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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前去燕国寻找凶禽和邢曌的线索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赢余要准备的东西却是不多。
夏母全都大包大揽自顾自的去准备了。
燕国立都蓟城，搁后世就北京那一块，距咸阳七百多公里。动车的话也就俩时辰，飞机就更快了不用半个时辰便到，至于这大秦……
少说得十几天。
还是基础设施不完善的锅呀。
昨日那些妖禽应该都能载人吧。
……
且不说离别之际，夏母谆谆嘱咐。
次日一早，赢余一众便坐上马车出宫而去。
两辆马车通体乌黑，沉木而制，型制简单而不显眼。
一行五人，赵解负责衣食吴家兄弟和任琦为贴身护卫，三人出自王宫庭卫身手自是数一数二，等闲七八个人进不了身。
王宫外，百丈长阶，赢余回头看了一眼便毅然转身。
王宫渐远……
“赵解，先去咸阳驿管。”
大秦驿站皆由官方直营，杜绝一切私人客栈，民户官员出行入住驿管都要验传，也就是身份证。
赢余之所以要去驿管自然是去找那芈垣。
原本想在芈家敲一笔财帛出来，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现在出行在即，就这么放过着实有些可惜。
想了一夜还是来一锤子买卖划算些。
赢余既然发话，众人自然不会反对。
驿管离王宫并不算远，不一会儿便到。
赵解前去应门。
赢余随后下车，吴家兄弟紧随其后，任琦将车马牵至角落省的让芈家叔侄看见徒增变数。
“不想是七公子来访，芈巢未远迎真是罪过，罪过。”
嘴上虽是这么说，脸上却丝毫不见有什么不好意思之意。
姜还是老的辣，芈巢同芈垣自然不是一个档次。
“余，同令侄日前相谈盛欢，缘分不浅，不告而来也是担心垣兄伤势，芈大人莫要怪罪。”
芈家叔侄关系非凡，要不是芈垣当日回来便将所有事情都一一告知，芈巢还真可能信了。
秦国七公子此前毫无名气，本以为是个碌碌之辈，不想心思竟是如此深沉。
“我那侄儿芈垣年轻气盛，思虑不周多有得罪公子，还望公子海涵，这点小意思还要公子莫要客气。”
说着，一片竹篾悄悄自宽大的袖袍递了过来。
竹篾有断痕，赢余侧目看了一眼上书“黄金百两”，虽没见过，但多少也能猜到凭此可到某地兑换实物。
少余宫每月领的俸禄有两万钱可换禾栗40石，或五头活猪活羊换成黄金的话也就三四两黄金。
果然是肥羊，不过既然这么上道。
“芈大人这是何故?”
赢余明知故问，区区百两黄金就是将此事揭过，做梦。
芈巢听闻，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难道公子如此记仇不成，日前宫中之事想必不日便要传遍天下。”
当日这芈巢正好在宫内，着重说明此事，难道此人有所发现?
“芈大人言重了，余今日过来第一么，自然是来探病的，这二来么便是来做生意的。”
“余手中有雨露琼浆制法一篇，乃是世外高人所赐，价值连城，非万金不可易，此为实物芈大人请品鉴。”
说完，也不待芈巢反应，便从袖中掏出一物，却是一枚巴掌大的羊皮水袋。
“酒水制法?”
赢余这一套操作当真让芈巢看不懂。
咸阳城此时正值“神鸟袭击王宫”失德天地的风雨飘摇之际。
眼前这大秦公子不去安抚人心却跑自己这来售卖酒水。
赢余拿出水袋中装的自然是花费了一夜耗费大量浊酒蒸馏出来的高度白酒。
因为没有专业的工具，只有手上那么一点。
“芈大人请看，正是此物。”
芈巢将信将疑的解开羊皮水袋，一股浓郁的酒香便扑面而来，闻之便使人陶醉。
“叔父，我闻到酒香了，是什么酒。”
芈垣头上包裹着伤布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看见芈巢手中的水袋，眼前一亮。
“余兄，难道这便是你所说的雨露琼浆?”
“正是，眼见为实，垣兄余可曾骗你?”
芈垣闻之陶醉，眯着眼享受般。
“余兄诚不欺我，不见其影，只闻其香便知这必然是仙人之酒露。”
“叔父，快倒些出来。”芈垣有些迫不及待，不过看到芈巢眯着的双眼心中又有些不踏实。
芈巢心中思量，这公子余此行目的所在，却怎么样也想不通。
不过想不通不要紧，他想卖这酒方，我只要不买便可，看你急不急。
两人暗中争锋揣测，芈垣这愣头青自是不会明白。
芈巢虽心有警惕，但心中也却是有些好奇，这所谓琼浆玉露是何品相。
唤人拿来陶碗，倒出一些来，顿时馥郁的酒香弥漫开来，驿管内诸般使臣商旅通通耸着鼻子出来寻找这神酒所在。
清澈透明的酒液滚落碗中，液面清楚的倒影出两人的面庞，这酒水之神奇当真是惊得芈家两人内心澎湃。
“秦国禁酒，此方无用，但楚国没禁呀，此酒若是酿制售卖，当真是财源广进，摇钱之姿。”
两人内心骚动不已。
芈垣不用说，芈巢这老狐狸眼神微眯间已然下定决心此方势在必得，先前担忧思量通通抛之脑后。
“公子此行当真之是售卖此方?”
“自然。”
赢余胜券在握，自是潇洒无比。
“不知这酒水石粮出酒几许?”
“一石精粮出酒半石。”
“当真?”
“自然当真。”
芈巢心里顿时开始盘算起获利起来。
“此方在秦国当真是一文不值。”
…………
“可是在楚国就不一样了不是么。”
老狐狸，心里想要的不得了，还想跟我讨价还价。
“敢问公子，此方欲售何价。”
代价。
后世赢余最恨的就是代价狗，网游里卖个东西还问多少要，好似早开口就亏大发一样。
“如此神物自然是万金难求，芈大人，你说是不是呀。。”赢余将芈巢袖中双手紧紧握住。
芈巢却是用尽全身力气才从赢余手中挣脱皮笑肉不笑的说:“纵然这神物当值这万金，但这大秦却是无福消受，他人更无我芈氏之胸襟，千金散尽还复来，公子你看如何。”
“好，就依你，千金散尽还复来。”
言罢，一卷黄色丝帛便塞入芈巢怀中。
赢余一口答应，引得芈巢内心一阵抽搐。
后世逛过市场摊位的都有过经历，一件商品店主开价你还价，当店主一口答应时，不管你开价是有多低，配上卖家那招牌式的微笑你心里都会有种买亏了的错觉。
此时，芈巢便是如此。
“嗯，难道芈大人后悔了?”
“日前，垣公子在那林下风致可是口出狂言，难道芈大人也要食言而肥?”
这会就颇有赶鸭子上架的意思了。
强买强卖，威逼利诱。
“自然不会，公子放心。”
芈巢强颜欢笑:“委实是突然得了这方神物心有所感而已。”
“嗯，如此甚好。”
“这千两黄金携带多有不便，请芈大人送到少余殿吧。”
赢余都已经出门，自然不会再回去一趟，这钱就当是儿子出门给家里添补之用吧。
“芈大人的信用余自是相信，既然事了，余就先行告退。”
“余再此便先预祝芈大人财源广进，富可敌国咯。”
“告辞。”
赢余一行人来的快，去的也快。
芈氏叔侄，几近呆立当场。
“叔父，快些看看秘方。”
“对，秘方。”
“小侄对这酒之道多少有些了解，此方看来可行，想那公子余也不会诓骗雨我等。”
“哼，他自然不会诓骗我俩。”
“他还指望我俩回去祸乱朝纲呢。”
“啊，叔父，此言何解？”
芈巢抬头望向赢余远去的方向。
“垣儿，你可知大秦为何行这禁酒令？”
“自是大秦土地贫瘠，难以出粮，更多年征战粮草紧缺呗。”
“没错，这制酒耗费精粮之众难以想象，这公子余是想我楚国无粮可用啊，同那当年郑国渠疲秦之法无差。”
芈垣闻之心有惊惧。“啊，那岂不是我等皆成了楚国罪人。”
芈巢嘴角却是泛起冷笑。
“区区竖子又如何懂我大楚之广阔，等酿出仙露，同那南疆巫蛮换取粮草轻而易举，销往齐燕甚至匈奴也未尝不可，此物当为我大楚崛起之契机，老夫还要好好谢谢他呢。”
“公子余，哼。”
且不论芈氏叔侄分析大势。
赢余离开驿管之后便将先前芈巢硬塞过来的凭条给赵解，绕了些路兑换成实物，黄金在怀纵马驰骋，数丈宽的大道畅通无阻，待得日落黄昏，已然出了咸阳地界。
出了城区，官道上行人渐少，毕竟是在大秦，人口管控之严厉，前所未有。
若非公务，或是徭役，国民当真是死守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生于此，死于此。
“公子，任琦有一事不明，望公子解惑。”
“哦，说说看。”
这任琦也是有点小心思，当日特意给自己留下了点小映像，赢余闲来无事也一并给要了过来。
“公子将那秘方卖与楚国，难不成楚国还真能花费大量精粮拿去酿酒不成？小人观那芈巢也不似痴愚之人，为何拿到秘方还心有所喜？”
“那是自然，楚国没粮食，别的地方有啊。什么楚国以南之类，好东西那些楚国贵族自然会想尽办法换到粮食么？”
“啊，那样岂不是助长了楚国声威。”
“或许吧。”
其实我只不过是想在出门前赚一笔钱而已。
再说以后的事谁知道，谁能保证日后的战争是靠前线大军拼杀。
见自家公子意兴全无，任琦也不好追问。。
马车一路东……
赢余不知道的是大秦数百密探早已先他朝着燕地进发。