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能否网开一面,让我和我师父见一面?

　　“你……你好卑鄙……”“铁扇书生”痛苦的道。
　　“是吗？”
　　望着“铁扇书生”一片殷红的肚子，萧若冷冷道:“彼此，彼此。你若扇子里不藏着暗器，我也不会弹出我鞋尖里的利刃。所以你不该怪我。”
　　一颗颗冷汗自“铁扇书生”的额头上滴落，他撕裂白衫，紧紧的勒住腹部。
　　萧若一直只是看着他没有采取任何动作。
　　这个时候陆小川喘吁吁的来到他的身旁，在他发现这一切后，他奇怪的问道:“你……你放过了他?”
　　笑了笑，萧若没回头道:“这还得看咱们这位铁先生放不放咱们上山。你呢？搞定了？”
　　“那还用说，一个晕了，另一个恐怕肋骨至少断了三根，若急救得时还能喘气，要不然就没得玩了。”
　　听出陆小川有种志得意满的口吻，萧若笑道:“还真有你的，走吧！你前头带路。”
　　望了一眼一脸惨白的“铁扇书生'陆小川生怕人家骤起攻击似的，他一面走，一面频頻回头。
　　“你别瞧了，安心走你的路。”萧若小声的道。
　　“为…“，为什么?”
　　“你以为这世上还真有断肠再战的人?”
　　还真以为萧若发了善心，怎么会放过了敌人。
　　敢情他把人家的肠子都给捅了出来，陆小川不觉道:“看样子这铁扇书生，今天可撞正了大板，遇上了你这位煞星，不过这么一来，和江海盟的结可是结定了。”
　　“又不是今天才卯上，你甭替我操心了，倒是想想你自己吧！”
　　陆小川不再哼声了。
　　因为当他想到似乎真的已让丐门除了名后，他整个人已经变得有些愕然，就像被人勾了魂一样。
　　的确，以他和丐门的关系，他实在想不出来有谁、以及有什么理由，能让他除名，和敢让他除名。
　　除非?
　　陆小川蓦然心惊，他猛回身，害得小罘差些与他撞了个满怀。
　　“娘的，你这赖子是怎么啦?”
　　没理会萧若的埋怨，陆小川表情惊惶道:“萧若，你看我师父会……会不会有了什么意外?”
　　对陆小川的师父“乞王”杜凤鸣，萧若知之甚详。他更明白要不是“乞王”，陆小川不但不会有今天，恐怕早八百年前就算没饿死，也被人给活活打死了。
　　虽然早知道“乞王”已被罢黜，萧若却始终没把这件事给说了出来。
　　事至如今，萧若知道也瞒不了多久，他道:“赖子，上回我来君山的时候，从‘残缺二丐，的口里听到了一件事……”
　　从萧若正经八百的表情里，陆小川已然明白。
　　他暗哑着道:“是不是我师父真……真的发生了事情?”
　　“详细情形我也不知道，听说他已不是丐门的帮主了。”
　　国有国法，帮有帮规。
　　陆小川明白丐帮里一帮之主替换的规矩，除非现任帮主死了，要不然够条件更换帮主，只有一个。
　　那就是帮主有欺师灭祖、通敌叛国之事实。
　　看到陆小川骤变的脸色，萧若又道:“你不必紧张，你那有实无名的师父没死，只是不做帮主而已。”
　　“你还知道些什么?”
　　萧若叹道，就这么多了。”
　　“为……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因为自从碰面后，舜发现你心里面看不见的伤痕，已到了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打击，本来想等一切事情都解决后才告诉你。”
　　陆小川无言了。
　　他当然明白萧若的苦心，他也知道自己的确已到了再也禁不起任何刺激的地步。
　　喃喃的，陆小川道:“希……希望他老人家不要是因为我
　　长叹一声，萧若虽然没说，不过他心里却在想5赖子，恐怕真如你所想的了。
　　不再按步当车，就在陆小川和萧若健步如飞般来到君山之顶一丐门总坛前的广场时。
　　他们已看到一群人个个屏息以等，如临大敌般的有一种肃杀之气。
　　陆小川放慢了脚步。
　　他慢慢的走向那群人，同时他也看清了那些人的面孔。
　　不觉地，陆小川对他们突然有一种好陌生，好陌生的感觉出现，虽然他们都是他所熟悉的人。
　　最后他才发现，为什么会对他们有那种陌生的感觉，原来他们身上的衣服不再是鹑衣百结，而一个个全换成了精致合身的高贵衣料。
　　来到“残缺二丐”的面前，陆小川正待翻身就拜。
　　突然“无耳丐”冷言道:“阁下干什么?”
　　陆小川怔住了，也被人家这句话给僵凝住。
　　萧若一旁亦冷言相向道别施礼了，这儿已没人把你当成同门。”
　　“为…为什么?”陆小川难过万分的问。
　　“你本来就非我丐门子弟，何须对我们行此大礼。”“无耳丐”冷峻回道。
　　不错，陆小川虽然始终未曾正式入门，但多少年来，他却一直对着这丐门二老行晚辈之礼，也不见他们有任何异议。
　　现在被对方一句话给堵了回来，陆小川还真不知该如何才好。
　　“陆小川，你擅闯我丐门总坛，可知已犯了江湖大忌？念在你曾与本帮前任帮主有着深厚的渊源，最好你现在就下山，要不然----。
　　“长老。”陆小川痛心的喊了一声道:“您老可否明白告诉我，我师父现在人在何处？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还有帮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全换了装束？连老祖宗传下来的祖训都不遵循了呢?”
　　“放肆一”
　　说话的是一阴鸷长相的五旬左右的瘦干汉子。
　　池总舵，不管我陆小川是否曾正式入帮，你能否告诉我实情?”不为对方的喝斥而住口，陆小川转头道。
　　“恐怕你弄错了，池东青现在已不是总舵了。”池东青冰柃道。
　　“不是总舵了？”
　　“好教你得知，池东青现在已正式受命为本帮第九代掌门。”
　　不只陆小川傻了，连一旁的萧若也吓了一跳。
　　因为谁都知道这池东青一向在江湖中名声不怎么好，好几次对他的一意孤行，刚愎自用，乞王杜凤鸣都差些把他逐出门墙。
　　鄙夷的撇撇唇，萧若自语道，真是猴儿沐冠，人类的悲剧。”
　　“你说什么?”池东青瞪眼对著萧若吼道。
　　“你可吓到我了，池帮主。”
　　萧若本想再说，却看到陆小川哀求的眼神，也想到答应他的事，便倏然住口。
　　“‘快刀萧若、这里绝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最好弄清楚这点。”池东青道。
　　“是吗？没关系，等我这投错山门的老友弄清楚了他想要问的事情后，我倒想看看你有些什么可值得你大呼小叫的本事。
　　池东青想再顶回，一直未开口的“残目丐”突然道:“东青沉着点，你还怕他长了翅膀会飞吗？”
　　“帮……帮主，陆小川恳求你能不能让我见见我师父？”陆小川生怕另生枝节，他赶紧插口道。
　　“不行。”池东青斩钉截铁道。
　　陆小川慌了，他放软口气细声道:“我只想见他老人家一面，那怕一刻钟也行。”
　　“陆小川，你想问什么我可以回答你，杜凤鸣欺师灭祖为本帮监禁在囚，任何人均不得与他会面。”
　　激动得悚悚发抖，陆小川沙哑着嗓子道，你胡说，一定是你们弄错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冷笑一声，池东青道:“有没有弄错这都是我们的家务事。陆小川，最好你用字斟酌点，想清楚点你现在是和什么人在说话。”
　　差些被一口气给憋晕过去。
　　陆小川深深吸了几口大气，方压下那种上前的冲动，然后仍然好言道，但不知他老人家是怎么犯了欺师灭祖之罪？可有事实根据？你……你又如何坐上了帮主的位置?”
　　“你是在怀疑我?”池东青瞪眼道。
　　“我只是想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冷哼一声，池东青望了一眼“残缺二丐”见他二人没发表意见后，他才道，杜凤鸣欲出卖我丐门数万弟子，勾结回族，造反作乱。这种违背祖师爷遗训的行径，不单单是欺师灭祖，更是犯了朝廷禁忌。所以经本帮查明属实后，经各级长老开会一致决定，而罢黜了他的帮主之位。”
　　“若说狗有一天会突然不吃屎了，我“快刀萧若”会相信，但若如你所言，像4乞王；杜凤鸣这样江湖中出了名的硬汉会勾结回族，造反作乱。哼哼，恐怕说给鬼听，鬼都不会相信。”对萧若这种指桑骂槐，池东青不禁变脸。
　　他怒不可遏道，你是什么东西？相不相信关你屁事?”“池东青，你这张嘴想必是用来吃屎的，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奥不可闻？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告诉你，只要我高兴，我一样可以把你摆成十八种不同的样子。”萧若没有表情的回道。
　　“我宰了你一”
　　池东青冲动得就要再度上前，却被“无耳丐”一瞪眼给逼了回去。
　　“你想玩是不?放心，我们会给你机会的，莫忘了我们还有一场架没打完呢!”“无耳丐”压制住池东青后，转首对着萧若道。
　　“随时候教。”萧若无所谓道。
　　“池帮主。”陆小川暂时还不想把事态扩大，他道：
　　“能否网开一面，让我和我师父见一面?”
　　“你的要求已属过分，要知道如果我们不是念在曾共事多年，现在你根本不可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说话。”
　　对人家“吃了秤铊、铁了心”的拒绝，陆小川的好脾气也给磨出了火来。
　　“关于我师父的一切罪名，可有证据?”
　　也听出了陆小川的话里的不快之意，池东青沉下脸来道：“看来你是兴师问罪的了。哼！丐门这么多人，难道我们还会冤枉谁?”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今天不让我见我师父一面，换做任何人也难免会有这种想法。”
　　“无耳丐”性子一向暴烈。
　　他突然叱喝道:“陆小川一一你这么说已经污辱到我丐门十三名长老了。因为罢黜杜凤鸣，是经过我们全体一致通过的。
　　陆小川没辙了。
　　他敢对池东青大眼瞪小眼，但是对这“党国元老”，超重量级的五代长老，即使老天借胆给他，他也不敢有所不满。
　　拍了拍他的肩膀，萧若叹道:“赖子，对这些人何必再多费唇舌?世上愈老的人愈是老眼昏花，指鹿为马的事情更是屡出不穷。”
　　“你想死?”“无耳丐”暴吼一声，须发直竖。
　　萧若摸摸鼻子，他冷言道:“那还得阎王爷肯收才行。”
　　眼见萧若即将又和人家冲突起来，陆小川心慌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对着“无耳丐”道:“陆小川再度恳求长老。”
　　回过身，“无耳丐”毫不为所动。
　　膝行数步，陆小川对着“残缺二丐”身后那票人哀声道：“诸位长老，就算是犯人朝廷也准许探监，我求你们，求你们让我见我师父一面……”
　　一名乱发虬髯的红面老者行了出来，他痛惜的望着陆小川，然后说道，陆小川，唉！不是我们绝情不让你见你师父一面，实乃是你师父已认不清任何人了。”
　　这红面老者素来就是面恶心善的老好人，他的资格在丐门里除了“残缺二丐”外，就数他最德高望重。
　　“沙长老，你……你说什么?”陆小川心惊道。
　　“我说你师父已经疯了。”沙长老汉道。
　　一屁股坐倒地上，陆小川如遭雷击。
　　“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世上的疯子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池东青冷语道。
　　跳了起来，陆小川冲到池东青的面前。
　　他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襟，神色怕人的吼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一定是你们把他逼疯的一一”
　　单手一挥，格开了陆小川后池东青道:“陆小川，你若再这么胡言乱语，哼！莫怪我让你爬着下山。”
　　“是你，一定是你，你一直觊觎着帮主的座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休想瞒过我一”
　　突然陆小川挨了一巴掌。
　　打他的是“无耳丐”，但见一声清脆之声过后，陆小川已滚出数步，嘴角立时沁出血丝。
　　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陆小川仍然用一种怕人的眼光瞪视着池东青。
　　“够了，陆小川你已经撒野够了。现在，就是现在你给我滚下山，再要黏缠下去，恐怕已不是这一巴掌能解决了。”“无耳丐”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扶住了陆小川，萧若看不惯的哼了一声:“真威风。”
　　然后他对陆小川道赖子，你他妈的就别再拿你的热脸蛋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了，就算你今天跪断了腿也不会有人同情你，为你站出来说话。这一记耳光该把你打醒了吧!”
　　“你说什么？”“无耳丐”沉声斥道。
　　“我说有人昧着良心，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说有人在搞阴谋，此刻正是欲盖弥彰，做那掩耳盗铃的事情。”萧若回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