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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老王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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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在孟州城大街的夜市上有个烩面摊子,已开了有十二个年头,老王也从一个青年成为了如今的壮年汉子。
  烩面的分量与味道很不错,而老王又是个勤恳的人,一年到头除了过年与寒食节的几天之外,皆雨雪无阻的经营着摊子,再加上他总是笑脸迎人,所以生意向来很好。
  即便是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夜晚,也还有三五个客人在老王的摊子里吃东西。
  二更过半,因风雪的缘故夜市里已没什么人了。老王坐在炉前打起哈欠,想着这般寒冷的天气应是不会再有人来了,等桌面上的几位客人吃完之后便将摊子收了,早些回去休息。
  就在这时,老王看到钟恒从街头奔来,他便露出了笑容,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而对方也正好来到了他的摊子。
  钟恒喘着大气,表情显得痛苦,用一种接近哭腔的声音急匆匆道:“老王,来一碗烩面,要快!”
  老王打量了钟恒一眼,问道:“今天怎的就你一人来了?康哥儿呢?”说话时已将面下了锅。
  钟恒没有回答,只是向后退了几步坐在离自己最近的凳子上,双拳紧握,两只脚不停上下抖动。
  面很快就端了上来,钟恒二话不说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也不管这面有多烫,就像是一个饿了几天的人,只想尽快把食物吃掉。
  面太烫,已在钟恒嘴上烫出一个泡,但他却没有停止动作,又因吃得太急,被呛了一口,忍不住咳嗽起来,连眼泪都咳得涌出来,桌子也被他胡乱挥动的手脚弄翻,连带自己与别人的面全都洒在地上。
  老王赶紧跑过来向那个正好与钟恒同桌的客人鞠躬道:“抱歉抱歉,还请客官不要生气,我替这小子道歉。”
  钟恒突然从凳子上猛地跳起来,朝着他所来的方向狂奔,眨眼间就到了街口,再一晃眼便没了踪影。
  他发疯似的朝前奔跑着,用尽了全身力气,跑出这辈子最快的速度,仿若一支弩箭,穿透怒风,摧破大雪,不达目的地决不停下。
  当钟恒重新回到城郊的破庙之后,不禁愣在原地,庙里没有半个人影,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甚至连脚印都没有,仿佛今晚从未有人来过。
  庙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钟恒迅速跳了出去,看到一个背着黑色箱笼,身穿白色毛裘大衣的年轻文士,正站在雪中眯着眼睛微笑。
  钟恒警惕道:“你是什么人?”
  对方道:“我叫做裴镜云,是个游走江湖的闲人。”
  钟恒道:“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裴镜云道:“我从夜市里一路跟着你过来,只因你一心只想着别的事情,所以才未发现我。”
  钟恒已经没有耐心,说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若是不说个清楚,可就别怪我动手了。”
  裴镜云拎起衣角道:“你将烩面摊的桌子掀翻,汤汁不偏不倚正好洒在了我的衣服上,所以我便追过来讨个说法。”只见他的大衣上沾了一片油黄的汤渍,在白色的毛裘上显得格外扎眼。
  钟恒从怀里掏出钱袋扔在地上道:“这些钱应该够赔了,你现在可以走了。”说话时不停用眼角余光的瞟着破庙。
  裴镜云没有去捡钱袋,只是看向破庙说道:“你神色不太对劲,想来是遇上了什么要紧事。”
  钟恒否认:“我什么事也没有,你拿着钱离开便是。”不自觉向旁边挪了一步,挡住身后的破庙。
  裴镜云微笑了一下,向后退了几步消失在大雪中。
  钟恒没有心思去理他,赶紧转身返回破庙,但当他再次踏入庙内时,却见裴镜云已从对面那堵墙的大洞走了进来,正望着他微笑。
  钟恒皱眉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裴镜云笑道:“庙里有佛像,我只不过想进来拜拜而已。”
  钟恒道:“拜完了么?”
  裴镜云摇头道:“现在我又不想拜了。”
  钟恒突然出手,直直一拳打向裴镜云的下巴,没有任何的掩饰,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将拳头握紧,猛地打出去。
  裴镜云向后退了一步,钟恒的拳头没能碰到他的下巴,但第二拳却也在此时打了过来,这一拳更快更狠。
  裴镜云朝旁边跨了一步,但钟恒的第三拳却还是跟了过来,只见他将手一摆,像是打巴掌那样甩出了一拳,空中发出“呼”的一声,手臂犹如一条鞭子,狠狠抽出。
  三拳击出一气呵成,简单明了,其脚步紧逼不让对手有撤退的空档,却给自身留了退路,进攻毫无花俏看似平平无奇,但又能随时中途变招,一旦被击中便会有接二连三的后招接踵而来,令人防不胜防。
  裴镜云将身一低,避过了来拳,施展身法一退,在破庙中饶了个圈,脱离了钟恒的追击。
  钟恒正要再次扑上,却听裴镜云说道:“我们要是将这庙打得乱七八糟,你便找不到想找的线索了。”
  钟恒随即一愣,停下脚步道:“你又知道我在找什么?”
  裴镜云站在佛像旁边,说道:“你急匆匆来到这破庙,肯定不是为了睡觉,而且你因为过于激动与愤怒而没发现佛像后面的血迹,正如你没发现我跟着你一样。”
  钟恒快步走到佛像的另一边,伸头一望,果然看到在佛像后背的缺口处有一些血迹,所以藏金的地洞里很可能有人,但他没有着急去把通道打开,只是死死盯着裴镜云。
  裴镜云指着佛像后背的缺口道:“这里有个缺口,说不定有机关,让我伸手试一试。”
  他才将手抬起,钟恒就抢出一步,用身子挡住了缺口,然后挤了过来,定定站在他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一尺,而且又都身处于佛像身后的狭小空间中,如果有人突然动手,另一个人几乎不可能躲得掉。
  裴镜云自然不会动手,却也没有后退,钟恒肯定不会后退,但也没出手。
  两人就这么站着,谁也不说话,只不过裴镜云带着微笑,钟恒则一脸怒意。
  最终,先开口的人是钟恒:“你究竟是什么人?”
  裴镜云微笑道:“我已说过了,我是个闲人,一个喜欢管闲事的闲人。”
  钟恒道:“有时候闲事管得太多会将命也丢了。”
  裴镜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如果真因为管闲事而丢了性命,那我也认了。”
  钟恒皱眉道:“难道你活腻了?”
  裴镜云道:“我这么年轻,怎么会活腻了,只不过是喜欢凑凑热闹罢了。”
  钟恒语气不善道:“你真是来凑热闹管闲事的?我怎么觉得你像是与那个病剑客一伙的?”
  裴镜云问道:“什么病剑客?”
  钟恒道:“就是那个又瘦又干,一直咳嗽的剑客,手里拿着一柄透着刺骨寒意的剑。”
  裴镜云想了想道:“我所知道的剑客里好像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钟恒道:“我已跟你说了很多废话了,如果继续说下去只会浪费我的时间,你虽然很可疑,但似乎并不打算立刻对我怎么样,所以如果你老老实实待在旁边,我可以当作你不存在,但要是我发现你有别的企图,绝对会将你揍个半死,然后再把你扒光了扔到黄河冰面上。”
  裴镜云道:“放心,我会老老实实待在旁边,绝对不会乱来,也没有别的企图。”
  钟恒点点头,将裴镜云推出佛像后面,说道:“我要打开一个机关,但我不相信你,所以你不能跟下来。”
  裴镜云笑道:“你是个耿直的人,耿直到可爱。”
  钟恒白了他一眼,然后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接着又转身去摸那佛像背后的机关。
  佛像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顺时针转动起来,地面露出一个只可容单人通过的地道,钟恒回头瞪了一眼裴镜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根火折子吹亮,快步走了进去。
  很快,钟恒又从地道里走了出来,一脸疑惑不解,眉头紧锁地回到破庙里,坐在地道的边上发愁。
  裴镜云问道:“你怎么了?”
  钟恒看了他一眼,又摇了摇头道:“我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见鬼了。”
  裴镜云道:“我从未见过鬼,可否让我见识一下?”
  钟恒将火折子扔在地上,然后说道:“一刻钟之前,我还与我最好的朋友在这里与一个病剑客生死相对,但就在我离开的这短短一刻钟里,他们两人不但不见了,四周就连曾有人来过的痕迹也没有,而这下面本来放了一百口装满了东西的箱子,现在也不翼而飞,就像从来都没存在过似的。”
  裴镜云问道:“这地道是你挖的?那一百口箱子是你放进去的?”
  钟恒摇头道:“不是。”
  裴镜云道:“既然不是你放进去的,那你又怎么知道别人没办法在一刻钟之内把箱子运走?”
  钟恒还是摇头:“我的确不知道,但我的朋友为了保住我的性命,跟那个病剑客动了手,他们在这里打斗却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裴镜云道:“你为什么不跟你朋友一起对付那个病剑客?”
  钟恒显得很难过,叹气道:“我跟他有过约定,如果遇到了我们两人联手也绝对打不过的人,便无论如何也得至少保住其中一人的性命,谁先动手谁就全力托出对方,让另一人逃走,而另一人无论多不愿意,也必须得逃,至少要回到城里吃一碗老王做的烩面才能返回。”
  裴镜云道:“所以你才急急跑去吃面,又匆匆离开,但你们又怎么知道那个病剑客是你们两人联手都打不过的呢?”
  钟恒站起来,指着敞了大半的屋顶说道:“病剑客从天而降,一剑就将风给斩断了,直到他咳嗽了三声之后这南北两面透风的破庙又才吹起了风,这样的高手,别说是我跟他两人联手,就算再多来两个我们,也不可能打得过。”
  裴镜云道:“将风斩断?他要真的这么厉害,你觉得你能跑得掉?方才我从北墙的破洞进来时,看到地上有些脚印,今晚吹的又是北风,所以只要有人趁你们的注意力全都在病剑客身上时,用东西遮住了破洞,那么自然会造成风停的假象,而那三声咳嗽便是风起的暗号。”
  钟恒一怔,说道:“我跑得急,没来得及多想,现在你这么一说的确奇怪!覃康的武功比我还差了一些,根本挡不住对方几招,我又怎可能有跑回去吃面,还跑回来救人的机会呢?”
  裴镜云捡起火折子重新吹亮,指着地道说道:“让我这个管闲事的下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遗漏的线索也说不定。”
  钟恒盯着裴镜云,缓缓站起身,将地道的入口让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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