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做官了

　　这一日，大兴县令范维正在县衙办公，有衙役来报，行在所来了来人了，朝庭下旨褒奖大兴举子曹竹青，请大兴县陪同前行。
　　“快，请天使入官厅奉茶。”
　　“思棋，马上快马去曹庄，让子瞻做好接旨准备。他可能不熟悉过程，你让他备好香案，净身等候即可。另外，准备好赏银，传旨的太监和随行的侍卫都要打赏的，切记！”
　　“再有，马上准备仪仗，马上出发去曹庄。”
　　县衙在一阵忙乱中，仪仗出了县衙。
　　这边，接到思棋飞马来报后，曹庄自然也是一阵的忙乱。
　　老钱一边跳着脚，赶着阿大他们打扫门前和庭院，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另一边，催着小红马上安排热水，给我沐浴更衣。
　　再让小兰和王婆婆准备香案，又发动庄子上的青壮将进庄路上积雪清理一下。
　　就这样忙乎了小半个时辰，远远的都已经听到先生仪仗的开道锣声，这才让人清场。
　　又从账上取出整锭的银子，准备了好几份出来，这是要根据来人等级的不同，礼钱的等级也是有所不同；再准备几百文的铜钱，这是准备赏给同来的衙役和讨喜钱的庄户的。
　　仪仗一路进了曹庄，也不停留直奔曹府。到了府前，各自落轿下马。我已经带人等在府门前，上前与天使和先生见礼。
　　也不客套，直接来到院内香案前，按天使示意，在香案前跪倒。
　　天使展开圣旨大声读到：“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天使是个小太监，一嘴的凤阳官话，我听着有些吃力，但仔细辨听下，也能听个大概。大意：我献上的青储一议，有功于朝庭，故褒奖于我，授郭武校尉。然后是一堆的费话，希望我能再为大明建立新功之类的。
　　传旨完毕，小太监一伸手，将圣旨递交于我，我双手捧过，再次拜谢，到此我在大明首次接旨完成。
　　后面自有先生和老钱打点，我就当的提线木偶一样，老钱递银子给我，我再递给天使和侍卫。
　　这时，院外已经聚集了全庄上上下下所有的人。
　　我捧着圣旨，走到大门口，将圣旨高高举起，众庄户大声欢呼。
　　老钱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喜钱，凌空撒出，场面一时欢乐到了极点。
　　因天使和先生公务繁忙，传旨后未多做停留，就返回北平去了。
　　老钱则同人来疯一样，忙乎着准备大摆宴席。
　　我忙拉住他，“我受奖，你胡高兴个什么劲？还越搞越大了。先消停一下，马上派人去问先生，我明日去拜访他。我要问问，这件事儿有没其他的意思。搞清楚了再庆祝。”
　　“是，少爷，我马上要让人去办。不过庆祝这事儿，咱们还是要办的。一来，这是万岁亲赐的官职，有圣旨的，谁家接到了，不要庆祝一下啊。二来，这是少爷您的第一个官职，也该当庆祝一下的......”
　　我见他还要找理由，忙打断他，“我没说不庆祝，你要不要搞这么大，我们自己和庄户上庆祝一下就算了。”
　　“不行的少爷，这圣旨一下，到不了晚上，这十里八乡的乡绅都会过来道贺的，不提前准备，人家会说曹府不会办事的。”
　　我一想，也是。这个年月，乡间地主家接到圣旨可是不多见的，想想也是，周边的富户、士绅一定会来看个热闹的。既然这样，就由着老钱去弄吧。
　　老钱一边安排在庄子上准备开流水席，这是招待庄户们的，准备搞一天；另一边准备晚上的宴席，这是招待来祝贺的官绅的。
　　果然，络绎不绝的、十里八乡的富户和官绅，纷纷来贺。
　　房间里已经坐不下了，只能先请进客厅奉茶，拜过圣旨后，引到院子里已经安排好的席面上落座。
　　二进的院子里，排开了十几张桌子，桌子之间放置了火盆，让人也不觉得寒冷。一时之间“年兄”、“年弟”、“老夫”、“学生”的称呼响彻不断。这时看出曹府缺人缺的厉害了，只有老钱一个人，在那支应调度着，老东西已经一头的汗水了，这可是隆冬时节啊。
　　外面的院子，则是开了十桌的流水席，主要招待本庄的庄户和前来拜会的乡绅的跟班们。
　　就这样忙乱一阵，终于将来拜会的乡绅们都送走，流水席一直是阿大他们，再加上庄户里有威望的老王头等人在招呼，到也没出什么乱子。
　　我和钱管家二人，在书房坐定。两人也累得不行，茶水已经灌了一肚子，没吃多少东西，也不觉得饿。
　　边休息，边闲聊道：“少爷，这十里八乡的乡绅都到了，老奴好些儿年没见过这么大场面了。去年少年中举，也只是附近的乡绅过来，今日怕全大兴县的乡绅都到了，也备不住......”
　　“你都统计好谁来了，送了什么，我们还要还的。这不已经年根了，现世报，还得快，呵呵！”
　　“少爷说的是，这一下子多了这么些家要回礼的。老奴已经统计好了，明日就可以给少爷过目，然后我们再安排回礼。”
　　“好，你办事，我放心。先生那里回话了吗？”
　　“范老爷说：少爷不用急着去他那，这是好事，让少爷把心放到肚子里，还是明天会派个人过来，帮忙处理一下这些事情。”
　　我知道先生说的是李虎，所以先给老钱打个预防针先，“老钱，现在府里的事杂了，而且多了百十口子的孩子，我怕你管不过来，所以让先生帮我物色了一个人选，帮家里管管外事。”
　　“少爷......”老钱有点急，怕我要卸磨杀驴。
　　“你听我说！这个人是修补的书吏，来府上兼差的，同时等缺份。家里还是你主事，他只是给你打个下手。你是老人手了，再怎么样，我也不会不考虑你的。放心！”
　　老钱见我已经安排好了，也就不在言语了。
　　流水席直开到了夜里，全庄几百口的人都吃过了，这才慢慢的散去，曹府上下跟遭了抢似的，到处都乱槽槽的，也没人有力气收拾了，各自安歇不提。
　　第二天，上午也是在忙乱的收拾庭院中渡过的。临近中午时分，有人持先生的荐书求见。果然，李虎来了。
　　老钱将他带进书房，简单的问询之后，我说：“李虎，先生同我说过你。我这人没什么规矩，曹府也没什么规矩。主要是曹家现在有些外场的事儿，老钱一个人管不过来，所以请你过来。我也知道你的情况，先生也大力推荐了你。所以，只要安心办事，曹府不会亏待于你。同时，你的缺份真的下来了，曹府也不会留难于你。”
　　“曹少爷，范大人也说了，只要我安心为曹家办事，缺份的事儿，他也会留心的。曹少爷尽快放心，不敢是冲着哪个方面，我都会专心为曹府办事的。”
　　“好，好，你能这样想最好。这里我也安排一下，老钱是曹府管家，统管家里的大小事情。”说着向老钱点头示意。
　　老钱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李虎也点了点头。
　　我接着说：“李虎，你负责跑外，当前就有一件要紧的事儿。昨日，我受朝庭葆奖，周围的乡绅都来道贺，所以你的第一项工作就是给各位乡绅回礼，同时春节也快到了，节礼也一并送出。”
　　“是，少爷。”李虎进入角色很快，马上答应道。
　　“还有，我同王县丞说过，准备买后面的小山，他说要协调周围庄子的柴火山，所以就一直没了下文，这件事儿你也一起操办吧。人头你都熟，具体的事情问老钱。”
　　两人应道：“是，少爷。”
　　安排好这些，我就让他们出去了。
　　李虎的动作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将需要送礼、回礼的名单和礼单整理了出来。
　　我看了一下，又二十多家是有功名的，这需要我亲自写回谢的帖子。另外还有四十多家只是普通的富户，只要我的名贴就好了。
　　所以，一个下午，我就在写回谢的帖子中渡过了，直到掌灯时分才将回帖一一写完。回礼倒不用我担心，直接东家的回西家，就可以了。
　　回礼不需要我去，隔天，李虎就带着人一家一家的回访。我则带着人去了县衙，这件事儿还是要问了清楚，我才能安心的。
　　一进县衙就看见了王县丞，这家伙连忙向我施礼，我现在同他是一个品级的官员了，我也连忙回礼。寒暄几句后，就告别去见先生了。
　　进了二堂，思棋奉茶后，出去把房门关上，我这才同先生说话。
　　“先生，这次朝庭怎么直接封了我个官，还是个武官，学生想不清，所以来问问先生。”
　　“子瞻啊，你现在已经官员了，要自称下官，我这没什么，有那方正的，听到会有事端，切记！”
　　我连忙点头应是，他接着说：“这个事儿了，我也没想到，后来一寻思，也就明白了。你这次是还捡了个大便宜啊！朝庭年后准备在北方推行马政，要求百姓养马。你的青储窖，正是百姓养马的一大助力，所以才封你从七品的官。至于为何是武官而不是文官，怕也是与此有关。”
　　“官职大小，我到不在意，但入了武官，要带兵出征，怕力有不逮。”
　　“这你倒是无需担心，校尉一职，多是虚职。再说我大明兵力正盛，不知多少宿将都未能轮到出征，你个小毛孩子，等轮到你出征，都不知要那一年喽。呵呵！”
　　“听您这么说，学生就放心了。”
　　“怎么还自称学生，要称下官，小事也不能马虎。”
　　“您不是我先生吗？”我涎着脸说。
　　“你呀，还有旁的事儿没？没了，就回去吧，年关了，我这儿事情多，就不留你了。”说完，连茶杯的都端起来了，这是要端茶送客了。
　　我只好告辞出来，再到前堂，找王县丞去了。
　　与王县丞寒喧问候一番，这才告辞回曹庄去了。
　　转眼就腊月二十七了！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割年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闹一宿。不少孩童时原记忆不觉回想了起来。
　　想着来大明这半年的时间，真是心潮起伏，首次当家做主，首次管理几百号人，首次赚了万两白银，这么些个首次。想想都觉得很佩服自己。
　　这几日，又把曹庄整个的情况盘算了一下，我决定召开个下一年度的工作会议。参加者是老钱和李虎，通知他们晚饭后来书房。
　　晚饭后书房内，曹家庄企业集团首届年度工作会议正式开始。
　　首先，由老钱对现有工作做工作总结，将曹庄各项事业同与会人员做了汇报。然后由我对曹庄一年的成绩加以肯定，并对新一年的发展做出了周密的计划，并寄语希望在新的一年里，老钱可以带领团队为曹庄集团再立新功。李虎也表示，一切听从少爷和老钱的指挥，为曹庄的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云云。
　　年后的新计划有如下几项：
　　一、曹庄的内部建设，要重新对曹庄进行规划。牲口院要搬迁，搬到新买来的小山边上去，那里少人烟，气味不会扰民。不像现在，一旦风向不对，我的内院都能闻到臭味。
　　二、小山边要开挖池塘。因为鸡鸭的粪便可以用来养鱼，鱼塘的泥可以肥田，这是立体化养殖的好处，有好处就上要，要把好处做到实处。
　　三、开春后，要启动员工宿舍的建设。现在一百多名孩子还寄养在庄户家中，要早日将宿舍建好，以便对他们进行集中的军事化管理。同时还要启动学堂的建设，开春会有夫子来教育这些孩子；为了方便军事化管理，还要增加运动设施和场地。
　　四、新买来的小山丘，春节后就要启动对其的改造工程，将杂树清理掉，种植果树。山脚较为平坦的地面种植苜蓿，以后曹庄的牲口养殖还会增加马匹，青储料仅靠豆子是远远不够的，苜蓿将成为未来的主要青储料来源，豆子豆秧只能作为一个补充。
　　五、阿大和阿二要把铁匠和木匠铺子开起来，首要为府里服务。可以在孩子里挑选孩子给他们当学徒；同理，孩子要分配到曹庄各项事业中去，每天上午和晚上可以学习文化，开展体能训练，下午全部要投入生产中去。
　　六、北平城里新买的一十八处地块，是曹庄未来重要的收入来源。开春可以动土后，将开始大规模建设。统一建成五六开间的，二、三进的院子，外进要做成商铺，二进三进做成生产和居住之地。
　　前面一至五项，由老钱负责，六项由李虎负责，同时李虎还负责曹庄商品地外销事宜。
　　年度工作会议开完后，我安排的酒宴，宴请老钱和李虎。老钱和李虎喝酒庆祝，我以茶代酒陪了他们几杯。
　　“老钱，今年庄户们帮家里出了大力，而且年后的各项工程还需要他们继续出工出力，所以年上，要给庄子上发点福利，你寻思一下，都需要哪些？”
　　“少爷，老爷在时，每年都发肉和面给庄户们。今年曹庄年景好，各家都跟着咱家赚了不少钱，家里也不缺这点吃食了。再说，前面已经发了不少东西了，所以，老奴也定不下来。还是少爷定个调子，您看？”
　　“你说的有道理，要不这样，按人口来，每人一斤肉、二斤面、六尺布，你看看府里的东西还够不，如果不够要抓紧去城里采购。”
　　“我知道了少爷，早前一家才二斤肉，十斤面，少爷一下子加这么多啊？还给布料？”老钱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多给庄户点，家里有需要时庄户还不下死力来干活，不要太小心眼了。还有，只要满了月的娃娃，就都算一口子，这一条你记住了。”我笑骂道。
　　李虎也旁轻笑。
　　老钱笑着点了点头，也不争辩了，继续与李虎饮酒。
　　“你们两位都是曹家主事之人，这眼光一定要放长远喽！我不争一时之得失，曹庄的事，首先是我的名声，一个好名声才是这世道唯一让人能被别人尊敬的基石。我对钱财和官职兴趣不大，所以名声对我、对曹庄都非常重要，你们一定要牢记。曹家不想吃亏，俗话说：吃得小亏才能赚大便宜。你们明白不？”
　　老钱和李虎顿时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
　　“还有，今年我准备把全庄聚到一堆儿过除夕，你们有什么主意没？”
　　他们二人沉吟了一下，老钱先道：“少爷，就是怕天气冷，吃食不好弄......”
　　“前几天流水席，不都整了吗？再说还有庄户家的妇人呢，大家一起动手呗。多生几堆火，问题应该不大。”
　　李虎道：“少爷，这不一样，流水席出菜还是快的，大家吃的也快，所以不觉得冷。但全庄一起吃，菜式肯定上不了那么快，这样免不了，大多吃的都是冷的，甚至会有冻上的。”
　　“这样啊，让我想一想，不如这样，我们吃火锅，一桌一个，下面生着火，锅里有汤，把肉啊、菜啊都弄好，想吃什么直接丢里面煮，就像炖菜一样，这样就不怕了。”我说道，这还不简单，吃火锅呗，评书上不说，乾隆老爷子不就是这么搞的吗？我还不信了，我还搞不定。
　　“少爷，火锅是什么，我们没见过，不过少爷一说了就明白了，应该可行，那我就先这么操持着。但这个锅肯定是小锅，要去北平采购，还有炉子要能放到桌子上，可能只能用火盆了。”
　　“锅和火盆，你们不用管了。我明天告诉阿大准备，你们只管准备好食材，到时瞧好吧！”我不觉有点兴奋，好久没吃火锅了，终于有机会让火锅面世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