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莫扬与何山的故事

　　半生的缘分，一世的期待，都已化成梦里飞花，一吹就散，时间美好了那最初的开始，却又凄苦了那仓促的结局，值与不值，对与错误，文超有了自己的丁点理解，追随本心，一往无前，问心无愧才是当下，道理虽然简单，说起也很容易，但是还必须在实践中一步一步体会感悟，一步一步磨练学习，方能明晓真知。雾气翻涌，凝聚幻化，塑成人形，文超归来，当他出现的时候已经伫立在了桥的另一端，莫扬与何山已经在那里等待了许久，望着文超的方向焦急万分，来回踱步，而现在终于等到文超的归来，看到了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浊气，放下了担心，不过也情不自禁的一愣神，彼此见相拥而抱，摇头慨叹，对于问心桥上触发的幻境，他们心知肚明其内的凶险，一个稍有不慎，一念之间就会沉沦其内，无法自拔，他们猜测如果在虚幻世界内寿元断绝，最终到头还无法摆脱出来的话，那就只能陪着那些故事情节一起消亡埋葬。
　　“文超，你头发怎么全都白了”何山问道，
　　“不会吧”，文超略带苦涩的回答着，他拿出手机仔细照了照，郁闷着连他自己也不知晓的一幕，明明看起来还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青年模样，怎么就白发苍苍了。他回想着离去的悲怆，也许就是在渔夫摇头叹息望着他的时候吧。
　　“发生什么事了，你在里面呆了这么久”
　　“离开之时我已经47了，算起来已经过了25个年头了”，曾经爱说爱笑的文超现在变得有点伤感，浓浓的哀愁好像冰冻万年的北山一样一时间化不开，不禁感慨道，“曾经的“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经历之后，不过是一场空欢喜罢了，哎，‘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可悲可叹“。
　　莫扬与何山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深知文超此时的悲恸，也没人在这个时候调侃文超，问心桥乃是在人的软肋上扎针，谁能片刻顿悟，即使心如明镜，明知虚妄，但初涉生活的他们怎么会这么快跳脱出来，明白与做到之间还跨越着万千沟壑，无尽的距离，何山看着文超半天不说话，准备安慰几句时，但听他继续说道，
　　“‘花气薰人欲破禅，心情其实过中年’，酒色看来今生是逃不掉了，不过呢，还是要展望未来美好明天，为心动的妹子奋斗终生，不好意思啊，刚才想这句诗想了半天，所以半天没说话”
　　“你妹的，害老子担心你半天，还准备说几句知心话宽慰宽慰你，还不悔改，还试图抚摸你那一叶不老的风流呢”莫扬何山开心的笑着，文超还是那个文超，没有一点改变，当然他俩也明白，文超不想他俩担心，不想在这个未知的空间里拖后腿。
　　“那哥再给你俩一次机会，记好说的不要太肉麻啊，我怕在以后离别的时间会情不自禁的想你俩，然后呢，哈哈，又吐的稀里哗啦”
　　“我草，你这是欠打“
　　三人又嘻嘻哈哈地混成了一团，不过就在三人因短暂的分离又聚在一起玩闹的时候，身边那原本哗哗流淌，波澜壮阔的大河，声音却渐渐微弱地不可闻起来，三人敏锐觉察回眼一望，只见那座古老的问心桥与桥下的大河已隐没在原地不见，无影无踪，不过说起来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识到河水的景色。
　　“快走“，莫扬三人继续沿着石板路不断摸索着前行，云深不知归路，只因身处浓雾，前方只管勇闯，心中坦荡何惧，路还是眼前的路，草还是荒芜的草，一切在脚下都是那么的相似，一成不变的让人都有些枯燥乏味，三人都已不是小孩心性，经过了问心磨练，他们也成熟了不少，但那属于自己的那份自然天性依然留存，走着走着，莫扬开口问着何山，
　　“咱俩刚才一直在等文超，也没有说其他的，何山，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到底去哪儿了”
　　“哈哈，好吧，我先如实招来，我自踏上桥之后，就返回到了单位，那些跟我不对头的领导，他们对我的态度彻底发生了改观，但由于本人品行正直，方正不阿，公正廉明”俩人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嗯嗯，由于啊，本人品行正直，方正不阿，公正廉明，哈哈，其实只有正直啊，后来经过不断的努力，我就做了个市里的大官，随着时间的越来越久我的官是越来越大，最后可以说是权倾朝野，势力滔天，当然溜须拍马者也多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与此同时，我变得愈加公正正直，慢慢地我就越来越迷恋那种被璀璨光环加身的感觉，根本停不下来，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当有一天我被邀请参加一家汉史博物馆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你给我们讲的景帝时期周亚夫含冤而死的故事，我当时感觉就很奇怪，仿佛有一种困惑一直缠绕着我，使我百思不得其解，感觉人生中有一些显而易见的困惑自从我一直升官一直升官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思索过，一直被忽略，一直被淡忘，那天之后我三天三夜闭门不出，滴水未进，熬夜思考，等我彻底想通之时我明白了一件事，我想一直维持的品行正直，刚正不阿的这些品质，这些为世人所展现的美好一面根本就跟权利没有关系，不断的升官会不停的放大权利附带给我的各种光环与福利，我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在我还是一个地位很渺小的普通人时，那时的权利不管大小与否，不管地位何时，不管干什么事，我依然保持着自己本来的心性，那就只有简简单单的正直，没有其他的任何外物，我曾被迷惑，但我会努力坚守本心，就在我彻底明悟的时候，天空蓦然间出现云气漩涡，我就被召唤而回，那时你已经站立到了桥的另一端，当然我也要用几句诗来概括了那自己的权利滔天的半生，别笑啊，‘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不畏浮云遮望眼，去留肝胆两昆仑‘“。。
　　莫扬与文超听闻了何山的话语，心神不由震惊，谁能为滔天的权势而不折腰，只余那丹心照亮乾坤，手握生杀大权，但仍然不忘本心，实数可惊可叹，接下来文超讲了自己的故事，三人又是一阵唏嘘，自古情关最难过，为情死，为情疯，为情抛弃一切的人比比皆是，文超有缘遇到渔夫的点拨，白了头，空悲切，瞬间领悟也算是独具慧根。
　　“该我了，你俩个感悟的主要是爱情与权利，而我感悟的是恩情，踏上桥之后我就回到了单位，干了一年多之后过得并不如意，生活依然拮据，省吃俭用钱不够花，为了找到心爱的姑娘为了更好的能够照料父母为了以后能够扶持一下朋友，我毅然辞去了工作，满腔热血着想出人头地奋力腾飞，使得生活质量能够更好一点，于是我又展转下海经商，与人合作，开始的时候我还赚了一些，小有成绩，但离能把亲朋扶持一把的目标还有一些距离，那时虽然我住地下室，但也过得快乐非常，就在最后一次瞄准商机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项目亏损，我输得是倾家荡产，分毫不剩，生意的失败带给我无限的打击，至此我一蹶不振，整日里颓废度日，喝酒消沉，每天的时间都是迷迷糊糊，悲惨狼藉，最后的最后我没有了经济来源，穷得只能捡着别人不要的菜叶随便煮煮，就狼吞虎咽的张口吞下，我过着流浪的生活，居无定所，但心里依然牵挂着父母朋友，忘不了他们对我的恩情，想做一些对他们生活有利的事情，我想让他们的日子好过一些，让文超能够追回女神，不在暗自伤痛，让何山不被领导再次冷眼相看，有更为强大的靠山为其撑腰，我想让他们都能昂首挺胸，堂堂正正的快乐生活，后来我慢慢感觉到自己好像生病了，是一种心病，随时可能都会离亲朋而去，当时我就警醒过来，必须要尽快驱除遮住我眼的那一片乌云，我努力挣脱奋力挽救，但就是不能自己爬出漩涡，我意识到了必须要有人拉我一把，我才有可能重新站起，否则的话我会自身难保，危在旦夕，那时的父母，身体已经老迈不堪，我没有给他们打电话说明情况，害怕他们担心自己，本来以为在外面是吃饱穿暖风光无限的，不想他们知晓生活如此惨淡，那时我就快速接通了你俩的电话，告诉我的现状，你俩晚上马不停蹄的就快速赶来，送来了吃的喝的，悉心照顾，贴心安慰，陪伴了几天之后看我精神有所缓解，就又上班去了，时间一长，每次当我说着迷糊的话语，相同的事件之后，你俩每次都说着安慰的话语，让我好好干活，努力锻炼身体，没事多晒点阳光，记得照常看医生等等其他嘱咐，就在某一天我打着电话，却不在被你们理解，你们继续说着安慰的话语，言语动听，好像悉心照料，但实际上确是绵密带针，拖延时间，说话间总是让我抓不到重点，使我不断沉沦，就像动画片葫芦娃里面的蛇精一样，故意引诱，准备着猛烈的一击，因为我能感觉到当时的话语中隐隐有一丝的嫌弃与迫不急待，就在那时我的脑海顿时如有闪电划过，光明透亮，我瞬间就清醒起来，意识复苏，我回忆起了那好像在很久以前那个遥远梦境里面的你俩的样子，那时你俩不是如幻境中那样对我，我知道我明悟了，梦境中你俩根本就不是本人，真实的你们担心之余，耐心开解之后可能会烦躁会训斥会骂会打，但绝对不可能会嫌弃。恩情无以为报，哪怕舍生取义，就像何山墓地里所做的不顾一切，我莫扬也可以奋不顾身，杀身成仁，但是最起码的是报恩报的是真真实实的父母兄弟，不是那些虚假的幻象，就在我明悟的那刻，我幻化而出，那时桥边只有我一个人面对着旁边翻滚的雾气，我相信你们不会离我独自前行，我就慢慢的等待着你们一一归来，不要太感动哦，不过我也为自己想了一句名言哦，‘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