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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考试与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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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终于在晚饭的青椒炒茄子与蒜蓉青菜里面落幕了,周慕云拿着毛巾和香皂跟他爹一块到洗衣坝里边泡了一阵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最近村子里边陆陆续续的在装着电过来,因此村子里边仍介于有电与没电这两种状态中,也没有确切的消息说他家里边什么时候能有电灯用,但对周慕云而言已是没有多大所谓的事情了。
  “炫狗号”掌上平板电脑,除了显示任务状态栏,还有一些别的用处,譬如说找找电视电影看之类的,还有专业的陪聊——炫狗,说话可好听,但对于它自身的信息,炫狗也表示在未能成为正式用户之前,是带有屏蔽功能的,即便是炫狗因着个狗关系,想要跟周慕云说,也会被屏蔽掉,当然周慕云也不认为说他和炫狗的关系到了那个地步,因此便找了一部老港片来看。
  王家卫的——《2046》。
  当然老也只是相对于他曾经所在的那个时空,对于如今的时间点来说,一切都还在遥远的未来,甚至于这部电影的主角们也才刚刚展露头角而已。
  这种文艺得不能再文艺的电影,周慕云其实并不算太喜欢,他本身也并不是什么文艺的人,只是曾经的女朋友很喜欢梁朝伟这个人,连带着把王家卫的几部电影全都看完了,说最喜欢的还是《2046》,很希望她的男朋友也像电影里面的周慕云一样,是个作家。
  后来因为毕业因为分别,因为种种纷乱,两个人分手了,而这部前女友最喜欢的电影——他仍然没有看过。
  不过在苏醒的时候,知道自己的新名字叫做周慕云的时候,心里边大概是夹杂着重生的欣喜,与对从前的感情的释怀,兴许还有某些命定的巧合在其中。
  之后屈居于小学生的身体里,慢慢习惯了乡村里面闲适又平静的生活,偶尔也还会想起那个叫柳子的女孩,想起这部叫做《2046》的电影。
  于是今晚就看看罢。
  过片头的时候,和炫狗聊了聊,说自己既然能看到这些还没有被拍出来的影视作品,那他选择不做任务,以后去写小说,以后去拍电影,应该也会是成功的人生吧,把重庆森林、一代宗师什么的给拍出来,再用周慕云的名字写几本书,最后再拍这部2046,像是人生的总结与传记,带文豪这个称号应该也能配得上。
  虽然这样说着,但实际他想的还是那个叫做柳子的女孩,她最爱的电影,被他拍了出来,多好啊。
  “如果这就是你的目标的话,那么我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朋友。”
  炫狗用少有的严肃语气,与周慕云说出了结论,也没有出乎周慕云的意料。
  “当然你要在完成任务之余,用来搞搞副业,我们这边大概也不会管。”
  周慕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盯着面前的昏暗的场景,一间叫做2046的旅馆,昏黄又暗,画面中有低沉的粤语在念白。
  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试探,对于未来,在炫狗、系统这些真相未弄清楚之前,他肯定还会坚持跟着系统这条线走,毕竟这可能是更有趣一些的人生。
  吃过了早餐,周慕云跟着周建军一块去了学校。
  周建军是完小里边的教师,今天也有监考的工作,于是便一同往学校里边去了,对于这个学习成绩从未有过起伏的家伙,听话懂事但就是爱闯些小祸祸出来,但也没有什么可说教的,因此只随便聊了几句。
  进考场的时候,说了句“保持稳定呀,好好发挥。”转身就走了。
  “云哥来了啊。”
  旁边座的小胖子讨好的说了一句,侧了身过来,想和周慕云靠近一些。
  “嗯,来了。”
  “这回又得云哥照顾了。”
  “好说,我给你偏点,你视力好自己看。”
  “谢谢云哥。”
  第一课考试是语文,无非就是读音字形阅读理解这些,因着是小升初的考试,虽然没有放在心上,但还是保持着一些尊重,花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把试卷填完了,又检查了一遍,把试卷偏在左侧,趴了十分钟,之后提前交了试卷,监考的老师一个是县里边来的,一个是他六年级的数学老师,老刘。
  教过他的对于他的交卷习惯已经了如指掌,只要到了提前交卷的时间,周慕云必然是第一个离开考场的,看他今天还多留了十几分钟用来检查,心说起码还算对关键考试有一点点尊重,笑了笑。
  “小云这回又一百分咯?”
  “应该是吧。”
  县里边来监考的老师,也从教室后边上来了,盯着周慕云和老刘,皱着眉一脸的不爽。
  从老刘手里把试卷拿了过来,嘴里说着:“村里人就是村里人,真的是了不起,这么重要的考试你以为过家家呢?还提前交卷。”
  周慕云原本已经是转了身要走人了的,听到这句话,慢慢的回过头,盯着县里边来的监考老师,那张拧巴的脸。
  “老师我写完了,所以交卷走了呀。”
  他原本是生气的,但是压了压火气,想着她兴许是担心自己成绩,为了自己好,尽一个老师的责任之类的,于是颇有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写完了不会检查吗?就那么确定自己能拿满分了吗?你给我回去坐着,没考完不许离开考场。”
  周慕云笑了,他点了点头——这是装逼的前缀。
  “这位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老师,您是傻逼吗?”
  这位在初中任职的教导主任,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眼前这个清秀的,面色惨白的小孩儿,竟然跟她说这样的话?
  “您是傻逼吗?”这几个字像重锤一样敲着她的耳膜。
  “你你你...你的老师是怎么教你的?老师为了你好,你竟然这样跟我说话,班主任呢?我必须找你班主任,叫你家长。”
  “老师,您是脑瘫吗?我提前交卷我乐意啊,您看刘老师也没说什么,您瞎BB什么呢?哎,找吧,找吧,我叫周慕云,我班主任周建军。”
  “抱歉啊刘老师,给你添麻烦了。”
  周慕云给数学老师道了个歉,转身离开了教室。
  还在伏案疾书都同学们都惊呆了,小胖看着周慕云离开的背影,迟滞的比了个大拇指。
  “云哥牛逼啊...”
  “老刘你给我说道说道这个破孩子,我必须教训教训他。”
  “我说陈姐,没这个必要吧,人就提前交个试卷。”
  “这不是至不至于的问题,一个六年级的小家伙,在考场里公然顶撞老师,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您消消气,别小题大做了这,回头我让周建军管管他就行啦。”
  “不行,我可忍不下去这口气,回头我就去找你们校长。”
  “那您随意。”
  老刘懒得跟这个四十岁的中年妇女计较,成天跟吃了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炸,回头等老周和校长去应付他吧。
  考试考到十一点,周慕云在他爹的办公桌上看书,他爹是个苏联文学的终极爱好者,办公桌上不时会有几本有趣的书,周慕云偶尔会看看,顺班等他爹一块回去。
  大概十一点半的时候,周建军手里拿着保温杯和监考的牌子,走进了办公室,看见周慕云捧着他的书在工位上坐着。
  “小云考得怎么样啊?”
  周慕云把头从书里面伸出来,“就那样呗。”
  听到这句话放下了心的周建军刚想说两句,勉励周慕云下午的考试也要加油。
  “校长好。”周慕云喊了一句,周建军回了头,校长顶着大肚子进来了,后面还跟着陈晓玲——上午那个四十岁的老妇女。
  校长没搭理,对着刚回过头的周建军说话。
  “厉害啊老周,儿子出息,哈哈哈。”校长拍着周建军的肩膀,哈哈哈的笑。。
  周建军兴许还不知道上午在考场里发生的事情,以为是夸赞儿子成绩好,因此乐呵呵的笑着,没有说话。
  周慕云轻轻的把那本《战争与和平》轻轻的合上,用戏谑的眼光,对上了那位怒目看他的女老师,嘴角含着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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