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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耶茄子 / 38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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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说话间上了车,跟两个女孩挥挥手,开车离开了,Kelly拉着苑瑕的手,也回了宿舍。
  洗了澡,换了衣服,苑瑕的心情还没有平复,所受的屈辱依然历历在目。Kelly从洗手间出来,径直走到了苑瑕的眼前。
  “没有什么好说的,明天就去覃朗家,我陪你一起去!这件事要有人出来承担。你担不起了,而且也不该由你来担。”
  苑瑕没话说了,凝视着Kelly那双充满关爱的眼睛,她轻轻点了点头。
  当初做协议合同的代理人时,苑瑕留了覃朗的身份证复印件,自然知道他家住在那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真的如Kelly说得那样,苑瑕确实是想管也管不了。
  第二天是周末,苑瑕和Kelly起了个大早,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覃朗的家和他们学校距离很远,分处于城市的一南一北,就算是周末,交通比较顺畅,单程也需要一个多小时。
  这天的天气很好,一路上Kelly一个劲儿地跟苑瑕没话找话说,给她减压,可苑瑕还是心事重重。她脑子里总是放不下覃朗当初跟她讲家事时候的样子,那份对朋友的坦诚和信任,成了这时候压在苑瑕心头的大石。
  坐地铁,倒公交,终于到了。望着远处成片的洋房别墅,苑瑕觉得有些透不过气了。
  Kelly怕苑瑕临阵退缩,一直拉着苑瑕的手,俩人很快就到了覃朗家的小区门口。
  这是一个很高级的别墅小区,门禁森严,门口的保安礼貌但很严格。
  “两位女士请留步,您去哪里?业主怎么称呼?”
  苑瑕有些慌乱地低头找手机:
  “业主姓覃,他们家是……你等等……”
  “B区2--17,姓覃。”
  Kelly自信地报出门牌号。苑瑕也找到了手机上留的信息,冲着Kelly点了点头。
  “对对,就是B区2—17,就是这个地址。”
  保安一脸的同情:
  “B区2—17呀,你们是这家的什么人呀?债主子吗?不知道这家没了吗?”
  苑瑕和Kelly完全没有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脸懵逼,半天说不出话。保安是个东北小哥,爱说话,看见两个女孩傻愣在那里,便忍不住八卦起最近小区里最热的大新闻。
  “看样子你们是不知道,这家的主人,覃先生,不知道是犯什么案子,反正是被抓了,这一被抓可不得了了,家底一下子露了,负翁,全是负资产,没钱不说,还欠一身债,跟那个乐视的贾跃亭一样一样的。”
  一辆豪车驶出小区,东北小哥很礼貌地敬礼示意后,继续跟苑瑕她们说到:
  “我算是体会到了,以前总听人家说,那些开着豪车的人,兜里没准还没要饭的有钱呢!要饭的钱是自个的,他们的钱都是别人的。就说B区那家业主吧,被抓起来当天,公司就宣布破产了,他太太——据说是后娶的,比他小好几十岁呢,几天前就带着小儿子跑路了,到外国去了,剩下的烂摊子都交给他大儿子收拾了,结果呢,他大儿子有抑郁症,不能受刺激,这么大刺激搁平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个病人呢,结果他一急,跳楼了!”
  看着对面的两个女孩一脸的目瞪口呆,东北小哥好有满足感,八卦的兴趣越发高涨起来。
  “够惨的是吧?最惨的还在后面呢,他们家二儿子……”
  东北小哥的话一出口,Kelly感到苑瑕的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侧脸一看,只见她唇瓣颤抖,面色清白。
  Kelly其实心也早就揪成一团,但她还有一丝理智,还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他们家二儿子没事吧?”
  东北小哥叹了口气。
  “有事没事就不好说了,当时他哥爬上顶楼,他追上去了,结果还是差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个大活人从二十几层楼上摔下去了,能受得了啊?唉,其实这就是家破人亡了啊!”
  ……
  苑瑕和Kelly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那里,一路上两个人一直紧紧拉着手,却没有说过一句话。不是没话说,而是不敢说,不敢直面如此惨烈的现实。
  家破人亡,这四个字如同魔咒,在苑瑕的耳畔回响,一整天都没散去。
  从覃家回来,Kelly有约,去亲戚家了。苑瑕知道她担心自己一个人呆着会胡思乱想,就早一步跟她说,自己会回家,让Kelly放心。
  她和Kelly一起出了校门,各奔东西,估摸她差不多该上车了,苑瑕又原路返回了校园。
  今天家里没人。王暮秋已经回工地了,齐美华上大夜班,要明天才能回去,如歆远在贵州,苑瑕在哪也是一个人。
  孤零零地走在校园的林荫小路上,午后两点半,又是周末,周遭没有一个人,苑瑕漫无目的逛了一圈,最后还是来到了画廊的门前。
  “覃朗画展”的指路牌还立在那里,只是在它上面,多了一张盖着红章的白纸,是校方管委会下得最后通牒:租约到期,限三日内撤馆,否则后果自负。
  有了这张冰凉又凶恶的白纸,“覃朗画展”四个字,也就没有了生气。苑瑕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曾经生机勃勃的大厅,已是死气沉沉。
  画廊已经布置得很像样子了,就是马上开展,也没什么问题,墙上那一幅幅饱含着覃朗心血的作品,那么绚烂夺目。
  穿过大厅,苑瑕走进那间小小的画室,办公桌上,画台上,留着那么多覃朗的印记,积极乐观,为了理想,拼搏奋进。
  除了苑瑕的脚步声,周遭再也没有一丝响动。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苑瑕打定了主意,她要帮他把这些宝贝一样样的收好,她相信他能挺过去,一定还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想着容易做起来难,那么多的画作加上杂物,每个百十平米根本放不下,这百十平米的地方,苑瑕又能到哪去找呀?
  链家、58同城、安居客,凡是有租房业务的APP苑瑕都下了,一圈浏览下来,那家也没有她能承受得了的房屋,一个月至少上千的租金,让她望而生叹。
  正在苑瑕一筹莫展的时候,Kelly打电话过来了。她虽然不知道校方已经贴出让画展撤离的通知,可既然画展搞不了了,肯定不能就这么占着茅坑不拉屎吧,就算人家不轰,到时候也是要跟你算租金的呀,所以Kelly就求舅舅帮忙,找个地方把覃朗的东西安置一下。
  舅舅听Kelly讲了覃朗的遭遇,很是同情,答应她们可以把他留下来的东西搬到他别墅的车库去。
  “舅舅的别墅一直空着没入住,车库也特别宽敞,老覃的东西都搬过去也没问题。你今天晚上不会宿舍了吧?要是有空,你明天过来吧,咱俩收拾一下,找个搬家公司,把东西运过去。”
  Kelly就是个天使,总是在最难的时候,把爱送到朋友的身边。站在空旷的大厅里,苑瑕都要流眼泪了。
  既然大事都落停了,接下来收拾的活儿苑瑕自己就办了。在以后的时间里,苑瑕一刻没停,登高爬梯,把浸透覃朗汗水的件件展品小心地摘下,仔细的包好,归置的整整齐齐。如此繁重的活儿,苑瑕干得汗流浃背,忙得晚饭都没空儿吃。
  终于都弄好了,一看表,都快十点了。苑瑕又累又饿,坐在画室的破沙发上,真是动都懒得动一下。身边的一个放杂物的兜子里,有个还没打包的面包,苑瑕拿过来,撕开包装,三口两口吃完了。随手又拿了张纸,擦擦手,苑瑕就要回去了。
  就在那一刹那,一瓶喝了一半的可乐进入了苑瑕的视线,让她立刻想起了覃朗的那次低血糖,想起他跟自己说得过往的心酸。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那一刻的心疼,就像每次想起妈妈,想起家的时候一样。那个倔强努力的男孩,遭遇了比自己还要痛苦的经历,还能像以前那样乐观积极的生活吗?
  走出画室,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透过迷蒙的双眼,苑瑕竟然清晰得看到了覃朗影子,看着他挥汗如雨的忙碌着,看见他大发雷霆的混样子,看见他幼稚可爱的笑容,还有……还有对自己的体贴,关心,爱……
  永别了,所有的一切。不过两个月的时间,短暂却刻骨铭心。门口易拉宝上的招贴画在黑暗中依然清晰,因为看它的人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心。
  湛蓝的眸子依旧美丽清澈,他说,这么漂亮的眼睛,看到的世界一定也是美好的吧?不知道这份美好里可否有我?
  大门落锁了,苑瑕的眼泪还是停不下来:
  “老覃,加油!多难都要熬过来!你行的,我们都相信你,一定行的!”
  ……
  知道如歆回贵州,王暮秋两口子会到机场去给她送行李,赵彬想着自己和女儿的关系开始有所缓和,为了让如歆对自己的更有好感,便主动提出不去送如歆的建议。
  “妈妈给你叫好车了,一早司机就会来接你。你爸爸他们去,我就不去了。我去了他们不开心,你也尴尬。”
  赵彬这么识大体,如歆自然很感动。
  “谢谢了!其实我爸和我妈都不是小气人,有些历史遗留问题,大家彼此多给些时间,就一定能解决。我希望你们能成朋友。”。
  赵彬笑了,爱抚地摸了摸如歆的头。
  “好,听我闺女的,妈妈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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