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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夜深酒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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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章夜深酒沉
  
      接下来涂安宜的小调开始唱起来了,这是他们本地方的惯,大概唱了有那二分钟,一边小朱也会,所以两个人怎成了合唱,唱到关键的时候,同时出拳,三拳过后,小朱依然输了!
  
      “小朱,看来你今天酒是喝得最少的,给你缓口气,我来陪你练练。”
  
      喝了一晚上不说话的实验员陈工,现在竟也开始有话要说了,陈工管试验室,也就是葛小娟的直接上级,试验室就在技术室旁边,汪剑涵与他也常上夜班,不过试验室只要管混凝土质量,做完试件也就下班了,不比汪剑涵要一直守着,所以也不常有交集,再者这陈工也是一个好玩之人,喜欢打两把小麻将,所以平时几乎见不到人,只是那试验室有电炉子,在那里吃过几次小火锅,大家也都算相互认识!
  
      平时陈工不太喜欢喝酒,一般爱打麻将的人都不会喜欢唱酒,因为喝了酒影响他们的分析判断,可今天看样子,大家没有约好四人战队,中秋夜只能陪大家喝酒了,只看陈工一脸通红,两眼迷离,似醉非醉,汪剑涵想,这小朱也已连喝二人,怕是这次可以下庄了。
  
      这陈工也是算很职工,年纪不大,工龄却已有五年,听说是十七八岁就顶父亲的班来铁路单位的,顶班也算是一种比较好的传统,就是铁路老工人退休后,可以让家里的小孩来顶父亲工作,算是对铁路老职工一辈子付出的一种补偿,在八十、九十年代对在家务农的年轻人来说也算是找到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所以也相对来说好习点,前任师傅带着,未有二年,也能自己独当一面了。
  
      这陈工也是贵州本地人,但却与小朱、涂安宜们不是一个地方的,所以唱的小调也不同,两人一唱一和,又开始了,但别看他醉眼微闭的样子,一划起拳来,那也算是生龙活虎般,立马换了个人,声音中有地方的特点,听起来如同听那少数民族对歌一样,划拳可不含糊,小朱依然是输。
  
      连喝三碗呢,大家都陪喝一碗,这算是搞好内部团结的一种形式,汪剑涵有同情,但在酒桌上这可是大忌。
  
      轮到汪剑涵了,汪剑涵只能摇头手说道:“我不会,我就不参与了!”
  
      涂安宜一看嘿嘿一笑道:“小子,酒喝那么多说不会,刚才一上桌子唬得凶,不会也不行,除非你按人头喝上几碗!”
  
      汪剑涵一看连自己加上向妮还有六人,这样就得喝五碗了,那不划算,纵然不是很熟悉,怕也得拼一拼,瞎喊几次,瞎猫还能碰到死耗子呢。
  
      汪剑涵卷起?口喊道:“来来来,我不会唱你们那些小调,碰着就来!”
  
      小朱看着汪剑涵,一脸通红的样子,看来这庄只能交给汪剑涵的,汪剑涵心里也是没底,一直想着该出啥,又喊啥,看别人热闹,到自己的时候,却也开始有点小紧张了。
  
      不过紧张没关系,敢喊就行,第一拳竟然让汪剑涵蒙赢了,汪剑涵有点小得意,心想这划拳不是这般,没什么难度,可没想到的是,这是汪剑涵划一晚上能赢的第一拳,也是最后一拳。
  
      接下来两拳,不出意料,汪剑涵两次都输了,涂安宜很勤快的赶紧给汪剑涵回满三勺酒,汪剑涵也不客气,所谓愿赌服输,一口而尽。
  
      接下来是向妮,汪剑涵伸过手,向妮一看还有自己呢,一面不解的说道:“我可不参与了,你找其它的!”
  
      汪剑涵知道,其它几个可是经常玩这一手的,自己手生,不能硬碰,这样会喝到底,向妮看起来弱一点,可以尽快下庄让给向妮,向妮是女的,我看其它几个也不好意思让向妮一直喝下去。
  
      “不行,不行,不会划拳可以来老虎、棒子、鸡,也可以来包、剪、锤,反正技术室的活动得全员参与!”
  
      对面谢工一副主持的面孔,板着面,竟有模有样的说道,向妮一听也不好说,面上竟自信满满的道:“来就来,就老虎棒子鸡。”
  
      国人喝酒的名堂就是多,这老虎吃鸡,鸡吃虫,虫吃棒子,棒子打老虎,如此相互克制的办法也能想得出,汪剑涵身为中国人,还是有些自豪的,可汪剑涵现在已喝得酒虫上头,脑子里昏沉一片,拿起筷子,两人开始敲起碗来。
  
      “老虎!”“虫!”
  
      汪剑涵与向妮同时喊出,两人摇头头算着,老虎不吃虫,那还得重来,两人又开始敲碗。
  
      “鸡!”“棒子!”
  
      汪剑涵在向妮喊着鸡后,竟然喊出了棒子,棒子不打鸡,依然不输也不赢。
  
      “你们俩个搞啥子名堂,竟喊些不着边的!”
  
      涂安宜酒都已经舀上了,就等着输的人喝,却不见有人输,看来都在看着汪剑涵相喝这一碗酒了。
  
      接下来二次,真的只能是汪剑涵输了,汪剑涵得偿所愿的喝了第二碗酒。
  
      这广告还真是害人不浅,这酒其实并不是那么顺口,特别是对南方喜欢喝带点曲香味的,而这北方孔府酒虽然广告满天飞,说实在不真不敢恭维,可能是南北口味有异的原因,现在汪剑涵喝着,不仅有些甜,而且觉得没有的味儿,没有味了就会很容易喝多,汪剑涵现在有些怀念贵州本地的一种低质高度白酒“鸭溪窖”了,喝到最后味道都是一样,让人很难下咽。
  
      接下来是谢工,谢工一副很不愿意汪剑涵当庄的样子,其实划这种拳,谁也不愿意当这个庄,因为这种划法叫“苦中苦”,越输得越要找下家。
  
      谢工早来两年,对这些门道可是精得很,汪剑涵不没出拳,就已经知道汪剑涵会出那几个指头了,因为汪剑涵第一次划拳,出指不利索,并且会有习惯性的出指方式,所以久划的人,不消几次就能掌握规律,这相当于打牌的时候,自己的底牌别人知晓一般,汪剑涵再饮一碗,刚才还是喝酒,现在只能饮了,连喝连输,已经没有开始那般豪气了。
  
      所幸对涂安宜的时候,汪剑涵竟然两拳皆赢了,所以说人不可一直站在一个倒霉的位置,因为地球是在转动着的,也正和了风水轮流转的俗语,在这种时候更多的已经不是技巧,而是比运气了。
  
      汪剑涵顺利的把庄交给涂安宜,涂安宜竟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汪剑涵嘿嘿一笑掏出烟,边点边说道:“老涂,该你表现,可把庄当稳点!”
  
      涂安家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扭着头个伸出手对着边上的小朱说道:“来来来,让小汪见识一下!”
  
      汪剑涵抽着烟,话都懒得说,这划拳也不过如此,还能见识什么,反正总有人要输的!
  
      果不其然,输家当庄,不真不好下,涂安宜继续挑战下一个,现在汪剑涵也不去认真看他们怎么划的了,也不想听他们唱什么小调,只想把剩下的花生米吃到肚子里,压一压肚子里慢慢升腾的酒气。
  
      一根烟下来,涂安宜已经是摇头恍脑的,盆里的酒可是一滴也没有了,而他的庄可还稳稳当当的,汪剑涵一看这样怕是不行,于是说道:“我看,苦中苦就算了,今天也是中秋之夜,难得大家在一起,还是来乐中乐吧!”
  
      其实汪剑涵也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划法,但将就着这般提议。
  
      谢工一看,也不好再如此下去,这般下去确实太伤人,也说道:“那白酒也没了,改喝啤酒,那就来乐中乐吧,赢的不喝,输的喝,只要技术好,一直当着庄,就不用喝了!”
  
      大家一听也都同意,盆子里再次装满了啤酒。
  
      而尤会计与葛小娟也回来了,见大家声音都很高,知道正是兴头上,也只好坐着。
  
      涂安宜抽一根烟,恢复了几许清醒,看着桌上的啤酒,兴致又来了,敲着盆说道:“菜收了吧,喝啤酒还吃什么菜!”
  
      大家又站了起来,把那些已冷得结油的菜一一撤下,换上水果、点心、月饼,然后再开始。
  
      这次葛小娟也加入,大家又开始挤在一起,汪剑涵一看说道:“尤姐,要大家一起!”
  
      “我是想跟你们划拳,我也会,不过我不能喝酒,还吃着中药呢!”
  
      尤会计一脸的不羡慕,却又不能加入的遗憾表情。
  
      “没事,嫂子,你就喝饮料就行了,反正也没其它事,大家一起开心一晚,明天还得上班呢,现在林工他们怕也正在喝得尽兴呢!”
  
      涂安宜总是能体察到一些细节上的东西,说的话也总是让人不服不行,这样整个一堆人又开始了古老而枯燥的游戏。
  
      大家边吃月饼,边吹着牛,边看着划拳,有时是唱小调,有时是包剪锤,有时则大家敲着碗老虎棒子鸡,反正赢的也高兴,输的有酒喝。
  
      白酒喝多了,再喝点半冰不冰的啤酒,感觉一下子人就清醒很多,特别是当那一份冰凉顺着燥热的食道下到肚子里的时候,会感觉浑身很舒服,啤酒很多时候就是专门为消解白酒的,而如果天不热直接喝的话,会很涨肚子。
  
      大家此时话也多了起来,天南海北,前程往事,都激荡着,声音也会不由自主的,慢慢变得高亢,而夜色却依然宁静如昔。
  
      汪剑涵喝了不少啤酒,肚子里已经装不下,然后就开始了进进出进的节奏。
  
      汪剑涵边摇边走在去厕所的路上,看着升致半空的月亮,身影在月下显得那么弱小,而整个队里上下,时而高歌,时而吵闹,时而又回复宁静,这是第一个工地上的中秋之夜,大家凑合着试图用酒麻木自己,用并不伤感的表情告诉别人,自己不思乡,不想家,其实每个人的内心里都会有那么一丝遗憾。
  
      也许人就是如此,习惯有时是好的,有时则又让人麻木,习惯了这种工地的生活,说明你已经扎下根,对现实已经没有了反抗,就如同酒入愁肠,慢慢的习惯,胃也不作什么反抗了,只是默默的承受这一杯又一杯。
  
      厕所依然充弃着难闻的臭味,汪剑涵上完厕所,扶在一边的矮墙下,不停的呕吐,啤酒洗刷着白酒,一古脑的倒了出来。
  
      稍做休息,汪剑涵反而更清醒了,更加清楚自己身在何方,而刚才走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模糊。
  
      擦了擦嘴,汪剑涵自己给自己一个微笑,又回到家属屋继续战斗。
  
      欢笑声在夜色里一阵一阵,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当夜色静得连草丛中的蟋蟀都不再吟唱的时候,汪剑涵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床上,此时汪剑涵虽然眼中不有一丝泪光,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什么也不用去想了,只要躺在床上,一切都把它留在梦里。
  
      这就是汪剑涵工地上的第一个中秋节,似乎工地上的中秋节也只能如此而已,这样的状况,汪剑涵在第二年就已经习惯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西阳沟纪事》,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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