难看,果然,这是只山海境妖兽。
“跑!”
书生只留这么一个字,便燃烧自己的大道气运,同样冲天而起!
那大鹏突然调头,俯冲而下。
一个返念境,一个山海境。
书生还未接近大鹏,便感受到一股巨大压力。
书生随飓风席卷而下,早已成血人。
他仍面带笑意,丝毫没有一个将死之人的感伤。
他是一个读书人,同样也是一个教书先生。
既然当得起世人称呼他为先生,那么他便可以为那些后辈坦然赴死。
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最后望了一眼浩然天下。
这个书生的身躯被临近的大鹏硬生生的撕裂。
知涯书院的教书先生死了。
“云先生!”
有人悲鸣一声。
不敢停留,跟随而来的年轻人全部四散奔逃。
大鹏并没有去追赶,而是朝着反方向掠去,逐渐隐于夜色当中,天地归于平静。
似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
…………
闻说鸡鸣见日升。
鸡未鸣,日也未升。
一位布衣少年便在小溪旁静坐,手中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正在雕刻着一块普通的竹木。
这少年生得极为好看,精致的小脸仿佛是刻意造出来的一般,尤其是那一双深邃的瞳孔,如同汪洋大海,捉摸不透。
少年姓陈,名羡安。
至于为何叫这个名字,他也说不上来,陈羡安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爹娘,从邻里乡亲那里开始,他便一直是这个名字。
没有爹娘,在同龄人当中,自然免不了嘲笑,例如一些“野孩子”,“杂种”之类的污言秽语,他早已听得麻目了。
有时候他觉得委屈了,也会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我陈羡安也是有爹娘的,只不过死了。”
他从未遇到好人,也未有一次诚心的笑过,或许这个世界仅有的,便是恶言张口罢了。
陈羡安捡起周旁的一块石子扔入水中,原本波澜不惊的水面荡起一阵涟漪,他内心却毫无波动。
他站起身,拿走那个半雕刻成功的半成品,逐渐退出小溪。
此时天已亮起,日出升空。
沉寂的万物开始复苏,而这一天的云镇,却不平凡。
昨夜距离云镇三百里的临沧郡境内,大宋的一位先生身殒,消息传回去,大宋知涯书院沉痛万分,发出血誓定要斩杀凶手。
一只山海境妖兽。
不止是书院,大宋的江湖几乎倾巢而动,就连临国的势力也出手,其中便包括道明。
一个先生的死为什么能引出如此大的轰动?
这些凡夫俗子看不透,只知道那位先生的名字叫做云儒钧。
而有陆地神仙以通古今之变,闻身前身后之能的神仙手段,推测出那头杀人的妖兽会经过此地。
云镇。
从今日凌晨起,便有外来人断断续续的进入小镇。
少年陈羡安是李家酒馆的杂役,平时不过是负责一些端茶送水的活,闲来无事,听着一桌的客人在那聊了一上午,只是幽幽一叹,不过是神仙打架,与他们这些山野村夫有何干系?
他不想操心这些,只想着,要怎么活下去。
陈羡安的目光偶然瞥见角落的一桌客人,身穿华服,是对男女。
那女子腰前悬着一把剑鞘,长得确实好看,而那男子样貌平平,可却十分有气质,同样也有一把剑。
两人都是剑修。
而那女子似乎已经察觉到少年的目光。
眉头一皱。
陈羡安赶忙移开眼睛,这等人物,他高攀不起。
女子一句话也未说。
剑已出鞘。
一把飞剑转瞬朝少年刺来。
没有道理,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只因为看了一眼,便要出手杀人。
少年瞪大眼睛,全身僵硬。
死亡似乎便在下一刻。
“青山剑宗的弟子,何时变得如此不讲理?”
清风拂面,一位白衫男子挡在少年身前,左手伸出,露出掌心,一股力量迫使剑尖无法向前半寸。
少年死里逃生,脸色惨白,差点站不住跟脚。
“他只不过看了你一眼,便该死?”
白衫男子笑着问道。
出手杀人的女子打量着这位多管闲事的男人,开口道:“儒家门生?”
“草堂弟子,柳清风。”
青山剑宗的女弟子点了点头:“不错,怪不得会如此。”
她没再开口,默默的守回剑,放入剑鞘。
跟读书人吵架,是吵不赢的。
至手动手,尚不知对方深浅。
青山剑宗属于大宋的江湖势力,而草堂却是道明本土的书院。
没必要为了一个少年与他死磕,人在异乡,低调点好。
但她仍看向那个少年,讥讽开口:“你想报仇,欢迎过来,那时我即便将你杀了,那些儒士也说不得什么。”
少年正在大口喘气,听到这一句话,身体逐渐平息下来,目光盯着那名女子,平静得可怕。
他没有爹娘,也从没求过一丝温存。
他没有钱,也从未上街乞讨。
他是有尊言的,这是少年最宝贵的东西。
一念之间,原本清澈的双眼被杀意覆盖,似是下一刻便会成为嗜血如狼的猛兽。
那青山剑宗的女子忽然有些发寒。
救下少年的儒生柳清风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温声道:“掌握好心绪,这样下去,你本心会受到影响。”
陈羡安目光开始变得清明。
而那女剑修却恼羞成怒,已经在内心中盘算着,等会趁这个儒生不在,定要出手将这少年斩成两半。
柳清风忽然摇了摇头,低声道:“女子拥有如此大的戾气,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儒生脚步踏出,居然转瞬便来到女子身前,那女剑修心神一震,还未等他有所反应,一脸淡漠的男人已经掐住她的脖子,猛然甩开,直接将她从酒馆二楼扔下去。
从开始到结束,女子始终没有来得及说出一句话。
柳清风目光又转向那名男剑修,他此刻面色苍白,急忙站起身抱拳赔罪:“先生,此事误会,抱歉。”
柳清风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为难那名男子,倒是酒楼里响起一阵惊呼,食客与游客们惊慌失措跑向楼外。
“掌柜,得罪了。”
柳清风尴尬一笑,毕竟吓跑那么多客人。
李家掌柜不知是真笑还是假笑:“哪里哪里,不得罪,不得罪……”
这儒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独自喝茶。
儒家门生是不允许喝酒的。。
他在想,如果那位云先生不死,他以后会是什么境界,会比他的先生还厉害么?
天已入秋,有点微微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