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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江湖广记 / 第三章:追踪

第三章: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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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恒怎么也想不到,佛像底下的地洞里居然还隐藏着另一条通道。
  如果不是他们在地洞里无意间把出口关闭,如果不是外面正下着大雪刮着大风,如果不是火折子随着气流晃动的话,他们一定发现不了。
  当钟恒一拳把隐藏在角落泥土后面的木门踢烂之后,又一条地道出现在他的面前,地面还放置了方便运输重物的圆木。
  裴镜云走过来说道:“看来那些箱子的主人早就做好了方便随时转移的准备,我很好奇这些箱子里究竟装着些什么。”
  钟恒道:“无论箱子里装着什么,都不属于你。”他大步跨进地道,头也不回的朝前而去。
  地道不短,大概有百米的长度,尽头是一扇外部被泥土伪装过的门,门外则是破庙南边的一处斜坡。
  钟恒与裴镜云一前一后从地道里跳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地面上杂乱的脚印、马蹄印与车轮印。
  钟恒蹲在地上仔细察看了一遍,说道:“有五辆马拉的板车与二十七个人,其中有一个是覃康。”
  裴镜云好奇道:“哦?你连他的脚印都能认出来?”
  钟恒道:“我跟他从小就认识,一起上房揭瓦,一起下河捞鱼,一起喝酒打架,还一起偷看过城东的肥婆洗澡,所以绝不会认错。”
  裴镜云道:“看来你已经冷静下来了。”
  钟恒站起身说道:“五辆马车都朝着不同方向而去,覃康被人挟持着上了朝东走的那辆,我现在追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裴镜云道:“那个病剑客这么厉害,你还敢去追?”
  钟恒道:“再厉害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破绽,现在我在暗他们在明,只要被我追上了,总能想出办法把人救出来!”
  他像是在与裴镜云说话,却又看也不看对方一眼,说完之后便自顾自的顺着东边的车轮印快步奔跑起来。
  北风斜吹,钟恒的头发与衣袂随着风胡乱摆动,他却没有心思去整理,一心扑在地面的车轮印上,他能听到紧跟在身后的脚步声,显得不疾不徐,而他自己却已用上了最快的速度。
  当钟恒冷静下来之后,就越发的摸不透裴镜云究竟想要干什么,他不信世上真会有人为了管闲事凑热闹而做到这个地步,他很确定对方另有目的,但目的究竟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出。
  追出五里地之后,一条三岔路出现在两人面前,路边还躺着一个断了气的黑衣人,车轮的痕迹也至此消失。
  裴镜云检查着尸体说道:“胸骨全碎了,经脉断裂,心肺俱碎,身上还有温度,应该死了没多久。”
  钟恒只望了一眼便道:“这是覃康的武功,说明我没追错方向。”
  裴镜云指着前方的岔路说道:“对方不单扫去了车轮的痕迹,还把其他路上的雪也扫清,似乎你朋友的反抗引起了他们的警惕,以防你会找到他们。”
  钟恒叹气道:“无论他们走这三条路的哪一条,都会遇上拦路的。”
  裴镜云问道:“他们拦得住吗?”
  钟恒点头道:“如果那个病剑客没有我所见那般厉害,或者说只要他无法在三招之内拿下覃康的话,那么他肯定会被拦下。”
  裴镜云继续问道:“拦路的都有谁?”
  钟恒从左到右指着三条岔路说道:“左边的路会遇上一个砍柴的中年樵夫,中间的路会遇上一个采蘼芜的美艳妇人,右边的路会遇上一个钓鱼的白发老汉。”
  裴镜云道:“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砍柴、采蘼芜或是钓鱼呢?”
  钟恒道:“没人会在大半夜砍柴、采蘼芜或是钓鱼,但鬼就不一样了。”
  裴镜云好奇道:“哦?他们是鬼?”
  钟恒正色道:“他们不单是鬼,而且还是恶鬼,但他们却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无论遇到这三只鬼中的哪一只,都会被他们送到一个连神仙都不敢去的地方。”
  裴镜云想了想,说道:“我似乎知道你说的地方是哪里了。”
  钟恒道:“很多人都曾听说过这个地方,但却没人知道这个地方究竟在哪。”
  裴镜云道:“但那三只鬼不单知道,而且还会将路过的人抓去那里,而你的朋友正被人劫持着要路过那三只鬼的地头。”
  钟恒点头道:“所以我如果要去救他,便也得去这个地方,你的闲事管到这里也该结束了,若继续管下去便真的会丢了性命。”他看向对方,眼里依旧带着提防的神色。
  裴镜云笑道:“我这个人胆子不大,怕的东西有很多,但偏偏不怕鬼,早就听闻冤魂集之名,今日有机会一探究竟,又岂能错过?”
  冤魂集在江湖中是个人尽皆知的传说,相传在孟州一带存在着一个介于阴阳之间的地方,白天的时候无论你怎么找也不可能找得到,只有太阳落山之后这个地方才会出现。
  曾有人误入其中又侥幸活着回来,那人回到家之后大病一场便死了,死前却带着笑,只因他在那个地方享受了别人一辈子也享受不到的东西。
  那人临死前曾说那个地方是孤魂野鬼的逍遥场,鬼魂们在那里尽情作乐,无论是美酒、美食还是美人都能随意享用,除此之外鬼魂们还互相交易着各种奇珍异宝,那些东西随便一件都能让为之疯狂。
  但有人说那不过是他死前的臆想,不足为信。也有人信以为真,主动去找寻那冤魂集,大多无功而返,却也有不少人自此消失无踪。
  裴镜云问道:“你曾去过冤魂集?”
  钟恒摇头道:“没去过,我这人天生阳气重,跟神神鬼鬼的玩意儿无缘,我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覃康曾去过,回来之后告诉我的。”
  裴镜云惊讶道:“哦?你的朋友去过?他竟能平安无事的回来?”
  钟恒道:“他不止平安无事的回来,而且还得了一些黄金珠宝。”
  裴镜云好奇道:“我对你这位朋友越发的感兴趣了,可否跟我说说和他有关的事?”
  “他自幼便患有喘鸣之症,虽然覃家世代行医,但也没能将他完全治好,等到他五岁时,家里开始逼他学医,可他心中却是极为不喜欢的。”钟恒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他自小便聪明好动,憧憬有一日能练得一身好武艺,闯荡江湖,游戏人间,只可惜他六岁时跟随其母练武不到半年便遭到了家中的强烈反对。”
  裴镜云问道:“习武强身并非坏事,他家人为何会强烈反对?”
  钟恒道:“听说他母亲曾是河北的某个邪派的弟子,担心他练了邪派功法会影响心性,加上后来他母亲因涉及江湖纷争而离开了孟州,所以覃家人便坚决反对他练武,只一心逼他读书习医,因此他只能私下偷练,倘若他能有更多时间练武的话,今晚绝不会这么容易被抓。”
  裴镜云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不过既然你的朋友曾去冤魂集,还得了黄金珠宝,那么这第二次去到冤魂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才对,说不定那些游魂野鬼会出手相助,将他救了。”
  钟恒叹气道:“若真有这样的好事我便不用担心了,覃康曾说他之所以能离开冤魂集也全凭运气,要是再让他去一次,或许再难离开!”
  裴镜云挑眉道:“看来这其中还有些故事。”
  钟恒道:“其中的故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我的面前有三条路,而每一条路上都有一只鬼。”
  最终,两人选了中间的那条路,因为比起另外两条路上的鬼,那个采蘼芜的美艳妇人至少还能养养眼。
  所以当他们走上这条路之后,本来略有些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步子也变得轻快了不少。
  走了几百米之后,前方突然传来哀怨的歌声。
  “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余。将缣来比素,新人不如故。”
  钟恒皱眉问道:“这歌唱的是什么?”
  裴镜云道:“这是一首汉代的乐府诗,讲的是弃妇遇到自己的前夫,而喜新厌旧的前夫在见到弃妇之后却又露出了后悔之意。”
  就在裴镜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个背着竹篓的妇人便已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妇人一身白衣,哼着的歌儿此时也停了,只是缓缓跪在雪地中,轻声问道:“新人复如何?”
  钟恒莫名紧张了起来,手心甚至渗出了汗,只因眼前的妇人不仅走路没有声音,而且脸上也没有五官,就如一张白纸,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统统都没有,仿佛本就不存在一般。
  虽然那妇人的脸上没有五官,但钟恒却依旧能够感觉到她是个美人,而他小时候曾人听说鬼魂会用法术蛊惑人心,让人产生幻觉,所以他便不由自主的害怕了起来。
  裴镜云却不怕,他不但不怕还向前走了几步,将那妇人搀了起来,并顺着之前的调子唱道:“新人虽言好,未若故人姝。”
  那妇人缓缓起身,将头抬了抬,仿佛在望着裴镜云,然后从她的喉咙里,从那张没有嘴的脸里飘出了歌声:“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余。将缣来比素,新人不如故。”
  她唱着刚才的那首歌,声音中带着哭腔,握着裴镜云的手越抓越紧,连青筋都隆了起来,若是一般人或许早就被捏得筋骨寸断。
  可裴镜云不是一般人,他不但没有吃痛大叫,脸上也没带着痛苦的表情,反而露出笑容,将手腕一翻,便脱离了妇人那紧如铁钳的手。
  裴镜云向后一退,便退到了钟恒的身后,然后在他肩上拍了拍,不禁将他吓了一大跳,连汗珠都从额上渗了出来。
  与此同时,妇人那双苍白的手已来到了钟恒的面前,没有丝毫停留就扼住了他的咽喉,那冰冷刺骨的触感使得他浑身一激灵。
  “啊!”钟恒大叫一声,将双手全力向上猛抬,只听咔嚓一声,妇人的双手竟齐肘而断,留在了他的脖子上,身子则向后飞退,飘落在雪地中。
  钟恒将妇人的双手扔在地上,瞪着眼睛大声念起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雪地中的断手突然抖动了一下,钟恒立刻后退,反蹿到了裴镜云身后。
  只见断手从雪地中跳起,一眨眼便回到了妇人的衣袖里,随即发出几声脆响,竟就这么接了回去。
  钟恒紧张道:“断掉的手竟还能接回去,此女是鬼无疑!”
  裴镜云上前一步,望着那妇人说道:“我们愿意跟你走,毋须动粗。”
  妇人听言随即转身,又回头用那没有五官的脸望了两人一眼,示意他们跟着自己,接着又唱起那哀怨的歌,缓缓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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