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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魂醒之路 / 第三章 身陨

第三章 身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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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月山庄。绝心谷。律塔。
  跪倒在南宫卓眼前的少年凄惨地笑了,只见他双腿蜷曲,两只手臂被生冷的铁环镣铐着,束起的长发早已散落,配合他沙哑而绝望的声音,像极了索命的厉鬼!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口中粗气喘的吓人,全身每个肌肉都在轻微地哆嗦……彰显着他已精疲力尽,几近油尽灯枯,若不是镣铐将他硬生生地按压住,恐怕连站也站不起来了。但,他的眼睛却如同寒刃,射出凶恶的孤狼般的寒芒,嘴角勾起几分不屑、嘲讽的冷笑。
  “这不可能!”南宫卓觉得难以置信,“竟然是梦陨神殇,你是从什么时候……”
  “不对,就是我律塔长老所有长老合力,也不可能布置出这梦陨神殇阵,何况是你这个毛头小子!”南宫卓吼了出来。
  站着的六人全部神色大变,不仅因为南宫卓话中的严重性,更是他们也都随之感受到了一股神识与肉体仿佛要被剥离的气息。
  雪月山庄能够领头星澜帝国修玄界多年,考的不仅仅是玄力等级出众,其阵法造诣更是独领风骚!几乎每一个雪月弟子都是一名出色的阵法师!司徒梦因为身体无法修炼,但单论阵法研究水平,甚至有盖过庄主的实力!
  而“梦陨神殇阵”源于开庄祖师,传闻其威力槭天绝地,惊泣鬼神!最关键的是,它是一个高级的可移动阵法,也就是说,以阵眼为中心,又施阵的材料决定,其可控范围甚至可以达到方圆千米的恐怖范围!一般来说,阵法之内,离阵眼越远,受到的影响便越小,但梦陨神殇不同,对除布阵人外的生灵实行无差别攻击。
  但其施阵手法极为繁复,施阵的过程更是凶险无比,在施阵人布阵过程中应当极为小心,因为稍有不慎便会被反噬重伤!自开庄祖师之后,便无人可布此阵!其难度可见一斑。
  “哼,想要装神弄鬼!”白眉老者显然对这种阵法有所耳闻,但心中显然不相信这个在自己每日监管的“囚犯”可以有时间和能力去完成这个完全可以颠覆现在这个格局的阵法。
  如果连玄力都已经被废都掉的人都可以在他的手里翻出滔天巨浪,那他拿什么去和南宫卓交代,他也会被其他师兄弟给嘲笑得里外不是人。所以,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师兄,这小子一定是身怀至宝,才能造出如此大的声势来!”他对南宫卓说道,希望南宫卓可以相信他。
  又一个黑衣男子附和道:“是啊,师兄,我听说有一些传承自远古的宝物,不需要任何发动的契机,就可以把其中蕴含的巨大玄力引动出来,尽管不能造成伤害,却可以用惊人的气息狐假虎威,瞒天过海,我们现在可能……”
  “不!”南宫卓忽然把他打断,他惨白的嘴唇剧烈地抖动着,忽然又大叫出声,“你们这些蠢货,连这样都让他布置成功,简直废物!”
  他沉了沉声音,道:“这一定是真的,这一股抽离灵魂的能力,冰冷、虚妄、傲慢、嗜血,这无时无刻都让我感到在地狱熔岩之上,这种让我即将面临世上最残酷惩罚的感觉,怎么可能作假?!如果连这我都判断不出来了,岂不是和你们一样的废物?!
  “呃……这”几人都不敢插嘴。
  说着,南宫卓又继续喃喃自语:“这……这简直与我梦想中的存在一模一样啊!这个高贵的存在,这个强大的存在,这是雪月山庄颠覆的阵法啊!”
  “难道……这真的是那个惨绝人寰、至强无敌的灵魂阵法?”白眉老者也喃喃自语。
  南宫卓木然地点了点头,对着其他五个人说道:“我想不到这阵法竟然真的存在,竟然还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这真是不可思议啊!”
  在他那一代,每个雪月子弟都对这个阵法,有着极为痴迷的追求,不仅仅因为它的强大和神秘,更重要的是,它是一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阵法,当真正能够布置这道阵法时,那就证明你是当今雪月最具天赋的阵法师。
  但真正面对梦陨神殇阵时,众人只有深深的无力,因为大多数都只不过人是在文献了解过而已,至于具体的布阵手法只有蛛丝马迹可循,让人望而兴叹。
  但最重要的,还是布阵人的阵眼,梦陨神殇的阵眼只有一个要求,无念无欲的高智慧生灵。因为梦陨神殇阵是高级的控灵阵法,所以必须要有智慧的阵眼,但哪怕是任何生灵都会有生的欲望,所以这个条件基本没有可能。
  复杂繁琐的布阵手法和无迹可寻的阵眼,所以哪怕长老们合力,也不过布置一个徒有其表的外科罢了。
  梦陨神殇阵,它没有绚丽繁华的阵势,也没有过多的布阵材料,但它却是一种能够剥离灵魂与肉体的阵法!《雪月文献》中对它只有寥寥几句的描写――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据传闻,在阵中的人三魂七魄将被捣碎,极为残酷!
  由于其极为残酷并且是一种高级可移动阵法,在雪月山庄精神力攻击阵法中位列榜首。手持阵眼之人便能瞬间控人生死,绝无破解之法,所以在数百年前便被列入禁阵,不得研习。
  数百年过去,其特殊的布阵手法早已失传,只有《阵法百解》之中有残缺不齐的历史记载。自己年轻的时候对这阵法疯狂着魔,但如今却被施展在自己身上,南宫著心底不禁升起一分可悲和可笑。
  “对!阵眼!阵眼!你们快去找阵眼!”
  南宫卓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骆驼。
  希望的光芒在他眼里闪动:“只要找到阵眼,这阵法便能为我所用!”
  “更何况他身上没有任何储物的地方!”巨大的喜悦充盈着他的心头,“也就是说,这小子布下的是一个定时的梦陨神殇阵!按照现在这股气息增长的速度来看,至少还有一刻钟才能彻底发动阵法!”
  ”哈哈哈!这是天助我们啊!”白眉老者显然也看到了生的希望。
  呼!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玉天南这三个月呆过的地方屈指可数,要探查何需一刻钟!
  南宫卓的脸色极为得意,沾沾自喜地看着玉天南:“呵呵呵!没想到我这么快便想到了破阵之法吧!你精心布置的阵法很快便要为我所用了!哈哈哈……”
  但玉天南却没有他想象中的绝望,只是一道温柔的声音从他嘴里吐出:“梦儿!等着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玉天南其实连看也没看他一眼,早已下定决心的他,只有眼眸之中透露出灰色的凄惨。
  忽然一股远胜刚才的毁灭气息猛地从玉天南胸口处爆发出来!
  南宫卓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他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好像看着一个疯子,他惊恐的吼道:“你竟然……用自己的心为阵眼!你怎么敢如此之狠!”
  “不!不!你不能这么做!阵法还未启动,你的心就会承受不住的!”震惊之余,南宫卓心里有了退意,他颤巍巍地对玉天南说道。
  另五人眼看情况不对,拔腿便欲逃向外面。
  噗通!噗通!
  囚室之中伴随着不断加快加强的心跳声,终于――
  噔噔!
  死尸落下!
  跳动的几颗心脏给这个世界带来的痕迹宛如春风化屠苏一般不留下丝毫。
  忽然,有春风自北方来。
  这春深的风里,有太多黄土,被雨水一淋,便成了黄色的泥浆。
  “终于可以再见到你了,……梦儿,我有点累啊。”
  少年嘴角终于挂上了一抹笑意。
  林深时见鹿,海蓝时梦鲸,梦醒时见你。
  他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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